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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皇宫

 

耳边时不时传来窸窣的人声。壮汉躺在床上沉睡着,眼皮下的眼珠时不时转动,却一直无法睁开,直至外界重新归于一片死寂,紧闭的睫毛微微颤动,昏睡了三天的壮汉才从黑暗之中苏醒过来。

这里不是他的家。

壮汉混混沌沌得看着华美奢靡的床顶,下意识的想。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结果下一秒就疼得摔回了床上,全身上下被打碎重组一般的巨疼让他克制不住的呻吟出声,屋外人影晃动,有人听见他的声音,疾步到了床前。

“您醒了?”轻柔的女声从床边传来,吓了壮汉一跳。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身着总领女官的服饰,一举一动都规矩严谨,此刻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弯腰看着靠在床头的壮汉,轻声询问。

壮汉不认识她,但他看得出来她的穿着和仪态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觉得这个女人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很像另一个人。

皇甫晟。

壮汉没说话。

女官并没有期望着他的回应,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壮汉的心里,退后两步走到床尾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说道:“陛下一会儿就来,您要吃点什么吗?”

壮汉下意识就要拒绝,他不知道这个人说的陛下是什么意思,也不太想接受她的好意,结果话还没出口,他的肚子先传出了咕噜一声。

壮汉尴尬的没说话,实际上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足足昏迷了三天。

女官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说道:“那么,我先为您随意准备一些。”说完冲着壮汉垂首行礼,倒退着走了出去。她似乎也知道壮汉的尴尬和束手束脚,将空间留给了他自己。

壮汉保持着姿势没动,直到听不见一点声音了才呼出一口气,扶着床头颤颤巍巍的下了床。他的下体还带着一丝不适,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倒是身体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两条被皇甫晟强行卸下来又按回去的胳膊此时又酸又胀,每一下晃动都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眼前的场景让壮汉感到陌生无比。这是一间相当豪华的屋子,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宽阔的大概比壮汉的家都要大,屏风瓷器、玉石字画摆了满屋,看上去就是一片金尊玉贵。壮汉迷茫的转动视线,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这间屋子比过往他去过的任何一个大老爷家都豪华的多,不,根本就不能相比,没有哪一个大老爷会用黄金雕饰床铺。

不知怎的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嘴唇发干。

他顺着刚刚女官离开的方向走去,一路到了殿外,原来刚刚的屋子只是内殿,外面还有一间大得多的外殿。

壮汉站在大殿的角落,看着眼前这超出他认知的富贵,手足所措的拽了拽衣角。他身上穿的也不是自己以前的衣服,而是一件看上就价值不菲的黑袍,布料柔软舒适,银线刺绣暗纹,摸一把带着微微的凉意,跟皇甫晟被捡到时穿的衣服一样的款式。

微蜷的头发没了发带束缚,披散在壮汉的肩上,那串被摘下来放进盒子的佛珠又回到了他的手腕上,他没穿鞋子,赤裸着脚站在梨花木的地板上,壮硕的身躯跟这座庞大辉煌的宫殿一比小的微不足道,这一身华贵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并没有让他显现出和皇甫晟一般的贵气,反倒是配上他此刻束手束脚的动作更显得他像一个闯入了堆满黄金宝库的乞丐。

他觉得自己无处落脚。

明明这片地板没有烈日下的土地滚烫,却灼的他恨不得拔腿而逃。

阳光从殿外照进来,刚刚好停留在壮汉的脚边,他站在阴影里呆呆地望着大殿中央。

那里摆放着一座玉石做的景观,不同于常见的黄白玉石,那是一块罕见的、完整的墨玉,大小上比一般人都高,边角圆润色泽通透,上午澄亮的阳光照耀在它身上,流光四溢光彩夺目,甚至连底座都是精雕细琢的整块儿的红木,是真正的无价也无市的至宝。

它的色泽还很新,跟一个月前壮汉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惟一的区别是当时这件宝物还没有被呈到它的主人面前,鲜艳的红布像是新娘的红盖头盖在上面。

那是富甲天下的商贾献给当朝太子的及冠礼。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呢?

殿外传来了脚步声,门外的侍女轻轻推开殿门,段文海走在前面掀开间隔用的帐幔,窸窣的人影暴露在壮汉的眼前。

刚刚去为壮汉准备食物的女官毕恭毕敬的躬身站在段文海身后,段文海侧退一步让出帐幔后的身影。

黑袍金冠,玉树挺拔。和壮汉身上如出一辙的衣饰,往那儿一站却是如此高高在上,俯视着周围臣服他的人。

壮汉看着他冷漠的脸,看着他身后低眉垂首的宫人,双手无措的拉拽着衣服,他大概是想往后退两步,可他本来就在角落,往后一点就撞到了冰凉的墙面。

皇甫晟不理会他的墨迹,抬脚就要往他的方向走去,身形刚一晃动就见壮汉张开了口。

“你是,太子啊。”

他没有直视皇甫晟的眼睛,只是看着皇甫晟腰间的玉坠——那块莹白的玉看上去跟皇甫晟的一身漆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甚至依它的品质它本应该一辈子都近不了皇甫晟的身边——他的声音微小聂诺,只要有一丁点的杂音就要听不清楚,偏偏此刻的大殿寂静无声,哪怕一根针掉到地上都会震耳欲聋。

皇甫晟一字不落的听见了他的话。他没有接茬,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隐瞒身份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说与不说并不会改变他和壮汉的处境。

所以他只是强硬的走到壮汉身前不顾他的反抗把人带到了桌子旁边,上面已经摆好了各色的食物。

段文海和女官自觉退到了帐幔后。

“吃。”

皇甫晟冷着脸把饭碗往壮汉面前一推,语气僵硬的命令道。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看上去比躺了三天的壮汉要糟糕得多,眼珠拉满血丝,眼眶底下带着点点青色,身上的袍子因为刚刚的疾步有些凌乱。

他刚下朝,老皇帝的势力死而不僵,还有那么几个跳脚的垂死挣扎,三天前他回去的本意就是把人接到自己身边护着。

权力的交替麻烦又折磨,把人匆匆带回来后他就一头扎进了御书房,处理后宫处理前朝,清缴余孽拉拢各方,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瓣儿连轴转,实际上从把人接回来开始他就没睡过觉了。

好不容易人醒了,刚接到暗卫的消息他就急急忙忙的散了朝推了护国公的求见往回赶,如果不是段文海在他身后跟着,他恨不得直接长了翅膀飞回来。

结果人醒来看见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后退。

皇甫晟冷着脸不看人,自顾自的端起碗筷用膳,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对方先开口服软,至少、至少也道个歉,他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对方背着自己成亲的事。

壮汉呆坐在皇甫晟的身旁,局促的不知如何下手。

面前的一桌菜每一样他都不认得,唯一能看出来的大概就是那只保留了一点形状的核桃鸭,所以他不知道这一桌子菜都是御膳房特地做给他的养生膳食,御厨不清楚壮汉的喜好,只能谨慎的做些温和的补食,桑叶粥和四合汤温热清香,保证壮汉多日未进食的肠胃不受刺激。

壮汉没有动筷。

皇甫晟的心思本来就不在食物上,余光一直瞟着壮汉的方向,两人的椅子紧贴在一起,只要动一下胳膊就能碰到对方。

大概是意识到壮汉的无从下手,皇甫晟故作冷脸的放下筷子,明明手上给人盛好了汤端到眼前,嘴上却故作尖酸刻薄:“怎么你连饭都不会吃吗,有胆子背着我成亲没胆子跟我同桌而食?”

他还是膈应壮汉成亲的事,更膈应壮汉从头到尾一句解释都没有的样子,这根刺扎在他的心头上,说一句话扎深一点,连带着脸上也越来越难看,配上他几天几夜没休息的疲惫,越看越像幽怨的妒夫,偏偏这个呆子也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

他始终是如此傲慢的人,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过先为自己的失踪道歉。

“说话啊!”皇甫晟不耐烦的喝道。

壮汉被他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可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习惯性的顺从。

就像小时候爹娘让他快跑,村里的人要他听话,王叔说他应该做个像他爹一样的好人,王婶认为他吃的多手脚得再勤快些。

只是习惯不让大家失望,因为大家都说是为了他好。

可现在他看着皇甫晟的脸,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气,将近四天没有进食进水,他的嘴唇干裂起皮,脖子上还留着被皇甫晟掐出来的青紫痕迹,胃酸上涌让他的整个喉咙都火辣辣的,咽一下口水都会引起反射性的干呕。

皇甫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询问:“你怎么了?”

他伸出手放在壮汉的肩膀上,下一秒就感受到了壮汉身体的紧绷,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两只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抓着大腿,整个手掌都用力到到痉挛,皇甫晟甚至都能看到他手背上扭曲的经络。

他紧张地按住壮汉的肩膀叫到:“云起?”

壮汉没回应他,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皇甫晟听见了他喉咙里嘶哑的喘息声。

“晏云起!”皇甫晟慌张的弯腰附到他耳边放大声音。

这一声甚至惊到了屏风后的段文海和女官,两人对视一眼,俱是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异样的思索。

这一声大喝不知是哪里刺激到了壮汉,他浑身一个剧烈的激颤,猛地抬起头。

皇甫晟看着他的脸庞,呆愣的松开了手,不知所措的往后撤开了些距离。

泪水从壮汉的眼眶里涌出,顺着麦色的皮肤滚滚而下,转瞬就打湿了下半张脸。

眼泪滚烫,每一滴都砸在了皇甫晟的心窝上。

壮汉从来没当着皇甫晟的面哭过——被肏哭的不算,那是床笫间的情趣——哪怕是在自己被人强上了时候,他最大的反抗也只是想把人赶出家门。

壮汉毕竟是个将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粗犷的脸配上常年风吹日晒的麦色皮肤,哭起来当真说不上好看,更别说他刚从昏迷中睁开眼,披头散发精神混沌,沧桑又颓废,眼中的血丝丝毫不比三天没睡的皇甫晟少,怎么看怎么让人绝望。

皇甫晟手足无措的弯腰看着他,抬起手想把他的眼泪擦掉,壮汉像个没有意识的木头人一样任由他动作,可实际上流出的泪水打湿了皇甫晟的袖子,仍旧止不住的往下淌。

他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

沉寂了三天的大脑终于开始工作,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天前那场充满了暴力强迫和痛苦的床事上,昏睡只是让他的痛苦滚雪球一样积攒到一起,皇甫晟充满厌恶的声音是天上飘落下的最后一片雪花,一望无际的雪原终于在不堪重负之后刹那间崩塌了。

壮汉的耳边雷鼓轰鸣,皇甫晟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听不清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脑海中好像突然窜出了无数的人影,那些人的嘴巴开开合合,他们对他说着什么、喊着什么、咆哮着什么,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却听清楚了每一个字。

【这么点就克死了爹娘,别是什么不吉利的东西。】【离他远点,他脏死了。】【这么点的孩子凭什么占着这么一大片木屋,应该归村里所有重新分配才对。】【这小鬼又来要饭了。】【他爹死都死了我们借的那些银两就不用还了吧?】【你得听话,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大家还愿意给你一口饭吃,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你不多干点活怎么对得起这些年邻里乡亲看着你长大的恩情呢?】

【母狗】【下贱】【淫乱】【骚死了】【玩儿烂了】【怪物】

“说话啊!”

【说话啊野种!】【你个杂种是不是你偷得,说话!】【穷鬼,说你配不上水心,快点说!】

壮汉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溺死的河流里的孩童,他的瞳孔涣散,两只眼睛无意识的淌着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似乎那只是他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有什么东西如果不借着眼泪流淌出来就要把他整个人都千刀万剐。

为什么要这样?

他做的还不够好么,为什么偏偏是他要经历这些,为什么他出生就要长着这么一副不男不女的怪物身体,为什么爹娘早早就抛下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为什么明明每个人都厌恶他却都要说成是对他好?

为什么要骂他是母狗,为什么要把他贬斥侮辱的一文不值,好像他比勾栏里的那些个窑姐儿都要淫乱放荡,好像他生来就该是躺在床上的物件儿,或者什么做工的牲口,唯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平等地站在对面的人。

失踪的人不是他,撒谎的人不是他,只有被丢在原地的人是他。

明明他这一辈子连一件恶事都没做过,怎么到头来却连一件事都做不了自己的主。

他孤零零一个人循规蹈矩的活了十多年,唯一一次把玉交出去却是递给了一个将他视作下贱玩物的人,原来从心底滋养出的刀剑才是真正的削铁无声,刹那间就把一颗鲜活的心脏翻搅成一滩污血。

是自己把剑柄递给了对方。

为什他要这么艰难的活着。

壮汉的整个身体都没有知觉了,过度呼吸让他的手掌整个麻痹抽搐,手指往掌心扭曲成鸡爪状的一团,他甚至连张开手掌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呼吸越来越大,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吸气声,皇甫晟脸色骇变,他惶急的站起身,动作大的打翻了桌边的杯碗,刚刚盛好的热汤洒落一地,千金难求的京瓷碎裂成数块,在地上无助的颤动。

皇甫晟伸手捂住壮汉的嘴巴试图让他用鼻子呼吸,扭过头冲着屏风后的段文海高声大喊:“传太医!传太医!!”

他的声音仿佛也跟着壮汉的痛苦而扭曲,他低下头凑到壮汉脸前,惊惧让他的手不住的发抖,他试图安抚壮汉,张开嘴的声音却也颤抖的不成语调:“云起,云起你看着我,别想其他的,你看着我云起,晏云起!”

壮汉的混沌的眼珠动了动,似乎对他的声音有了反应,扩大的瞳仁对上了皇甫晟焦急的眼睛,三天前的记忆突然如潮水涌上前来,他的眼前赤红一片,红色的结彩,红色的床铺,红色的喜服,红色的

“q”壮汉发出了模糊的字节。

“什么?”皇甫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但不敢对这般模样的壮汉掉以轻心,眼看着壮汉的呼吸稳定了许多,他轻轻地撤开捂着嘴的手掌,壮汉的津液和呼出的哈气凝成的水珠沾满了他的掌心,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壮汉的话到了嘴边只剩浅浅的气声:“成亲”

气息微弱,但格外坚定,就像是迷失的人突然找到了主心骨,汹涌的河水中浮现了一根纤细的绳索,哪怕它看上去轻轻一拽就要断掉,却也是溺水的孩子能抓住的唯一的东西。

皇甫晟愣在了原地。

偌大的宫殿里一片死寂,唯有壮汉的呢喃四处回荡。

“成亲”这似乎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好像抓住了一切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没有在路上捡到重伤昏迷的青年,仍旧重复着年复一年循规蹈矩的日子,也许王叔还是会来家里提及婚事,他会和王水心拜过天地父母,真的结成一对夫妻,即便有着一副怪异的身体,他仍旧会倾尽全力让妻子过上好的日子,如果水心不愿和这样的自己一起生活,他也会倾尽家底让水心找到能够照顾好她的丈夫。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壮汉恍惚的站起身来,因为离得太近他把皇甫晟撞得后退一步,偏偏他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嘴里念叨着成亲两个字就要抬脚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

皇甫晟站在原地低垂着头,身侧的壮汉像是根本看不见他,皇甫晟看着自己沾满液体的手,声音空洞的问他。

壮汉的眼中根本看不到其他人了,只顾埋头往外冲,他没穿鞋,就像以前在田埂上赤着脚奔跑一样,只是脚下的土地换成了碎瓷片和木地板。尖利的瓷片一瞬间就扎破了柔软的脚心,鲜血喷涌而出,壮汉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可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似的向外跑去。

外殿的阳光温暖炽热,从门外铺到内殿口,壮汉迎着阳光照进来的方向伸出手,就像是只要跑到外面的阳光下就能回到原本的生活。

段文海带着乌泱泱的太医赶回来,刚进大殿迎头就被壮汉撞得摔进了人堆,太医们手忙脚乱的接住他,刚要有人呵斥壮汉的失礼,段文海就急忙站直了身体招呼人退开不要伤着他。

壮汉跌跌撞撞的往外冲去,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屋外的阳光在他的脑海中。

段文海看着从内殿延伸出来的血脚印,一瞬间冷汗浸透了衣衫。

皇甫晟瞬息就从内殿追到了外殿门口,太医们手忙脚乱的叩拜行礼,皇甫晟却看也没看他们径直朝着壮汉的身影冲去。

段文海看着皇甫晟衣衫凌乱没有丝毫形象可言的身影,扭过头和内殿走出的女官对视了一眼,女官冲着他摇了摇头。

屋外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壮汉惶急的冲到殿外,眼前的却不是他认为的那一方小木屋。

那是一座精致美丽的庭院,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绵密的鹅卵石铺成路面,姹紫嫣红的花朵随处可见,站岗的侍卫守在门两侧,唯独阳光和照在木屋上的如出一辙。

壮汉停下了脚步,抬眼望着天空,正午的阳光一瞬间就刺痛了他的眼睛,生理泪水四处奔流。

和煦的微风吹起他身上的衣袍,外衣顺着他的肩膀滑落,本就凌乱的头发更是四处翻飞,他茫然站在这座每处都精制工整的宫殿里,像是误闯进来的流民,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格格不入。

阳光让他的眼前一片灰白。

皇甫晟箭步上前冲到壮汉的身后一记手刀劈在壮汉的后脖颈处,壮汉连反应都没有就向后倒下,僵硬的身体瘫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皇甫晟反手将软下去的身体打横抱起,明明看上去他并不比壮汉强壮,但是壮汉躺在他的怀里竟然也流露出了一丝破碎。

身后的太医和内侍乌泱泱跪了一地,皇甫晟一身冷煞的抱着被打晕的人进了内殿。

段文海刚要跟着皇甫晟进去,突然福至心灵般转头往长乐宫的大门外望去。

那里站着一道笔直的人影,门口的侍卫并没有就他的到来汇报,所以一心扑在怀里人身上的皇甫晟也没有注意到他。

段文海和来人四目相对。

那张多少年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此刻仍旧写满了波澜不惊,可段文海还是在这短短的对视中感受到了令人胆颤的寒意。

这感觉似曾相识。

段文海垂首对着来人行礼,对方从他面前冷漠的走过,径直在外殿坐下。

内侍迅速收拾完残迹,鲜红的血脚印很快就消失的毫无踪迹,长乐宫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的模样,就好像刚刚的闹剧没有发生过一样,在这空旷的深宫里没有留下一点波澜。

女官毕恭毕敬的为来人递上新茶,那人却坐在原处闭上了眼睛养神,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段文海见对方摆明了等待的架势,旋即转身往内殿走去。

内殿的窒息丝毫不比外殿少半分。

太子的床铺前,年逾六十的太医令跪伏在床前替床上的人把着脉。

皇甫晟就坐在床边,阴沉着脸一顺不顺的盯着他的动作。下面的地上还跪着十几位年过半百的老太医,整个太医院最有能力的人都在这里。

段文海进入内殿的时候望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这一幕大概会让天底下绝大部分人误解床上之人的身份。

段文海突然一个激灵,终于明白了这股似曾相识从何而来。

年轻的皇帝坐在床边,床榻上的人昏迷不醒,下面形形色色的人跪了一地,十几年前的皇宫里,也曾上演过一幕这样的场景。

可彼时不足五岁只会趴在床边哭喊着母后的小太子而今已经长成了新帝,殿外坐着的人却还是当年的护国公。

就连床榻上的人也换了身份,彼时的皇帝希望她死,屋外的老者但求她生。

现如今的新帝想求他生,护国公

壮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情绪爆发之后他回归了理智,太医的诊断是他郁结于胸气急攻心,静心修养就无大碍。

眼前还是昨日醒来时的床顶,他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纯白的亵衣,床边燃着一盏烛灯,袅袅的安神香环绕在两人的身侧,除此之外殿内黑暗一片。

壮汉轻轻地转动脑袋想要看清周围,稍一挪动却感受到了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他低垂下眼睛,眼前被一片漆黑遮挡,那是皇甫晟的头发。

壮汉平躺在床上,皇甫晟侧躺在他的身侧,一只手还缠着棉布,双臂如铁箍一般的环绕着他的腰身,双腿也搭在他的腿间,他的脸埋在壮汉的颈窝,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连散落的头发都交缠在一起,占有的姿态溢于言表。这是皇甫晟最喜欢抱着他的姿势。

壮汉放轻了呼吸。即便是内心对这个人有诸多的失望,他也还是下意识的照顾着对方。这跟喜欢无关,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二十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把所有人都摆在自己的前面,就像村里人教他做的那样。

可皇甫晟还是醒了,这一个多月对皇甫晨和淑贵妃的提防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最紧绷的状态,更别说上午壮汉的状态如此不对劲,如果不是段文海的劝阻,他估计能在床边守到壮汉醒。

他背后的伤又裂开了,被断床木刺划破的手掌也换了新的包扎。

两人谁都没有动。壮汉维持着僵硬的姿态望着床顶——他在床上躺了三天加一个下午,实在没有多少睡意——皇甫晟则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盯着床铺里面的一点虚空,连眼神都没对焦,他的耳边是壮汉平稳的心跳声。

烛火时不时噼啪炸响。

大概是维持着一个姿势实在太紧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壮汉的身体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阵阵发麻,手脚的麻痹感涌上大脑,难受的他直皱眉。

他试图挪动一下身体换个轻松一点的姿势,结果胳膊刚刚要抬起一点高度,原本只是搭在他身上的胳膊就猛然收力,把他的身体整个按回了原地,力道大到让人吃痛的地步,壮汉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关节摩擦的嘎吱声。

壮汉一愣,才反应过来皇甫晟早就醒了。他下意识垂下眼睛朝怀里看过去,恰好皇甫晟也从他的颈窝处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汇聚,他们的呼吸非常近,近到壮汉能清晰的感觉到皇甫晟的鼻息打在他的下巴上,他的呼吸远没有以往的沉稳。

“你要去那儿?”皇甫晟阴鸷的盯着壮汉的脸,声音里透出无限的寒意。

“麻了。”壮汉无奈的回答道。

皇甫晟一错不错的望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他有没有撒谎的痕迹,壮汉任由他看着,直到皇甫晟终于松开了缠着他的手脚,壮汉连忙侧了个身伸展僵硬的四肢,肌肉麻痛的感觉逐渐褪去,舒爽的人直接一口喟叹。

皇甫晟伸手把壮汉半侧的身体摆正到面对着自己的程度,然后在壮汉不认可的眼神中重新把人抱进了怀里。

“闭嘴睡觉。”皇甫晟没什么耐心地低喝道。

壮汉张了张嘴巴,心想话本里的妖怪是不是就是这样会读人心,要不然怎么就骗的书生团团转,还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太子跟话本里的妖怪也没什么区别,应该是他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

这一晚勉强算是安稳无事的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壮汉醒过来的时候皇甫晟已经离开了,昨日的女官照旧守在殿外,听见他的声响便走进来询问他是否需要膳食。

饿了几天的肚子总算进了点东西,壮汉蜷缩着背坐在桌子的角落束手束脚的看着来往的宫人利落的收拾好一切端上来清口的水果点心,他还穿着睡时的亵衣,没有裹胸,两团如水的乳肉就柔软的垂在胸前,他一动不敢动,生怕被人看出怪异。

旁边的香炉里燃着安神的香料,烟雾袅袅,淡雅清新。

眼看着女官又要退回到殿外,壮汉这才着急忙慌得把人叫住。

女官笑着问他有什么吩咐。

壮汉局促的望着她问道:“我能、能回家了吗?”

女官一愣,显然这个问题没有在她的设想范围之内,她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思索着谨慎的说道:“后宫中人的去留需要陛下的准许。”

“陛下?”壮汉不知所措的轻声反问。

女官刚要说些什么,外殿已然传来了侍卫的通报声,皇甫晟下了早朝回来了。

女官识趣的退到了角落把空间留给两位主人。

皇甫晟跟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到了壮汉身侧坐下,桌上还留着一份养生汤,皇甫晟直接端到了自己面前喝了起来。

他并没有询问壮汉向来后的场景,实际上从他离开长乐宫开始每隔一刻钟就会有人把壮汉的动向汇报到他的耳边,包括人起床之后喝了多少水吃了多少东西,甚至详细到每一道菜他动了几筷子。如果他再回来的晚一点,大概那句“能回家了吗”也会借侍卫之口传到他的耳朵里。

结果就是,现在这句话从壮汉的嘴巴里亲口说了出来。

“我能回家了吗?”壮汉看着忽视他自己喝着汤的皇甫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问道。

他在成亲的前一天被带走,冷静下来之后满心都是焦急,他不知道现在村中的情景是怎么样的,只是一想到王水心一个女儿家在成亲当天被男方毁了约,不知要承受怎样的流言蜚语,他就焦躁难安。

不应该这样,水心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因为自己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成亲是女子一生中如此重要的一天,怎么能因为他和皇甫晟的纠葛而毁掉一个女子的声誉呢?

更别说还有村长一家对他的恩情在,要是真的因为他导致水心名声全毁甚至被迫嫁给那个有十五房小妾的老爷为奴为婢,壮汉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他要赶快回去。

皇甫晟喝汤的手一顿,心中下意识就要火起,但回想到壮汉昨天的状态和太医说的静养,他还是硬生生压住了,只是托着碗底的手背一瞬间青筋暴起,连头都没抬冷声问道:“回去做什么。”

壮汉咽了下口水,直说道:“我答应了村长和水心的亲事,我得回去,不能、不能让水心一个女孩子承担这些。”

壮汉的本意是不能让王水心因为自己被旁人说三道四,可这话落了皇甫晟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他的理解中全是壮汉对一个女人的维护,甚至壮汉还要和她成亲。皇甫晟慢慢的转过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此刻全然不复过往对着壮汉的那些温柔和笑意,压抑许久的风暴在眼底深处悄然酝酿,哪怕一片微不足道的柳絮都能打破这片岌岌可危的平衡。

“你说什么?”皇甫晟甚至对着壮汉露出了一个没什么弧度的浅笑,可是他的声音里却带着冷冽的肃杀,像是给了对面的人最后一个机会,又或者是为了自己能听清楚,他声音轻的好像一阵风。

壮汉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可心中对王水心的担忧让他忽视了那一丝明显的不对劲儿,他急促的喘了口气,还是说道:“我要回家,水心她”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声巨响在他的身后怦然炸裂,是那只刚刚被皇甫晟端在手中的汤盅。

碎裂的瓷片在地板上颤动,没喝完的汤洒落一地,甚至有一块炸开的瓷片崩到了壮汉的脖子,鲜红的血线蜿蜒而下,瞬间就染红了纯白的亵衣。

壮汉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他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皇甫晟,身体先一步想起了被武力压制的恐惧,不自觉的轻轻发抖。

皇甫晟的喘息粗壮如牛,声音阴冷的想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回去?回去跟那个低贱的女人成亲?你他妈做梦!”

他的样子很不对劲,壮汉被他吓了一跳,可还是挣扎着反驳道:“你不能这么说水心,水心很好,她!”

皇甫晟没想到壮汉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维护那个女人,怒极之下他甚至笑了出来,只是整张脸都因为怒火而扭曲:“她很好,那你呢?下贱的母狗吗?!”

壮汉愣住,下一刻也气愤的站起身不甘示弱的回击,愤怒让他连说话都不利落:“我、我不是,我不是!你凭什、凭什么这么侮辱我!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说完转身就往殿外走去,即便他根本不直到怎么离开这座宫殿,即便他的身上仅仅只穿着一套浅薄的亵衣,他还是埋头往外冲去,仿佛连一瞬间都不愿意跟皇甫晟多待了。

皇甫晟没想到他竟然敢如此忤逆自己,壮汉刚走出去几步就被他猛地拽了回来,速度快到壮汉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被整个掼到了桌子上,腰部重重的撞在桌边,仿佛要被拦腰斩断般的剧痛让他一声惨叫,一瞬间身体就因为痛苦蜷缩起来,他无力地往地上倒去。

皇甫晟拽住了他,将他又拖回了桌子上,桌面上的盘盘碗碗都被他粗暴的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炸响个不停,外殿的段文海着急忙慌得就要迈进来,一个“陛”字刚喊出一半皇甫晟就一声暴喝:“滚出去!”

段文海堪堪停住脚步,和身侧的女官惊惶的对视一眼,女官旋即转身向外疾步而去,她去喊御医了,段文海则继续守在外殿,生怕皇甫晟出一点岔子。

这场景让壮汉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那场充满了暴力与血腥的情事,他害怕的想要挣开皇甫晟的压制,可腰上的剧痛让他使不上丝毫力气,只能虚弱的拽着皇甫晟的胳膊试图把他推开,一开口声音都因为痛苦而颤抖:“你滚开、滚开,我不做,疼我不做!”

皇甫晟直接一只手压制住了他的两条胳膊,嫉妒也好愤怒也罢,总之心口积聚的情绪快要把他的胸膛都挤炸了,他口不择言的说道:“她很好,我就滚是吧?!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被人卖了的蠢货,你他妈就是个蠢货!”

“你以为她是个什么玩意儿,跟人私奔抛父弃母的破鞋,你就是个被人丢掉的破烂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呼小叫!”

壮汉被他的话说蒙了。

皇甫晟看着壮汉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趁着他愣神的时刻直接掐着人的脖子把人压在桌面上,嘴上恶狠狠地继续道:“你他妈就是个替人收拾烂摊子的白痴,还真以为有人能看得上你!”

酸涩的嫉妒灼烧着皇甫晟的心,他活了二十年了,何曾尝过这种滋味,滔天的怒意之下痛苦快要把他撕成两半,这一生到现在只有两件事不在他的掌控之内,第一件是当年母后的离去,第二件就是现如今蜷缩在他的身下的人。

可他明明都大权在握了。

当年不足十岁的小太子留不住自己的母亲,现如今年轻的帝王却坐拥全天下,凭什么还要他经历如此痛处?

他要的东西,一定会紧紧攥在手中!

皇甫晟话里的信息冲击着壮汉的大脑,理解了他在说什么之后壮汉傻住了,他抓着皇甫晟胳膊上的手渐渐脱力,连强撑的身体都开始疲软下去,可仅剩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让他试图反驳:“不,不是,你骗我,王叔和水心,他们不是这种人是你撒谎,水心、水心不是破、破你撒谎!”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只剩下若有似无的气音,他甚至没办法像皇甫晟一样坦荡的说出破鞋两个字,只能重复着“你撒谎”、“你骗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王叔对他很好,水心是个好姑娘,她跟自己不一样,她温柔善良知书达理,他们都很好,都很好,都很好

“是你撒谎,是你撒谎”说到最后,壮汉整个人都脱力的往地下滑,他的身体太过壮硕,这张临时搬来用餐的圆桌根本不够他平躺在上面。

他每重复一次,皇甫晟心中的怒火就随之暴涨一分。没有人可以这么侮辱他,翻涌的酸楚混合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嫉妒,耳边还在不停回荡着壮汉的呢喃,皇甫晟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壮汉的脸上,暴怒的喝斥道:“闭嘴!”

手上的伤口再度崩裂,纯白的绢帛渐渐染上了鲜红,可皇甫晟看都没看一眼。

拽住衣领的手突然用力,壮汉身上本就浅薄的亵衣直接应声碎裂,麦色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壮汉没穿裹胸,两团肥硕的乳肉就这么袒露着,现在直接摊在胸前两侧,上面还留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实际上不只是胸前,壮汉的是整个上半身都残留着各种痕迹,四天前那场单方面的凌虐在他身上仍然可以窥见一斑,只是两坨乳肉承担了更多的折磨罢了。

皇甫晟没脱衣服,只是草草的解下腰带脱下裤子就压住了壮汉,他甚至还穿着皇帝的朝服。

刚刚的一巴掌打的壮汉头晕脑胀,本就不算清醒的大脑这下更是天旋地转,漫天白光在他的脑海中席卷四散,他的嘴角裂开了,鲜红的血顺着下巴流淌而下,被抽打的脸颊迅速充血红肿,加上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格外难看的脸色,他现在的模样看上去简直和死人无异,甚至没有精神力对皇甫晟的动作做出反应。

粗暴的抚摸,粗暴的扩张,皇甫晟长臂一挥从一旁捞过一瓶拿来涂抹的伤药,全当润滑的膏剂倒在了壮汉的私处。这药膏是他将人带回来后太医院拿来的,壮汉昏迷期间一天三次涂抹裂口才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暴怒之下他也仍旧记得那天壮汉下体撕裂的惨状,只是除此之外也无暇顾及太多了。

莹白的药膏糊在刚刚愈合的雌穴上,被宽大的手掌急促大力的涂满整个肉埠,然后急不可耐的插进穴口,甬道的深处细摸之下还有几丝纤小的裂缝愈合的痕迹,提醒着皇甫晟自己的暴行。

也许是身体上的疼痛过于强烈,壮汉蜷缩在皇甫晟的身下始终无法站立,前面的肉棒软趴趴的耷拉着,雌穴也没有多少反应,分泌的水液可有可无,甬道干涩不已,层层叠叠的软肉堆聚上来本能的推拒外来者,插入的手指被缠绞的寸步难行,只能靠融化的药膏制造浅浅的水迹。

皇甫晟用整个手掌包裹住柔嫩的逼肉快速摩擦,乳白的药膏被愈发滚烫的掌心搓揉融化,黏腻浓厚的挂满整个下体,连前面的肉柱也没放过,浊白的液体抹的到处都是,最后被手指推进狭窄的甬道,内壁黏膜逐渐被抽插的火热起来,浓稠的药剂越发融化,混合着逼穴深处逐渐流淌的淫水倾泻而出,随着越来越快的手指哗啦作响,好不容易扩张开了三指的大小。

壮汉被抓着双手扣在原地,狭小的圆桌边缘硌的他身体生疼,连皇甫晟的动作都无法推拒。

皇甫晟的耐心终于告罄,把壮汉曲折的双腿往他胸前一推就急匆匆的撸动了两把肉棒往前送胯。

硕大的龟头顶进了穴口之后就变得寸步难行,每往里进入一点都让两个人难受不已,壮汉失神之下本能的惨叫出声,痛啊,太痛了,痛得他眼泪夺眶而出,只能抖着身子扭曲的啜泣。

太医叮嘱的静养全被两人抛到了脑后,皇甫晟的话成了新的火把,烧断了支撑他的最后一根弦,原来他还是当年那个被人随意利用然后丢弃的小孩儿,刚刚搭建起来的支架转瞬又被烧了个干净,风一吹,连灰都不剩下。

皇甫晟咬着牙狠命挺腰,将整个孽根全部插了进去,怒张的龟头顶在宫口上,每动一下都会换来破碎的呻吟。壮汉微弱的挣扎全被他一只手压制,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手指似鹰爪一般钳制着壮汉的两个手腕,崩裂的伤口血液汩汩,湿透了绢帛之后流到壮汉的手上,粗看之下宛如鲜艳的红线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皇甫晟的喘息越来越重,身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整张桌子都因为快速的抽插来回晃动,壮汉的两条腿无力的瘫在他的腰侧,承受不住似的往下滑落,连带着壮汉的整个下半身都向身下的皇甫晟压去,怒张的肉柱越肏越深,每一下都重重的撞在脆弱的宫口上,最后皇甫晟干脆用另一只手臂将他的两条腿合并在胸前,带着壮汉的身体往自己身下压,越肏越狠。

酸涩如潮水般涌上壮汉的脊椎,尖锐的疼痛逐渐被冲窜而起的快感替代,他的叫喊声中掺入了其他的感觉,可依旧挡不住滚滚而下的泪水。

他紧闭着双眼,耳边净是哗哗的水声和身体撞击的啪啪声,快感要淹没他、要他抛弃一切走进皇甫晟设下的牢笼,崩溃的理智却要毁灭他、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甚至比皇甫晟无故失踪又归来后的羞辱更让他破碎。

可他本来就是地里的一滩烂泥,再碎又能碎到哪里去呢?精致的瓷器掉落在地上还有清脆的响声,遍地皆是的泥巴却只能生来就任人践踏。

没有区别的,不管踩在上面的人是谁,都没有区别的。

大概是壮汉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刺激到了皇甫晟,他也说不上缘由,但一股莫名的恐慌突然从心底窜起,身下的动作越发狠重,可柔软的宫口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张开,明明温热的水液不停的从里面流淌出来,潮湿的甬道和紧涩的穴口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皇甫晟却始终惶恐不安,好像只有进入了宫腔内才是真正的把人攥在手里。

焦躁之下他的额头青筋暴起,一张白皙的脸都涨成了紫红色,太阳穴一股一股的快速跳动,甚至到肉眼可见的地步。

他突然伸手拽下了自己的腰带,反手缠在了壮汉的手腕上,胡乱的缠了几圈之后打上一个死结,将人的双手整个捆住,松开的手抓住了壮汉的胸前,两团水波一样的奶肉在两人之间来回晃荡,如果抛却这场强暴一样的性事,绝对是一番引人血脉偾张的景色。

指甲抠挖着蜜色的乳头,刺激的乳孔都微微张开,皇甫晟堪称急躁的挑逗着壮汉的身体,想要在壮汉的脸上看见他期冀的神色。

“叫啊,你平常不是挺会叫的吗?刚刚跟我叫板的气势呢,啊?”

壮汉的挣扎已经若有似无,整个身体都疲软的瘫倒在桌面上,全身的肌肉没有一丝用得上力气,如果不是皇甫晟的身体和双手控制着他,他早就摔在地上了,现如今除了被肏到宫口时无意识的呻吟声,他做不出任何回应。

他全程都没有硬过,花穴里泛滥成灾,前端的鸡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瘫软在壮汉的肚子上淌着水。

“说话啊!”皇甫晟冲着他吼道。

两团巨乳被握在宽大的掌心里,五指张开狠狠的抓揉着,肥腻的乳肉填满了指缝,皇甫晟拽着他的奶子挺腰,乳波晃荡,尽收眼底。

他的背后濡湿一片,箭伤也崩了,可漆黑的朝服掩盖下,不管是伤口还是血液都没人看得见,如果不是汗水钻进皮肉下钻心的疼,大概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

真疼啊。

段文海站在殿外听着屋内发生的一切,皇甫晟的异样他自己不明白,段文海却看得一清二楚,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昨日壮汉晕倒之后的情景。

大概那股子犟劲儿是一脉相承的,护国公昨日就在殿外坐着,也不准人通报,生生等到了皇甫晟自己意识到他的到来。

祖孙两人坐在外殿的椅子上沉默无言,气氛比一月前的大殿之上还要窒息。

段文海及时上前递上了雨后的新茶,才算勉强打破冰壁,须发苍苍的护国公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端起了茶盏,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陛下初登大宝,稳固朝堂、安抚能臣是当务之急,不若将登基大典和选秀一齐提上日程,免得节外生枝。”

当时的皇甫晟是什么样的神情来着?

段文海听着殿内断断续续的啜泣和明显粗重混乱的喘息,想着,大概是不会比现在好看多少的。

皇甫晟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刻之后了。

他双手支撑在壮汉身侧呼呼的喘着粗气,失控的心跳又乱又快,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砸在壮汉的身前。

不同于皇甫晟的反应,壮汉只是低垂着眼帘一脸失魂,他的喘息同样粗重,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昏过去,壮硕的身体上青紫遍布,牙印和吻痕四处可见,皇甫晟在他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痕迹,配上濡湿红肿的脸颊,整个人看上去好不凄惨。

手腕上有丝丝缕缕的红色蔓延开来,繁杂的腰带上带着金银玉石的装饰,反复的挣扎中轻易把皮肤擦破划烂。

皇甫晟平复了一会儿,沉默的把人抱回了床上,怀里的人毫无反应任他动作,似乎整个人都已经没了生气。

疲软下来的东西依旧分量十足,塞在红肿的甬道里整个堵住了穴口,此刻啵的一声拔出来,糜烂的雌花立刻跟泄了洪一洋,融化的药膏混合着射进去的乳白色精液和宫腔里汹涌的淫水,好像尿出来似的喷涌而出,转瞬就打湿了床褥。

壮汉大开着双腿被他放在床上,整个人像个破败的娃娃,灰头土脸脏乱破旧。

皇甫晟给他草草的盖上一床被子挡住这幅春色,有些仓皇的转身离开。

丁零当啷的碰撞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去而复返的皇甫晟跨上床铺,一言不发的将手里的东西拷在壮汉的小臂上。

那是两条犹如成人手臂粗的铁链,与寻常锁链不同的是这两条锁链的样式,尽头的镣铐用的除了同样坚硬的铁料,还有柔韧的牛皮,内壁甚至特地缝制了一层柔软的皮毛,防止伤到佩戴的人,但他的另一端又确实是带锁的铁环,穿插嵌入床头的暗缝里,将佩戴者牢牢地锁在床铺上。

太医令候在外殿,没有被准许入内,反倒是他带来的药箱被皇甫晟带进里内殿。

确认把人锁好了之后,皇甫晟打开药箱给人上药,温凉的药膏涂抹在壮汉被磨破的手腕上,不一会儿就被鲜红的血液浸染冲刷,皇甫晟的手还在滴血,被他拿来给壮汉包扎的绢帛转瞬就被他自己的血沾湿了,手上的动作持续了半天,结果却只是弄得两人的手沾满了对方的鲜血。

皇甫晟喘着粗气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渐渐的眼眶红了。

挫败和无力充斥着少年人的心脏,他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权柄在壮汉的身上全都失了效,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恍惚不已,能通天晓地架海擎天的脑子现如今一片空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和壮汉突然就走到了这种境地。

莹白的玉还挂在他的腰上,漆黑的佛珠沾染了鲜血,横亘在锁链的上方,一个月前交换这两样东西时胸膛要被不知名的情绪撑爆的感觉现在还萦绕在他的脑子里,他不明白那种感觉从何而来,可他知道有什么无声的东西在那场“交易”里悄然发生了变化。

是的,交易。

他觉得那是一场很公平的以物易物,即便这块儿廉价的玉石根本不配与母后留给自己的佛珠相提并论,但壮汉为他提供了过往二十年他都没有感受过的东西,新鲜的、惊奇的、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所以他也学着壮汉的样子,“慷慨的”准许了这场“不对等的”交易。

可现在这场“交易”崩塌了。

仅仅只是过了短短的一个月而已,离开前的那个夜晚还清晰无比的印在他的脑海里,那些肌肤相贴汗水淋漓的感觉明明还仿佛就在昨日,怎么突然之间就分崩离析了呢?

皇甫晟高高在上了二十年,服从和谄媚就跟随了他二十年。他是用金银玉石喂养出的天骄,世间的一切都为他臣服让道;即便老皇帝如此的不喜爱他,天材地宝仍旧填满了太子爷的库房;桃李满天下的太师、封狼居胥的元帅,太子门上群贤毕集,汇聚这普天之下的能人义士,举倾世之能期冀这青龙降世平四海、震九州,他们教他俯瞰天下、掌握权力、怜悯世人、忠于自己,但没有人教他爱。

皇宫教会了皇甫晟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储君,却没人告诉他怎样当一个爱人。

老皇帝和皇后的爱充斥着除了真心之外的一切利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是权力的附属品,兄弟阋墙是前朝后宫不见血的利刃,金碧辉煌之下每一步都是刀尖起舞,这红墙绿瓦的深处,教不出懂得爱的孩子。

只有自己手握权柄,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年轻的帝王把对付敌人的杀伐果决照搬到了“爱人”的身上,他为自己被背叛感到愤怒,为自己被抛弃感到痛苦,却没有人告诉他,情人的爱要说出来。

他根本想不明白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等我回来”就能平海移山。

帝王的功绩自有他的臣民为他传扬四海,可情郎的心只能自己昭告天下,这世间的爱人都是一般模样,缠绵的情谊蒙蔽了双眼,只有耳朵还在倾听着人世间,所以你要说,你要发出声来,你要对着爱人的耳朵告诉他,原来我们如此相爱。

可皇甫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离去是一件需要他去解释的事情,他甚至没有将这件事联系到如今的处境上。这个身份低微的庄稼汉无法为他提供在朝堂上厮杀的权力,但他带来了皇甫晟从未体验过的情绪价值,所以在偷窥得见壮汉那副奇诡的身体之后,在翻云覆雨食髓知味之时,他“慷慨的”、“傲慢的”、“高高在上的”准许了这场不对等的“交易”,将这个除了一副身体以外一无所有的男人划入了“后宫”的范畴。

跟太子府后院那些个塞进来的莺莺燕燕没什么两样的、可有可无的“后宫”。

后宫不过是帝王维系政权稳定的工具,唯一的用处就是保证权力的交接延续,这不是爱,这是一场“交易”。

皇帝需要为他的裁决向“后宫”中人解释吗?“后宫”背叛了皇帝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这一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直到那块儿莹玉被递过来之前,一直都是如此。

他确实是老皇帝的亲儿子,除了先皇后的骄傲和自信,老皇帝的傲慢也在他身上呈现出了十乘十。

其实回宫之后他也思考过,为什么自己会把母后留给自己的贴身物品交出去,明明他可以用旁的什么东西来交换这块没什么价值的玉石,随便什么他打赏给下人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可那一刻有别的东西先一步替他做出了选择。

少年的心要比他的思想真诚且热烈的多,在皇甫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交付了全部。

染血的病榻上醒来的,不只是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少年帝王,望向那双漆黑眼瞳的,还有尚未及冠的青涩少年郎。

只是他看不清罢了,只是没人看的清罢了。

皇甫晟的喘息逐渐平稳了下来,崖边欲崩的泪水被他压制了回去,他的自尊不准他落泪,他的权力不允许他向“后宫”低头。

铁链碰撞的声音像是晴空之下的惊雷,一直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由皇甫晟折磨的壮汉终于有了些反应,粗暴的性事让他被折磨的虚弱不已,他的眼眶胀的像两个核桃,半边脸浮肿起来,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一张口声音嘶哑的像是要咳出血。

皇甫晟脸色僵硬的凑到他的面前,听清了他自言自语般的呢喃。

“我不要你”

“我不要你我不要你”

晏云起的神志逐渐昏沉,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让他自我保护的本能升腾起来,试图远离使他痛苦万分的根源。

皇甫晟眼眶红的像是要滴血,血丝从眼角蔓延开,转瞬就铺满了整片眼白,涨红的脸上肌肉抽动,看上去恨不得一口咬死面前的人,他突然用力拽过铁链的一侧,壮汉整个人被提着上半身拖拽到了他的面前。

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皇甫晟凑近壮汉的眼睛,咬牙切齿的盯视着他开口:“朕不在乎你想与不想、要或者不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没有资格拒绝!”

“你自己、自己离开的,是你先”晏云起喉咙里充斥着黏腻的血丝,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淡淡的腥气,他其实没太听清楚皇甫晟说的什么,那一巴掌打得他有点耳鸣了,只是有什么仅存的东西支撑着他在彻底倒下之前把话说出来,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皇甫晟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他听清了壮汉说的每一个字,却无法拥有一丝一毫的共情。

他至今都认为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壮汉的确为他提供了身心上的慰藉,可他对自己的夺权之路却起不到一丁点的功效,甚至如果他在自己身边可能还会成为无用的累赘,他觉得自己将壮汉留在村落里才是真的为了对方的安危着想,既然如此,告诉你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儿皇甫晟甚至有点难言的委屈,明明他在深宫里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这个粗糙的男人,为什么对方却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带着他的东西和别的女人成亲呢?

“是你背叛了我。”皇甫晟恶狠狠地咬牙反驳,他没有自称“朕”或者“本宫”,只是下意识的用了“我”,就像在那间破旧狭小的木屋里时一般,他和壮汉对话说的从来都是“我”怎样。

理所应当,却又不肯承认。

铁链一圈绕一圈,结结实实的拴在床头里,狭长的链身啷当作响,从内殿一路拖延到外殿,长乐宫的大门在清脆的碰撞声中慢慢阖上,角落里看不清的人影一闪而过,数不清的暗卫逐渐包围了太子宫,其中不乏皇甫晟的贴身死士。

自今日起,没有皇甫晟的命令,这两道赤红鎏金的门页再也不会开启了。

过量的情药混合在袅袅凫凫的熏香里,顺着飘散的烟雾充斥着整间长乐宫的内殿,门扉紧锁,服侍的下人识趣的撤了下去,把空间留给屋内的人。

铁链碰撞的声音啷当作响,壮汉靠在床铺上来回翻涌着身体,力道大的甚至能听见床身晃动的嘎吱声。

牛皮做的缚锁缠绕在壮汉的手腕上,将他的两条胳膊捆绑在床头上方,他的整个胸口都大开着露在空气中,肩胛因为胳膊的束缚悬空着,只有腰部一点和屁股躺在床铺上,下半身也没好到哪儿去,皇甫晟用两根绸带将他的大腿和小腿捆绑在了一起,然后整个人挡在壮汉的胯下阻止他合拢双腿。

黑色的发带蒙在壮汉的眼睛上,挡住了他看向皇甫晟的视线,他大概想叫出声来,可连嘴巴也被堵住了,玉做的口球塞在他的嘴里,漏出来的只有连绵的津液和断断续续的呻吟。

高浓度的情药已经彻底焚烧了他的大脑,除了身体上的触碰,壮汉现在对外界的一切都做不出反应。

皇甫晟对他这副只能躺在自己身下的模样很满意,他的手边还摆放着一个不算小的木盒,现在用在壮汉身上的眼罩、口球以及插在壮汉身下的玉势,都是这个盒子里的玩意儿。

皇宫里多的是调教不听话的奴才用的物件儿,只消涂抹一点便能让人陷入疯狂的淫药,用上好的温玉浸泡药液养成的大小玉势,教训反抗之流的木棍皮鞭,倒在身上不会伤人的红烛白蜡,以及各式各样束缚用的制品,各式各样,现如今,都用在了壮汉的身上。

莹润的玉势仿照着皇甫晟的大小做成,被缓缓地插进雌穴里,刚刚从盒子里拿出来的玉件儿温润冰凉,跟壮汉烧的滚烫的身体仿佛两个极端,已经泛滥成灾的甬道里更是热的能灼人,玉势刚放进去一点就刺激的壮汉射了出来,力道之大甚至喷溅到了壮汉的脸上。

前方的肉柱直挺挺的竖立着,整个龟头都因为强烈的快感而充血,肿胀成紫红色,稍微一戳就能颤颤巍巍的喷射出来,可皇甫晟甚至都还没碰过它一下,仅仅只是被玉做的死物插进去壮汉就已经达到了前端的高潮。

皇甫晟用手指抹了一点壮汉脸上的精液,深色的皮肤和白色液体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皇甫晟只是看着这幅景象就激动地直喘粗气,他将那一点白色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在壮汉看不见的地方伸出了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坦白来说这玩意儿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好,但这一刻却比世间所有的情药加起来都管用,皇甫晟闻着鼻尖的那一点腥气,兴奋地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他一手握住玉势的底部一个用力,毫不留情的将整根粗长的玩意儿捅进了湿透的女穴。

药物的作用下壮汉的肌肉早已松弛,靡红的肉逼更是直接泛滥成了一汪泉眼,透明黏连的淫液不住地从狭小的逼口流淌而出,被重重的一插之下甚至喷溅了出来。

玉石不像真人的那般柔软,完全勃起的鸡蛋大小的龟头整个硬戳在娇嫩的子宫口上,一瞬间能把人绞碎的酸涩和快感一起涌上壮汉的大脑,刺激的他本能的挺直了脊椎,上半身紧绷的犹如一张拉开的弓弦,整个人无意识的放声大叫。

可是口球让他脸上的肌肉使不上力气,喊叫到了嘴边又被堵在了喉咙里,只能泄露出意义不明的字节,无法吞咽的津液顺着口球的边缘流淌,转瞬就打湿了壮汉的下巴和半个胸膛,生理泪水喷涌而出,湿透了漆黑的眼带之后顺着皮肤蜿蜒,不一会儿就濡湿了壮汉的整张脸。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啊”

壮汉潮吹了。

娇嫩的宫口受不住这种刺激,甬道的肌肉不住地痉挛,死死地绞住了冰凉的玉势,冰火两重天的刺激和宫口被重压的感觉让壮汉直接浑身一阵抽搐,屁股颤抖着往前一挺,大量的淫液从被撑得透明的逼口喷射出来。

“呜啊哈,哈”黑色的眼罩下,壮汉震颤的翻着白眼,喉咙里除了无意义的叫喊,发不出一丁点的言语。

浓重的情欲让他的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他的身体温度高的吓人,甚至连麦色的脸上都带上了显而易见的红色,如果皇甫晟现在摘掉他脸上的发带,就会看见壮汉那一张被玩儿坏了般的脸,平日里漆黑明亮的眼瞳此刻朦胧一片,连倒影都看不见,只剩下被情欲支配的混混沌沌。

可皇甫晟没有,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壮汉的脸,所以他任由壮汉自己深陷在欲望的泥潭中,一个人下沉至淹没。

"哈,刚插进去就潮喷了。"皇甫晟伸出双手掐住肉逼两侧已经吸饱了骚水淫液水嫩肿胀的阴唇,朝两侧拉扯开,露出了里面被玉势撑的透明的穴口,晶莹剔透的水液挂满了整个外壁,翠绿的玉石鸡巴整个插到了底,就连两颗仿真的卵蛋都顶在了门口,仿佛只要再用力一点就恨不得也一块儿塞进去。

硕大的阴蒂撑开了包皮裸露在外面,得益于皇甫晟对这块儿可怜的地方没日没夜的玩弄,原本比一般女子还要小的阴蒂日日被刺激的充血肿胀,现如今已经是涨大的连阴唇都包不住的地步了,只要稍一掐弄就能让壮汉整个人扭曲着达到高潮。

皇甫晟用指甲掐住了这颗小小的肉球,满意的看着壮汉的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肉粉色的阴蒂本就敏感的不行,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被皇甫晟毫不留情的掐捏揉压,轻而易举的就爽的壮汉又哭又叫。

世间最顶级的情药如此轻易的就颠倒了人的心神,强烈的欲望支配下人的痛楚被快感淹没覆盖,甚至转化成了别样的刺激欺骗大脑,现如今哪怕只是轻轻地往壮汉身上吹一口气都能让他抖着鸡巴淌出水来。

“呜呼、咳咳呼,呼嗯”

壮汉身体痉挛的瘫在床上,偏偏手腕上的束缚又将他拉拽起来,他的上半身悬在半空中,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起肌肉的颤抖,他躺不下去,也坐不起来,大腿上的绑带让他只能门户大开的暴露在皇甫晟的眼下,黏白的精液在他胸前四散飞溅,透明的淫水糊满了他的整个下半身,折射着莹润的水光。

皇甫晟转头在盒子里左挑右选,最终选定了一个木质带着银铃铛的软夹,然后毫不留情的揪住肿大的肉球夹了上去,紧接着在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时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被夹着的阴蒂头上!啪的一声水花溅起,晶莹的水滴四散炸开,像是一巴掌拍在了泉口。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不,不呜!!!不啊啊啊啊!!!”

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超出了壮汉的承受范围,他才刚刚潮吹,整个雌穴都还处在痉挛紧绷的状态,这一下仿佛冰山之上倾倒而下的热油,一瞬间就滋啦作响着炸裂开来,紧闭的宫腔颤抖着打开一条裂缝,宫腔内积蓄已久的水液刹那间就倾涌而出,甚至满溢的要把光滑的假鸡巴都冲刷出来。

皇甫晟并没有就此停下,他似乎被眼前的场景惊艳到了,本就硬的不行的肉柱颤了颤更是胀大了三分,他呼呼的喘着粗气,整张脸都兴奋的爆红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跟水一样顺着脸颊滑落,他一手快速的揉搓着自己的玩意儿,另一只手则张开大掌对着阴蒂落了下去。

肌肤相接的啪啪声震耳欲聋,掌心每一次重重的落下都会带起飞溅的水花,皇甫晟的脸离的壮汉的下身极近,仿佛是为了看清他的每一个反应,皇甫晟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盯着越来越充血的雌穴,空中飞舞的水滴时不时溅落到他的脸上,甚至他的嘴唇上,他几乎是急不可耐的伸出舌头舔舐了去,那里面包含的腥臊气息更是比任何的情药都炸裂。

“爽吗,啊?说啊,爽不爽啊?!”

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熏香随着他急促的喘息被吸进体内,浓烈的情药不仅将壮汉燃烧殆尽,同样烧的皇甫晟理智全无,他的眼眶通红,兴奋和欲望快要从身体里爆开,握着自己鸡巴的手速度越来越开,抽逼的啪啪声也越来越密集,夹子上的小铃铛在这疾风骤雨的动作下发出连绵的叮铃声,光滑的玉鸡巴快要滑出体外,又被急促落下的大掌拍在根部,力道狠重的重新插了回去,一下又一下的死命凿击着宫口,直至坚硬的龟头重重的插进了宫腔,肏穿了整个子宫。

这个只是被轻轻触碰就能让壮汉潮吹的地方现在却被坚硬的玉石不要命的重肏。

“要死啦!死了啊!!”

壮汉整个人都如同过了电一样抽搐,大腿根簌簌的狂抖着左右摇摆,想要躲过皇甫晟的手掌,坚实的腰椎紧绷到极致,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绷断了一般,唯一依靠在床上的屁股也急促的弹起,想要躲避,却又带着整个逼穴不住地往前挺动,将自己又送到了皇甫晟的手下。

“扇死你,扇死你这条小母狗,主人扇死你好不好,啊?!”

他兴奋的有些不正常,皇甫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并不想做出反抗,他的心跳快的好像要冲破他的胸膛,但是他却在这充血绞痛中得到了扭曲的快感,他将快要射的玩意儿对准了壮汉被肏爆的逼穴,白皙的手掌上青筋暴起,快速又狠重的揉搓着龟头,扇击阴蒂的手掌也越来越快,然后在壮汉凄厉的哭嚎中高潮了。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壮汉爽到嚎啕大哭,足以把他绞杀的快感在他的身体里爆炸开,刺激的他要发疯,要他死去活来,他被困在一起的双手疯狂挣扎,小腿想要踢动却被捆绑着无法动弹,他想做点什么来摆脱这让他生不如死的快感,最终却只能张大嘴巴疯狂哭嚎,可就连哭声都被口球堵住了一半,只剩无法阻挡的泪水倾泻而下。

皇甫晟射出来的时候壮汉也一起达到了顶峰,只是这一次不只是潮吹而已。

浅淡的黄色液体从壮汉的下体喷射而出,每喷一下都会带动着壮汉无意识的往前挺一下肉逼,才潮吹不久的宫腔又带来了新一波的淫水,混合着满腹的尿液在壮汉的身下聚成水洼,甚至喷射到皇甫晟的身上,沾染了两人满身。

皇甫晟射在了壮汉的肉逼上,水嫩糜烂的阴埠沾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色黏液,有一部分打在了青绿的玉势根部,顺着浑圆的卵蛋滴落而下,乍一看就像是这玉做的假鸡巴也在逼里射精之后满溢出来了一样。

皇甫晟双手撑在壮汉的身侧急促的喘着气,虽然只是自己用手撸出来的一发,他却觉得比过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累,他的心跳爆裂的快要炸开了。

相比起他,壮汉的模样就要糟糕的多。

超脱身体极限的快感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脸上的肌肉用力到失去控制,发带之下一双眼睛只剩下眼白,眼仁上翻到不知什么地方,泪腺像是坏了的水龙头一般,整个人泪如雨下,混合着汗水和口水糊满了整张脸,口球让他的嘴巴大张到极致,已经是隐隐要脱臼的地步了。

下半身更是凄惨无比,被暴力扇打的阴蒂涨红到滚烫,连带着周围的阴埠也充血肿胀的像是两块发面馒头,挂着银铃铛的夹子还完好如初的夹在上面,每一次壮汉无意识的挺逼都会带动着它发出悦耳的叮铃声,粗壮的玉势没有任何柔软可言,每一次被掌心拍入都是重重的凿击在脆弱的宫腔内壁上,柱身狠狠地划过逼里的骚肉,把它玩弄的红肿糜烂,甚至堆积到了狭窄的逼口。

“嗬嗬咳嗯,咳咳嗬”壮汉身上的肌肉已经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只能任由手腕上的锁拷将人悬吊在半空中,他无力地向后仰垂下头,纤长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像是等待着刽子手行刑的罪犯,可死刑犯也有一个痛快,他却只能眼睁睁望着自己在不见底的深渊中下坠。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皇甫晟缓过了气,显然他对眼前这幅无边的淫色非常满意,他虽然厌烦那些个老太监嬷嬷教育手下人的手段,但对这些个用在壮汉身上的玩意儿倒是得心的很,而壮汉这幅在他身下毫无反抗能力的样子更是极大地取悦了他,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彻底忘记那场被他搅黄的婚事和前朝后宫那些个烦人的糟心事。

只有在这个人身边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的放松。

他伸出手轻点了两下壮汉还在不停淌着腺液的马眼,邪气又恶意的笑道:“又尿了,你说你前面这根东西还有什么用,反正你只用底下这块儿肉逼也能兴奋到尿出来。”一边说着一边用指甲抠挖着小小的尿道口,眼看着壮汉被刺激的缩着屁股打颤,身下的雌穴因为肌肉的收缩一小股一小股的往外喷着混合的液体,皇甫晟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的吓唬他:“不如直接废了你算了,省的你再痴心妄想跟哪个女人厮混。”

壮汉浑身一抖,像是被皇甫晟这句话吓到了,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充满湿意的呜咽。

皇甫晟看着他这幅样子满意的笑出声,这种把壮汉整个人攥在掌心的感觉让他身心无比舒畅,甚至生出了本就该如此的想法,从小到大他想得到的东西都在他的手中了,权力、皇位、和眼前的这个人,他对自己说没错,就该是这样,把人圈养在自己打造的笼子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下,只要他想,他可以轻易地让这个人登上天堂或者跌落地狱,当然,如果壮汉能一直像之前一样对他不生二心,那他也不介意永远把壮汉捧在高处。

只要一切都在他手中。

壮汉的害怕也取悦了他,皇甫晟神情餍足的从一旁的箱子里抽出一根纤细的“簪子”,和现如今插在壮汉身下的玉势一样的材料,莹白中透着浅绿色,两端都打了个小孔坠着柔软的羽毛,区别只是一边的羽毛大一些。

皇甫晟学着从春宫册上看来姿势生疏的捏着精制的玉柱一点一点的插进壮汉前面的尿道里,第一次做这种事让他有点紧张,插入的时候难免有些歪歪扭扭,几次戳弄在娇嫩的尿道壁上,反反复复了好久才彻底插进去。

壮汉被他折腾的浑身是汗,这种脆弱的地方哪里受得了这种直白的刺激,整个下腹都被戳刺的又酸又胀。玉柱下端纤细柔软的羽毛取自雏鸟最贴身的绒羽,不带一丁点的棱角,来回扫荡在敏感至极的黏膜上,壮汉簌簌的抖着腰,被刺激的尿意不停上涌,可是他才刚用下面排泄过,更何况马眼整个被尿道棒堵住,酸麻酥痒的感觉在他的下半身爆开,难受的他直哼哼。

“呜”他整个人都在半空中打着颤,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射还是要喷尿,欲火烧尽了他的理智,只能遵循动物的本能去追寻身体的极乐,壮汉的小腹肌肉都紧绷到青筋暴起,他抖着腿去蹭身前的皇甫晟,像是流浪的小狗崽讨好路过的行人一般磨蹭着对方,祈求对方施舍给自己想要的“口粮”。

口球阻止了他清晰的表达,只能模模糊糊的发出不甚清晰的字节,含糊在唇齿间,更像是濒死的动物发出的求救:“啊要,不,不要、这、这个”

他的大腿根贴着皇甫晟的腰磨蹭,玉做的假鸡巴在被夹在两人的中间避免不了的来回搓弄,想射精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前段却被整个堵住,雌穴也没有得到足够的安抚,他卡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浑身都控制不住的绷紧。

皇甫晟往前稍稍俯下身方便壮汉把两条腿都架到他的腰上,显然是对壮汉这幅亲近他的样子相当愉悦,他捏着漏在外面的羽毛尾端,缓慢的上下抽插,用这根小小的尿道棒肏弄着敏感的尿道,每次下端的羽毛抽到马眼口就再插回去,始终不肯彻底抽出来给壮汉一个痛快。

壮汉夹着皇甫晟的腰无意识的上下挺着腰,整个屁股都坐到了皇甫晟的胯上,来回的扭动着一下一下按摩着身下硬挺可观的鸡巴,试图用这种献媚换来一个痛快。

皇甫晟让他磨得嘶嘶的倒吸气,胸口起伏的跟断崖一样,他没想到平日里老实的跟个木头一样的壮汉能做出这种“勾引”的勾当来,一时间又兴奋又恼怒,抬手一巴掌抽到壮汉肉臀上,气急败坏的骂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么些骚浪手段!”

肥嫩的臀肉波澜壮阔,壮汉这一身肌肉结实硬挺,全部的软肉都长在了胸口的两坨和屁股上,这一巴掌下去打的水光淋淋的臀瓣波浪翻涌,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蜜桃,鲜艳糜烂,一掌下去桃汁四溅。

“嗯呜——”壮汉被他拍的浑身激颤,被情欲逼疯的双眼意乱情迷,根本不知道身前的人在说些什么,更感受不到空气中那些个倒牙的拈酸醋气,一心一意的只想自己解放。

皇甫晟在刚刚抽的地方摸了一把,肥腻的臀肉填满了掌心,他安抚似的抓柔了两下,故作凶狠的说道:“干脆让你精尽人亡算了,省的一天天的惹我生气。”

皇甫晟一手掐住壮汉鸡巴的根部,然后捏着尿道棒的顶端来回抽插,大股大股的腺液被湿透的绒羽带出尿道外,顺着挺立的柱身往下滑落,装瞬间就湿透了皇甫晟的手,可无论壮汉怎么晃动腰肢,皇甫晟就是不肯把松开钳制他下半身的手让他痛快的射出来。

倒不是皇甫晟真的有心折磨他,壮汉熟透了的身体现如今敏感的不行,还没等皇甫晟真的插进去就已经射了两回了,要是任由他这么自顾自的潮喷下去,指不定就真跟皇甫晟恐吓他的那样被玩儿废掉,专门照看壮汉的太医令已经明里暗里委婉委婉再委婉的跟他上报过好几次壮汉有些内虚了

始终到不了顶端的快感让壮汉的逼里更加瘙痒难耐,被抽肿的肉唇火辣滚烫,饱受蹂躏的甬道肥肿糜烂,绞紧的玉势却只有轻微的蹭动,得不到满足的感觉让壮汉整个人愈加空虚,最终只能在情药的作用下泪如雨下,不停的哼叫。

不同于之前只是嗯嗯啊啊的音节,湿意中夹杂了些别的什么。

皇甫晟向前俯下身凑到壮汉的面前,濡湿的眼带覆盖在壮汉的脸上,皇甫晟看不清他的神情,白皙的指尖落在壮汉的唇角,长时间含着口球让他的下巴酸胀不堪,取了口球也一时合不上。

皇甫晟轻轻地按揉着壮汉的嘴角,眼帘垂下,一双眼瞳中的温柔满到要溢出来,他凑得极近,双方的每一次喘息都清晰无比的打在对方的脸上,壮汉的气息断断续续,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掉,皇甫晟微微偏过头凑近壮汉的耳朵,手上抽插的动作不停,放轻了声音问他:“你说什么?”

壮汉也许听见了他的询问,也许没有,他重复着含混不清的嘟囔,合不上的下巴兜不住不停分泌的津液,配着春色满溢的脸庞,整个人看上去比勾栏里最淫乱的倌妓都放荡。

可皇甫晟知道这幅奇异的身体只有过自己。

直至壮汉僵硬的肌肉浅浅恢复了一点活力,他嘴里深藏的秘密才终于暴露在了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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