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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坤的身体很快恶化,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只能依偎在病榻之间。
最后半年林建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依靠鼻饲苟延残喘,每天浑身上下疼得睡不着觉,无数次用眼神表达自己痛不欲生到想死的念头。
林凤鸣却不允许他在没花完积蓄前死去,他不愿意花这些钱,嫌脏,但也不可能让那些人拿到一分钱。
为了让林建坤保持清醒尽量多活几天,林凤鸣不允许他打吗啡和杜冷丁,所有的痛苦都由林建坤自己承受,他疼到甚至无法昏迷。
看着他在病榻间痛苦到说不出话来,林凤鸣仿佛看到了年幼时在他鞭子下被打到呼吸渐无的自己。
林建坤终于去世的那天,帐上还剩下一万五,林凤鸣拿走了五千,扬言是燕云收麦子的劳务费,之后硬是在一众人的谩骂下把林建坤送进了抢救室,剩下一万块花完的那一刻,他反手拔了管连多余的一眼都没看,扭头离开医院。
那五千块林凤鸣当着任敏和林勇辉的面,捐给了同病房的另一个白血病小姑娘。
任敏骂他白眼狼,宁愿把钱给一个短命鬼也不愿给他亲哥。
林凤鸣淡淡瞟了她一眼:“短命鬼?你说的是林安?”
言罢转身离开,听着背后林勇辉的谩骂和任敏的质问,林凤鸣没有丝毫报仇的痛快,他只是再一次忍不住想到,燕云会怎么看自己?
最终他决定离婚时,脑海中是否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正当他陷于囹圄有些无法自拔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带着怒意的声音:“林宁宁,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爱惜一点你的身体?!”
林凤鸣骤然回神,抬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燕云。
对方实在压不住火气了,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恨不得把他生吃了的怒火,但里面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一丝失望。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远离危险。”燕云忍无可忍,甚至称得上是勃然大怒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生命只有一次,意识到你受伤了我会难过会自责会心疼到滴血?”
“难道真的要哪一天我也断一条腿躺在你面前,你才能真正意识到吗?!”
你的报復,你的怨恨,你的本性,我都理解,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
我从始至终就知道你的本性,所谓的本性不过是人类都有的报復心,他们以恶意对你,你自当以恶意奉还,我从始至终不觉得有什么。
但能不能不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能不能不要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达到目的?
你不在乎甚至漠视的你的身体,是我殚精竭虑到彻夜难眠的珍宝。
燕云的怒意实在是太明显了,弹幕都被他吓到了:
“林林也不是故意的啊!你这么凶干什么!”
“好好说话,凶老婆干什么嘛!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嘶,云子哥生气我能理解,毕竟宁宁伤了身体,但这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