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婚内义务……你知道吗?
姜南雨很轻地说。
“会不会曾经有一个晚上。”
“就在这里……”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知道我。”
“但我们相遇。”
连霄心尖重重一跳。
向悠悠的这颗痘有点太厉害了些,又红又肿,按她自己的说法,简直都不知道里面鼓了几个脓头,可疼死她了。
等慢慢瘪下去的时候,晚夏都晃悠悠地走到了末尾。
在能用遮瑕把痘印盖住痕迹的时候,向悠悠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帅哥们去吃饭。
她强烈要求吃她最爱的铜锅涮肉,坐在这俩小夫夫对面她连肉都能多吃两盘!
姜南雨和连霄提了这件事,连霄一口应了下来,就约在了这周五晚上。
时间一定下来,向悠悠简直就是扒着手指开始期待!
姜南雨调笑她说好的夏日减肥计划呢,向悠悠充耳不闻,有帅哥有美食,谁还在乎自己身上几斤肉啊!
临近下班时分,天气沉闷,空中云层厚重,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雨。
风太大了,外面的遮阳伞被吹得飒飒直响,伞骨都隐隐被压弯。
这种事情自然不好让女生来,姜南雨和另一位咖啡师出去一起收拾好,甜点师帮着搬了几把椅子,还往门外探头探脑,疑惑着道:“咦,今天我们嫂子怎么还没来?”
一店人都习惯了每天下班前十几分钟就看见门口的大帅哥,有的时候骑摩托,有的时候开轿跑,店里不忙的时候还会进来坐一会儿。
他们也从一开始的新奇调笑,慢慢习以为常,看见连霄牵着姜南雨把人接走时,都不再会起哄,只是依旧彼此对视一眼,心道姜哥和嫂子感情真好呀~
姜南雨看了眼腕表,又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没由来地有些不安。
向悠悠也已经拎起了自己的小包包,拍了拍手,很干脆地宣布:“收拾好就下班吧,赶快回家,别真撞上大雨下下来了。”
姜南雨给连霄打了个电话过去,久久没有人接,可是翻来覆去,却竟不知道还能怎么联系上他。
想着每天早上落在自己额间的吻,和一句明朗的“下班我来接你”,他忽然有些茫然。
他们真的了解彼此吗?
或者说,他真的了解“连誉”吗?
大雨落下得十分急促,虽是提前下了班,却还是在姜南雨刚进了小区时就倾盆而下。
保安亭内的值守保安见他没有带伞,连忙开着巡查小电车送他回去,虽说小电车两旁漏风,好歹还是有个遮顶。
姜南雨对着人道谢,小保安憨憨一笑,连忙摆着手又开着小电车走了。
大雨一下,狂风一刮,还真有几分凉意,姜南雨站在门口蹦跶了两下甩甩水,才按开了电子锁推门而入。
他寻思着一直没有收到回复,也不知道连誉现在在哪儿,有没有伞,是不是要去接他一下……
不过他有司机来着,或许是被堵在了路上吗……
说来他还从来没有去过连誉的公司……
结果一进门,整个人都吓呆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盆栽四倒,沙发软毯的流苏被撕扯地七零八落,就连他放置在门口的小矮凳都不知怎么竟滚到了客厅中央,水晶茶几被撞歪,甚至碎了一道裂纹。
姜南雨心口一悸,一下午都不得安定的心脏像是终于重重栽进了深渊。
“连……连誉!”他慌乱地惊呼,声音在空荡的客厅回荡四散。
姜南雨顾不得什么别的,就想往楼上去找人。
结果根本没上几层台阶,二楼的楼梯口忽然出现了一道黑沉的影子。
“连誉!”姜南雨顿住了脚步,手扶着楼梯,脱口而出,却并未看见人影,而是对上了一双阴森森的狼眸。
姜南雨腿一软,差点跪在楼梯上,狠狠地掐着手心,努力放软了声音。
“嘟嘟,是你吗?”他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小狐狸犬。
喏喏团在他身前一层台阶上,“汪唧汪唧”奶声叫着,小尖嘴巴仰着,黑豆豆眼殷殷地看着眼前的大黑狼。
精神体还在这里,连誉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嘟嘟现在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安好的模样。
姜南雨看着那双陌生又凌厉的眸子,舌根发苦。
“嘟嘟。”他强捺下自己心中的恐惧,向着黑狼踏上一级台阶,“嘟嘟,是我,你不舒服吗?”
黑狼喉间咕噜着,鬃毛炸起,警惕地压低前肢,躬身向他龇牙,是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模样。
小狐狸犬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吱哇乱叫,却更像是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大黑狼突然对他这么凶。
他圆眼睛水汪汪的,“汪呜”嘤声,拎着两只短短的小前腿搭在上一层的台阶上,试探着想要靠近。
姜南雨咬了下唇角让自己冷静,软着声音试图安抚:“嘟嘟,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好不好?”
黑狼闷闷地向着他低吼,却不曾真的做出什么攻势,姜南雨动作轻微地揉了下小狐狸犬的耳尖,低声道:“乖,快去。”
喏喏迫不及待地踮着小短腿一级一级地努力爬上台阶,姜南雨看着大黑狼僵持在楼梯顶,心跳搏动剧烈到他甚至有些头晕反胃。
怎么会这样,连誉,连誉他到底……
家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黑狼喉中粗重的喘息,和小狐狸犬努力爬楼梯的窸窣响声。
“嘤~汪叽!”喏喏终于爬到了黑狼脚边,站在下一层台阶上,高高地仰着头,奶声奶气地叫唤。
黑狼低头喷着粗气,看着面前的小白团子似是在沉思,一点一点地垂下头,想要靠近了看个仔细,喏喏却直接伸出了小粉舌头,“滋溜”在他黑润润的吻部顶端舔了一口。
姜南雨几乎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黑狼的动静。
大黑狼似乎也被小白团子舔懵了,喏喏却毫不见外地又蹦哒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熟门熟路地钻进他两爪之间,哼嘤哼嘤地蹭着撒娇,委屈地呜呜直叫,像是在控诉他怎么这么吓人。
而嘟嘟竟也真的慢慢软化了眼眸,喉间低低哼了一声,慢慢窝趴在地上,生涩、又僵硬地低下头用鼻子拱了一下小白团。
喏喏被他这一拱,差点儿又栽下台阶去,一爪子拍上了嘟嘟的大鼻子,端的是一副恃宠而骄的架势,给姜南雨吓了个好歹,可嘟嘟却无大反应,只低眉顺眼地又去蹭前腿间的小白团子。
姜南雨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梯,轻声唤他“嘟嘟”。
大黑狼抬眸看他一眼,喉间沉沉地“呜”了一声,姜南雨终于在他眸中看见了几分熟悉的神色。
他这才恍然自己背后已然起了一层冷汗,虚脱般地坐在楼梯上,试探着伸手递向大黑狼。
嘟嘟喉间呜呜咽咽,偏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姜南雨终于松了一口气,指尖微颤地抚摸他偏硬的皮毛,声音里都含了几分哭音:“你吓到我了,嘟嘟,怎么都不认识我了。”
精神体与本体息息相关,嘟嘟对他这副陌生的模样,那连誉……
姜南雨呼吸一滞,几乎不敢想象。
他捧着嘟嘟毛茸茸的脸,慌乱发问:“嘟嘟,连誉在哪儿?他怎么了?”
一瞬间,房间里静到仿佛能听见针落下的声音。
黑狼缓缓抬起眼眸,方才渐渐消散的阴霾重又缓缓凝聚。
他冷漠地站立起来,小狐狸犬被无情地从他修长的前腿上抖落进姜南雨的怀中,可怜地“汪嘤”直叫。
黑狼凶恶地龇起嘴,尖锐的獠牙泛起冷冽的光,姜南雨怔愣地望着他,眼瞳几乎缩成了一芒尖粒,嘴唇发抖,无声喃喃:“嘟……”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姜南雨感觉自己的头被大力按入一片温热的怀抱,眼前一片蒙黑,只听见一声沉重的撞击声,而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男人的闷哼声在他耳畔轻响。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小狐狸犬,手指痉挛地绞住了手边的衣襟。
是……是……
他知道的,他知道这是谁……
仓皇睁开眼,他竟是被带着直接滚到了楼梯下,却被好好地护在怀中,远远离了大黑狼。
男人紧紧地按着他的头在自己胸口,冷冷地盯着楼梯上层的大黑狼,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骇人。
“滚。”
“连……”姜南雨抓着他胸口的衣襟,蓦然惊醒,“连誉!连誉!”
他哆哆嗦嗦地终于掉下泪来:“你……你怎么了,嘟嘟……他,他好像不认识我了,呜……你……”
姜南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在哭,只觉得自己怎么奇怪地喘不过气,在连霄怀里直打颤。
“别怕,别怕。”连霄把他扣进怀中,一遍一遍地亲吻他的额头,“对不起,还是吓到你了……我不想这样的,南南,对不起……”
姜南雨在连霄怀中仓促止了泪,还记挂着嘟嘟,抬起头来果然见到黑影还僵持在楼梯顶,喉间“嗬——”声似在警告,肌肉强硬紧绷,龇出的尖齿锋锐,狼眸中的凶色更戾。
“他……他……”姜南雨焦急地语无伦次,“是我不好,我,刚刚明明他都已经好了,是我又刺激到他了,连……”
“嘘。”连霄拇指按住了他的嘴唇,很轻地揉了下,“别说了,不是你的错。”
他冷淡地看着上面的黑狼,轻声道:“他讨厌我。”
姜南雨怔然:“讨厌……你?”
为什么会有精神体……讨厌自己的主人?
“嗯。”连霄没什么情绪道,“所以这个时候,不要在他面前提我的名字。”
不论是连誉,还是连霄。
像是在应和他说的话,黑狼发出长长的嗥叫,充斥着狂乱凶狠的气息,目光狠狠地钉下来。
姜南雨抱着喏喏,一人一犬皆是一抖。
连霄烦躁地皱眉,把姜南雨拉到自己身后,直直地凝视黑狼:“你吓到他了。”
黑狼喉间吼叫,踏步凌乱,一双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姜南雨,蓝灰色的眸子中隐隐有血色迸现。
连霄闭上眼,额角也开始一突一突地涨跳,手指狠狠嵌入掌心。
不可以……
精神体已经吓到南南了,他不可以,不可以再……
“嘟嘟。”耳边却忽然响起姜南雨温润的声音,明明还含着哭音,软软的,仿佛一揉就碎。
姜南雨蹲下身来,把喏喏放到了地上,喏喏贴着他的小腿,仰着头嘤呜嘤呜地冲着高处的大黑狼叫唤。
连霄看着他在自己身边的一小团,嘴唇轻动,像是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很难受吗?嘟嘟?”姜南雨心疼看着狼眸森红的黑狼。
明明刚刚安定下来的时候,都已经会在他的手心蹭脑袋了。
“让喏喏去陪陪你好不好?”他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再不开口提他的主人,只柔柔地哄着他,“你看,喏喏也很想你。”
小狐狸犬应和地在他身边跳。
黑狼凝视了他半晌,踢踏着厚实宽大的前足,喉中滚出一声呜咽。
姜南雨拍了拍喏喏的小屁股,示意他过去,而他跪坐在地上,全然一副柔软无害的模样,和黑狼有商有量:“那你要对他温柔一点好不好,刚刚你把他踢下来了,喏喏很难过。”
“呜嘤~”小白狐狸犬细声细气地叫唤,下巴搭在第一级台阶上,黑豆豆眼无辜地望着大黑狼。
黑狼抖了抖尾巴尖,好似情绪也有些烦乱,尖耳一颤。
姜南雨又软声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也……你也控制不了自己,对不对?”
连霄沉默地站在姜南雨身边,心弦被狠狠一挑。
【不是你的错】
【你也控制不了自己】
他闭上眼睛,无奈苦笑。
两人站在下面,看着小狐狸犬屁股一撅一撅地向上爬台阶,向着暴戾的大黑狼无畏而去。
连霄的声音有些嘶哑:“你……不怕吗?”
姜南雨摇了摇头,却又迟疑着,点了点头。
连霄紧握着的拳头在发抖。
“我怕的。”姜南雨轻声说,“但是,我不是怕你。”
他还跪坐在地上,此时抬眼望向连霄,声音低柔,眉眼凝着些许难过。
“我怕,嘟嘟真的不认识我了。”
“连誉。”他轻声道,“那是不是代表,你就不再认识我了。”
爬上了楼的小白团子不知道被黑狼叼到了什么地方去,却好在终于安抚了下来,还能听见喏喏不知从哪个角落回响来的奶里奶气嗷叫声。
精神一松懈,姜南雨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的寒意。
他打了两个喷嚏,被连霄连忙用毯子裹起来,抱进了浴室:“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哎。”姜南雨拉住了他的手,“我的衣服都在卧室里,你,你别上去。”
嘟嘟霸占着二楼,还不知道他现在上去要怎么样呢。
连霄握着他的手,轻问:“那,我在一楼客房里,给你拿些我的衣服?”
姜南雨有些别扭,却低低地“嗯”了一声。
衣服空荡荡的,领口很大,袖口要卷上两圈,裤子也拖得很长,姜南雨洗了个热水澡,揉着鼻子拖沓到客厅,感觉裤子还是不太方便,坐在沙发上把裤腿再卷起来一点。
连霄从厨房出来,正想唤姜南雨先喝点红糖姜汤,却看见了他被宽松的家居服裹得小小一团,喉结狠狠一滚。
一楼那间客房……是他的。
是连霄的。
外面大雨呼啸而下。
虽是记挂着楼上的黑狼精神体,但似乎已经被小狐狸犬安抚了下来,姜南雨看着神色如常的连霄,担忧乱蹦的心跳也慢慢平静。
或许……并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
手机短信接到了暴雨橙色预警,家里却亮着柔和的橘色桌灯,沁着温馨与安谧。
冰箱里的食材齐全,连霄给姜南雨下了碗简单的云吞面,自己去收拾被黑狼发疯搅得一片狼藉的客厅。
姜南雨叼着面条细细地嘬咬,还挺惊喜:“连誉~你下面挺好吃的哎!”
连霄闷声一咳,差点把手中的小矮凳子又摔了。
晚上,两人靠在客房的大床上,姜南雨心思浅,转眼就在琢磨着床头柜边的投影仪,还挺新奇。
“你怎么还在客房里放投影仪呀?”他咕咕哝哝,“主卧都没见你放诶,再说客厅不是有电视吗?”
“嗯……”连霄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
能怎么回答,难道直言为了不和他哥在选看什么电视的时候打起来,所以干脆两人隔开吗?
好在姜南雨也并不执着于讨要一个回答,连上投影仪,就安安稳稳地看起了自己的剧。
连霄在他身边倒是有些不得安定。
他捏着姜南雨的手指,轻声道:“南南,你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嗯……”姜南雨专注地盯着投影,又开始咬指甲了,“问、问什么呢……”
音响里突然发出噼里啪啦的噪响,姜南雨吓得肩膀一颤。
剧情冲突四起,女主陷入车祸,轰轰轰连环爆炸,而后拖着残败的身体被反派带走。
再睁开眼时,已经被深度洗脑,沦为了反派的指使工具。
姜南雨抱着膝盖小声问:“她…………真的会全都忘记吗?”
连霄没有说话,陪在他的身边,两人安静地看着剧情发展。
直到这一集的末尾,男主飙车甩尾停在女主面前,刀柄抽开她的机车头盔,两人双目深切对视。
姜南雨紧张耸起的肩头终于微微放松。
连霄捏着他的手指,轻声回答他的问题,声音裹在片尾曲中,显得有几分模糊。
“不会。”
“喔……”姜南雨眨了眨眼,偏过头,对着连霄温吞吞地笑了,“那我问完了。”
连霄看着他的笑颜,牙根微痒。
一时间,心脏像是被雾气氤氲的泉水包裹,又像是被安置在温暖的壁炉边,能听见悸动燃烧时发出的噼啪作响。
许是晚间受了惊吓,姜南雨睡得不甚安稳,微蹙着眉,时而轻颤。
而连霄却更不好过。
压抑了几乎一整天的裂痛在深夜汹涌翻腾而上,连霄克制着力度拥抱姜南雨,贪婪地闻嗅他身上的味道,身体里暴涨的冲动却一层又垒一层高。
他颤抖地深呼吸,滚烫的气息打在姜南雨面上,熨红了他皙白的肌肤。
只要一闭上眼,连霄就无法分清自己与黑狼的神思,明明平日里像是割裂的存在,却在这个时候交融了兽性。
想要撕咬、想要破坏、想要占有。
连霄狼狈地喘息,大汗淋漓。
他凝视着怀中的姜南雨。
为什么,为什么已经亲眼见到无法控制的可怖精神体,还能安然靠在他的胸口,一团可怜、却又予取予求的模样。
这一刻连霄好像想了很多。
旁人的恐惧、父母的悲痛、医生的警告。
面对着100%匹配度时的犹豫。
……以及,连誉看着他,一字一句、坚定又冷酷的话语。
可是转瞬,这些就尽如泡沫破灭纷飞。
他只感到姜南雨偎在他的肩头,伴着甜香的温暖。
【……你会忘了我吗?】
不,不会,不可能。
连霄狠狠地抱着头,浑身战栗。
恍惚间,他又听见了狼的嚎叫,如同魔音贯耳,噩神入梦。
他蓦然睁开眼睛,蓝灰色的眼眸中是漠然的暴戾,怀中浸着月色的柔软身体对他充满了致命的吸引,仿佛那是自己救命的良药,能治愈脑中撕裂般的剧痛,引诱着他不断靠近、闻嗅、舔舐…………
而后,拆吃入腹。
姜南雨是被颈边的刺痛惊醒的。
意识模糊间只感觉身体被什么沉重的烙铁禁锢,他张开口,无意识地小声唤“连誉”的名字。
可是身上的人听了反应却更激烈,大手用力钳住他的下巴,滚烫的唇舌就压了下来。
姜南雨蓦然惊醒。
话音已然被尽数掠夺,身上的男人噬咬他的下唇,绞着他的舌头肆意勾缠,迫不及待地吞咽着黏湿的涎液,把他的舌根吸得都酸麻。
姜南雨呜咽,抬眼却对上了那双蓝灰色的空茫双眸,心中顿时一悸。
男人的眸中血色殷红,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含含糊糊地说:“不许、叫他的名字。”
“不叫、不叫……”姜南雨心疼地亲吻他的嘴唇,只以为他是受到了精神体的影响,混乱了自我认识,一同对这个名字产生了排斥。
“你想听我叫什么?”
连霄死死地皱起了眉。
他的意识不甚清明,却又下意识地阻止自己说出“连霄”这个名字,眸中挣扎之色愈发浓重,阴沉地几乎滴水。
姜南雨心间一抽一抽地疼,手指轻抚着他英挺的眉,忍着羞赧,小声哄他:“……叫‘老公’好不好?”
连霄眼睛瞬间一亮,吃着姜南雨的下唇在嘴里又吸又咬,灵活的舌头钻进姜南雨的口腔肆意舔舐,搅着他的舌头翻天覆地地来回吮弄。
交融的津液从唇畔滑下,连霄伸出宽大的舌头去舔亮晶晶的湿痕,把姜南雨下巴舔得绯红,又黏黏糊糊地叫他“南南”,叫他“老婆”。
他吻的力气很大,姜南雨只觉得嘴唇麻麻地发痛,和平日一点都不一样。
自从那天在山顶的亲吻之后,连霄就经常会亲他,但大多都是浅尝辄止,亲啄唇瓣,含着一点舌尖温温柔柔地触碰,就已经把他弄的脸红心跳。
可是现在的连霄像是要把他吃下去一样,姜南雨在他的攻势之下浑身发软,却也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
连霄叼着他的唇肉在齿间厮磨,一只手摸进他的衣摆,指腹捻着两颗圆润的腰窝揉,又很快钻进裤腰,大力抟捏丰润绵软的臀肉。
这样和人亲密相触太过于陌生,姜南雨有些别扭地想要合拢腿,却已经被连霄紧紧地嵌入其中,他柔软的腿根隔着衣物蹭上了男人腰侧坚硬的肌肉。
两人下体蓦地相撞,连霄猩红目中的兴奋之意更浓,粗喘着气摆动腰身就这么顶他,肿胀的性器坚硬粗莽,胡乱地到处乱戳,硕大的龟头撞向颤巍巍的精囊,又撞上前方微勃的性器。
姜南雨喉间滚出一声哼吟,腿根扑簌簌地颤,阴穴处无法自抑地湿了一滩。
“南南……南南……”连霄一手掐住了他的腰拎起来,另一手直接扒下了他的裤子,又放出自己胯下冒着热气的肉龙,气势汹汹的龟头直嵌进腿缝里前后碾磨。
湿意更重。
“啊……啊~”
姜南雨抖着声音喘息,身上的连霄太烫了,烫的他都不知怎么被带着烧了起来,性器肿胀难忍,阴蒂鼓胀骚痒,可他却又被死死地箍着无法动弹,难堪地轻摆着胯部妄图在连霄身上磨蹭。
连霄却在极度兴奋之下并未感受到什么过于黏湿的异常,狠狠地亲了姜南雨嘴唇一口,就低下了头去,一路又舔又咬地钻到他下腹,想要含入他的性器。
可却在下一秒,整个人顿住了。
色泽尺寸健康的性器、可爱娇小的阴囊、皱缩紧窄的后穴。
可是中间的是什么。
濡湿软嫩,黏上了一滩热乎乎的水液,肥软泛着靡香的……一汪阴穴。
姜南雨是个双性人。
虽然少见,但在现下社会倒也没什么太过于奇怪的,婚检报告中写得清楚明白,是连誉也知晓的事情。
可是连誉知晓和连霄有什么关系。
脑子里此刻本就只被狼性兽欲充斥的连霄,一瞬间快疯了。
“南南……南南……!”他叫唤着,高挺的鼻梁几乎整个顶上逼穴,深深闻嗅了一口淫水的腥甜,而后在姜南雨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张口含进了两片阴唇。
姜南雨小腹狠狠一弹,想要唤他的名字,又怕刺激了他,呜呜咽咽地却不好意思真的喊出“老公”,难堪地咬着自己指节,眼前一片激情昏花。
而连霄像是被引诱了一般,埋首在湿淋淋的水穴里用舌面重重舔舐、咬着阴唇嘬吮,把粉白的肉逼逐渐舔得艳红瑰丽。
他像是个贪吃的孩子,仔仔细细地舔遍每一丝褶皱缝隙,用舌尖拈弄勾挑,唾液和黏腻的淫水混在一起,前端挺翘的阴蒂顶在鼻尖,被若有似无的触碰勾得骚痒硬涨。
姜南雨不知什么时候两眼泛泪,腿弯搭在连霄的肩头,被连霄掐住了小腿,手指揉着他的小腿肚,揉得发红发软。
连霄又去含咬他的阴蒂,可他哪懂得那么多的技巧,只好就像是与姜南雨接吻时、亲吻他柔软的唇珠一般,卖力地用唇舌抚弄,吻得啧啧作响。
“痒……好痒……”姜南雨小声抽泣,断断续续地哭,“你、咬一咬——呜啊!”
连霄衔住那颗从包皮中颤悠悠探头的艳红珠蕊,无师自通般地咬在齿间向外拉扯,敏感的嫩肉被扯成一条,又狠狠弹回蚌穴顶端,颜色艳得像是血红宝石,姜南雨瞬时仰头无声哭喊,小腹狂颤着泄出了一滩潮液。
恼人的舌头这个时候还不曾离开,撩起滴滴啦啦向下流淌的水液又向上舔舐,把黏腻的汁水糊在淫艳的穴肉上,来来回回舔得晶莹媚人。
连霄终于恋恋不舍地放过了外阴,卷着舌头就往胀开一点点细缝吐露汁水的逼穴里钻。
舌头柔韧又黏软,轻而易举地陷进了颤抖的细缝,在姜南雨还未曾从高潮席卷中回过神来时,就勾起舌尖顶磨着穴壁来回抽插,深深捅到能舔进的最深处,连牙齿都压在了滚烫的逼肉上,轻咬着肉蒂把娇嫩的肉穴舔得酸麻胀痒,吃不够般地绞着舌头痉挛。
连霄仿佛已经不会说话了,神思混乱,只会喉间嘶吼。
舌头太短了,根本舔不到深处,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恋恋不舍地抽了出来,卷起湿淋淋的舌头舔了舔唇瓣,把骚水尽数咽下,在姜南雨一口气还没喘匀时,又张口含住了他最初的目标。
他的攻势太过于密集了,姜南雨整个人颤得一塌糊涂,清纯无辜的眼眸中都含着湿湿媚意,被欺负惨了。
从未被如此包裹住的阴茎在高热黏湿的口腔壁里敏感的要命,甚至刚刚还在他阴穴里舔弄的舌头此时正顶着翕张的马眼戳弄,舌尖卷着龟头下的浅沟一遍一遍描画,又含进深处用喉咙夹缩。
姜南雨感觉自己要被潮水淹没了,耳畔嗡嗡鸣响,几乎有一种溺毙的窒息感,手脚像是陷入了绵软的蜜糖漩涡,无法挣扎。
可是下一秒,软烂成一团的身体里忽然慢慢顶进了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
姜南雨一个激灵惊醒,喉间细细喘息。
逼穴刚刚都被男人舔麻了,又烫又肿,一根手指在里面旋转开拓地无比顺畅,又慢慢地顶进了第二根。
湿透了的甬道乖顺地缠绕着入侵者,像是在弥补刚才舌头无法舔深的遗憾,贪婪成性地吞着手指向里绞。
连霄感受到了那股子吸力,整个人的眼睛更红了,动作几乎有些粗鲁地给姜南雨深喉,绞着口腔又吸又舔,姜南雨哪受得住他这样,连叫声都喑哑在喉腔里,腿根抽搐着,像是连灵魂也一道被吸走了,尽数射入了他的口腔。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满脸春色的姜南雨,喉结轻动,把精液吞了下去。
然后迫不及待地覆在了他的身上,刚刚还灵活的舌头现在却仿佛僵住了,艰难地、又迟疑地,叫了他一声:“南……南?”
蓦地一下,姜南雨鼻尖酸得要命。
为什么会这样……
他到底怎么了?
姜南雨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想要去了解一个人的欲望。
“是我,是我。”他抬头,软着手地捧住连霄的脸,耐心地、温柔地回应他每一声生涩又不确定的呼唤。
连霄好像又听不进话了,他只急切地含住了姜南雨的嘴唇,唇齿间还残留着淡淡的腥味,亲得姜南雨头晕目眩。
从未吞吃过异物的肉穴被手指玩得愈发柔软淫媚,骚水潺潺,咕叽咕叽的水声萦绕在两人耳畔,蒸得姜南雨白皙的脸颊绯红娇媚,偏着水眸清澈温润,连霄几乎看呆了,狠狠地吞了下喉结,胸腔震动,发出无意义的低吼。
他再也无法忍耐,抽出湿淋淋的手指,握着腥红沉重的阴茎,压在细缝微涨的逼穴口,粗鲁地从上而下狠狠碾磨,浅沟勾弄着硬翘的阴蒂,肉棱把肥软的阴唇碾得变形扁软。
姜南雨狼狈地喘息,纤薄的胸膛上下起伏,大敞的领口下,两颗挺立的樱蕊俏生生地立着。
连霄掐着他的腿弯勾在自己腰上,沉腰挺胯,耐心全无地狠狠将性器夯入软烂的湿穴。
然而只堪堪顶进了一个头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肉壁上的褶皱仿佛层层叠叠地涌过来阻滞了他的进攻,又像是绞得太过于厉害,使他根本无法逃离这骤然的夹缩。
姜南雨疼得眼前发黑,腿根直颤,好像被这火烧的利刃劈成了两半。
可此时的连霄理智全无,一手箍住他不断抽搐的小腹,另一只手残忍地按住红肿的花瓣掰开逼穴,微微向后撤开一点腰,就又狠狠地向里撞去,硕大的肉龙像是一根粗红的烧火棍,毫不怜惜地捅入紧致娇嫩的花穴。
姜南雨仰头无助地喘息,眼泪扑簌簌地掉,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痛哼声,努力地放松着接纳他的粗暴。
而刚才被又舔又揉的水穴显然早已软烂熟透,淫水晃晃,虽是被巨大的肉茎撑到几乎泛白摊平,却仍柔韧极好地裹紧了肉头吮吸。
连霄喉间发出舒爽的哼声,热汗淋漓,伸手掐着姜南雨白腻的腿根,压下身去,汗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在姜南雨的下巴、肩头,像是落入静水的热油,激烈沸腾。
他绷紧小腹,形状夸张的肉龙贲发勃胀,耸胯彻底楔入阴穴,几乎是要在他的小腹深处砸起骚汁溅出水花。
“呜……慢、慢一点,呜……太深了……”姜南雨的声音都在发抖,手指握不住连霄汗津津的肩臂,只狼狈地划出了几道指痕。
些微的疼痛却激起了连霄更加暴虐的挞伐欲,一手勾起他的腿弯压在胸口,几乎是用砸的把鸡巴灌进逼穴深处,过分饱胀的穿透感逼得姜南雨眼尾发红,呜咽着无意义的委屈哼嘤。
肥软的穴肉却迫不及待地裹住肉茎吮吸,细细密密地卷附着鼓胀的肉棱青筋,直往深处吞咽,痴缠的淫水直喷,恍若包裹着鸡巴的另一层膜,激烈的绞吸感让连霄本就粗勃的性器又胀开一圈,把细嫩的穴口撑得愈发可怜瑟缩。
硬烫的性具在水穴里越操越快,一开始还有一小截在外面含不进去,随着龟头一次一次地撞入深处猛凿开拓,逼穴也被捣地愈发软媚,淫水像是失禁了般的向外喷,把粗棍浇得湿淋淋地油光水亮,又在来回抽插间溅出穴口,顺着股缝腿根蜿蜒在光滑白嫩的腿间,把床单浸湿一片。
姜南雨闷在喉间的痛哼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呻吟,手指无措地蜷握,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一下自己好像被抛至风口浪尖的身体。
他闭着眼睛,激情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尾滚下去,又被濡软高热的舌头一一舔走,空荡失落的手心也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
黏湿的睫毛颤巍巍地掀开,连霄通红的双目就在他面前,牙齿咬着他的指尖,像是真的想要撕扯他的皮肉,又像是怎么也下不了口,只含在口中一遍又一遍地舔舐。
“南、南……?”他断断续续地唤,声音嘶哑模糊,挺胯重重深入,把姜南雨的下体撞得通红,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摩擦嫩口。
姜南雨的身体被操得一耸一耸,眼泪珠子都滚到了颈窝,在锁骨湾里浅浅一晃,小腹酸得像是浸透了皮肉血脉,连骨头都发麻发酥。
可他还是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回应连霄的呼唤。
“嗯……”
“南南……”
“是我。”
“南南。”
“我在……”
肉穴里的粗茎蓦然弹跳胀大,连霄劲壮的胳膊死死地把人箍在怀中,不要命了似的横冲猛撞。
姜南雨小腹震颤,眼前直发花,张口狠狠咬住连霄的肩头,腿根颤抖。
逼肉绞得鸡巴进退两难,连霄终于紧紧地按着姜南雨的后臀、像是要融进自己的骨血一般,两颗硕大的囊袋挤在穴口磨得嫩肉几乎要破皮洇血,粗莽肉柱狠狠压进软穴,精关骤开。
他喉间粗吼着将精液一股一股射进姜南雨身体深处,前所未有的快感炸得他头脑发懵,腰眼酥麻,痴痴地叫喊。
“南南……”
一晌贪欢,好眠无梦。
姜南雨乍听到手机铃声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哼哼了两声,半点都没动弹。
直到铃声又一次响起,他才半眯着眼睛,伸手去摸手机,按下了接听。
“……”
电话那头的人只听见了清浅的呼吸声,于是轻笑。
“南南?”
“嗯……”姜南雨呜咽一声,声音黏黏软软,掺着呻吟彻夜的轻哑。
“该起床了,好不好?”连霄的声音温柔又和软,哄小孩子一般。
“我早上给你煲了粥,起床吃一点,嗯?”
“唔……”姜南雨埋着头在枕头里面蹭了蹭,声音像是有点儿委屈,“你去哪儿了……”
连霄笑道:“我去公司了啊,宝贝儿,不上班怎么养你。”
“哦……”姜南雨蔫嗒嗒的,意识模糊地和连霄又说了几句话,含含糊糊地问他还好吗。
连霄微微怔了下,心尖像是被羽毛轻挠而过,半晌又叫了声“南南”,却没有收到回应,原是人又睡过去了,通话不知怎么被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他无奈地放下了手机,默默出神。
入目并不是公司的办公室,而是一片纯白。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桌椅,以及……自己身下白色的病床。
倚在墙边的男人忽然一声轻笑。
连霄转头望去。
是一张熟悉入骨的、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
——连誉。
“‘南南’。”连誉玩味笑着,手中抛着一只苹果,深灰眼眸中却不含一点笑意,“连霄,你怎么一副好像已经离不开他的样子了。”
连霄没有说话。
“所以,哪怕到了现在这样。”连誉道,“你还是坚持认为,但凡在相处过程中他提出了不愿意、不合适,你就会放手让他走吗?”
连霄的拳头默默握紧,下一刻,就被床边的白色束缚扣收紧勒住。
他知道,如果他再多用一分力,就会有微电流刺穿过来,冲击他绷紧的肌肉。
“可是,哥。”他终于低声开口,“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那是你。”连誉冷冷一笑,“他既然出现了,我就不会让他有走的机会。”
房间里一片静默无声。
连誉忽然勾唇:“说来,做爱的时候被心上人喊着别人的名字,感觉怎么样?”
“连誉!!!”连霄蓦然暴起,怒目瞪视,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扎过去。
小臂上白色的束缚扣被他挣扎拽扯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床头的警示灯猩红闪烁。
下一秒,连霄整个人僵住,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而后脱了力般地砸回床上,狼狈地喘息。
“喔~”连誉无谓地挑了挑眉,“所以他就是这么喊你的?”
连霄死死咬着后牙根,一声不吭。
病房门被霍然撞开。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又发作了?”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目光一扫,就苦了脸。
“祖宗,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一份检查报告都没出来的时间你们都能吵出一次警告吗!”
连誉伸手把苹果抛到连霄床上,一字一句道:“连霄,你总要为自己的懦弱付出代价。”
说罢,也不再理会一旁欲言又止的医生,转身走向病房门。
听着他的脚步声,连霄终是开口叫他,声音沙哑:“哥。”
离开的脚步顿了半分。
连霄轻声道:“你对他好点。”
连誉微哂,不言而去。
那可是他名义上的小先生,怎么会对他不好?
姜南雨一觉睡到了中午。
被唤醒的时候,还昏沉沉地有些使不上力。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见了眼前深灰的眼眸。
“连誉……”他哑哑地喊。
“嗯。”连誉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将他凌乱的发丝拨开。
所以,他就是用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连霄的吗?
连誉眸中的神色不明,心中却有些微妙的异样,声音仍轻缓:“南雨,你有些发烧,我帮你请了假,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唔……”姜南雨摸索着去握连誉在他脸上轻抚的手指,掌心高热,却又使不上力气,软软地一团裹着连誉的手指,被他有些孩子气地压在了脸下,含糊着咕哝,“好……”
语气倒是乖顺,行动却没有半点应承。
连誉手指在姜南雨掌心轻轻一挠,就逗得人又哼哼了两声,他不由失笑,笑意中掺了两分不自知的柔和。
姜南雨迷迷糊糊地被带着去洗漱,又被用薄毯裹着抱到了餐桌边,半晌才慢慢回过神,发现整个人像是孩子一样坐在连誉腿上、被抱在怀里喂粥,顿时大窘。
“我……我可以自己……”他伸手去推连誉的胸膛,想要直起身,却又顿时感到腰间一软,腿间火辣辣的胀痛,怎么都使不上力。
“乖一点。”连誉把勺子抵到他的唇边,端的是哄慰的语气,“小心撒了。”
喝完了粥,量了体温,还微微有些烧,于是吃了颗药,又被抱回了床上。
整个过程姜南雨脚都没有挨过地,手心徒劳地抵着连誉的肩膀,红着脸讷讷地说不出话,像是被卷入了什么无法逃离的温柔乡。
他后知后觉连誉正抱着他上去二楼,不由有些担心:“嘟嘟……已经好了吗?”
“嘟嘟?”连誉轻念了遍,而后轻笑,“嗯,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他示意姜南雨看向一边,果然在一角朝阳的绒毯上,黑狼懒洋洋地趴伏甩着尾巴,白色的小狐狸犬围在他的身边,像是有些疑惑地打转,试探地去轻嗅。
然后被一爪子按趴了娇小的身躯,“叽”地一声叫,生无可恋地又被叼着后颈塞进了黑狼修长的前腿之间。
姜南雨望着他们,像是终于放下了心思,小下巴搭在了连誉肩头,声音绵软:“那你呢……还好吗?”
“我?”连誉把他放在床上,笑着蹭了下他的鼻尖,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我还没问你,你先来担心我好不好?”
姜南雨还有些晕乎,烧得小脸粉粉的,呆呼呼地望着连誉,像是没有听懂。
连誉无奈地替他又拉好了被子,在他额间轻吻了下:“再睡会儿吧。”
“嗯……”姜南雨哝语低应,又舍不得地牵着他的衣角,“你呢?”
“我就在这里。”连誉轻声道,“不去公司了,陪着你,好不好?”
“……检查结果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电脑上的视频对话框中映着一袭整洁的白大褂。
陶宜之看着手中的晶屏,语气带着几分惊叹:“精神体状态稳定,和连霄的融合度也在平均数值以上,往常要达到这个数值,基本都要到他发作结束、甚至恢复期中后的程度。”
连誉靠坐在沙发椅中,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半晌,轻声道:“嘟嘟。”
“……啥?”陶宜之揉了下耳朵,怎么从眼前这个吸血资本家的口中听见了可可爱爱的拟声词。
连誉抬眼看她,似笑非笑:“连霄的精神体,叫‘嘟嘟’。”
陶宜之满脸的一言难尽。
“呃,那位,100%取的?”她艰难开口。
“嗯。”连誉道。
又皱了皱眉:“他有名字,不叫100%。”
“呵呵,好的好的,老板,我知道了。”陶宜之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下一秒又正了神色。
“不论其他,去寻找姜先生的确对连霄很有帮助,这一次发作已经是要平息的势态了。”她道,“不知道姜先生那里是什么态度?往后还愿意帮助陪伴治疗吗?”
什么态度?
连誉心中微嘲。
毫不知情、被欺瞒、被蒙骗的态度。
他抬眼,望着屏幕一角。
画面中是躺在仪器设备上的连霄,他的身体并不虚弱,相反,所有的身体数值都远远超出正常指标。
此时,他颇有些不适地皱着浓眉,却比往常这个阶段的状态好上太多,至少已经有自我意识,偶尔还会松开紧攥的拳,摸着自己的肩头出神。
另一台特制仪器扫描出的影像显示,嘟嘟的状态也颇为稳定,没在独立设备舱中乱啃乱咬、横冲直撞,而懒懒地趴倒在一边,甩着尾巴,不时喷着鼻息,张大嘴巴无声嗷叫。
连誉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没有回答陶宜之的话,只道:“照顾好连霄,有情况再跟我联系。”
“好的老板。”
连誉回到卧室,坐在床畔,静静地看着姜南雨的睡颜出神。
青年的眼尾还泛着些许红痕,映衬着浅浅一点泪痣,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偏偏连誉知道,待他睁开眼,那又将是多么干净清澈的一泓明泉。
好像会接纳所有、又愿意包容一切。
很遗憾。
连誉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眼尾,在心里淡漠地想着。
他不会为自己所做的决定感到抱歉。
只是……
连誉皱起了眉,手指背又探向了姜南雨的太阳穴。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退烧?
姜南雨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热得都有些迷糊。
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有一抹凉意落到颈间,他手上绵软无力地按住那抹沁凉,意识迷离,哑声哼吟:“渴。”
那抹沁凉顿了一下,而后抽身远离。
姜南雨想要再将其握住,然而眼皮沉沉地像是被胶水粘在一起,他怎么都无法寻其踪迹,什么也找不到、握不住,顿时委屈地眼睛都湿了,小声啜泣。
可是不一会儿,那抹沁凉又贴上了他的颊侧,伴着男人低低的、又令人安心的声音:“怎么哭了……不是渴吗?”
他被人尝试着扶起上半身,可身体却好沉,整个人像是一捧水,软绵绵地向下滩,怎么都支不起半点力,急得又要掉眼泪。
连誉无奈又好笑,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轻声哄:“不哭,别哭了,没事的。”
姜南雨委屈地小声呜咽:“想喝水。”
人现在晕得连扶都扶不起来,连誉轻叹:“好。”
“我喂你。”
而后就是一抹柔软温热的触感,贴到他的唇边,他像是荒漠里久旱的旅人,迫不及待地伸着舌头去舔食甘霖。
连誉暗自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姜南雨意识不清,手指揪着他衬衣领口,滚烫的小舌头磕磕绊绊地舔着他的唇缝,甚至用上了牙,像是一只焦躁的小兽,哼哼唧唧地讨要着更多。
可他又生怕姜南雨这么急切要被水呛住,含了满口的温水也不敢一起喂给他,控制着自己,小口小口地渡进他的口中。
姜南雨迫不及待地吞咽,含着连誉的下唇吸咬,两人的唇瓣都被温水浸得一片水亮,他讨了便宜还卖乖,黏黏糊糊地嘟囔“还要”。
一杯水慢慢喂下去,连誉被姜南雨啃得嘴唇都肿了。
他用拇指揩去了姜南雨唇畔不知是温水还是涎水的晶莹,眸色暗沉,语气却轻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唔。”姜南雨抿着唇挣扎了好久,清醒时无法诉之于口,现下脑袋迷迷糊糊,被人哄着,终于别扭地小声道。
“下面……疼。”
连誉神色有些微妙,结果待到掀开薄被、拎起他薄薄的内裤一看。
艳红的阴穴在粉白的腿根间格外扎眼,阴唇外翻、阴蒂肿大。饶是连誉并未曾见过,看到中间那个该是一小条羞怯细缝的地方,此时吓人地高高肿起、嘟起的软肉全都胀开一团时,也不免想要骂人。
难怪烧到现在呢,连霄那狗东西疯起来当真没有一丁点儿理智可言是吧?
该说不该说,其实还是有一丁点儿理智的。
至少阴穴并没有破皮渗血的迹象,也做过了清理。
连誉冷着脸洗净了手,又取来消炎药膏。
他单膝跪在姜南雨腿间,将乳白色的药膏在指尖捂热,而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到阴唇上。
“唔——”姜南雨微微一瑟缩。
连誉的体温偏低,在他手上化开的药膏仍是个凉凉的温度,更何况现在逼穴肿烫地要命,冷热一交融,姜南雨腿根发颤,红肿的穴心竟是又微微汨出了一点隐约的亮迹。
连誉喉间莫名有些干涩。
“南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别乱动。”
“嗯……”姜南雨含混地哼哼。
药膏一点一点地在热软的阴唇上抹开,乳白色的药膏化成透明的颜色,又在指腹的按揉下渐渐被软肉吸收。
姜南雨喉间断断续续地嘤咛。
他在清醒之际是绝然做不到哼出这么羞人的呻吟的,昨天晚上被连霄翻来覆去、操地淫水四溅时,又怕情迷意乱之际喊出什么刺激到连霄,死死控制住自己,只漏出了几声低哑的哭喘。
此时却没有意识自控,委屈的、可怜的嘤呜声不断从鼻尖哼出,像是在讨人心软。
然而没有人心软,连誉反倒被他哼得胯下一团坚硬,艰难地闭了下眼。
他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努力保持清明,修长的手指又沾了膏药,小心翼翼地往穴心探去。
原本粉嫩的娇穴嘟得像个馒头,软肉尽数团在一起,指尖辨认不准穴心的具体位置,仔仔细细地在阴唇缝间碾磨了几个来回,找到窄小的缝隙时,指腹已经尽是黏腻的水液。
连誉深灰的眼眸沉得吓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已经不剩几分膏药的手指慢慢地拨开了唇肉,指尖缓缓抵进瑟缩的穴中。
“啊……哈——”
姜南雨微微喘息,腿根无意识地想要并拢,却被连誉一手按住,另一只手轻慢地摩挲着滚烫的襞肉,手指一寸一寸地向里探去。
还未熟悉异物的肉壁尚显生涩,紧裹着入侵者,却由于过分肿胀,本就狭小的逼穴里此时更是紧窄得要命,仿佛四面八方的阻力都汇聚到了这一根手指上,艰难地深入、开拓。
连誉的指尖旋转着碾揉柔软水润的媚肉,直到把整根手指都推进了穴眼,指根被穴口咬住吮吸,他缓缓地动着手腕,开始慢慢地抽插起来。
“嗯~嗯哼——”姜南雨睫毛颤抖,脸上浮现了与发烧病态全然不同的嫣红。
手指进出间,整个柔软的阴阜都落入连誉宽大的手掌间,含不住的淫水从逼口滴滴啦啦地向外流淌,翘立的阴蒂也被掌心若有似无的蹭弄勾得愈发麻痒。
姜南雨小腹酸酸的,不由得摆动着腰肢,贪恋地往连誉手心蹭去,两腿受不住地夹着他的手腕,像是条白软的蛇,攀绕在他精瘦有力的小臂上。
“呜……”他低低地啜泣,含糊地呜咽,“连、连誉……”
手上的力气蓦然一重,手指狠狠掐住阴蒂揪弹,陷在逼穴中的手指勾起指尖快速抠挖刮搔,姜南雨瞬间绷直了脚尖,绞着床单小腹狂颤,穴肉紧紧绞嗦着手指,瞬间又潮喷了一滩淫液。
他浑身酥麻地瘫软在床上,时而细颤战栗,口中还在喃喃着“连誉”的名字。
被他喷了一手的连誉胯下硬得生疼,看着姜南雨满脸的潮红,神色莫辨。
姜南雨很久没有发过烧了。
他看着清瘦,实际上很少生病,姜南雨一直认为,是因为他的父母把他从小养得太好了。
记忆里的小时候其实娇气地厉害,很是挑嘴,奈何父亲母亲在他身上倾注了很多很多的爱,硬是把个小豆芽菜精雕玉琢养得白白嫩嫩。
他的父亲做得一手家常好菜,母亲对他又永远是耐心温和的性格,总不厌其烦地哄他、亲手喂他吃菜喝汤。
父亲皱着眉头说母亲把他惯坏了,母亲就小勺子一敲碗沿道那你倒是别给他把不爱吃的都夹走……
小小的姜南雨看父亲母亲拌嘴,只觉得热闹,龇着小米牙弯着眼睛直拍手。
后来,父亲母亲和平离婚,他心中其实挺平静的。
两人整天吵吵闹闹,离了婚恢复朋友的身份反而能好好聊上两句。
他也已经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父母还会时常关心他的近况。
很平淡、却很好。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再一次清醒过来时,都已经是又一天中午了。
姜南雨缩在柔软的被褥里,身上还有些酸软无力,惺惺松松地不知望着哪儿发呆。
直到房门被缓缓打开,连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上他睡肿了更显圆润的眼眸。
“终于醒了。”连誉坐到床畔,抬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南雨揪着被单,小脸又往下藏了藏,只露出一双不太好意思的潋滟眼眸。
他很小声地说:“都是汗……想洗澡。”
身上都是发烧汗湿了又干的痕迹,他感觉被窝里都是一股咸湿味。
连誉应下,却没让他起床,去浴室给他放好了热水,才用一张小薄毯仔细裹着人,抱进了浴室。
姜南雨在他怀里别别扭扭的,还不及连誉淡定:“要我帮你洗吗?”
泡进热水里的姜南雨蜷着身子红了脸,沾了水的手指向他一弹,直蹦了几颗水珠在他脸上。
连誉被水珠劈头盖脸撒过来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扒在浴缸边的姜南雨,不觉失笑。
怎么还有这样的小孩子脾气。
他点了点姜南雨的眉心:“别洗太久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姜南雨披着浴巾走到浴室外间,就看见架子上已经放了一套家居服,却不是天热穿惯的真丝短款,而是薄棉长袖的一套,生怕他又受凉的架势。
换好衣服走出去,房间正中的大床已经换了一套床上用品,他嫌弃的那一套被汗濡湿的床品都被拆换下来了。
无所事事,姜南雨又出了房门下楼。
连誉正在桌边核对刚送上门的包裹。
这次姜南雨生一场病,倒是发现备在家里的药大多已经临期了,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又补充了一些。
姜南雨走到他身边来,连誉就顺手拿起手边的体温枪抵上他光洁的额头,测了个温。
373c。
说烧吧好像也不算烧,说不烧吧又的确有些热。
连誉买的大多都是镇痛解热药,量又多,店家也额外赠送了他一些,他随手拆了一个映着卡通北极熊的小盒子,撕开包装,侧身贴在姜南雨额头。
姜南雨懵懵地转身,对上一道玻璃门,隐约看清了。
好嘛,婴幼儿退烧贴。
或许生了病真的会变小孩,姜南雨不自觉地黏连誉黏地不得了。
连喝水都不想一个人待着,抱着水杯黏着连誉去了厨房,也不打扰他,就闷声贴在他身边,咬着杯沿不说话。
连誉搅动粥的臂肘碰到了他,这才发现了他在自己身后。
姜南雨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小幅度地挪了一点点步子,仍贴在他身后,却又不妨碍他的动作。
不知怎么的,连誉想起了出差前收拾衣服时,姜南雨也是这么悄无声息地黏着他的。
姜南雨抬眼看他,烧到现在热得圆肿肿的眼睛里神色呆呆,分外无辜。
连誉忽然就心软地一塌糊涂。
他看姜南雨乖乖地抱着水杯喝水,笑了下:“今天喝水这么乖?”
姜南雨没听懂,水嫩的唇瓣浸着温水,粉润润的。
他伸手举起水杯递到连誉唇边,声音还有点软哑:“你要喝吗?”
连誉灰色的眸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他其实……已经越界了。
连誉实在没有什么做饭的天赋,他工作繁忙,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在有关做饭的技能点上,甚至没有总自力更生的连霄强。
而姜南雨也确实没有什么胃口,只能喝点白粥暖胃,连誉另外买来的一些面点他一口都吃不下去。
连誉也不强迫他,病中少食多餐吧,两人简单地用了一顿,连誉收拾好桌子,把没用完的食物放在玻璃碗里,收进冰箱。
一打开冰箱,一眼望见的果然还是姜南雨的酸奶大军。
他不免讶然,而后又觉得很正常。
白白软软的,不就是个奶做的小人儿吗?
姜南雨坐在水吧台边的高脚椅上,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他。
连誉哪抵得住他这种看法,不自觉地就走到了他身边,姜南雨喉间咕哝了声,小脑袋抵在他的胳膊上,顶着他蹭。
“这么粘人啊。”他心下有些无奈,伸手捏了捏姜南雨的后颈,指尖微凉,“别蹭了,小心头晕。”
“唔……”姜南雨乖乖地应了声,又有点儿委屈似的。
连誉被他磨得不行,偏头掩饰般的咳了下,就看见了水吧台上的咖啡机,随口没事找事:“冲杯咖啡吗?”
“喔……”姜南雨还有些蔫,“好……”
连誉才蓦然回过神。
发着烧呢,哪能喝咖啡。
正懊恼着,姜南雨却已经伸手去拿咖啡豆了。
而这么一动,连誉一眼便注意到——
装咖啡豆的瓶子,是满的。
姜南雨根本还没用过这台咖啡机。
连誉不由得想到了二楼卧室里多出来的那一台迷你小冰箱。
无人问津的咖啡和上下两层楼冰箱的酸奶,谁更讨人欢心,已经显而易见了。
连誉心中忽然有些闷,声音也淡了:“不喜欢喝咖啡?”
没有人要求咖啡师一定会喜欢咖啡。
明明那天在楼梯上,姜南雨还跟在他身后,很轻很软地道谢、说喜欢那台咖啡机。
望向他时,那样安然宁静的眼神。
连誉看着姜南雨纤白的后颈,心中微涩,又强制勒止住思绪。
是他利用了姜南雨。
所以照顾他、安慰他、体贴他……
都是应该的。
不要多想其他的。
姜南雨将咖啡豆装进磨豆机,点开开关,磨好之后又将咖啡豆粉倒入手柄压粉,动作流畅漂亮,纤长的手指上飘沾了几颗褐色的粉末,衬得更加莹白如玉。
安好手柄后等待萃取,他这才慢吞吞地摇头,回应连誉的话:“我喜欢的呀。”
“就是……”姜南雨小声道,“我对咖啡因有些敏感。”
他年少喝咖啡时总会心悸,后来才知道是敏感度高,于是之后都会特地选低因咖啡豆。
刚搬来连誉这里时他还认床,睡眠不好,一时便也不怎么碰咖啡。
但是,在两人初识时,连誉就愿意去了解他、送他礼物。
他心里一直甜甜软软的。
时光漫长,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很久很久的未来,可以慢慢认识彼此,只稍许这么一想,心尖就像蓄了一捧暖阳。
姜南雨想,连誉啊,是个好温柔好温柔的人。
“滴滴”两声,咖啡萃取完毕,姜南雨把盛放萃取液的杯子取出,又用蒸奶棒打奶泡。
拉花前他偏头看了连誉一眼,还笑:“客人,想要什么图案吗?”
连誉心绪还有些乱,只道:“都可以。”
姜南雨抿着唇笑,晃了晃手中的奶缸消去上层的大气泡,稍稍思忖了下,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递给连誉。
“你选一个吧。”
连誉看了下,是个视频网站。
姜南雨点开的是他的个人主页,动态里上传了很多视频,每个视频的封面都是咖啡拉花成果图。
“都是你画的?”
连誉随意点开一个视频,画面里只有一双手和一个咖啡杯、一个拉花缸,时长十几秒,拉花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多余。
视频数量很多,但这也太简短了,只是随手的记录,所以也没什么播放量,平均一个视频也就两三条弹幕。
【手好好看】
【这要练多久啊】
【哇!教练我想学这个】
“嗯。”姜南雨笑,“从一开始学拉花就会上传视频了,无情的练习机器。”
“我要挑花眼了。”连誉道,“你喜欢什么就画什么吧。”
姜南雨晃了晃咖啡杯,垂眸凝神,抬起右手,微倾奶缸。
连誉望着他微颤的睫毛,心尖忽然有点痒,像是飘过去了一簇柔软的羽毛。
他回神敛眉,不敢再看。
手指滑动着主页的视频,却忽然看到一张与众不同的封面。
还……很眼熟。
甚至是“仅自己可见”。
连誉看姜南雨正专注着,小幅度地倾斜手机朝向自己,把声音关掉,点开那个视频。
也是很短的视频,十几秒。
好几个镜头拼凑成的,有的些许模糊,有的些许晃动。
但都是同一个人的背影。
——连誉的。
当事人一眼就把自己认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看衣着打扮,似乎是他和姜南雨“相亲”的那一阵子。
怎么回事?
每次道别后,姜南雨还偷偷拍他的背影吗?
连誉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拉花的姜南雨却很快就完成了。
他满意地点头,小心端了给连誉看:“你看,是你哦。”
连誉心下微讶,偏头一看,就笑了,很不客气地屈指轻敲姜南雨的额头。
“哪里和我有一点关系?”
上面一个圆形,下面一个爱心,没了。
这小东西发的视频里,又是天鹅又是玫瑰,还拿银签仔细勾画卡通人物简图,现在就拿两个基本功图案来糊弄他?
姜南雨缩了缩脖子,伸出手指,指着圆形道:“这个是头。”
指着那个爱心:“这个是身体。”
他理直气壮道:“你肩宽腰细,不就长这样嘛。”
肩宽腰细,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连誉竟有些老脸一红。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看样子你很喜欢?”
伸手把手机递到姜南雨面前:“被我抓到你偷拍我,小色狼。”
“啊!”姜南雨慌忙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在台面上,伸手就要去抢手机,小脸不知是烧红的还是羞红的,“你偷看我的视频!”
连誉举着手机慢悠悠地笑:“这可是你给我看的。”
姜南雨从高脚凳上直滑下来,乌眸盈亮亮的,赌气嘟哝:“我就不该多余给你画成爱心,一个倒三角都够了!”
倒三角,还不是肩宽腰细,某人的心思真的半点都藏不住。
连誉朗声笑,姜南雨莽莽然撞进他怀里,他伸手扶着姜南雨的腰,顺着他的力度向后退了几步,直撞到一旁的展览架。
装饰性的展览架不承力,顿时晃了晃,吓得姜南雨不敢再动作,被圈在连誉怀中,抬眸望他。
含着羞恼,那双眸子生动极了。
而连誉微微低下头,唤他:“南雨。”
姜南雨有些不好意思了,趴在他的怀里,低低应了声“嗯”。
“为什么?”连誉轻声问他,“为什么……要画成爱心?”
姜南雨咬着嘴唇,漂亮的唇瓣被他咬地微微陷下去一点弧度,看上去柔软极了。
他的心跳无法自抑地怦动了起来。
“因为……”他小小声说。
“因为喜欢。”
他喜欢连誉。
姜南雨想。
是第一眼就乱了的心跳,是山顶星幕下的亲吻。
他喜欢连誉,每一分每一秒。
请了两天假,原因还有些羞于见人,再去上班的时候,姜南雨都有些心虚。
不曾想向悠悠一脸担心地扑过来,絮絮叨叨:“姜姜!就算是天热也不能贪凉!下个雨怎么就把你给冻烧了!马上给我好起来啊啊啊啊!我周五还等着大吃一顿铜锅涮肉呢!!!”
姜南雨好气又好笑:“所以你就是想着你的铜锅涮肉!”
不过到底还是耽误了,姜南雨发烧吃了药,不少忌口,直拖了小半个月,才吃上向悠悠心心念念的铜锅涮肉。
老字号店家生意十分火爆,可以排队取号,但过号直接作废。
还得是连誉万能的秘书,他们到了店里,叫的号刚好是秘书给他们排的十几个号其中之一。
落座之后,向悠悠抱着菜单直接洋洋洒洒地先点上了大几盘肉,姜南雨看着心惊胆战:“你吃得完吗?”
“吃不完还有你老公在。”向悠悠看着连誉,露出明晃晃威胁的微笑,“你说呢~”
连誉给姜南雨取了碗筷放到他面前,只淡淡点了下头:“你随意。”
这家的调料是在菜单里点的,向悠悠嗜辣,而姜南雨吃辣的水平只限于一碗小馄饨里最多滴三滴辣油,火锅的辣他还是敬谢不敏。
向悠悠对他的口味很熟悉,直接帮他下了单,随口道:“姜姜你就还是麻酱咯?”又问连誉:“连哥你呢?”
姜南雨想着之前在家里做菜时连誉的口味,开口接话。
“他也还挺能……”吃辣的。
不曾想却被连誉笑着打断:“我和南雨一样就好。”
姜南雨抬眼疑惑地望着连誉。
“okok,夫唱夫随。”向悠悠嬉笑。
连誉倒了一杯大麦茶放在姜南雨面前,反而向他问道:“怎么了?不想喝茶?那要不要点个饮料?”
“哎他们家上新了耶,草莓抹茶酸奶杯……姜姜你要不要尝尝?”
姜南雨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咬着茶杯壁应:“想要!”
鸳鸯锅端上来,好大一圈满当当的菜品端上来,向悠悠提筷霍霍向牛羊。
吃火锅还得配着酒,连誉要开车不能喝,向悠悠豪气地来了一扎啤酒,姜南雨抱着他的酸奶杯,勉强陪向悠悠喝一小杯。
酒过三巡,话就开始憋不住了。
“连哥你下手是真的快。”她不禁抱怨,“趁着我出国看演唱会就把姜姜叼走了,不然要是我在这儿,你少说也得上个刀山下个火海的。”
连誉失笑:“那要感谢你放我一马了。”
“哎呀,好说,主要你也挺上道的。”向悠悠美滋滋道,“那几天冰淇淋送的,我们店的妹妹们现在对你都是赞不绝口。我当时还想着,你要是敢送我们店里有的甜点来,我绝对要在姜姜耳边给你吹风的!”
但用冰淇淋把人都给糊弄了也是说不过去的,日子过得好不好,还是得看姜姜的。
向悠悠近来暗自观察姜南雨,也不得不承认,大约真的是被爱情滋润得很好。
姜南雨人菜瘾大,从辣锅里夹了一片羊肉卷,一口就被辣得泪眼汪汪,呛了个死去活来。
连誉那厢应和着向悠悠的话,这厢还扶着姜南雨的腰给他顺气,握着酸奶杯送到他唇边,姜南雨咳得面红耳赤,杯子都握不稳,抱住连誉的手腕就咬着吸管嘬。
两人一个细致昳丽,一个高大轩昂,看得向悠悠连“你要好好对我们姜姜”都堵在嘴里没说出来。
这哪还用得着她来嘱托。
向悠悠默默心酸道,这波姜姜是真的被人哄走回不来了啊。
仗着是周五,第二天不上班,一顿火锅加水加肉加菜,直吃到了深夜。
从火锅店出来连地铁都没了,连誉开车先送向悠悠回家,向悠悠看着他的suv还有些遗憾:“咦,连哥怎么没骑你的彗星,我还想再多看几眼呢!”
“南雨病刚好。”连誉只道,“怕他又吃了风。”
向悠悠咂嘴:“嗑到了,谢谢,论贴心还得是咱嫂子。”
姜南雨喝了杯啤酒,他但凡喝一点酒就容易犯懒,酒精作用下更是直白地可爱。
把向悠悠送回家后,他软在副驾里,声音软绵绵地撒娇:“连誉——连誉……”
“嗯?”连誉发动车子,温声应他。
“想去看星星!”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发动摩托车的动作,腻乎乎地叠声叫他,“连誉——想和你去看星星……”
连誉余光瞥见他手上摩托车的动作,心中莫名一堵。
市里灯光璀璨,哪能看到什么星星,难道要带着他一路去荒郊野岭?
想要冷声叫他乖乖别闹,转眼看见人小小一团窝在副驾中,明眸善睐,眼神专注直白,心中那一点隐约的不快又被一冲而散,根本攒不住。
都说灯下看美人,昏黄的灯光下,副驾里的小美人愈发眉眼缱绻。
连誉回过神来时,手中握着方向盘竟已不知不觉打了个反向,在车潮中如同一尾落单的鱼。
他无声叹了口气,把车停靠在一旁路边,探身凑近姜南雨,捏住了他还保持着发动摩托车的手,强硬地、近乎无理地把他虚空的手心捏散。
而后,抵入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与他十指交缠。
姜南雨呆呆地望着他,路灯下,连誉的神色晦明不清,如雕刻般的棱角软化了些许轮廓。
他听见连誉低声像是诱哄一般问道:“想和谁去看,嗯?”
姜南雨望着他深沉的灰眸,无意识地懵懵喃语:“连誉……想和连誉……”
连誉无言凝视着他漂亮澄澈的眼眸,缓缓地、一点一点地低下头。
而姜南雨傻乎乎地看着他,不偏不躲。
于是连誉轻轻贴上了他柔软的唇瓣。
连誉的唇是温凉的,姜南雨却像是只柔软温暖的绒毛球,饮了酒的唇瓣有些干燥,被连誉含住,仔细亲吮、舔舐,尝到了酒味与奶香。
姜南雨被他温柔而又胶着的浅吻亲得水眸莹莹。
“你说得对。”连誉像是轻叹一般,却又慢慢笑了,含住小小一颗的唇珠,在齿间轻吮。
“是想和‘连誉’一起。”
连誉咬了一口他的下唇,坐回驾驶位,姜南雨后知后觉地“呜”了一声,捂着脸,脸红心跳。
都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仍然会被连誉撩得脸红心跳?
连誉重新发动车子。
车潮中落单的鱼,也会再一次拥有自己的方向。
近日天气不好,甚至连零星的几颗星星都难得以一见,若是真的想看满天繁星,不如干脆深入高山荒漠更加清晰明了。
连誉在心中记下,望着边上在副驾上已然团成一团熟睡的姜南雨,伸手摸了摸他泛着浅粉的软颊,就会被无意识地挨着轻蹭,喉间哼哼嘤嘤的,黏糊极了,像是极亲人的小奶狗。
再被唤醒的时候,姜南雨已经沉沉地睡了一觉,嘟嘟囔囔地睁开眼睛,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开进了一片茂密浓盛的草丛之中。
“这里……?”姜南雨半眯着眼睛,迷茫地揉了揉。
连誉摸了摸他的小尖下巴,抬眼给他指了指前方:“你要的‘星星’。”
姜南雨顺着望去,下一秒,几乎屏住了呼吸。
是萤火虫。
微弱的、渺小的、却是点燃生命的光芒,像是一盏盏轻轻悠悠漂浮的萤灯,星星点点地坠在夜色草林间。
一觉过去酒意都散了大半,姜南雨心里酸酸软软的。
看星星……
现下想来,是个好平常却又好难实现的要求。
姜南雨心里说不出的悸动,跪坐在副驾里,认认真真地看着连誉。
“连誉。”他望进那双灰色的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极为欣悦,眉眼泛笑,“我好喜欢星星。”
深夜密林,杳无人烟。
星星零零的萤火虫四处纷飞,好奇地落在车窗边探视,又慌乱地振翅离开。
宽敞的后座上,连誉压着姜南雨细细密密地亲吻,手指勾着他额角的细汗拭去。
“南雨。”他吻着他的唇角,声音低哑,问出了一个熟悉、却又似乎有些遥远的问题。
“还记得刚到家里的时候,我问过你什么吗?”
“呜……”姜南雨羞得睫毛乱颤,咬了咬下唇。
怎么可能不记得,婚内义务什么的……
不是都已经……已经,嗯,过了吗?
怎么还要问这种问题!
他哼哼唧唧地憋出回应:“记得、呜,我知道的……”
连誉的眸子深不见底的浓郁,轻声道:“那、可以吗?”
“可以……连誉,亲亲我……”
手指挑开裤腰向下探去,温凉的指腹摩擦过皮肤激起一阵阵战栗,像是隔着血肉在身体深处点燃了一簇火焰,要将姜南雨燃烧殆尽。
他喘着气贴向连誉,从他身上汲取些微的凉意,绵软的阴阜湿成一团,隔着衣料与抵在腿间火热的硬物相撞。
阴唇早就消了红肿又恢复成了嫩瓣,可终究是贪尝过肉味儿,颤悠悠地绞紧,被肿大的龟头顶着濡湿的布料一点一点撞入,姜南雨仰头喘息,手掌落在连誉的后脖,摸到了一手的热汗。
于是他颤地更加厉害,含着连誉的下唇,很小声地问他:“我这次……可以叫你吗……”竟有点委屈似的。
连誉喉间低低闷哼,伸手褪下两人的衣裤,屈起指节去摁那颗充血鼓胀的肉粒,心里把发疯失智的连霄又剐了千万遍。
他亲吻姜南雨的嘴唇、鼻尖、吻到他眼角渗出的泪珠,轻声哄道:“可以,宝宝,叫我的名字。”
又勾起唇角,笑:“这里没有人,你可以叫大声点儿。”
湿烫的舌头闯入口中,掠夺似的舔遍每一寸角落,裹缠着软舌嘬吮吸扯到酸麻,大手兜住整片嫩穴前后摩擦,连掌纹都被淫水浸得湿透,手指陷进水穴细细密密地旋转、开拓。
姜南雨抖着腿根喷得一塌糊涂,小腹酸软,穴肉紧绞着手指贪婪地吸咬,贪图更多,潺潺发颤。
他难耐地挺起胸口,从口鼻间吐出的热气都似乎泛着香甜,勾着腿去缠连誉,被身体里的欲火烧地哭喃:“可以了、可以了……呜、连誉,想要……”
连誉心疼他初次经历过于粗暴,想着要温柔以待,却哪曾想这人根本不领情,就像之前上药时能被一根手指玩到潮喷一般,还没挑逗两下就已经高潮迭起,缠着男人像是勾魂的妖魅,偏偏潋滟水眸中却又是近乎纯真的直白。
胯下的性器硬胀到发痛的地步,连誉咬着牙用沾满了淫水的手掌粗鲁地撸动了两把,就把水光油亮的硕大肉头怼上嫩穴提胯耸动。
姜南雨软着腿根予取予求,嘴唇蹭着他的喉结亲吻,含糊咕哝,软烂喷水的逼穴口被撑开一圈,艳红高热的嫩肉含着粗莽的龙头吐水,箍着顶端温温软软地想要往里吸吮。
连誉忍无可忍,舒出一口粗气,亲了亲他满是汗的额头,抬起他的腿弯架到自己肩头,沉腰支着性具就往穴里送。
水嫩的软穴又紧又湿,顶进去一点就咕叽咕叽地响着水声,连誉被绞得头脑发昏,咬着牙去亲姜南雨的唇瓣,哑声问他:“疼吗?”
姜南雨皱着眉,哼哼唧唧地喊“好涨”,又难耐地拱着腰小声叫“想要”,连誉额角青筋直蹦,伸手去揉开他胀痛的阴唇,捻着肉蒂小幅度地前后送胯,把水穴搅地濡湿软烂,饥渴地咬着龟头吸。
浅处的敏感点被肉刃反复摩擦,酸麻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就衬得深处愈发空虚,湿透了的甬道死死地裹着侵犯的外物,谄媚地向里吞。
连誉被他吸得不停喘息,胸腔震震,含着姜南雨的唇瓣细密亲吻:“这么贪吃吗?”
姜南雨仰头与他接吻,细弱地哭吟,痴痴地喊他“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