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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粉饰太平(跪在脚踏后入/S尿)

 

萧以澈神情怯怯的,半闭着眼。萧以澄知道,如果再有巴掌落下,她的肩膀会猛然一耸,眼也闭紧,急促地呼吸一次,像喘息。

他的阿澈是很怕疼的小姑娘,上一次自己狠心要她吃苦,还是为了练武。那时候阿澈死活闹着要跟在他身边,萧以澄逼她练武,起初是希望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坚持了下来……如今,她明明害怕,却也要这样咬牙坚持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是为了留在他身边吗?

他的语调柔和了些,下身却硬起来,拍拍她的脸,命令:“转过去。”

萧以澈飞快地瞥了一眼他腿间,抽噎着,识趣转身。脚踏就这么小的一块地方,她有些艰难地腾挪,心思都用在调整姿势上:跪稳,低头,手撑住地面,腰被拍了拍,塌下去,臀部翘起。而后里衣被掀开,亵裤褪到膝弯,手心的热度又忽然离去。

她的小半截后背与臀腿都暴露在空气中,晾了片刻,便觉得冷,轻轻挪了一下。萧以澄不紧不慢地解衣,扶出性器,低眼便见她这样跪趴着等候插入,穴里还往外沁水,看腿心的潮湿,不像是刚刚才有,可见是被玩奶子的时候就流了淫水。

忽而性器整根没入。

她平日里尖声说着吃不下的东西,经过几日开拓,已经能轻而易举地操开肉穴,插进又软又嫩的最深处去。不过尽管不会再觉得小穴要被撕裂般疼痛,萧以澈还是被这一下捅得几乎作呕,向前踉跄了一下,若非手掌即使撑稳了,只怕要从脚踏上栽下去。

萧以澄扣住她的腰,明知故问:“想逃?”

她哪里敢,摇着头:“不、不是,没有……”说话间,调整着重心,生怕他发狠操干起来,自己控制不住身形,又要被他误会。而她小幅度的动作落在萧以澄眼里,分明是欲求不满地扭着腰求操,淫荡又下贱。

他扬手在臀肉上拍了一掌,手感软弹,小穴还猛地吸了他一下,让他将要出口的话变成低低吸气,顿了顿才说出来:“嘶……那就受着。”

她只能受着。萧以澈撅着屁股挨操,腿没多久就软了,手臂也一样,重心渐渐都转移到萧以澄扣在她腰间的那双手上去,仿佛是把身体动作的权力都移交给他,而后都只能顺应他的节奏和欲求。萧以澄时深时浅地顶着,常常碾磨她的敏感点,强迫她感受欲望,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往头上涌,不知是快感还是大脑充血更让她晕头晕脑。她忍不住求饶:“哥哥……难受,好难受啊……”

“难受就对了,这是罚你,贱货。”他声音混合着浓重的欲望,却还是让萧以澈觉得很冷,“反正你明日又要去告状了不是吗,告诉他,都是他做的,说说他怎么扇你的骚奶子,怎么让你跪在脚下撅着屁股让他操……”

“我不说,我不说,对不起……我不会说……”

她哀哀地保证与求饶,萧以澄好像没听到,越说越恶毒:“告诉他,这个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是怎么被玩烂的,怎么变成一个求操的骚货,他又是怎么操烂你的贱穴,怎么把你干成只知道求饶的贱婢……都是他的错,对不对?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萧以澄,他就是个迟早把妹妹玩死的……”

“你不要说!你不要!呜呜呜不是的……不是哥哥的错……”萧以澈大声打断他,哭得喘不上气,拼命摇头,“不是的,哥哥没有错,不怪哥哥,我不怪哥哥,我不会说的……呜呜呜……”

萧以澄冷哼,不置可否,加快了速度操她,射精时死死掐着她的腰,把精水灌到深处去,吩咐:“含住了。”

只要他不再说那些诛心的话,萧以澈现在什么都肯答应,呜呜咽咽地点头,也顾不上羞耻,应声:“我含,我含着……不怪哥哥,呜呜……哥哥射给我我都含着,你别说了呜呜呜……”

萧以澄挑眉,性器还在她体内没抽出来:“射给你什么你都含着?”

“呜呜,我含,我……我……”她还没反应过来将会发生什么,只当他还是要逼自己说荤话,到底也还是说了,“骚穴给哥哥……含精水,都含着……没有哥哥允许就、就不流出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紧接着,一股热流灌进肉穴深处,比精液强劲太多的水柱冲刷着敏感的肉壁,逼得萧以澈昂头尖叫起来,浑身都在发抖,却被萧以澄有力的双手卡死在原地。她不自禁地叫完了,才反应过来,哥哥不止要她含着精水,居然……还尿在里面。

尿液又急又多,起初还能因为她屁股高翘的姿势,被粗阔的性器堵在里面,甚至撑大了小腹。但很快,随着他拔出性器,夹不住的液体就都从嫩红的穴口涌出来,连带着先前灌进去的精水也都混合着冲刷出来。

“不是说了要含住吗?”

萧以澈自知不妙,但现在哪里能控制得住?小穴无助地翕张了两下,找不到夹紧的发力诀窍,而萧以澄在她背后看得分明,根本就是又挤出一股混着精絮的脏污液体。精尿流到地面上,萧以澈猛地抬手,没沾到,可是重心不稳,晃了两下,情急之中也顾不了许多,扭头抱住了萧以澄。

“……哥哥,哥哥……”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支吾两下,还是只能说,“我错了……”

萧以澄慢慢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定睛看她:垂着头,头发也乱了,襟口大开,下身更是不堪,孤零零地跪在脚踏上,很委屈的样子——仿佛是真的知道错了。他没管,困意袭来,便自顾自躺下,睡去了。

萧以澈还跪在那里流泪,不敢哭出声,咬紧唇,却想,也许他说的有道理:那并不是哥哥的错,她确实不应该放任哥哥自责,是她错了,是她太任性,忘记哥哥也会难过。

察觉萧以澄睡熟之后,她本想回床上去,可是下身实在太脏,她不想清理,更不想就这样上床,眼看黎明不远,也就趴在床沿睡了。没睡熟,萧以澄便醒了——他先是本能地伸手往身边一揽,意识到半边床铺空空荡荡,先是叹了口气,而后才猛地一惊,记得阿澈明明已经回到了他身边,忽然坐起来。

萧以澈被惊醒了,仰头看他,脱口:“哥哥!我、我没事。”

“我……我又……做了什么?”

“没有,哥哥,不怪你,就是……我、我不小心……”

她骗人的技巧很拙劣,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然而这本就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说不出口也属正常:“坏哥哥”又出现了,但不那么“坏”;地上一片狼籍,是她被弄得太舒服,不小心失禁了;至于为什么不上床,哥哥没有不许她睡觉,只是临近早晨,“坏哥哥”昏迷过去了,而她只是嫌脏嫌麻烦,才没有自己收拾。

他会信吗?萧以澈不知道,却觉得自己都要相信了,很笃定地直视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点头:“就是这样。”彼时萧以澄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狼籍,也替她擦洗过,劝她再睡一会儿,忽而伸手揉了揉她的乳肉:“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里有淤青,他可能是疯了,但又不瞎,当然看得见。

萧以澈暗地里咬了咬牙,没叫疼,给自己的谎话打补丁:“不太清楚……都说了实在太舒服了,不记得被哥哥弄过哪里也很正常罢!”

萧以澄静静看着她,某个瞬间她几乎以为阴毒的视线就藏在关切的目光之后,但细看又只是错觉。而他终究没有追问,只说:“先睡罢。”

后来,萧以澄似乎是深思熟虑良久,又提出,要和她暂且分开居住,甚至劝她,既然衡城那边的商铺出了事,不如她亲自去看看。

萧以澈为此大翻白眼:“哥哥知道我身上带伤,倒还将我往外赶,这是什么道理?何况……你将我赶出去,难道就是万全之策?莫非你自己不长腿、不会跑?到时候,你夜里追上我,又关起来,白日还只当我是自己搬出去了,岂不又像之前一样?”

她说得头头是道,萧以澄无法反驳,唯有妥协。不过此外,他也还有下策:既然疯魔的恶鬼会在他睡去之后半夜现形,他还可以不再入睡。

那夜,萧以澄始终睁着眼,不动声色地轻拍着萧以澈,告诉她不必担心,哄她熟睡,而后在静谧的长夜里平缓地呼吸,等待天光;次日亦然,只在午后浅眠。

待到法,想说话又说不出,急得直哼,好在萧以澄及时领会了意思,浅浅吻她。萧以澈嫌不够,攀着他的脖子压得更低,不管不顾地索吻。

其实她鲜少自己掌控亲吻的节奏,此时又实在太急迫,不多时,竟在甜软的唇舌间尝出一抹淡淡的血腥。可她还不肯放,身下的律动节奏并未稍减,小腹酸胀,让她迫切地想要索取,向她予取予求的好哥哥索取更多。

然而这样任性的后果便是,她连呼吸都忘了大半,在濒临窒息间攀上高潮,蓦然将萧以澄推开,大口喘气。穴里的软肉一阵阵痉挛,抽搐般咬着硬物,被刺激得陷在绵长的快感余韵中,直到他射过退了出去,穴口还在翕张着吐出精水。

萧以澈仰着头喘气,胸口剧烈地起伏。萧以澄起身时,她被压住的腿缓缓伸展,对快感之外的认知重归身体,只觉得腰酸腿酸,撒娇地哼了两声。萧以澄叠了帕子,拍拍她的腿,她也不觉得羞,张着腿由着他轻柔的擦拭清理,仍是哼哼唧唧的。

她简直像是得了趣的小猫,萧以澄听着好笑,明知故问:“难受?”她生怕哥哥会错了意,立即坐直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是舒服……”话说到一半,也反应过来萧以澄是在逗她,怔了怔,脸一红,声音低下去,却还是说了一句:“就是舒服嘛。”

后来起身时,萧以澈忽而想起什么,问:“哥哥昨夜做噩梦了吗?”他一怔,摇头:“没有,为什么这么问?”话音才落,脸色倏忽变得不太好看,犹疑地确认:“难道又……”

“没有!”她及时打断,大脑飞速运转,掩饰过去,“我只是猜测,既然哥哥昨夜睡着了,而那个……东西又没有出现,也许哥哥会有什么感觉,譬如,在噩梦里战胜它了什么的!我瞎猜的!”

她糊弄过去,萧以澄这回像是真的相信了,没有追问,不过她自己心里的疑团却未消——倘若不是梦,那么他昨夜眼帘下不安的挣扎,难道是那个“坏哥哥”试图醒来的迹象?又为什么没能醒来、被她安抚了下去呢,真的是因为过分疲惫吗?

这些疑问萧以澈都只埋在自己心里,而在萧以澄眼中,他似乎找到了安全的解决方案,自始至终提起的心堪堪放下一半,却根本没有想过这样劳神的安排对他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萧以澈看出他的打算,试探着和他说,这并不是办法。他只嗯声,说他心里有数。

他对那个潜伏在自己身体里的恶鬼有别的想法。尽管阿澈坚称那是另一个他自己,但他并不相信——

她只是因为顾及这具躯壳才这么说的,而他纵然也不得不顾及肉身,却必须让恶鬼在永不见天日处熬至死去。

可惜事不遂人愿。

萧以澈再见到“坏哥哥”,是在五六天之后。

深夜她无端醒了,下意识去看萧以澄是不是又没睡,光线仍然昏黑,可她转过身去,与他四目相对,清楚地看见他阴鸷的眼神。

经历过这么多次了,萧以澈霎时就反应过来,跪坐起身,怯怯地叫了声哥,见他不说话,格外乖觉识趣地往后挪了挪,下了床,跪到地上去。

萧以澄嗤声,没说话,也坐起身,在床沿拍拍她的脸,不很用力,有羞辱意味,而这个程度的羞辱,她也已经习惯了,不觉得什么,甚至还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待他分开腿,萧以澈就凑近,用唇齿给他宽衣的动作还很笨拙,但毕竟其心可嘉,萧以澄没催她,静静看着。

她将性器从衣料里释放出来,被弹出的肉柱拍在脸上,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轻轻哼出声。但旋即又凑回来,伸出舌头去舔。萧以澄有意难为她,避了避,又扶着性器抽她的脸。她仍伸着舌头,仿佛很费力地追着舔,却舔不到,只是被一下下抽打在面颊上。

一连抽了十来下,直到她脸上泛起红色的宽印,还沾着液体,看起来可怜又淫乱。萧以澄这才放过她,容许她将性器含进去。萧以澈被戏弄良久,快要委屈得哭出来,此时虽然仍不好受,但总算进入熟悉的环节,暗地里松了口气,吮着性器舔弄。

她的技巧不算娴熟,但至少知道小心收着牙齿,舌头乱动,竭力做着深喉。之前总是吞不深的,如今已然知道了什么时候该吃得啧啧作响,什么时候呼吸什么时候屏息,以及如何用喉头本能的干呕挤压龟头、却不至于将性器呕出来,或者发出难听的声音,败坏他的兴致。

不论如何,她已经很乖了,只是终究不自禁地流了一点眼泪,后来呛得实在受不了了,牙齿还是不小心刮了他一下。

这明明只是小错,性器依然硬邦邦的,丝毫不受影响,可萧以澄根本不会轻饶她,退出去,扬手便抽在她脸上。她吃痛,还是没忍住抬手捂脸,旋即又被一脚踹在心口,跌倒之后,连忙又撑起身凑回去:“我知错了,我不敢挡了哥,我不敢了……”

“我罚不得你,是吗?”萧以澄无视她张皇失措的否认,继续说下去,“明天又该去告状了,告诉你的好哥哥我怎样待你,怎样羞辱你,看看他是怎样恨不得杀了我、杀了他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他永远只能看你在我脚下当一条下贱的狗。”

萧以澈知道不能反驳,仰望他,用脸去蹭柱身,顺着话里的意思讨好:“我不说,我不说,哥该罚我的。我……我骚浪下贱,是个勾引亲哥哥的贱婢,我该打的……”

他又扶着性器抽了几下,命令她张嘴,射在她舌面上。而后萧以澄不说话,萧以澈也不敢动,学乖了,停在原地,就这么半伸着舌头看他,几乎控制不住涎水。

这时候萧以澄起身,又拿了鞭子。而她实在是怕,没控制住自己,低呼出声,本能地,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往边上躲了躲。

完了。

萧以澈心里明知道自己不该躲的,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也都晚了。她回过神来,拼命地求饶,可是萧以澄下手狠厉得前所未有,说着“喜欢躲就躲啊”,每次鞭笞都能抽得她滚上半圈,一直将她逼到墙角,陷入绝境。这下她真的躲不掉了,不躲了,鞭子却没停下,几乎是要将她往死里抽。

萧以澈勉强挡住头脸,渐渐没有力气求饶挣扎,只剩下身体受击后本能的弹动和抽搐。她一度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却不甘愿,强撑着维持一线神智,偶尔稍稍积攒起几分力气,便声嘶力竭地叫哥——不敢喊“哥哥救我”,怕激怒他,但听声调确乎就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这样凄惨的求助是否生效,最终她还是在萧以澄停手之前昏迷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萧以澄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在床沿坐着,面对狼籍的房间,定睛一看,她在墙角,奄奄一息。

他冲过去抱起萧以澈的时候,甚至看见了墙上溅出的血点。他在剧烈的心悸间确认阿澈还活着,浅浅地呼吸,只是气若游丝,而后萧以澄检查她身上的伤处,大脑一片空白,许久视线才得以聚焦,先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剧烈地颤抖。

后来萧以澈又发了高热,比先前那次更严重,完全不清醒了,嘴唇翕动,凑近了听,听到只是胡话,反反复复地,叫哥,叫疼,说我好害怕,哥救救我。

其实她梦见了多年以前、早已被遗失的记忆。当年,父亲还活着,她一直记得只有哥哥挨打,而她自己始终被保护得很好——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是将近年节的一天,萧以澄不在,她原本躲在柴房,实在耐不住性子,悄悄出来,却在正堂上失手打碎了一个瓷杯。而后,就也是今日这般,被鞭子抽到墙角,一下又一下地,几乎每一鞭都掀起血肉碎末。

那次她也以为自己会死,直到萧以澄回来救她。

昔年那个年岁尚小的女孩子,浅色的新衣服被鞭子撕烂了,染透了血,在墙角缩成一团,几乎看不出是个活人。萧以澄今日忽然又想起,当时他回家,看见父亲坐在外面,面色不善。他怕得想跑,起初根本没注意阴影里的血色,直到萧玄英随手一指,他看过去……

那一刹那间的震动,他化成灰也会记得。

往事仿佛重演,而这一次,施暴的是他自己。

仿佛有一个恶毒的诅咒,抛出多年后,又飘飘然落下,将他兜头罩住。萧以澄曾经屡屡告诫自己,不该成为父亲那样的人,那样的疯子和野兽,到头来,却在不觉之间流露出如此可耻的一面。

他曾经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但也许现在终究不得不承认,萧以澈的判断并没有错,那个面目可憎的恶鬼并非凭空缠上他,原来就是他本人。

不知能不能算是好消息——萧以澈总算退烧的时候,他惊觉自己不眠不休,且毫无困意。而真正的好消息是,她在那个午后清醒过来,看着他,苍白地笑了笑,说:“哥,我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萧以澈也是刚刚才意识到:此前她听过好几次的,“告诉你的好哥哥”之类,并不完全是嘲讽她只会求救的反话,而似乎是他认真的。

她没有解释,抬头问:“哥,你为什么……那么恨自己?”

萧以澄怔了怔,没有否认,露出无奈的苦笑:“我怎么能不恨……既然事已至此。”而她旋即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我是说,在事已至此之前。哥,你从一开始就太过自责了。而且……‘他’也恨你。”

他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他’恨我?恨我怎么不冲我来……”话音未落,萧以澈忍不住低低笑出声:“哥!你难道不懂吗,倘若你明早醒来,看见伤在你自己身上呢——不许骗我,我很清楚,你只会觉得释然……即便日日如此,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时间,他无言以对,想说那不一样,看着她的眼睛,识趣地没有说出口。萧以澈见他不反驳,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禁又追问:“哥到底恨自己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萧以澄这下竟知道答了,却只是否认,不肯多说,“你不知道,我……我做得并不好,否则,也不会再三再四发生这样的事。”

“不是这样的,这是意外,或许,是你太恨自己,恨得太累,所以生病了。这是一场病,尚未痊愈,没有什么再三再四。”她轻轻说着,握着他的手,指腹在掌沿和缓地摩挲,“究竟还有哪里做错,哥哥真的不肯告诉我吗?那至少……你试着不要恨自己,好不好?”

又是沉默,他说不出,也做不到。萧以澈耐心等了又等,而他只是回握住她的手指,道:“我明白了……你大病未愈,不要劳神,先休息罢。”

大病未愈的分明不止是她一个。萧以澈无奈,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又叹了口气:“明白了就试一试呀,就当是为了我好。”又等良久,才终于听见一声嗯。

她确实精神不济,原本还想细细盘问自己昏迷期间他是怎样过来的,接下来又打算如何度日,但撑不住睡了过去。她睡得不太安稳,额上热度又反复一回,朦胧间感觉到哥哥始终坐在身边。

薄暮时,萧以澄叫她起来喝了半碗粥,她问:“你呢?”他一笑:“要我陪你喝这个?什么都没加,还不如药膳有点滋味。知道你讨厌那个味道,我一会儿去外间,而且,也还有新找出来的几册药方想看。”

他的话有些多,萧以澈多看了他几眼,但什么都没说,只嗯声,放下碗,又躺回去。

她的不快显而易见,萧以澄停了停,又说:“我还想了个法子。下次我再发疯,你先去密室里躲一躲罢,第三道机关门的右孔,用簪子插进去堵死,从另一边打不开。密室里我重新收拾过了,能住,你自己躲进去也好,若有办法,将我关进去也好。”

萧以澈抬眼看他,没说话,他却不心虚,又笑了一下,边将一支金簪压在她枕边,边好声好气地同她商量一般:“看在我是教你用簪子堵锁眼,而不是拿起刀来捅我的份上,就不要生气了罢?”

拿刀捅他……这样的话,萧以澄不是说不出来,确乎有进步。萧以澈有点想笑,唇角微勾,又绷成直线,翻了个身,扭过头去。身后的脚步声渐远,她才转回来,看着簪子,心里五味杂陈:进步是进步,可他明知自己生气,却还是不愿意说清楚,他到底为何那样自责。

能是因为什么呢,萧以澈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甚至去追溯他发疯时说过的话——其实她本来不曾因为那些恶意而太过受伤,毕竟知道非他本意,但现在再想想,又不免怀疑其中是否也有一部分的真心。

譬如,怨恨她的勾引,是因为真的认定她将他引入歧途或深渊吗,又或者,要她成为一条被铁链锁住的狗,是因为觉得她既然撩拨了,就该足够听话乖巧地予取予求,彻底成为他的掌中之物吗?

如果、只是如果,这是哥哥内心深处的阴暗欲望,她能平心以待吗?

萧以澈扪心自问,一边觉得人到底难免有一些低劣却不必付诸实践的淫欲,一边却也的确会为此感到痛苦。她并不是高门大户里生长出来的白莲花,早就看够了人心鬼蜮,瞥见过种种不可告人的欲望,但是设想这一切也会来自于最亲近的哥哥,还是不免难过。

不过既然他并未承认,似乎也不必急于设想这些……纷杂的思索间她又陷入浅眠,再醒来,天色已然全暗了,萧以澄不在,外间还有光线。

萧以澈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潜行到内室的门口,借着屏风的遮掩,向外探看。在看清外间的情形以及萧以澄所在之前,先听见了极为痛苦的作呕声。

她愣了一下,霎时胸口闷闷的,光是听那声音,自己喉咙似乎也很不舒服。萧以澈抬手去捂,抚了几下胸口,不知为什么,眼眶忽然间酸涩起来。

其实萧以澄也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反胃的感觉克制不住,自知都被她听见了。本以为她一定会立即冲过来,他有些狼狈地侧了侧身,徒劳地遮掩——然而没有,萧以澈没有靠近,让他有余裕平复胸臆间翻腾着的恶心,边漱口边想,如今这个妹妹也知道要避开他的尴尬。

可他竟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萧以澈又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不禁脱口而出:“怎么还是来了?”她“啊”的一声,眨眨眼:“方才……呃,方才没有穿鞋,怕哥哥骂我。”

萧以澄本应该是听得出她赤脚踩在地上的,却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只顾着疑惑她明明看见听见,为什么折转回去。这样一来,他心里暗自闪过几分自责,但同样的错误不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再犯,萧以澄抬眼看她,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回走,语调里还是有几分她躲不过去的责怪:“都回去穿鞋了,不知道披件衣服吗?”

在此之前,萧以澈未必不在内心怨怪、甚至记恨他的隐瞒,可是此时看见哥哥煞白的脸色,心里又软了。

不论如何,这是她哥哥,她早在出生之前,就亲密无比的哥哥,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好的亲人。

萧以澈被他推着坐回床上,又盯着他看了看,不禁想凑近了亲他。然而没能成功,在贴近之前,就被按住了——萧以澄方才漱口用的是药茶,自己都嫌满口发苦,唇上也都是她厌恶的气味。他偏过头,躲开了。

她也没有坚持,只是抱紧他,在深沉的夜色里,似乎什么话都变得更好说出口,低低感慨:“之前哥哥说,我瘦了一圈,我还觉得是夸张,现在才知道……抱着习惯了的腰,瘦了一圈,有这样明显……其实哥哥晚上根本没吃东西罢?”

或许也是因为黑暗,萧以澄坦陈:“嗯……我吃不下,什么都吃不下,也睡不着。”他的手臂回抱住她,微微收紧,下颌抵在萧以澈有些硌人的肩头,声音轻到近乎飘渺,却又补上一句苍白的安慰,“没事的,也吃了一点。”

就算吃了,大概也都吐了。萧以澈暗地里翻个白眼,忍住了没跟他计较这个,忽然想起什么:“哥哥,有件事……你还记得吗?我以前被爹打过,差点就打死了。我之前忘记了,最近才又想起来……我是想说,如果不是哥哥,我早就死掉了。”

“……我记得。”萧以澄并不愿意回忆自己是怎样抱着妹妹冲到医馆去的,但她一旦提起,血色的记忆直冲他的脑海,他记得那天其实已经宵禁了,他撞上巡街的兵吏,对方没拦他,他去敲医馆的门,人家也让他进去了……倘若,倘若不是这样,倘若再耽搁一点……他就没有妹妹了。

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只是等待萧以澈的下文:“所以呢?”

“所以,我是因为哥哥才活下来的。哥哥不需要对我愧疚……”她的话没说完,被微凉的手指捂住了唇。萧以澄的声音很平和,但笃定:“活下来就是活下来。我是救过你,但那不是为了让你因我而死。”

萧以澈拉下他的手,点头:“我知道。但你救过我,不论哥哥对我做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会记得,哥哥救过我的命,很多很多次,而从来没有害过我——这是生病了,这个不算。”说着,她抬头,亲吻他的脸颊,而后慢慢移到唇上。

这次萧以澄没有躲开,她亲完了,嘻嘻地笑,又说:“就算哥永远都是药罐子味了,也要亲的。”

他们似乎很久都不这样亲近了,萧以澄的呼吸变得有些浊重,仿佛就是某个刹那之间,忽然感觉到掌心之下隔着衣衫的她身体鲜活滚烫的热度——说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唇吻从双唇之间移到下颌,脖颈,锁骨,然后是已然愈合、但一度格外狰狞的伤口。萧以澈怂恿和纵然一般地在他耳边沉沉呼气,热度烧了他一身。

萧以澄一手环着她的肩,一手柔上了阴核,边抬眼看她。她一条腿横在他背后,另一条垂下床,向他敞开着,手指在身侧扣紧,仰起头,一时紧闭着眼,一时又望他,眼底有浓重的欲色,却又有依稀的紧张……他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环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保证:“阿澈,是我,是哥哥。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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