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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商琅摇一摇头,似乎是不想同他去多谈这个问题,“若是因体弱难眠,我也应当劳累,哪里会像如今这般?”
也是。
商琅如今的身子已经好了太多,加上许久没有再喝过药,顾峤都快要将他原本那三步一咳弱柳扶风的模样给忘得差不多了,今日回想起来,反倒是那阵子商琅睡得时间格外多,哪里像如今这般连轴折腾都神采奕奕的?
只是如此,他又是如何说出来“自幼少眠”这样的话来的?
顾峤的注意点不自觉地偏移,眸子一眯,大有算旧帐的意思——商琅好像也意识到了他说的什么话,眸中掠过一丝不自然,随后听见顾峤开口问:“先生先前,都是几时歇下的?”
诸事圆满
“亥时三刻前。”商琅神色如常, 一本正经。
顾峤半点也不信他,想起来先前的事情:“那先生先前送我的那一块玉板,又是何时所刻?”
“闲暇之时。”
商琅嘴闭得很紧。
也正是因为闭得太紧, 顾峤也越发笃定其中有鬼。
只是不知道,究竟瞒了他多久。
罢了。
至少人如今身体康健, 去追究这些事情也没太多的意义——何况真要去计较, 他瞒着商琅的恐怕不比商琅瞒他的多。
半斤八两。
“我只是,希望先生莫要伤了身子,”顾峤站起身来, 勾住他脖颈,在人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如今先生身子虽然已经好了个差不多,但还是要好好养着。”
“陛下亦是,”商琅开口,回抱住他, “平安康健,长命百岁。”
“必然,”顾峤语气笃定, 随后撤开手, “早些处理完这些政事, 朕同先生回寝殿歇息去。”
“也好。”商琅应声,两人不再腻歪,按部就班地翻起书案上的折子。
只不过顾峤有心事, 翻着翻着就难免走神, 手上动作慢下来, 不知道用多长时间才重新回过神来。
几次过后, 不问商琅如何,顾峤自己先受不了了,搁下笔站起身来,给商琅扔下一句“朕出去一趟”就往门外赶。
这意思是没打算让他跟着,商琅动作也就只是一顿,然后继续磨墨。
顾峤其实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砚台里面的墨已经多到快满溢出来,而有人还在那机械地磨,袖口上都沾了朱砂,但是商琅自己半点也未曾察觉。
显然是也走了神。
顾峤知道他极有可能是在想方才他忽然推门而出的事情,便哭笑不得地阖上门走过来,将人给唤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