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眨了几下眼睛,他发现自己面朝大地,脸前几十公分,是湿润的褐色泥土。
几只蚂蚁排着队,背着食物努力爬过。
诡异场景不见了。
他醒了。
“你怎么了?”李则安问他。
谭既来回过神来,察觉自己趴在李则安结实的臂弯里。
李则安的胳膊很有力量,稳稳托着他。
谭既来愣了片刻,借力后仰,脊背靠着树松懈下来。
小松鼠在树枝桠上奔跑跳跃,长而毛茸茸的尾巴追在后面波浪型飞舞。
不远处几只雀儿结伴掠过,叽叽喳喳的叫声婉转动听。
森林里生机盎然。
是白天了。
“没事,”谭既来吐出一口闷气,“做了个噩梦。”
李则安:“噩梦?”
谭既来简短地“嗯”。
寸头男嗤笑一声:“还以为你怎么了呢,鬼吼鬼叫吓我们一跳。”
谭既来愣了:“我刚叫出声了吗?”
“不是出声的问题,”寸头男挑起眉毛,斤斤计较,“是很大声。”
话音刚落,谭既来肚子“咕噜咕噜”一连串地叫起来,好像在替他抗议。
寸头男嫌弃地扫他一眼。
谭既来摸了摸肚皮。
李则安:“饿了?”
谭既来点点头,低声说:“两顿没吃了……再上一顿还是机餐,就一杯酸奶。”
李则安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铝箔纸包装袋。
谭既来没客气,接过,撕开。
是香橙味儿的压缩饼干。
作者有话要说:
香橙味儿的压缩饼干是我的童年阴影,难吃哭了。
写给他们,实属是自己淋过雨,所以把别人的伞踹了(duibuqi)……
另外固定晚上八点多更新,有事会提前一天说~
山谷
谭既来盯着手里的饼干安静了片刻,抬头对上李则安清黑的眼睛。
他认真说:“谢谢。”
不到一天,这两个字,他反复对他说过多次。
语言和文字,有时候力量磅礴,有时候轻如鸿毛。
就像现在,谭既来满腔情绪,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简单的“谢谢”。
李则安垂下眼皮,站起身。
短发女瞥了一眼谭既来,叽里咕噜又是一长串英文。
谭既来啃着饼干放空思绪,反正他也听不懂,压根不费这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