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那道勒痕上血迹分明,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邬引玉余光瞥见那根麻绳,撑起身往手里捞,仔细查看了一阵。
原就脏得不成样的麻绳上竟还沾了几个浓黑的印子,新鲜的,墨迹未干。
赵辛梅还诧异这绳子是打哪儿来的,伸了手本想把麻绳取走,却被邬引玉挡住了。
邬引玉笑得突然,轻轻一哧,笑得赵辛梅脊背发凉。
别的事情尚未探寻明白,但她倒是弄清楚了其中一点隐秘——
那团墨气不单不伤她,还怕她死。
“邬小姐,您还这么年轻,何必……”赵辛梅面露难色,小心打量起邬引玉的神色。她在这里干了多年,自然清楚宋有稚忽然发疯的事,也不知道这疯病是不是会传染。
邬引玉摇头安抚般翘着嘴角,声音又哑又柔,“没事,刚刚被那绳子一勒,我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就好。”赵辛梅连忙扶她起身,睨着她手里的绳索说:“邬小姐,这绳子给我吧。”
“不用。”邬引玉站稳了身,又闷闷咳了两下,“绳子我自己处理,你把梯子搬出去就成。”
赵辛梅隻好把梯子搬走,走几步回一下头,生怕邬引玉又做什么傻事。
地下室的门理应是锁着的,可赵辛梅一推就推开了。她战巍巍放了梯子便飞快跑了出来,喊着邬引玉的名字问:“地下室的门是您开的吗。”
邬引玉走出神堂,把门锁上了,拿着那根麻绳回头说:“是我,忘记关上了。”
赵辛梅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问:“小姐,您那卧室还需要打扫吗。”
邬引玉寻思着墙上的墨迹已经不在了,索性道:“你去吧,麻烦了。”
赵辛梅“欸”地应了一声,没想到今儿打扫房间,竟比平日更要胆战心惊,因为邬引玉一直站在门外看。
邬引玉倚靠着门框,寻思着那团墨气会不会忽然出来。
但它没有,直至赵辛梅离开,也没有再出现一次。
夜里九点过,邬挽迎才从公司回来,刚进门就喊了邬引玉的名字,声音喊得极大,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邬引玉大致猜得到,邬挽迎为什么这么急。
赵辛梅的工资是邬挽迎发的,傍晚时发生的事,她多半要和付钱的老板说。
所以在听见叫喊声时,邬引玉只是不紧不慢地出了房门,托着烟杆往栏杆上一伏,呼出一口烟说:“在这呢。”
邬挽迎身上带着老一辈人才会有的含蓄和古板,仰头说:“可以和你聊聊吗。”
邬引玉颔首走了下去,手上似乎还拿了别的东西,一边说:“如果你想和我聊傍晚时神堂的事,那你直接开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