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威峻看着在厨房忙碌而将他完全忽略的小女人,心底却没有被忽视的不悦,反而欣赏着她如陀螺般打转的身影。
他的小女人长得并不出色——她的双眼明显偏小,但是不必配戴有色隐形眼镜就显得乌黑清亮;她的身材并不高跳,与时下的骨头竹竿女一比,略显圆润,却又不是属于肥胖那一型,抱起来柔柔软软,像一朵不慎坠入凡间的白云。
她的性格内向,动不动就脸红,说话声也细细小小、轻轻缓缓,风一吹便散了,脾气温驯得像只小白兔……嗯,更正,碰到某些事情时,她会变得凶一点、猛一些,不过还是无害。
周威峻知道朋友们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拿她当宝,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或许是曾经保护过她一段时间,在她搬家、离开他的生命后,那种回首不见人影的空虚感,让他不想再尝试,所以四年前与她再次相遇,他二话不说,立即将她重新纳回羽翼下。
他喜欢与她相处起来的轻鬆戚。身为公司的董事长,表面上风光明媚,实际上却有不小的压力,回想当年从父亲手中接过公司,面对许多老员工的风凉眼光,那时候唯一让他放鬆的地方,只有这栋豪宅的二十八楼、她的身边。
纵然现在已经熬过那段日子,员工们也对他心服口服,他还是喜欢她的陪伴,倾听她清淡的声音,以及……欺负她,呵呵!
周威峻扯动嘴角,右手抚着下颚,打量着正将麵条从水中捞起、再放入冷水里,以便让麵条充满弹性的邬月纹。
很好,她果然忘记早上答应他的事情……周威峻一点也不失望地想,他非常期待执行惩罚的时刻!
邬月纹将麵条夹入碗里,回手掀开一旁的闷烧锅盖,用筷子戳戳里头的滷牛肉,认为还要再闷一下午肉才会软,再回头,便看见周威峻扬着笑,靠在门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出声?」邬月纹放下筷子。
周威峻朝她勾手,等她来到身前,便低头啄吻她略薄的嘴唇。这吻并不激情,却充满温馨。
「那个……晚餐吃牛肉麵……」
「都可以。」看见周威峻作势拿下被他稍微鬆开的领带,邬月纹便立即接手,动作熟练万分地替他将领结拆开。「我以为你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留在你妈妈那边,不回来了。」
邬月纹将领带握在手里。「说好每个月第三周的週末会留在臺北陪你。」
「难得一次不守承诺没关係,不过之后的补偿……会让你颤抖。」周威峻低下脑袋,牙齿轻咬她粉嫩嫩的耳廓,语带双关地说。
邬月纹掩着右耳,脸上红潮再现。「你、你要不要先洗澡?牛肉还要再等一下……」
周威峻看着她害羞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低笑起来,转身就往主卧室走去,准备听从她的建议,将一身乌烟瘴气衝去。
「小女佣要来帮我脱衣服吗?」不然为何一直跟着他?
「才、才不是!如果不跟着你,等一下衣服又会满天飞。」说到这个,邬月纹一反刚才的害羞,语气难得添加一抹气愤。
这位董事长男人有个坏习惯,就是衣服脱离身体后总是不会好好放妥,老是喜欢满屋子乱丢,东一件、西一件,一个不注意她就必须替他收拾残局。
「唔,我最近变好了吧?」周威峻扬扬下颚,模样像是小孩等着大人来奖赏,夸奖一声「好乖」。
与他同居两年有余,邬月纹早就不认为他有变乖的可能,视线随便搜寻客厅,立刻在沙发上看见他穿了一天的深蓝色臭袜子。
这还是一脚,另一脚则在……玄关臺阶上!
邬月纹比了比被主人抛弃的可怜袜子,露出「你还敢说」的表情。
「呃……顺手顺手……我的心思已经被一堆公文占满,回家后又急着想见到你,所以……」周威峻飞快走入卧室,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坏习惯!」邬月纹抱怨,顺手将领带放在矮柜上。
「帮我脱衣服。」周威峻站在浴室门壏前,满脸无辜。
「不要。」
「忙了一天,我好累好累,帮我一下……」
邬月纹还是动也不动。
「纹……」周威峻低声央求。
邬月纹叹口气,乖乖上前替这个让她无可奈何的男人宽衣解带。
她先替他将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脱去上衣及里头的白色无袖内衣,属于男人的精实胸膛霎时出现在眼底。
周威峻既高且瘦,表面上看并不像是有在锻炼身材的男人,可是实际上掩盖在里头的却是蕴含无数力量的精实肌肉,虽然没有健美先生的六块肌,但起码也毫无赘肉。
「其他的你自己解决,记得衣服要放在旁边的篮子里,别乱扔。」邬月纹头也不抬,绕过他进入连接浴室的换衣间,将满手衣服放入专门放脏衣物的篮子里。
「半途而废不好哦!」周威峻得了便宜还卖乖,跟着她的脚步,把她困在柜子与自己中间。「起码帮我拿下皮带?」
如果部属看到他这副模样,下巴肯定会脱臼。不过管他的,现在他在家里,又不是在公司。
邬月纹伸手推他。
「只要皮带就好。」
「小孩子!」
周威峻嘻嘻笑,毫不在意被她这样说,反正他不痛不痒。
邬月纹伸手将他腰间的皮带扣环解开,原本想一鼓作气将皮带从裤腰间抽出,没想到却卡在半路,而这男人又过分地既不转身也不让她绕路,她只得投怀送抱地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寻找卡住的皮带。
摸了又摸,好不容易寻到卡住的位置,却发现有硬硬的、不陌生的东西正抵在她的腹部,即使没抬头,她也能明显感受周威峻炽热的眼光,而他似乎也
发现她的察觉,坏心地压住她的腰,挪了挪窄臀,用坚硬的地方隔着布料摩挲她的小腹。
他摆明是故意的!热气忽尥往邬月纹脸颊上衝,她抖着手,迅速完成脱解皮带的任务,然后趁他一个不注意从两人间的空隙溜出去,关上浴室的门。
她怎么可以可爱成这样?周威峻开心愉悦地大笑,转开莲蓬头的旋转钮。
二十分钟后,他清爽地重回厨房,此时桌上也已经出现一盘空心菜与切好的莲雾。
「啊,好香。」周威峻吸吸鼻子,空气里满是八角茴香味。
「你等一下,我将汤盛入碗里就好了。」邬月纹正说着,凌空而来的一隻大掌却抢去手中的麵碗。
「你去坐着,汤很烫,我来就好。」
「哦……我的牛肉少一点,酸菜也不要太多……」邬月纹眨眨眼,也没到餐桌旁坐,只是在周威峻旁边打转。
「这样?」周威峻听令,询问邬月纹是否满意。
邬月纹点头,看着他将牛肉、酸菜放在白面上,接着拿起汤勺,将香气四溢的汤汁舀入碗里后,就想接过。
「你去拿汤匙筷子。」周威峻命令,在邬月纹准备餐具的同时,将两碗麵端上桌,一大一小。
自从两年前邬月纹入主这里后,周威峻家里原本大小一致的碗盘与杯子分别出现不同的规格,大的是他的,小的是她的,就连牙刷也出现大与小的差别。
有些男人会害怕自己的领土被侵占,女人的化妆品、女人的鞋子、女人的衣物,属于女人的任何一件物品,会渐渐侵蚀属于男人的领土;但是他却不在乎这样的改变,反而乐见其成。
不过,想的这么大方,如果换成其他女人他还能接受吗?
嗯……
「阿峻?」怎么在发呆?
周威峻吸口麵条,咬口牛肉,香气四溢。
罢了,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如果」,这朵小白云已经被他抓住,这才是现实,呵!
或许早上赶去「全方位」送文件,下午又急呼呼地回桃园,接着又忙着回臺北煮晚餐,今天邬月纹特别疲惫,于是她与周威峻哀求,要求今晚挪到原本属于她的客房睡觉。
又或许不忍心看见她疲惫的模样,周威峻非常好说话地一口答应,让邬月纹有些讶异。
自从她搬入周威峻家,他将靠近客厅的客房让给她当房间,但是隔没几天,周威峻便涎着脸将她的物品全数挪到主卧室,坚决两人同房同床,不许她拒绝。
已经习惯有双巨大的手圈着自己入睡的邬月纹,现在独自躺在双人床上,即使疲惫却反而无法顺利入眠。她脑子想着今天与母亲的对话,同时想着自己与周威峻注定的分离,渐渐进入黑色的梦乡……
朦胧中,颈子传来连绵不绝的搔痒,紧接着一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贴上她微凉的肌肤。
邬月纹嘟哝一声,翻身继续睡,却始终无法躲开扰人睡眠的「始作俑者」。
她张开眼,发现床头灯不知何时被人开欣,原本大发慈悲让她在客房休息的男人,正赤裸着身体,压在她的上方,发现她迷蒙清醒后,抬起头朝她咧嘴而笑。
「抱歉,吵醒你。」嘴巴上虽然在道歉,却没有半分道歉的意味。
「你答应今天要让我在客房休息。」邬月纹推推他的肩膀。
「我记得。」周威峻点头,随即继续埋头苦干。
他用牙齿嚼咬她滑溜的肌肤,一手撑若自己,另一手由上到下,将她的睡衣钮扣一颗一颗解开。
邬月纹轻颤,缩着脖子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