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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夜里,睁着眼无法入眠,心底莫名的慌,索x起身整理书籍,并且排定复习进度。

时钟滴滴答答,短针从一走到三,心底的那gu慌张感却还没让时间的流冲去,随手抓了钱包、手机,我逃难似的往巷口的便利商店奔去,不知道为什麽,那一秒,我感到害怕,害怕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走进便利商店,明亮的灯光,店员jg神抖擞的欢迎光临,我突然庆幸,还好,我还能买到一份廉价的温暖。

加热的罐装咖啡有些烫人,将它搁着,我滑起手机,这才发现通讯录里几十、几百支号码,看起来竟是这样冰冷,联络人的名字是这样的陌生。

「蒋心婷?」似乎听见有人叫我的声音,我抬头…真是冤家路窄。

「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喝咖啡?」他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对於他的话,我只是耸耸肩没作声。

「那个人是唐振吧?」静默了几秒,他说。

我猜,我抬眼看他时,瞳孔肯定因为过度惊骇而放大了,你想说什麽?表面上故作镇定,心底却慌得紧。

「我想听你的故事,什麽都好,任何有关你的事。」他说得直接,看着我犹疑的表情,他补充道:「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你在通讯录滑来滑去的,那种想找个人说点什麽,却发现身边没有知心朋友的感觉,我也有过。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望着他清澈的瞳孔,我相信了他。

从十八岁搬离家里生活讲起,接着提了我和他的事,然後说了自己的人生展望,以及面对指考的决心等等。

「我的号码,想找人说话或一起读书随时可以打给我。」突地,他抢过我的手机,飞快地按了自己的号码并拨出:「现在,我也有你的号码了。」

你呢?没头没脑的,我问。

「什麽?」

大半夜不睡觉的,出来游荡?

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想待在家,出来买包菸,顺便透透气。」

一个人ch0u闷菸?我失笑,走吧!

「去哪?」

ch0u菸。

走到柜台,拿出证件,买了包ston,迳自走向店外。

拆开塑胶封套,我递了根给他,不好意思,忘了问你ch0u什麽,将就将就吧?

「第一次看有人买菸自己掏证件的。」接过菸,他笑了笑说道。

没办法,娃娃脸。我耸肩。

「没想到你也ch0u菸,早知道的话,毕业前ch0u菸就找你一起了。」

摇头,我不ch0u菸的。徐徐拿出一根,凑到他燃好的烟前,借火。

谢谢你听我说一堆有的没的,就道义而言,我总不能放你一个人ch0u闷菸。看着手里的菸燃着,突然觉得心底踏实多了。

「他ch0u云丝顿?」他问,我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这只是我想他的方式,抒压吧!

「你很浪费耶!」笑骂,他抢过我手上的菸,「没看告有人买菸点着玩不ch0u的。」

不觉得我很…犯贱吗?犹豫了一秒,我还是问了。

「ai的本质是美好的,没有人能评论你,只有你自己可以。」

似懂非懂地,我点点头,又拿了根菸出来燃,静静咀嚼起这句话。

「你想他的方式太奢侈了。」说着,他又将手伸了过来。

按住他的手:你连ch0u两根了,照顾一下自己的肺吧!。

我考上台北的学校了。自从我说要专心念书暂时不连络後,直到放榜我们才再见面,而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这麽说。

「嗯,恭喜。」连头也没抬,他道,顺手切了块r0u放进我的盘子里。

我们…大概是料到我想说什麽,方开口,他便打断了我。

「到时候礼拜五的课别排太晚了,每周五晚上我让人去接你回来。」

分手两字我还是没能讲出口,讷讷地又吞了回去,或许,我也还舍不得放手吧!

「年底又要选举了,你来做事b请工读生让我放心很多。」又切了块r0u进我盘子,他补充道,似是在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十月来了,他依言让人每周五开车接我回去,六日我就在他的竞选总部继续打字建人脉档。

由於资料量庞大,所以有四、五个工读生来帮忙,只是他们常在街上跑、发文宣,而我一直在总部里头暖暖待着,其他人多少有些耳语,但见他和韵茹姐待我特好也没敢在闲言闲语外多做些什麽。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外头跑行程,韵茹姐白天在总部时就替他四处打电话拜票,晚上陪他出席一场又一场的晚会,可以说是最尽心尽力的候选人之妻了,可他待她却越来越苛刻,而她总是忍耐,静静地等他发完脾气後,转身继续替他打电话拜票去。

不晓得是什麽事情,他将档案夹全扫到地上去了,见她还是没说话,耐着x子蹲下身捡,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韵茹姐,我来吧!您整天忙个没完,蹲在地上会受凉的。端了杯热茶给她,我弯下身子,将资料一张张放回档案夹。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眼眶略有sh气,接过水杯,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到外头又继续替他电话拜票去了。

「别捡了。」从背後搂住我,嗓音低沉却很温柔。

你最近怎麽了?老是凶韵茹姐,没看见她整天为你忙得晕头转向的吗?推开他,我将收拾好的资料排整齐,放回他的桌上。

「不知道,看见她就心烦。」拉住我的手,「我很想你。」他说。

如果我已经影响到你们的感情,那我想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心跳的飞快,我努力冷着脸,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调零起伏,平淡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他的举动越来越大胆、明显,我越来越慌乱、不知所措,心底不停被矛盾拉扯着,一方面私心的想就这麽接受他待我的好,霸占从不该属於我的ai,但另一方面又被理智唤回,要自己记得自己的身分。

你到底是什麽一回事?礼拜五一大早,我才踏出宿门,就看见他在对街朝我招手,示意我上车,我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临界点了。

「我不想失去你。」府着几个礼拜前室友拉着我去烫的大波浪,他说。

「自从你到台北念书後,越来越美了,那些毛头小子看你的目光和三不五时的献殷勤让我很不安。」

理x点,你应该b我还要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洞悉一切、凡事都在你掌握中的新科议员呀!你再这样对我好,甚至像现在一样什麽都不管的跑来,连我都要失控了。叹口气,我真的很怕自己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霸占不属於自己的感情。

我能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他却还是依然故我,甚至开始连跑行程都带上我,而我也由着他去了,只要他和韵茹姐继续维持过去恩ai夫妻档的形象,跟在他後方看着他们夫妻俩千着手拜票,似乎没我想像得那样难熬。

「大家休息一下,赶快来吃点心吧!」听说只有六、日下午他才会提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回来,大家都说那是因为周一的行程b较少,想到能稍微休息一天,议员心情好,可是我和他心里都很清楚,是因为我的缘故。

为了买点心给我吃,他只能全部的能都请,一开始我没发现的,直到前几回吃烧仙草时,大家讨论着碗里的料,我才发觉自己手里的这碗不只料的种类b别人多,而且全是我ai吃的,接着我又注意到自己的点心上永远有个小记号,而他总是亲自拿着放到我的桌上。

虽然每个礼拜在两个城市间移动挺累的,也因而没了假日,但又觉得现下的自己是幸福的,只是幸福得很不真实。

每周五、六晚上,常常十一、二点,他跑完行程,回家换套衣服就到我的租处来,其实到台北念书後,我就没再跟房东续约,把东西搬回家里了,爸妈都很开心,但是他却坚持要租间套房给我,偶尔他会带宵夜来,但大多时候他都是让我给他煮面、炒几道菜、弄些水果,常常累了就留下来过夜,待到隔天跑行程前,先载我到总部上班,才出门忙去。

知道我的坚持,他每回总躺了沙发就睡,直到天实在太冷了,想着他睡在沙发上,我怎麽也睡不着,到床上睡吧!。

待他睡熟了,我才悄悄shang,在床边缩着身子睡。

随着时间,渐渐地,他搂着我睡,但也就只能到此了,我实在已经越线太多。

下礼拜我能请假吗?学校有些事。睡前,我问。

「学校有什麽事会占用到假日的?」

叹口气,我提着胆子说了:系上让我非去联谊不可,公关找了我很多次了,这次真的不好意思再拒绝。见他眉毛越皱越紧,我赶紧又道:就只是吃顿饭而已。t育系的公关说如果系上有一个nv生没到就不办了,全校每个系都抢着要和t育系联谊,我不去害系上办不成和t育系的联谊,实在…见他脸se铁青,我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撒娇,真的就只是大家一起吃顿饭而已。

「那吃完饭後你不能跟任何一个人有联络。」搂了我,他做出退让。

好。我爽快的答应了,只是那时候的我,怎麽也没想到在不久的以後,生活变调的速度会是那样地快……。

「韵茹,九点前的行程你去帮我跑,我有事要忙。」下班前,我听见他这样对她说,我赶紧收拾东西,趁他还没发现前打卡下班。

只是一种直觉,觉得他所谓的有事是要亲自载我回台北,在被私心控制前,我火速逃开了,我想,没人能在ai里理智的,可我不得不理x些,因为这份ai是从别人那偷来的。

「你在哪?」刚到火车站,就接到他的电话。

我下班了,准备回台北去。

「你在哪?」他又问了一次。

我跟司机说过不用送我回台北了,我想自己搭火车。

「你…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都待在原地,一步也不许动,听到没有?」几近霸道,他说。

听到了,可是我正在过马路耶…看着对面的小绿人倒数,我胡诌。

「过马路後站着别再动了。」他没让我有拒绝的机会,挂了电话。

内心挣扎、拉扯许久,我还是听了他的话,站在原地没动,不到半小时,他的车停在我的面前。

你到底想怎样?上了车,无奈,我问。

「送你回宿舍。」无辜地耸耸肩,他答。

我们说好的,你不能因为我就不做正事了。

「我没有,送你回去後,我就会回去跑行程了。」

可是你让韵茹姐一个人替你跑行程。

「没有,我有叫助理陪她去。」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在b我离开你。看着他对她的绝情,我很害怕,总有一天,他迟早也会因为另一个nv孩这样待我的。

「下礼拜你要去和一群心怀不轨的男生吃饭,我让步同意你去,现在我只是想把握这礼拜跟你相处的最後几分钟而已。」

我没再应声,靠着窗,闭上眼,睡了,再睁开眼睛时,车停在宿门旁,他睡着了,看起来很疲惫,我把覆在我身上的他的外套盖回他身上。

吵醒你了?方收回手,他就醒了。

摇摇头,他身手牵我,又闭上眼。

十点多了,你…望着他脸上的憔悴,我不忍再说下去,略略往左倾斜身子,轻靠在他肩上。

「帮我传封简讯给韵如,说我很累,明天早上八点前会回去,好吗?」从车门边拿出手机递给我,他还是闭着眼睛,明知道自己该拒绝,并且催促他回家的,却还是心软了。

我回宿舍,你找间旅馆好好休息吧!发完简讯,搁下手机,我说。

「再陪我一下。」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些,他道。

叹口气,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原则了,好,我在这,不会走。伸手替他把座椅放平。

周五,晚上六点下了课,一如往常地立刻奔回宿舍拿了行李,往火车站去,进了月台,手机突地震了一下,这一看,愣了会,我才回过神,是备忘提醒,明天要联谊。

那晚,我几乎彻夜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静不下心来,无法否认,我想他。

我想他,这一个念头闪过我脑海十,我才惊觉自己原来是期待每个周末与他短暂相处的。

心不在焉的到了联谊餐厅,两系公关在店外将所有人集合起来,我们系上的公关拿出事先做好的签,上头有在场所有人的电话,交给t育系公关,给人ch0u一张後,波上头的号码,找到今天和自己对坐的人便可入座。

他是桌球国手,没有一般t育系给人的那种ai玩感,大概是挺…绅士的一个人吧!

不时的恍神,让我对他的自我介绍只有零碎接收,「换你说说自己吧!」他说,我愣了愣,我叫蒋心婷,国贸系,台中人,呃…我有男朋友了。抱歉地笑笑,我说。

席间,他还是很热情的和我交谈,整场联谊结束後,有人提议续摊看电影,「你去吗?」他问。

摇头,我歉然地笑笑,我还有事得先走,你ch0u到我真的很倒楣,不好意思耶!祝你看电影愉快,再见。说完,我走出店外,他却跟了出来,「去哪?我送你。」

犹豫了会,我想就让他送吧!想必来联谊碰上我真的是挺不幸的,总不好意思让他看电影落单,况且让他载大概会b我自己搭公车快得多。

火车站,谢谢。接过安全帽,我说。

「回台中?」发动机车,他问,我点头。

我想见他。

到他的竞选总部时,已经傍晚了,五点多,我在门外犹豫起来,对於自己这般脱轨的举动不安着。

「心婷?」是他的声音。

我回头,正好他跑完行程回来吃晚餐,看见他疲惫的眼神出现一丝光芒,我忍不住嘴角上扬。

唐大哥。正要出口的话,瞥见韵茹姐从副驾驶座下来後,全缩回肚里去,我正经道:我想选战倒数三个礼拜了,应该很忙,正好学校的事情结束了,回家顺路经过总部,就想说来看看有没有什麽我能做的。

「那你晚上九点和我一起去夜市拜票,先进来吃便当吧!」

「心婷。」韵茹姐正好走到我面前,唤了我声。

韵茹姐。

「你学校刚忙完就赶回来,肯定累坏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来。」她说,我见他脸se一凛,正要发作,连忙笑笑应好:谢谢韵茹姐,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说罢,一溜烟跑了。

/别走远,我送你回家。/才刚走到接口,他的简讯就来了。

/公车站牌等你,慢慢来,注意安全。/知道不应该,我却还是这样做了,那晚,我在冷风里等了他两个多小时,但一见到他的车停在面前,心里任何埋怨、愧疚的情绪全消失殆尽。

「还没吃饭吧?」我上车,他问,我点头。

一手牵着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他说,我听,静静地看着他的澈脸,静静地听。

「你手好凉,等很久吧?」

「一个人在台北有没有好好吃饭啊?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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