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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有种荒唐的错觉,这么大声,说不定门外已经听到了。
怎么还不走啊?她有些口是心非地埋怨道。
孔知晚忽然说:“需要我陪你吗?别害怕。”
“谁害怕啊!”石漫变小声,“我可没有那么矫情。”
孔知晚捏紧蛇戒,梦境留下的动荡并非毫无反馈,她感受到她们之间似乎多了一条无形的线,牵动起彼此的一切感觉,不断变快的心跳声像在回应谁。
她有种奇怪的衝动,想要现在就推开门,不顾一切地亲吻令她心跳失控的罪魁祸首。
而且相柳留下的蛇纹被除去后,多余的东西没了,就只剩她们两扇心门紧密的连结,如此清晰,瞬间盖过了她血脉深埋的因果。
“早点睡。”孔知晚知道石漫的五感异于常人,如果她真进去,今天谁都别想睡了,于是强行按耐下过激的心动,触碰过双唇,又下意识碰了碰门板,像落下一个晚安吻。
“……你也是。”石漫闷声。
各怀心事又心跳同频的两人待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异床却同了梦,梦境共生相连到底耗费了彼此的精神力,两人都以为自己这回要一夜无眠,结果又齐齐陷入沉睡。
不过这次是石漫的梦境。
孔知晚站在巨大的梦门前,回头瞥了眼,一扇一模一样的门相对伫立,微微虚掩的门缝里露出旧仓库铁锈和阴冷,还有窗外溅落的夕阳在肮脏窗户上涂开的血色,她感受到那就是自己的梦门。
她转回头,而眼前的梦门就是石漫的梦门。
因为她研究过阁祖留在向家的共生咒,所以她比石漫更了解同源的共梦咒之中,“共”字咒令的含义。
只是将废弃的“共”字挖出来,并不能使其复原,肯定还有其他的步骤,相柳除此之外一定还做了什么,而前提是石漫的梦门里本就有接受这种改变的“非常”存在。
很可能也是向家的东西,石漫在梦门里藏了什么向家的咒具或者因果吗?
相柳被铲出她的梦境,似乎收到了不小的衝击,以石漫的习惯,应该是杀咒的迭加,就像她将封咒磨碎迭加一样的技巧,再加上朱砂血,相柳本就是虚弱状态,够祂安静一段时间了。
她推开眼前的梦门,微弱的雨声一瞬间清晰了,雨水滴落在她的眼镜,滑下模糊的水痕,天也阴,地更是一片郁色,她心里一沉,心里无数的不好预测闪过一遍,所见却南辕北辙。
空旷的操场里一片灰调,球场铁网就像一道道纵横的漆黑锁链,那头是落雨的暗色旧日,只有一把红色的雨伞醒目成唯一,伞下两个高挑的女孩穿着校服,相对而立,一同握住伞柄的末端,双手交迭,剩下的手十指紧扣,鲜红的伞面遮住她们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下巴,但一眼就能看出她们微微错开又贴近的角度,就是在接吻。
是她和石漫。
孔知晚瞬间愣住了,一切都潮水般退去,甚至红色在她眼中也暗成了黑灰,唯有伞下无尽遐想的缠绵,夺走了她全部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