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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个月来正好赶上兰氏住在别院,以及容苏明忙于花家之事,卫遥知钻空子使了些手段,再求到容苏明跟前。
偏生何妈妈老伴儿摔了腿,容苏明有心想放何妈妈回家养老,慈悲心难得动一回,就允了卫遥知重回容家大宅。
慈悲难有,她容苏明诚然不是什么安良纯善的角色。
她一直都知道卫遥知总是想再回来家里供事,也知道她一边和兰氏之间有勾结,一边还和花家的几房人有来往,所以闲来无事时,容苏明咬着笔头琢磨片刻,就琢磨出了个有些缺德的法子。
她非是患得患失之人,顺利得下花家香良田本是好事,但转回家来却发现有些事情是她这个大东家不得不找个漂亮借口才能做的。
反正要打发卫遥知走,早几天晚几天也无妨,容苏明就想趁机逗逗花春想。
结果……结果发现花春想对她这个枕边人,和铺子里伙计对她这个大东家的态度几乎是一样的,恭敬顺从,偶尔说笑玩闹,度还把握得极佳。
东家呵东家……
是日夜,花春想因着躺久后腰背酸疼而迷迷糊糊醒了好几回。
第一回醒时,容苏明静卧在她身侧,第二回醒是因为容苏明翻动身子的窸窣声,她跟着醒来后同样挪了挪睡姿,第三回她再醒,是因为容苏明无意之中的叹息。
这种叹息声音很轻很轻,混在既长且深的呼吸中,若不细细辨别,旁人绝对听不出来,花春想曾在她祖父花世蛟跟前听见过。
她往容苏明身边凑过来,前额抵在了一方消瘦肩头,声音满是初醒的喑哑:“我娘说,心事多的人容易老。”
“我吵醒的你?”容苏明收回枕在后脑杓下的胳膊,指尖既麻且胀,话语有些干涩,“抱歉。”
“容昭。”花春想叫。
“嗯?”
“你为什么要纵容卫遥知走到这一步?”你明明可以在她还能回头时拦住她。
容苏明闭着眼打了个哈欠,眼泪顺眼角流下,没入鬓发,一痕湿意淌至耳朵,“以前不是没试过,只是后来才知道,她那种人,若不是一次性摔到谷底,她是不会悔改的。”
扯来袖子摸去脸上泪,她偏过头来问:“捧杀之事你见过罢?”
“见过,我二叔父家的老大,”花春想说,“原本好端端个读书苗子,脑子灵光,念书用功,本该有大好前程,却硬是被好听话堵住耳朵蒙住了眼……”
这样的结局自然不会好,她往被子里钻了钻,“怎么这么冷呀,你冷不冷?”
“……是有点,”容苏明动动身子,肩膀离开花春想前额,低低道:“这都四月中旬了,夜里竟然还会凉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