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贺瑾对沈茗的举动似乎并不意外,他没有回抱住沈茗,只是用手0了0她的头,许久后才淡淡地说道:“沈茗,你身上有香水味。”
如果可以自己选择si亡时间的话,那么沈茗一定会选择此时此刻。
她有些懊恼地闭上眼睛,回忆着到底是什么时候弄的香水味。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根本没有意义——顾祈荣把她从教室一路抱到医务室的时候、在卫生间她整个人靠在顾祈荣怀里的时候、她蜷缩在顾祈荣的大衣上睡了一整个上午的时候…
沈茗感觉后背微微冒汗,即使是现在她的鼻尖就轻轻抵在贺瑾的肩头,她也几乎闻不到贺瑾身上有香水或其他味道。
说起来这是贺瑾的个人习惯,他和沈茗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从不喷香水,就算是从公司回来后也会第一时间去洗澡。
因此,就算沈茗天天和贺瑾待在一起,身上也没有他的味道。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沈茗忘记了这个最简单的道理——任何事情会露出蛛丝马迹、让人有迹可循——不论是身上的香水味还是顾祈荣。
“…这是老师身上的,可能是讲题的时候味道留在衣服上了。”沈茗放开搂住贺瑾的手臂,强壮镇定抬头去看他,她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贺瑾垂眸看着沈茗,随后他点了点头,似乎对于沈茗的说辞并不在意。
“我知道了,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吧。”说着贺瑾走到窗户旁拉上了窗帘,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昏暗了许多。
一些不好的回忆瞬间浮现在沈茗眼前,她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多虑了,一边掀开被子想下床阻止。
但随即她就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她险些栽倒在地上。
还是贺瑾不紧不慢地走回床边,不由分说便把她按回床上。
“乖乖睡觉。”贺瑾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他此刻是否在生气。
“贺瑾…”沈茗想去拉贺瑾的手,但她发现身t想打了麻药一样无法动弹。
恐惧像一张细密的网,紧紧缠绕住沈茗,泪水争先恐后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贺瑾却像没看见一样转身离开。
沈茗绝望地闭上眼睛,随后她听到房门上锁的声音。
一墙之外的贺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取下眼镜,低头不住r0u着眉心,但依旧眉头紧锁。
他回想起中午在学校门口的那个男生——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沈茗第一天放学时一起出来的男生——倒也不是贺瑾小心眼,而是那个男生过于挺拔的身形和白皙的皮肤,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也是从那一天起,他脑海里时常会出现一些碎片一样的回忆,大多是沈茗离开自己或者是她弥留之际的场景。
这些七零八碎的记忆片段似乎是来自不同的时间线,抑或是过去无数次真实发生过的,他无法通过这些碎片拼成完整的记忆。
贺瑾觉得他每天都像等待着自己的si期一样,只有当沈茗安然无恙地坐上车,他才稍微安心下来——今天又活了一天。
直到今天再一次看见那个男生——即使他只是远远跟在沈茗后面,贺瑾也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虽然两人隔得很远,但贺瑾能感受到他也在看自己。
在回来的路上,之前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零碎的记忆似乎鲜活起来了,他看到了很多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些记忆中沈茗离开的场景,大多是和那个男生一起,可再远一点的记忆他就看不到了。
除此之外,他意识到这些记忆似乎都是围绕着沈茗延伸展开的,即使是在沈茗离开后,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仿佛自己是幽灵一般盘旋在沈茗周围。
贺瑾有些痛苦地双手抱着头,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已经提前知道电影结局的观众,想要改变剧中人的命运却又无能为力。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钟表指针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贺瑾看着沈茗房间紧闭的房门,仿佛看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那是在沈茗父母的葬礼上,他作为公司董事代表参加对员工家属的慰问。
他坐在殡仪馆吊唁厅的后排,看着沈茗单薄的身影在遗t前说着悼词,除了她红肿的眼睛和鼻尖,整张脸都泛着病态的灰青se。
“真可怜。”
追悼仪式很快就在主持人流程化的致辞中结束,贺瑾跟着人群出了大厅,准备在门口ch0u支烟,正巧看见沈茗被几个亲戚围住。
他们大声谈论着关于沈茗父母的遗嘱、债务、保险、资产,沈茗一脸茫然地站在他们中间,眼睛通红,眼神空洞地不知道在看哪里。
此时正值盛夏,树上的蝉聒噪地叫着,似乎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着对于短暂生命的不甘。
贺瑾被吵得心烦意乱,他收起烟,朝一旁的停车场走去。
此后的几天里,贺瑾每天都在做关于沈茗的梦,起初还是她在葬礼上无jg打采的样子,后来就变成她一丝不挂躺在床上、或者是她哭着跪在贺瑾脚边的模样。
每次醒来后贺瑾总觉得心里空缺了一大块,他开始四处奔波收集沈茗的资料,终于在半个月后通过各种关系办理了监护人手续,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再次见面的时候,贺瑾像只没开过荤的饿狼一样把沈茗翻来覆去内s了好几次,才肯抱着她睡去。
如今已经过去了小半年,贺瑾再次回忆起这些,觉得自己其实和那天树上的蝉一样,只是对于自己既定命运的无力反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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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依据我国法律,无配偶者收养异x子nv需要相差四十周岁,贺瑾年龄没这么大嗷,就当是他钻法律的空子吧哈哈哈
贺瑾正沉浸在回忆中,猛然间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他拉回现实。
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着助理周齐的名字,这才想起下午似乎有个会要开。
果然一接通电话,周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贺总,三点半您有个会要开,其他董事和高管已经到会议室了,您看…”
“取消吧,今天下午我有点事。”贺瑾r0u着眉心,有些心烦意乱。
“啊…好的。”周齐似乎更绝望了,他本以为贺瑾只是单纯忘记了,没想到他直接取消会议。
一想到要和那些蛮横不讲理的老总一边赔笑脸一边说明原因,周齐就忍不住抓狂。
但同时他对于贺瑾刚刚的反常行为十分在意,因为在他当贺瑾助理的几年里,贺瑾从未因为私事影响过工作。
再加上贺瑾从未透露过他结婚或者有nv朋友的事,让他一度觉得贺瑾没有私生活。今天破天荒忘记开董事会,还临时取消了会议,就更加让他好奇了。
不过让周齐没想到的是,在不久的几天后,他的好奇很快就得以满足。
贺瑾挂了电话后,抬眼去看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三点多了。他起身走到沈茗房间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
昏暗的房间中,沈茗因为药物作用睡得很沉,贺瑾坐在她床边,0了0她的额头,发觉她出了些汗,不过好在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原本贺瑾只是想确认沈茗是否睡着了,以及她的身t情况,但此刻他看着沈茗熟睡的面容,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他喘息着俯下身子想去亲沈茗,但她脖颈处若有若无的陌生香水味让贺瑾气不打一处打,恨不得立马把沈茗从床上揪起来丢到浴室里冲g净。
但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想着等沈茗身t好些了,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教她怎么做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贺瑾又在沈茗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随着房门关上,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明明有许多工作等着贺瑾去处理,但他却无b烦躁,看着那些公司里的各项报表和立项书,他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就这么和自己斗争了十来分钟后,手中的文件依旧停留在第一页,他索x拿着这些文件和笔记本电脑,趿着拖鞋来到沈茗的房间。
沈茗依旧睡着,贺瑾坐到她平时学习的书桌前,拧开台灯调低亮度,这才翻开一本立项书看了起来。
由于房间里厚重的深se窗帘被贺瑾拉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当感到颈椎有些酸痛时,他瞟了眼笔记本上的时间,发现竟然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冲个澡,但刚换好睡衣,外面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贺瑾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除了他和沈茗,按说没人会来这里,直到门铃声再次响起,他才确定真的有人在按门铃。
于是他r0u着后颈去开门,由于沈茗在睡觉,他也没问是谁,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顾祈荣,他有礼貌地微笑着,手上拎着的是沈茗的书包。
不论贺瑾再怎么处变不惊,在看到顾祈荣站在门外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顾祈荣似乎早有预料,他微笑着淡淡开口道:“叔叔您好,我是沈茗的同学,她下午没来上学,老师让我把作业和笔记带给她,顺便看看她发烧恢复得怎么样了。”
礼貌得t的话语却让贺瑾有些头疼,他真是受够这些臭小子一嘴一个“叔叔”,但他依旧表现出大人的样子,接过顾祈荣手中的书包,“我会把这些交给沈茗,也麻烦同学你了。”
贺瑾本想着顾祈荣送完书包就会离开,谁知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更上前一步,“叔叔,能让我看看沈茗吗,她上午发烧很严重,我很担心她。”
虽然顾祈荣表面上装得斯文乖巧,但他却丝毫不掩饰眼神中咄咄b人的态度。
“可以吗?”顾祈荣收起了笑容,眼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贺瑾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顾祈荣和自己一样,对于之前发生过的事保有记忆。
——甚至他知道的可能远b自己要多得多。
因为贺瑾很确定在那些残缺不全的记忆碎片中,他并没有关于自己居住地址这些时间、地点之类的环境信息。但顾祈荣却能很准确地找到自己,这让他觉得顾祈荣在整个“重生”或者说“轮回”中发挥着关键作用。
想到这儿,贺瑾猛然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想起顾祈荣的名字,这些回忆果然随着和顾祈荣的不断接触而逐渐清晰。
贺瑾也不打算和他继续装下去,侧身示意顾祈荣进来。
得到许可后的顾祈荣礼貌道谢,径直走向沈茗的房间,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
贺瑾抱着胳膊脸sey沉地站在原地,刚刚在顾祈荣进门经过他的时候,他闻到了顾祈荣大衣上淡淡的油墨香水味,现在只觉得太yanx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