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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止一直盯着自己的左手,她猝然很想哭,又咬住下唇,将情绪暂时隐下了。
“祖母,姨母是不是不喜欢我?”寒止顿了顿,“我可以走的。”
门再一次被推开,黎蘼沉着脸,“你想往哪儿走!”
“姨母……”
寒止谨慎地喊了她一声。
“莫要搭理她,她就是这样的臭脾气!气性大得很,祖母待会儿收拾她。”
“没事,是我不讨喜。”
老太抓住她的手,“怎会这般想啊?瞧瞧这小脸,生得多可人。”
黎蘼只看她这般模样,就知这孩子没少吃苦,再有不满也发不出来了,只是冷着脸道:“按时把药喝了。”
寒止乖巧应了。
黎蘼走出院子,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笑意来。
“孩子,你莫要多想,到了这凰药谷,就是回家了。”
老太接过婢女端来的药。
“你姨母就是太想念你娘亲了,但是她万万不该打你。”
“无妨。”寒止接过药碗,她瞧着黑黢黢的汤药,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但她面上没有展现。
“去端几盘甜果来,还有前些日子糖渍的雪梨,一并拿来。”
“是。”
寒止心里一暖,小口将汤药喝尽了。
涩味在唇齿间绽开,她轻轻皱了皱脸,老太当即掏出一张干净的丝娟,轻轻替她拭掉药渍。
“这是补药,你周身的大脉和碎骨都长好了,唯独丹田伤得重,现下虽是痊愈了,但还要巩固,我摸得你有寒症,这个不急,待开春了,我只需要几副药就能给你调理好。”
寒止愣愣听着,须臾客气又笨拙地说了声谢谢。
老太瞧着她对亲人也是这般懂事又小心的模样,心酸不已,她握着寒止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几个去端甜果饴糖的婢女前脚走出门,后脚又来了一群婢女。
“请老谷主安,请小姐安,奴婢等奉少谷主令来。”
老太颔首,随手指了指房中的空地。
本来还宽敞的房间隻眨眼就堆满了皮箱,棉锦丝绸、绣鞋首饰、金银珠宝以及书册画本,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一个皮箱里装的是风筝、青玉鸠车以及九连环这些孩童稀罕的玩意儿。
寒止默然瞧着,半晌掐了掐自己的指尖。
“这些东西,你姨母半年前就在着手准备了,我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是瞧你穿得素净,就先准备的是素色衣裳,上头的刺绣用的都是金银线,一股金线,七股银线,瞧着不招摇,但也贵气,还有这些小孩玩意儿,都是她去搜罗回来的,我说你长大了,用不着,她不信,脾气比田庄上的驴还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