第347节
不过脱节也不要紧,反正一位身材很好的帅哥笑着向自己跳舞求婚,永平郡主心里又甜又美就行了。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起初还记得害羞,拿把团扇遮掩一下,到后来直接把团扇丢了,嫌它碍着自己观赏新郎的舞姿了。
袁小将军行完拜舞礼,又行谒见礼,之后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永平郡主自个儿就从高座上下来了,拉着他的手,两人亲亲密密、欢欢喜喜地到外头来见燕王与燕王妃。
有位宗室女眷笑着打趣:“咱们永平看来十分喜欢仪宾呢,恨不得早些手拉手回袁家去拜堂了!”惹得周围的人都在笑。
燕王妃也是一脸的好笑又好气,但看到女儿脸上满是喜悦与幸福,再看到袁燮转头看向女儿的眼神仿佛在发光一般,心就先软了下来,彻底打消了教训女儿几句的主意,改为端起一脸的笑容,接受女儿女婿的谢恩礼了。
永平郡主朱珮行过谢恩礼,抬起头来说着“父王、母妃千岁,千千岁”,眼圈就立时红了,有些哽咽地道:“你们在家里可要好好的呀,不必太过挂念我,过几天我就回来看你们。”一旁的仪宾袁燮也笑着点头,显然十分赞成新娘的计划。
燕王笑着点头道:“好,你也不必太过挂念家里,出嫁之后,你就是袁家的媳妇了,要记得孝顺长辈,与女婿和睦相处,遇事不要争吵,万事有商有量的,遇到什么难处,回来找父王与母妃就是。不管你是不是在家里,父王与母妃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永平郡主含泪点点头,又再拜了下去。
太后派来的执事女官连忙搀扶着永平郡主起身,送她与仪宾袁燮往外走,上彩车,离王府,往袁家大宅大婚去了。作为大舅子的朱瑞便也顺势向燕王夫妇告别,要跟着妹妹的彩车一块儿到袁家去。
临离开之前,他给谢慕林使了个眼色。谢慕林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嘱咐自己,连忙跟着他到角落少人处:“什么事呀?”
朱瑞却冲她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道:“娘子要是觉得拜舞礼有趣,晚上我在屋里给你行一回,就象是今儿袁燮以拜舞礼向永平求婚一样,如何?”
谢慕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不由得红了一红,啐道:“咱俩是结过婚的人了,你还求什么婚?!”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是咱们夫妻之间的游戏罢了。”朱瑞朝谢慕林眨了眨眼,“你只说想不想见我对你行拜舞礼就好。”
其实……谢慕林还真的挺想的。她不是想让朱瑞给自己行拜舞礼,而是好奇,同样有军中经历但身手不象小袁将军那么名声响亮的朱瑞,跳起舞来会是什么情形呢?
她抿嘴笑了笑,看看别人已经探头探脑地张望过来,好奇他们小夫妻之间在说什么悄悄话了,便拿帕子掩了口,压低声音在朱瑞耳边道:“仪宾向郡主行拜舞礼,是以臣见君。你我夫妻之间是平等的,何必行这种礼节?不过,你若是私下里跳舞给我看,我当然很高兴呀。平日里得闲的时候,只要屋里没别人在,咱们也试着玩一玩好了。”
朱瑞双眼一亮,含笑问她:“娘子若想看我跳舞,那自然没问题。可若是娘子觉得我跳得好,心里高兴了,会不会跟我一块儿跳呢?其实我也很好奇呢,娘子会跳舞么?跳起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谢慕林表示她在现代也是上过兴趣舞蹈班的,就算多年没练,也算有点基础,不见得会输给臭男人。不过这种事她就不必跟朱瑞明说了,只需要卖个关子,冲他眨一眨眼:“那就要看郡王爷的舞跳得好不好看了。若是你的舞真能让我看得高兴,那我自然也会有所回报呀?”
朱瑞笑得眯了眼,迅速抬手刮了刮小妻子的鼻子:“那你就等着瞧好吧!”便转过身,高高兴兴地追上迎亲队伍去了。
喜宴
永平郡主朱珮被新郎袁小将军接走了。燕王府的喜宴也随后开始。
燕王妃望着女儿彩车离开的方向,还有些怅然若失。燕王拍了拍妻子的背以示安抚,便很快被王府长史请去了前头的男宾席上。接下来他不但要应酬这些上门来道贺观礼的同族们,还得趁机跟他们聊一些事情,好达到自己的目的。今天儿子朱瑞去了袁家饮宴,只剩他一人在家招待宾客,实在没多少闲暇时间陪妻子走出女儿出嫁的不舍心情,只能用这种方式,对她稍作安慰了。
不过燕王妃很快就振作了起来。这一天她知道迟早会来临的,这些天也没少做心理准备。再加上女儿并未远嫁,今后要相见还是很容易的,这让她心中的伤感少了许多。她低声劝丈夫:“王爷快到前头去吧,今儿的宾客不少,虽说都是自家人,但也不好过于怠慢了。”
燕王认真看了她几眼,见她确实无事,方才露出微笑:“好,那我走了,你招呼瑞哥儿媳妇一块儿去主持喜宴吧。少喝两杯。若是遇到什么人说话不好听,你也不必动怒,只管让瑞哥儿媳妇去对付。我瞧她的脾气,对付没眼色的人最有办法。”
燕王妃哑然失笑:“今儿来的客人都不是没眼色的,哪里用得着这般?瑞哥儿媳妇温柔和气,待我又恭敬孝顺,事事想得周全,实在是再体贴不过的好媳妇了,怎么王爷还拿她作挡箭牌似的?浑不知道心疼孩子!”
燕王哑然失笑,也不多言,笑着便离开了。
燕王妃迅速拿帕子擦干了眼角的泪痕,看见儿媳妇谢慕林从外头走进来,心情已经回复过来,还有闲情打趣:“方才跟瑞哥儿说什么私房话来着?还特地避开我们这些老太婆。”
有旁边听见燕王妃这话的宗室女眷也跟着笑道:“是呀是呀,可见是新婚燕尔的年轻小夫妻了,一会儿都离不得。永安郡王只是上妹妹的夫家吃一顿喜酒,就舍不得郡王妃,要拉着手嘱咐半天话了!”
谢慕林微红着脸干笑了两声,自然不可能说出她与朱瑞谈话的真正内容,只搪塞道:“今儿是郡主大婚,王爷王妃都欢迎得很。郡王爷担心一会儿王妃会吃多了酒,叫我多提醒着王妃些呢。”
这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听着很孝顺。众宗室皆赞叹不已,至于心里怎么想就是另一回事了。镇国将军夫人趁机恭维了燕王妃一把:“王妃好福气,一双儿女都这般孝顺。今儿郡主虽出嫁了,却还时时惦记着要回来看您,连郡王与郡王妃,也处处关心着您的身体呢。王妃是怎么教养的孩子,把孩子都教导得这般贴心呢!”
燕王妃打了个哈哈,也不多说什么,只招呼众女眷移步,前往花园里的女宾宴席。因怕宴席过于无聊,她还跟谢慕林商量了,把这场喜宴与赏花宴结合起来,顺道请众位女客观赏园中的荷花与一众名贵花卉呢。这时候提起来,一众宗室女眷都兴致勃勃的,气氛十分热烈。
谢慕林今日比较忙碌。她跟着燕王妃引众位宗室女眷到了花园后,还得安排人上茶上点心,然后去盯着厨房备菜。期间她还得回到席上来,陪婆婆燕王妃一块儿应酬宾客们,顺道管理宴会场里的所有丫头婆子。
先前她与朱瑞大婚时,发生过万四姑娘拦路四皇子的插曲,虽说今日的宾客基本没有外臣,都是宗室成员,就算四皇子再次降临,也不必担心哪家宗室的女儿要跑去“偶遇”四皇子。但考虑到四皇子目前的身体状况,能够少一点意外状况,总是更保险些的。因此谢慕林特地在花园里多安排了忠诚度比较可信的婆子丫头,各处房舍、亭台楼阁都至少有两人驻守,两个更衣处更是多安排了侍从,园中但凡是草木幽深、视野不佳的地点,全都有人看着,坚决要杜绝任何意外状况。
即使今天这些安排暂时用不上,事先经过挑选的宗室宾客们,也会安分守己不生事,谢慕林也可以把今天的安排当作是一次演练,以备日后燕王府再举行宴会时,可以直接套用这个方案,杜绝任何“偶然事件”的发生。
当然了,四皇子今日不会到女宾席上来,也让谢慕林暗暗松了口气。
由于北平宗室们素来与皇室有些矛盾,哪怕近日关系大为缓和,也依然有顽固分子存在,所以,既然四皇子不会再与相对没什么危险性的女宾待在一处,而要去跟男宾们打交道,安全措施就得做得更足些了。经燕王安排,四皇子观礼是单独在一个地方,可以看到拜舞礼等仪式,却并不会接近其他宗室。他饮宴时虽然是到男宾席那头,但席位也是与其他人分开的,专门有人去作陪,尽量减少他与其他宗室的接触。这样的做法兴许有些扫兴,四皇子心中未必会高兴。可太后实在不想再看到什么人把他拦下来了,更不想让那些心思叵测的北平宗室与他接触。
前些日子发生的事,还是给太后留下了不小的负面印象。
老祖母一片慈爱之心,处处都是在为小孙子的安全着想。小孙子虽然觉得心中遗憾,不能近距离观看堂姐出嫁的礼仪,但还是乖巧地接受了长辈们的安排。今日朱瑞不在燕王府,所以另外有人陪伴在四皇子身边,想必他也不会太寂寞。只是谢慕林身为筹备喜宴的副手,在当家主母燕王妃不得闲的时候,还是得时不时打发人去问问四皇子的情况,看他是否吃得开心,菜色是否合他口味,有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去骚扰他?
四皇子那边回复一切都好。其他各处的侍从反馈过来的信息,也说前头男宾席上一切正常,人人都吃喝得很尽兴,燕王与好几位宗室长辈或同辈们都聊了天,聊得挺好的,气氛很是融洽。除了几个年轻宗室跑去跟四皇子打招呼,以茶代酒,聊了几句天,算是示好以外,没什么人骚扰四皇子的清静,更没人提起前些日子的流言,打听起四皇子的婚配来。
谢慕林暗暗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女宾席上,也是一片和乐融融的场面,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来了。她嫁进燕王府后经手协办的头一场宴会,看来算是顺利过了关。
报告
喜宴接近尾声的时候,朱瑞回来了。
袁家那边的宴席还未散,他在这时候提前退场,为的就是回燕王府向燕王夫妇禀报妹妹永平郡主婚礼上的情形。
他先往燕王那边去了一趟,又陪着四皇子聊了几句天,吃了两杯酒,然后只简单漱了一下口,便直接往燕王妃这边来了。虽然在场的都是娘子军,但除了他嫡母妻子,其他人大多是他本家的女眷,又或是表亲,他非常淡定地顶着数百人的目光走到了燕王妃席前行礼,半点异样都不露。
谢慕林早已提前起身。她都不必走近了看,只瞧朱瑞的脸色,便知道他今天一定喝了不少酒,忙忙吩咐人送解酒汤上来了。燕王妃也是真心关怀朱瑞这个便宜儿子的身体健康,所以,哪怕心里十分迫切想知道女儿到了袁家后过得如何,也依旧嘱咐朱瑞先把谢慕林端上来的解酒汤给喝了,再坐下慢慢说。
朱瑞冲谢慕林灿烂一笑,接过汤碗,一口气把汤喝了,顿时觉得好受了不少。他把碗交回给妻子,向燕王妃行了一礼,方才在侍女端过来的圈椅上坐下,然后就开始详细说明自己送嫁的经过。
迎亲队伍回袁家的路上如何热闹,如何得路人欢呼恭贺,这些都是不重要的小事了。到了袁家后,袁家布置得如何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倒是可以证明他家对永平郡主这位新媳妇的重视。期间袁老夫人如何,袁夫人如何,前来帮衬的袁家亲友——包括两位夫人的娘家亲人,以及从真定赶过来观礼的乡邻,从北方各地赶过来道贺的袁家旧部、下属等等,都有些什么人,朱瑞竟也大体上记得,一一如数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