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书网
博书网 > 想把老婆一口吞掉【人兽】 > 第一章 恋人还是炮友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一章 恋人还是炮友

 

“麻烦在上面写‘一周年快乐’,谢谢。”

弥漫着香甜气味的蛋糕店里,站着一个与周遭甜蜜氛围格格不入的男人。

本是温暖材质的黑色v领毛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阴沉,挺括的休闲长裤也被男人穿的如同高定走秀款,整个人散发着模特一般高傲疏离的冷漠气场。

及腰的黑色长发被束成高马尾,非但没有柔和男人五官的凌厉感,反而衬得他像个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大将军。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长了一双过于凌厉的丹凤眼,狭长的眼型微微上挑,与充满雄性气息的五官碰撞出最有压迫感的匪气长相。

薄唇张合之间,露出的口腔内里不是寻常红色,而是如浓墨一般的漆黑,就连隐隐能窥见的舌头,也和常人不一样——是细长的,蛇信子一样的分叉。

邵鹊羽站在橱窗前看着店员操作,在即将落笔之前又反悔,“等一下,麻烦改成“恋爱一周年”吧。”

今天是他和爱人恋爱满一周年的日子,但奇怪的,邵鹊羽并不想显得太过殷勤。

“快乐”什么的似乎很幼稚,就简简单单写上日子算了。

但……“恋爱”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好像又有些腻歪了……

“算了,还是改成‘生日快乐’吧。”

就好像他只是顺路路过蛋糕店,又顺手买了一个蛋糕,根本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提着蛋糕出门,邵鹊羽不久又站在了花店门前。

散发着馥郁香气的各式鲜花摆在外面,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小情侣。

像被浓墨侵染过的黑眸锁定最显眼处的那一束红玫瑰,食指蜷了蜷,但不知想到什么,男人最后还是空手离开了。

到家门口时,邵鹊羽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伶舟星野为自己准备的惊喜。

伶舟星野是他的在一块了,距今已经有八年之久。

安淮楠澄黄的瞳孔眯了眯,在爱人怀里显得格外乖巧。

他的尾巴是靓丽的纯黑色,在空中晃动两下最后勾住了伶舟星野黄黑相间的尾巴。

这条尾巴很难用漂亮来形容,好像打翻的染色瓶,胡乱潦草地在上面弄出了颜色。

“星野,你和邵鹊羽在一起多久了?”

伶舟星野闻言下意识看向邵鹊羽,他的眼睛又大又圆,眼尾却斜斜的上挑着,一看就知道是一只漂亮的小猫眼睛,只是左半张脸上印着大片像蝴蝶翅膀一样的淡粉色胎记,总是第一时间抢夺走所有视线,让人忽略他本身的美。

“唔……”他显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在对上邵鹊羽凶巴巴的视线之后,格外底气不足,“大概……不记得了……”

他再次看向邵鹊羽,希望这人能替他解围,不料后者墨黑的瞳孔凝成一条竖线,嘴里长而尖的毒牙好像下一秒就能咬穿他的脖颈。

邵鹊羽冷哼一声,“看我干吗?我哪有时间记这个!”

“好嘛……”伶舟星野不敢和这条暴躁的蛇顶嘴,冲着安淮楠摇头,自己给自己解围,“我们不记这个。”

谁知一旁的邵鹊羽听后却更加生气,踹了伶舟星野的小腿一脚后径直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砰——

房门被摔得震天响,安淮楠看不下去,好意提醒道:“星野,你再想想吧,邵鹊羽好像挺在意这个的。”

有吗?伶舟星野歪了歪脑袋看向卧室门。

邵鹊羽的脾气一向很差,和这个没关系吧?

不过不好悖朋友的意思,他还是拿出手机查了查,3月16日下面标志着一行小字——周年纪念日。

他当初是做过标记的,只是没有设置提醒,也就忘记了。

伶舟星野按灭手机,被阳光炙烤过的猫脑袋迟钝地开始转动。

看刚刚邵鹊羽的反应,他应该也是不知道这个日子的,只是单纯的嫌弃他不干正事,所以才会生气。

捋清楚头绪后,伶舟星野告别朋友走进厨房,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会儿,用快要过期的奶油在面包上挤出一坨丑丑的小花,以此来充当纪念蛋糕。

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想过提醒邵鹊羽一句“今天是我们恋爱一周年的纪念日”,他只想自己默默把这个日子过了,至于邵鹊羽,多说一句,换来的也不过是——

恋爱?谁和你谈恋爱了?你花着我的钱,难道不是包养吗?

谈个恋爱而已,还要分出脑子记这么多琐碎,真麻烦。

说白了你就是想骗我钱吧?说吧,这次想要多少?

然后发来一个天价转账,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好像在邵鹊羽看来,他们的关系就是靠金钱维系的。

可是,伶舟星野放下准备敲门的手,轻轻吐出一口气,“坏蛇,我没花过你一分钱啊。”

他挤出一个笑脸,敲响了卧室的房门,得到允许后把面包推到邵鹊羽面前,“对不起。”

不管怎么样,道歉准没错。

邵鹊羽瞥了一眼丑陋的面包和上面甜腻的奶油,眉头紧锁露出满满的嫌弃,“拿这东西给我干吗?寒酸。”

可是与此同时,与蛋糕勉强能说得上相似的外形又让他忍不住期待伶舟星野是不是想起来了,今天是他们的纪念日。

面包在桌边摇晃了两下,险些掉到地上。

伶舟星野伸手扶了一下,墨绿色的眸子里染上几分落寞,他知道自己和邵鹊羽的财产完全没得比,可就算这样,他也不喜欢被一次次的强调他们之间的差距,尤其这个人还是邵鹊羽本人。

他慢半拍地回想起来,似乎从刚在一起开始,邵鹊羽就看不起他——强硬地把他租的房子全部翻新了一遍,吃穿用度全都是按照自己的标准购置,一套餐具可能就是他一个月的收入,每次出去花钱也都是邵鹊羽买单。

他从未问过邵鹊羽的工作,只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公司的高层。

单是这个职位,就是他一辈子望尘莫及的。

伶舟星野低下头抠了抠手指,其实他也给邵鹊羽买过礼物,但收到的反馈也全都是吐槽与不屑——

这表的做工真够粗糙的。

你也太寒酸了吧。

敷衍的话就别送了。

他其实隐隐明白,邵鹊羽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做爱。

不,他们之间没有爱,应该叫打炮。

这也是他们唯一不会产生争执的事情,也只有那种时候,邵鹊羽才会对他施舍地流露出几分喜欢。

毕竟,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只是炮友。哪怕后来在一起了,邵鹊羽也不过只会在周五到周末放假时飞来c市睡他,等到周日晚上再飞回s市上班。

伶舟星野默了默,只得拿出最后的办法。

一颗,两颗,家居服的扣子被解开,露出白的不像话的胸脯,因为常常被疼爱而鼓起两个小包,像是少女娇嫩的小乳,可爱又色情。

手指沾了一些面包上的奶油,抹到因为接触空气而颤巍巍挺立的乳尖上。

做好这一切,伶舟星野再次开口询问,“要吃吗?”

一直背对着他的邵鹊羽以为说的还是面包,心中滋生出更多的烦躁,“我说了不……”

他忽地愣住,看到伶舟星野有些羞涩地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裹满鲜美奶油的粉嫩乳头。

邵鹊羽只觉小腹一阵发紧,腰腹往下的肌肉不受控地收缩痉挛起来,泛起阵阵奇异的快感。

他越发焦躁起来,一把拉过伶舟星野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嘴上仍然抱怨着,“一天到晚就知道榨干我,我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哪还有心情干这个。”

话是这么说,但邵鹊羽的嘴已经含住其中一颗樱桃蛋糕似的乳尖,蜜糖般甜腻的奶油气味在口腔中绽放,融化后迅速侵占所有味蕾,一起迸发出幸福的滋味。

“唔……”

喉间溢出一声难耐的嘤咛,伶舟星野恍惚间觉得他们现在的姿势好像一个哺乳的母亲和他嗷嗷待哺的婴孩。

他小心翼翼抬手抱住邵鹊羽的头,挺胸方便他更好的品尝。

乳珠被抿入口腔,已经有些发肿的奶孔反复遭受着尖细蛇信子的戳刺,细长的舌头缠绕着根部缓缓收紧,尖锐的舌尖刺入小孔,试图从中获取些什么,片刻后再收回口中,插进上颚的犁鼻器里,细细品味其中的美味。

奶油被吃的很快,过于甜美细腻的味道反而不如伶舟星野本身来的惹人垂涎。

直到被压在身下时,伶舟星野的胸前已经布满红白交错的咬痕,每一圈上面都有快要渗血的两点,那是邵鹊羽的毒牙。

这个人是有些坏心眼在的,明明可以把毒牙收回去,偏不,每次咬他的时候总会故意放出来,不释放毒液,却要在人身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胸前一片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脆弱的两点,似乎破皮一样接触到冷空气都被磨得尖锐难捱。

伶舟星野泪眼婆娑地看着邵鹊羽,试图从伴侣身上得到一点儿慰藉。

他伸出手,指尖还带着细微的颤抖,“抱……”

邵鹊羽却压根不对上他的视线,大手钳住伶舟星野的窄腰,轻轻一掀就把人按到了床上,跪趴着摆出一个动物交配时最常用的姿势。

这是邵鹊羽最喜欢的姿势,伶舟星野吸了吸鼻子,他不喜欢。

几小时后,伶舟星野再次发现,邵鹊羽有没有心情他不敢乱揣测,但他是真的要被榨干了!

今晚邵鹊羽似乎心情不好,矛盾的是他兴致又很高,这就意味着伶舟星野的屁股被撞的一次次变形,后穴都被肏成了烂熟的鸡巴套子,每一次抽出都能看到艳红的肠肉。

伶舟星野数不清自己被操射过几次,但精孔已经微微有些刺痛,床单上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他是被迫承受的那一方,只能哑着嗓子哭喊求饶,嘴里囫囵吞枣般乱说一通,什么好话都吐出来了,但邵鹊羽丝毫不为所动。

他今晚本就心堵,现在被着一声声嘶哑的呻吟叫的几乎要乱套。

不耐烦地将额前的碎发撸回去,邵鹊羽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堵住了伶舟星野的嘴,“闭嘴,声音太难听了,像个老巫婆一样。”

伶舟星野愣了一下,连眼泪都被憋回去不少,视线清明的那一瞬,他看清了伴侣眸中不加掩饰的嫌恶。

眼眶里蓄着的泪珠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只是味道尝起来比之前要苦涩不少。

他死咬着自己的下唇,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青蓝色的烟雾袅袅上升,盘旋在房间内挥散不去,遮挡住了黑色竖瞳中难以遏制的躁动,也将彼此的爱意隔绝。

邵鹊羽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旁边的人。

他的浑身都还沉浸在兴奋里微微颤抖,脖颈和小臂上甚至露出几枚墨黑色的鳞片,只能靠着尼古丁的麻痹来压抑自己疯狂生长的爱意。

床的另一头,伶舟星野不着一物,脸上的泪液干涸之后皮肤开始紧绷,继而泛起刺痛的痒意,可是他却连抬手去挠的力气都没有。

单方面的发泄过后,他和邵鹊羽就难以再产生任何交流,好像真的是一对纯打炮的床伴。

同样不适的还有泥泞的后穴,邵鹊羽带着套,不会弄到他身体里,但自己分泌的肠液和安全套上的润滑被撞碎成绵密的乳白泡沫,堆积在臀缝里还是很难受。

指尖艰难地动了动,伶舟星野最终还是决定爬起来去洗个澡,冲掉自己身上浓重的情欲味道。

身后,邵鹊羽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他身上,从被汗浸湿的发丝到往下淌水的腿根,每一处都被深深埋藏进心底,不与任何人分享诉说。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邵鹊羽掐灭烟,将湿哒哒的床单换掉,换成伶舟星野最喜欢的墨绿色。

咚——里面传来重物跌落的声响。

没等脑子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冲了进去。

蒸腾的水雾遮掩住大部分视线,但还是能看清倒在地上的人。

伶舟星野本来只是想拿一下沐浴露,没想到地太滑,腿上又没力气,不小心摔倒了。

本就遭受过凌虐的屁股被摔得生疼,再加上腿根还酸软着,一时难以缓过神。

视线交汇之前,邵鹊羽已经把手收了回来。

他拧眉看着对方,眉眼里显现出不耐,“怎么这么笨!不耐操就算了连洗个澡都做不好!”

伶舟星野垂下眼睫,上面汇聚的水珠滴落,看上去像是一颗晶莹的泪珠。

他很想反驳邵鹊羽你被操一天还能站稳吗?但转念一想,这样换来的无非又是一通奚落,那些难听的话他不想再听,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没有开口,默默扶着墙自己站了起来,在邵鹊羽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

出来时已经是傍晚,厨房里传出淡淡的腥味儿,是海鲜的味道。

伶舟星野自己拿了提前备好的药膏,艰难又羞耻地涂进身体里,这才一瘸一拐坐到餐桌前等开饭。

片刻后,邵鹊羽端着两碗米饭和几盘海鲜出来。

靠近伶舟星野的鱼很大,也很肥美,被精细地处理过,连鱼刺都没有,当然了,腥味儿也没有。

哒——

碗放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却是两人之间最响亮的交流。

“笨手笨脚的,洗个澡都能摔,以后是不是还得我给你洗啊?!”

邵鹊羽按捺着心中的期待,希望伶舟星野顺着台阶应下,这样他就有合适的理由帮忙。

但伶舟星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讨好地冲他笑笑,“快坐下吃饭吧。”

椅子被大力拉开,发出刺耳的声响,邵鹊羽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两人全程无话,各自咀嚼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夹一筷子盘里鲜美的鱼肉,伶舟星野很少动筷,几乎一直在扒拉米饭。

他出神地想,白天已经做过了,晚上邵鹊羽就不能再折腾他了吧?正好可以去书房把新漫画的进度赶一赶。

他从大学时就开始画漫画了,哪怕后来工作了也一直兼顾着,直到可以养活自己,便毅然决然选择了辞职,坚持自己的爱好。

不过这些邵鹊羽全都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只是个混吃等死的金丝雀,还是职业操守极其一般的那种。

他从不当着邵鹊羽的面画画,无非是担心自己热爱的东西被人说不务正业什么的。

他怕他会忍不住还嘴,然后和邵鹊羽吵起来。

这条蛇脾气太火爆,万一一口咬掉他的猫脑袋,那就太不值了。

所以每次周末,他都会把工具全都藏起来,权当是给自己放个小假。

“怎么不吃?”邵鹊羽皱眉询问,眼神里仿佛写着“敢说难吃你就死了”。

伶舟星野只好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说实话邵鹊羽的厨艺还不错,只是不符合他的口味。

鱼不够鲜,也不够腥。要是能被允许吃活鱼,就太好了。可惜他现在是个人。

他默默想,邵鹊羽这个老男人今年三十……有二了吧?做人太久了,口味都改变了。

公平起见,饭后的洗碗工作落到了伶舟星野头上。

但他最讨厌漂亮的爪子触碰到那些油污,又不敢使唤那条臭蛇,只能强忍恶心下手。

邵鹊羽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开口就是吐槽,“娇生惯养,洗个碗都磨磨蹭蹭的。”

看伶舟星野不回应,他心里滋生出不安,再开口时更加毒舌,“矫情什么,碗都洗不好你还能干嘛?”

伶舟星野还是不吭声,邵鹊羽更加焦躁,他最讨厌这人默不作声的样子,好像对他完全不在意。

他强硬地扯过那两只浸在污水里的手,放在水管下仔仔细细地冲了个干净,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他其实说的没错,伶舟星野确实娇嫩,单看那双手就知道他不是做家务的猫。

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手指修长,骨节偏小,玉葱般矜贵可爱。

手背上的关节摊平时露出四个小小的肉坑,邵鹊羽分神想,这是一只肉乎乎的猫爪,很有富贵相。

他拉着伶舟星野往卧室走去,后者罕见地表达了拒绝,“还不想睡……”

不想这么快就被折腾……

邵鹊羽瞥他一眼,眸中满是不耐,“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

房间里陷入无声的对峙。

看人不做声,邵鹊羽的耐心马上就要耗尽,他简直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兽形,恨不得变成黑曼巴把这只哑巴猫吞进肚子里。

他最喜欢做爱时的伶舟星野,只有那种时候这人才会乖顺地开口求他,那时候的伶舟星野才是鲜活的,而不像现在,死气沉沉。

看着腕表遮盖的皮肤隐隐显露出黑色鳞片,伶舟星野简直害怕死了,他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邵鹊羽的兽形,那是一条比他腰还粗,身长无法估量的巨型黑曼巴,光是毒牙都比他整只猫还要大。

他颤颤巍巍拉住邵鹊羽的手,声音细若蚊鸣,“可不可以不做……下面还疼……求你……”

邵鹊羽愣了一下,身上的戾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下意识看向伶舟星野的后臀,关心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强行咽回去。

牵着自己的那两只手白的亮眼,和伶舟星野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一块黑炭。

不过他本来就是黑的……

伶舟星野看他沉默,担忧地晃了晃那只能罩住他整个猫脑袋的大手,指腹无意识在邵鹊羽手里挠了挠,带着示弱讨好的意味。

掌心迅速分泌出紧张的汗液,与此同时无数酥麻电流也顺着手掌往身体各处蔓延。

邵鹊羽心虚地甩开那两只手,“真够麻烦的……”

虽然嘴上还是抱怨,但终究还是没再强迫。

“我去客卧睡。”他说完就径直离开,再没有分给伶舟星野一个眼神。

余光看到客卧的门阖上,小猫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心底自嘲。

是啊,如果不是打炮,邵鹊羽甚至都不愿意碰他。

去赶工的心情也没有了,伶舟星野回了房间,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埋进柔软蓬松的棉被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孤独的世界得到一丝丝的慰藉。

脑子里自虐般反刍着之前邵鹊羽说过的话,虽然小猫迟钝,但小猫不像臭蛇,不是冷血动物,他也能感受到难过。

如果邵鹊羽一开始时没有对他那么好,也许他就不会有期待,也就不会滋生出这么多的犹豫和不舍。

其实他们刚认识时这条蛇还是很好的。

那时的邵鹊羽青涩,腼腆,明明比他年长那么多,黑眸中却永远带着最赤诚最热烈的偏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才击碎了他给自己筑起的层层堡垒,同意和邵鹊羽从炮友变成恋人。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邵鹊羽眼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他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也想过分手。

那次被邵鹊羽压在床上操弄,他偷偷回过头,想看一看邵鹊羽的脸。

这人打炮时不喜欢开灯,但优秀的夜视能力使得伶舟星野还是看清了他的眼神。

那双竖瞳中流露出的痴迷,疯狂,滚烫的堪比火山喷发时的岩浆,任何人看了都会被灼伤。

伶舟星野同样感到心惊,他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给邵鹊羽下催情药,才会使那个百般嫌弃他的人露出那样可怕的情感。

很快他的动作就被察觉,邵鹊羽冷硬地将他的头扭了回去,按在枕头里杜绝了一切被窥视的可能。

片刻后,理智到近乎苛刻的声音响起,“挨肏还不老实。”

就算那样,伶舟星野还是靠着那晚的眼神坚持到了今天。

至少,邵鹊羽在打炮时是爱他的。

应该吧?

可实际上,在那之后他很难再看到邵鹊羽的表情,哪怕有过一两次机会,窥探到的也不过是一脸嫌恶,好像在上什么站街的婊子,无一点儿温情。

伶舟星野抱紧自己,又缩了缩身体。

他现在等的无非就是一句话,一句邵鹊羽已经腻了他的话。

打炮总会有想尝鲜的那一天,等到邵鹊羽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的时候,他们也就该结束了。

隔壁房间,邵鹊羽靠在阳台上,嘴里含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头。

他凝视着灯火通明的城市,明明已经是春天,夜晚的风却还是透骨般凉。

没有伶舟星野在怀里的夜晚注定失眠,可他又不敢走进那扇门,告诉他自己的爱。

只要一闭上眼,那段恶魔般的充满嘲弄的话语就萦绕在他耳边,他满怀深情的爱被毫不留情摔在地上践踏,所有表达爱意的行为都被嫌弃奚落。

他不敢,他太害怕了,可就算是那样,他也不想放弃这段感情。

他爱伶舟星野,毋庸置疑,比起现在的貌合神离,他更害怕会失去这个人。

安淮楠和时凛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是那么幸福,可是他却永远失去了那样做的机会。

记忆不受控制地回溯到一年前,即使后来经历了许多,那天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清晰到每一个字眼都被用最锋利的刀刻在了他鲜血淋漓的心脏上。

“星野,你和邵鹊羽刚在一起,不应该正是黏糊的时候吗?怎么不见他人啊?”

伶舟星野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猫薄荷口味的细烟,漫不经心开口,“千万别,我最讨厌黏黏糊糊了,一点儿个人空间都没有,很烦啊。”

安淮楠不解,“可恋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不要,”粉润的唇瓣吐出一口烟雾,伶舟星野的语气近乎残忍,又无比讽刺,字字捅进了躲在门后的邵鹊羽的心。

“你不记得我那个前任了吗?那只海豚,恋爱的时候黏的要死,我每次和他接吻看他的眼神都觉得好笑,太恶心了,我不要那样。”

说完还嫌弃地抖了抖身子,他懒懒倚靠在一旁,和安淮楠吐槽起那个前任。

一门之隔,邵鹊羽浑身的血液几乎要结冰,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亦或者,自嘲,庆幸,委屈,伤心……太多太复杂的感情,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不停地回想着,自己刚和伶舟星野在一起,是不是也太粘人了,是不是惹他烦了?他和自己接吻的时候也会觉得恶心吗?自己看他是什么眼神?会让他觉得搞笑吗?

可他看伶舟星野的眼神,仅仅只是喜欢啊……

他一下子失去了主意,却又听到伶舟星野说:“还是单身自由啊……”

“星野,星野,醒醒,太阳都晒屁股啦。”

安淮楠坐在床边,漂亮的黑色尾巴在伶舟星野脸上挠来挠去,不一会儿又被时凛抓过去圈在手里把玩。

他皱了皱粉色的鼻子,在时凛的狼爪上拍了一下,示意他不要添乱。

伶舟星野被晃的头晕,刺眼的阳光晒的他无法睁开眼,但他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是邵鹊羽。

他撑着身子靠坐在床头,没有介意安淮楠光着脚坐在他床上的事。

“干嘛啊……”他打了个哈欠,“好困……”

安淮楠是他的大学舍友,因为同属猫科,性格比较投缘,关系一直不错,直到毕业后也经常出来一起玩。

后来他苦于租房的事,正巧安淮楠说自己对门一直空着没有人住,伶舟星野沿着门上的联系方式打听了一下,竟真的顺利租住下来,从此和安淮楠成为邻居。

因为房子朝向正好相反,猫科又生性喜爱阳光,两人便相约着上午到伶舟星野家晒,下午到安淮楠家晒,好友美食相伴,幸福的不得了。

安淮楠的猫尾巴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啦?怎么睡得这么沉,迷迷糊糊的。”

说到这个,伶舟星野难免有些尴尬。

单看外表,他和正常人是毫无二致的,这也是那条臭蛇很有心机的地方,从不在别人能看到的位置留痕迹。

但被衣服遮盖住的皮肤,尤其是胸前,腰侧,腿根那些地方,都青青紫紫惨不忍睹,身体也就难免要困乏酸软好几天。

伶舟星野揉了揉腰,忽地想起昨天邵鹊羽说他很矫情的事。

可是他真的很不舒服啊……

出于求证心理,他拉住安淮楠的尾巴,“楠楠,我矫情吗?”

身后的时凛挑眉看他一眼,又看向安淮楠,宝石蓝般深邃的狼眸染上些许笑意,揶揄着自家很爱耍小性子的爱人。

安淮楠回瞪他一眼,丝毫不心虚地开口,“怎么会!小猫才不矫情,小猫只是有自己的行为习惯。”

虽然他们都说不,但伶舟星野不受控地反省起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

讨厌酸酸的食物,拒绝邵鹊羽剥的橙子,好像有一点点矫情……

不喜欢被水弄湿,总是要邵鹊羽催促才去洗漱,两点点矫情……

忍不住咬家里养的花,被邵鹊羽教训。

喜欢嚼塑料袋,被邵鹊羽骂。

爱挠沙发,被邵鹊羽抓着剪指甲。

打炮的时候总会乱喊乱叫,被邵鹊羽说像老巫婆一样难听。

这么一看,好像邵鹊羽说的也没错,是挺矫情的。

三人呈大字型躺在阳台,安淮楠半个身子都压在时凛身上,三角形的黑色猫耳塞进狼嘴里给他磨牙,很快就被口水沾湿。

安淮楠推了推时凛,示意他不要在外面对他流口水,丢猫脸。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推搡打闹着,衬的旁边的伶舟星野格外孤独,明明他也是有伴侣的。

不过他现在没空想那些,满脑子都是之前邵鹊羽嫌弃他的话。

“矮的像个冬瓜,每次说话都得低头弯腰,累蛇。”

“玉米杆子都比你胖,摸上去全是骨头,我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喝?”

“绿色的眼睛跟鬼一样,半夜还会反光,看的人心烦。”

“……”

伶舟星野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他确实有点儿矮,都二十五岁停止生长了也不过172的身高,好像邵鹊羽嫌弃他也没错。

他又捏了捏自己的腰,其实是有肉的,或者说是皮……

至于眼睛……没办法,猫的眼睛都是这样,他也控制不了。

他翻了个身,“楠楠,时凛会嫌弃你的眼睛吗?晚上老是反光。”

回他的是时凛,“我的眼睛也会反光,楠楠嫌我吵他睡觉,到了晚上就不让我睁眼。”

“真好。”伶舟星野有些羡慕,他也觉得邵鹊羽晚上总是折腾他很影响睡眠,可他却不敢说。

橙黄色的耳朵失落地耷拉下来,耳朵尖上的聪明毛也不再像平时一样精神抖擞。

伶舟星野陷入了深深的情绪漩涡,既羡慕安淮楠他们恩爱的感情,又害怕邵鹊羽对他的嫌恶。

他把所有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以此来说服自己邵鹊羽没错,只是嘴毒了一些,其实心里还是爱他的。

这种近乎自虐的感情在这一年的恋爱时间里细细密密越扎越深,像一颗千年老树深深盘踞缠绕在他的心脏上,勒的他几欲窒息。

在伶舟星野身后的不远处,邵鹊羽坐在餐桌上假装处理工作,其实蛇瞳无时无刻不锁定在那双恹恹的猫耳朵上,还有地上时不时摇晃一下的丑尾巴。

伶舟星野的兽形他从未见过,但从耳朵和尾巴来看,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只长得有些潦草的三花。

但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很喜欢,很想捏一捏伶舟星野的耳朵,用尖锐的毒牙在上面细细啃咬,最好能留下牙印,让人一看就知道伶舟星野是他的爱人。

至于那条丑尾巴,听说猫科动物的尾巴是很敏感的,可他偏要从根撸到尾,看着伶舟星野在他怀里颤栗发抖,揪着他的衣服求饶。

可惜他从来没能这样做过。

邵鹊羽在这边望梅止津,竖瞳变来变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坐了过去,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狠狠撸一把。

谁知道,伶舟星野一看到他过来,立刻吓得把耳朵尾巴都收了回去。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