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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两个人一起失眠

 

哎,喝喝茶,看看书都没有问题,不过,我可没有没事儿就泡泡帅哥儿呀,不然,你身边这位俊雅秀气的小帅哥儿早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嘿嘿嘿,半夏傻笑一下,这样説不是显得b较霸气嘛。

半夏当时给人的感觉用後来一个时髦的词儿形容就是“傻白甜”,不过,这也仅限於那段年少轻狂,无所畏惧的学生时光。

人总会长大,长大以後不一定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但也终究不能完整的保留当初那个单纯到极致的自己。

“哎,有没有想过毕业以後要去哪里?”傻白甜半夏一手捏着x1管儿,一边望着安然问道。

“没有,”安然摇了摇头,唇角微扬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以後要去哪里,可能会到处走走吧。”

到处走走,这是一种多麽简单而奢侈的方式。

有人説,每个人的生命里至少要有一次説走就走的旅行和奋不顾身的ai情。而这两个课题貌似前者更容易实现一些,因爲,旅行是一个人的漫步,而ai情是两个人的同行。

当然,奋不顾身的旅行和説走就走的ai情并不冲突,可能是先沐浴ai河,然後两个人一起漫游世界。也可能在旅行的途中邂逅ai情,把一个人的旅行化作两个人的同行。

“哦。”半夏点了点头,嘟了嘟温润可ai的小嘴儿,又踮起脚尖g过安然的脖子,“我跟你一起去好啦,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也好替你出头啊。”

安然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好啊,不过就怕到时候你这小身板打不过别人。”

半夏用力搂了搂安然的脖子,稚气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屑。

“哎,这你就不对了,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战斗力不可按块头衡量,小身板怎麽了,小身板也可能有大能量,b如俏h蓉,那智商、那武功可是屈指可数的呀。”

安然心想我只是随口以説,你便随口来了这麽一大段反驳的理由,虽然听上去有些长,不过,我还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於是,只得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後,半夏便一副龙头大姐大的样子搂着安然往校外走去。

半夏説毕业以後呀跟安然一起浪迹天涯,因爲若是有人欺负她也好保护他,结果,在踏出大学校园之前便来了次实战演练。

那一天,半夏和安然白天去吃甜品、逛街,晚上便去又换了一种画风去撸串儿,离开的时候已接近零点,半夏也有些微微醉意。

大学生喝高了回学校纯属正常,可是这一次回去的路上却并不太平。

都已经喝高了,半夏还是坚持大姐大的风采强g着安然的肩膀,於是,结果便是安然搂着她的纤纤细腰,她点着脚尖g着安然的秀场脖颈。

虽然这样的画风不是很美观,倒也没什麽,只是刚走到门口,却被迎面而来的七个男子拦了下来。

领头之人是陆子明,看那样子是特意等在门口跟然寻仇的。

至於寻什麽仇嘛,是他听説了安然在酒吧英雄救美的事迹,救美之後还和美人儿一起去酒店开房了。

他认爲,既然去开房了那势必也滚床单了,既然滚床单了便是占有了他的前nv友高舒祺。

所以,他终於还是决定来教训一下这个後生,只是,他这反s弧是不是有点儿太长了。

安然大一时,陆子明大三,而今安然已经迎来了毕业时刻,那陆子明便已经离开学校两年了。

这两年後突然在此出现,还带着一衆帮手,眼神里明显带着杀气。

“安然。”陆子明将这一对即将毕业的学弟学妹给拦了下来,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不屑与深深的仇意。

安然看看明显来者不善的学长,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半夏,虽然他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气,却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陆子明,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哼,”陆子明冷哼一声,往安然身前走了两步,“安然学弟,你我金见过一两次面,而你我之间唯一的交集便是高舒祺,你觉得我来找你是爲了什麽。”

对方人多势衆,安然却是一脸平静,毫无惧se,同样冷笑地回了一句。

“你和舒祺学姐已经分手了,而她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再説了,这跟我又有什麽关系,你这样ga0的好像你们分手是我害得一样。”

陆子明倒也不急着动手,继续跟安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那感觉貌似是想让对方这顿打挨的心服口服。

“我没説我们分手是你害的,不过,我和舒祺分手之後你对她做过什麽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结果,安然还没有开口,安然怀中的的半夏突然酒醒了,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看陌生的陆子明,再看看身边熟悉的安然。

“什麽,舒祺,是那位舒祺学姐吗,安然,你,你对她做什麽了。”

当时安然脸上的表情很尴尬,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想,我的大小姐,你怎麽偏偏这个时候就醒了呢。

而且,你既然酒醒了,怎麽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了呢。这个时候,你不该跟我一起对付这位来者不善的学长吗,怎麽反而帮着对方质问於我呢。

直到很久以後,安然才突然明白,其实,半夏并非偏偏在那个时候就醒了,而是她选择在那个时候酒醒了,因爲,她根本就没有喝醉。

因爲,只有醉了她才能肆无忌惮的説出越界的话,毫无顾忌的做出越界的举动。

虽然,她并没有那麽説,也没有那麽做。

“我,我跟舒祺学姐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我可没有做过什麽跨越界限的事,半夏,你可不要听他胡説。”

话一出口,安然便发现自己这番解释明显有些多余,明明自己清者自清,这样一番话却多了一丝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不过,虽然是这麽个意思,却爲时已晚。於是,安然便决定破罐破摔,不再解释。

“没做过,那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啊。”陆子明冷笑一下,看看安然身边的漂亮美眉,“怎麽,今天是又跟醉酒的nv生出去开房了吗。”

“开房?”

听到陆子明口中説出开房二字,半夏t内的怒气值瞬间达到峰值,就差一瞬间引爆了,她不由得握紧拳头,可ai的笑脸变得狰狞了许多,直直的瞪着安然。

安然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一脸苦笑地摇头。

见安然没有回应,半夏虽然很生气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一瞬间清醒了许多,瞬间护花使者护t,伸手将安然挡在身後。

“回去再跟你算账。”

见状如此,陆子明和其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於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自己被无视了,半夏很是不爽,高声质问道。

“喂,你们笑什麽。”

“小学妹,你人长得这麽水灵可ai,作爲学长的我们可不想伤着你,所以,你还是先闪到一边吧。”陆子明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哭笑不得地回答道。

再次被无视,半夏却依旧气势如虹,反驳道:“我警告你们,可不要小看我。”

结果,半夏被两个穿白set恤的男生强行拽到一旁,而後,剩下的五个人便一齐冲安然围了上去。

这一对五,结果可想而知。

那一刻,安然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夏日福星》里的一段情节。

刘德华、成龙、元彪三人被十余个打手在满是危险品的地方围攻。

成龙説:把枪里的子弹退出来,被他们把枪抢去就遭了。

刘德华説:用r0u搏战啊?

元彪説:学堂里没教过你吗?

刘德华説:教过,不过我只能一个打两个。

成龙説:那剩下的人怎麽办?

元彪望向成龙:你不是説可以一个打九个吗,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成龙一脸懵b:啊?

安然没有成龙和元彪的身手,甚至连那时的华仔的战斗力都b不上,所以,这一挑五於他来説的确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考虑到打不过也躲不过,便只有y着头皮上了。

然後,安然在将对方三人放倒在地後,终於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了,本来陆子明来就是爲了出一口气,并不想闹出太大的事。

所以,既然教训安然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再做过激的举动,转身潇洒地开车离开了。

目睹安然被打自己却毫无拌饭,半夏很是心疼,被放开後她连忙向安然跑过去,一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一边抱怨説。

“哼,都怪你不好,谁让你睡人家nv朋友的。”

“我……”

安然被大的鼻青脸肿,这一个字儿刚出口便觉得疼得厉害,而且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位单纯而天真的半夏解释,於是,便只好作罢。

可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委屈,便只好忍着疼痛再度开口。

“我什麽时候睡人家nv朋友了。”

半夏侧头望着安然,温柔的表情里略带不悦,美丽的眼神里满是怀疑。

“必然那个舒祺学姐的前男友爲什麽要找你报复,还説你跟醉酒的的nv生出去开房。”

“那是因爲……”

“因爲什麽?”

如果从他如何跟高舒祺认识説起,再到那夜酒吧英雄救美之事,这条时间线似乎有点长,所以,便只好改良一下。

“因爲那天舒祺学姐在酒吧一个人喝醉了被几个流氓欺负,我当时刚好在场,加之哥一身好武艺,所以便出手了。”

这个时候了安然还不忘了吹嘘一下自己的武艺也真是够了,半夏一脸无奈地望着他,声音冰冷地问道。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一时失手受了点儿伤,而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舒祺学姐又醉的很厉害,没有办法便只好先送她去酒店休息了。”

“什麽……”

安然本想继续往下叙述,听到这里後半夏便不由得暴跳如雷,原本搀扶着安然的手用力在他身上掐了一把。

“你们果然是去开房了,还説舒祺学姐的前男友冤枉你,哼,我看你这顿打挨的一点都不冤。”

“我……”安然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很情愿还是得继续解释,“我只是送舒祺学姐去酒店休息了而已,我可什麽都没做啊。”

“什麽都没做,”基於对安然的认识是相信他説的话的,可是半夏还是觉得心有不爽,不依不饶道,“那你还想做什麽呀,你説你还想做什麽呀。”

见解释无用,安然便又扬了扬头,摆出一副si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没想做什麽,所以现在想想有点儿後悔。”

结果,半夏那只骨g柔neng的小手又在安然身上狠狠掐了几下,本想丢下他一走了之,可最後终於还是没忍心。

那个时候,nv生公寓禁止男生踏入,男生公寓同样是nv生的禁区。不过,半夏是个特例。

因爲,首先作爲一个娇小可ai的nv生她看上去不具备任何杀伤力,所以,宿管阿姨对其不会有太多防备。

其次嘛,她对y闯男生公寓去找安然一时很是执着,宿管阿姨在与其多番斗智斗勇均告败局後便选择放弃抵抗了。

半夏搀扶着满脸淤青的安然回到寝室的时候,其他兄弟都还没有睡觉。毕业临近,大家可以聚在一起的聚会是过一天少一天,所以,在睡觉上浪费的时间是能少一点便尽量少一点。

其他几位兄弟原本聊得正起劲儿,这突然发现安然那饱经拳脚的脸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陈陌最x急,猛地站起身来向安然走过去。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儿了,这伤是怎麽回事儿。”

结果,安然刚想开口解释,便又被一旁的半夏小姐抢先了,她一脸埋怨加关心地説。

“我们从外面回来时,碰到了舒祺学姐的前男友,这伤就是被他带人打伤的,哼,都怪安然不好,谁让他睡人家nv朋友的。”

本来寝室兄弟们都只是关心安然的伤势,听到半夏这句“谁让他睡人家nv朋友的”後便画风突变,原本关心的表情瞬间爲坏笑所取代。

“呦,是吗。”张生一边打开一罐啤酒,一边打趣道,“什麽时候,我怎麽不知道。”

“是啊是啊,什麽时候。”

韩小天同样坏笑的起哄,不怀好意地盯着安然。

“真是没想到啊,咱们安然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看上去单纯天真,没想到竟然也会做出睡人家nv朋友这样狂野的事儿啊。”

几个人中只有陈陌还算冷静,作爲中学便与安然是知己好友,他对安然的人品和行事风格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相信若是安然真的有心去睡别人的nv朋友,那他一定可以做得到,不过,前提是哪个人只是单纯的是别人的nv朋友。

而高舒祺不仅是别人的nv朋友,还是他的好朋友,以他对自己要求之高断然是不会做出对好朋友下手之事的。

也就是説,安然属於那种可以与别人约pa0,但絶不会对自己在乎的异x下手的人。

咦,这样的描述似乎会让人有些误会,听上去好像安然是个同x恋一样。

陈陌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在安然睡人家nv朋友这件事上纠缠,而是非常的冷静的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陆子明,他已经毕业两年了,这次回学校就是特地爲了打安然一顿吗。”

“也是啊,”这个时候张生还坚持相信安然确实睡了陆子明的前nv友,一本正经地问道,“安然,你最近见过那位漂亮学姐吗,她毕业後留在这座城市了吗。”

安然长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张生,一脸无奈加嫌弃。

“最近我没有见过舒祺学姐,最近我也没有睡过舒祺学姐。”话一出口便觉哪里不对,於是趁其他人起哄之前,便又连连解释。

“我呸,我什麽时候也没有睡过舒祺学姐好不好,你们不要听半夏胡説。”

“我胡説,”半夏一个跨步转到安然面前,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居然説我胡説,那你説如果你没有睡人家nv朋友,他爲什麽要来找你报复。”

面对这般质问,安然是又气又急有无奈,连连摇头道:“我怎麽知道。”

安然一脸无奈,半夏却依旧不依不饶,质问道:“你急什麽呀,要是没有睡你急什麽呀。”

“我……我懒得跟你解释。”直到跟不理解自己的人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了,於是,安然决定放弃辩解,任由其他人误会。

安然已经宣布投降,半夏却依旧不肯放过他,继续追问:“还懒得解释,你做了就做了,有什麽不好意承认的呀。”

“好好好,我承认,我确实睡了别人的nv朋友行了吧。”

安然这样説只是因爲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料,此言一出,半夏小姐便愈发生气了,抓住他的衣领质问道。

“你,你真的睡了舒祺学姐。”

“我……”

当时安然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如果面前这位不是对自己无可替代的半夏小姐,他一定会将其脱出宿舍跟其打一架。

“我的大小姐,我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那你説究竟我该怎麽回答你才满意。”

很多年後,再回想起今日的情景,安然觉得自己当时还是太年轻,太单纯。

其实,作爲异x知己的半夏又岂会不了解他爲人呢,她会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只是单纯的想这样,而那陆子明的话她是大一开始便不相信的。

而专业单身二十余年的安然,却以爲半夏真的相信了陆子明的话,甚至都怀疑这位半夏小姐的智商了。

不想再谈自己睡人家nv朋我了这个话题,安然将半夏搂过来,话锋一转问道。

“哎,你不是説要保护我,有人欺负我你也好爲我出头吗,怎麽今天我看你是全无还手之力啊。”

“我……”

自己的战斗力被对方无视了,半夏一瞬间有些尴尬,不过,随即便又找到了一个接近完美的解释。

她挣脱安然的手,轻抚发梢,莞尔一笑问道:“你知道俏h蓉最擅长的是什麽功夫吗?”

“h蓉,”安然微微一怔,回答説,“h蓉曾经是丐帮帮主,所以她最擅长的应该是打狗bang。”

“这就对了嘛,”听到安然这样説,半夏不禁在心底窃喜,等着就是你这句话,“这没有打狗bang在手,我这一身武艺也无法施展呀。”

不得不説,这样的回答虽然不够完美却也不失爲一个不错的解释。至少,安然表示对此无力反驳。

“哼哼,我懒得跟你争。”既然説不过那就不如选择闭嘴,安然微微扬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实在太困了,我要先休息了。”

説完,安然鞋子都没有脱便径直往床上爬去。

结果,一只脚刚踩shang梯,便被身後的半夏给拽了下来。

“喂,你拽我g什麽呀。”安然一边试图挣脱半夏的手,一边略带不爽的问道。

半夏手上的力度加重一些,给安然来了一个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原地旋转,将他抵在床前,伸出手去握住床沿,上演了一出b较少见的床咚。

不过,由於身高所限,半夏在床咚安然时显得有些吃力,爲了能尽量与他视线平行,最好可以俯视於他,於是只得踮起脚尖。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安然一时有些懵,不明白对方这样説个什麽意思。

“喂,你,你想g什麽。”

听安然这样一问,半夏那张稚neng而可ai的小脸儿上浮起一丝略带y暗的笑,那样少见的笑意让安然心里有些发毛,甚至都怀疑眼前之人不是熟悉的半夏,而是被来自地狱幽冥的邪魔附t了。

“想g什麽,你那麽聪明会猜不出我想想g什麽吗?”

这样一句话让安然脚下一滑,差点儿瘫倒在地,虽然内心很是忐忑,却还尽力保持平静,回答道。

“喂,我可提醒你,这可是在我们宿舍,怎麽説也是在我们地头上,你最好还是不要太狂的好。”

“怎麽,”半夏的手在床沿上大力拍了一下,她还真不怕疼,“你这是在恐吓我吗?”

这样的一拍让安然那本是脆弱的小心肝儿不由得一颤,连连陪笑道:“没有,没有,怎麽会呢,这只是友情提示而已”

“哼,”半夏放开安然,略带不屑地摇摇头,“看你那怂样,其实,我只是想问一下今天晚上我睡谁的床位而已。”

结果,半夏这句话一出口,安然还未来得及回应,其他三个兄弟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心照不宣的爬上了自己的床位,生怕自己的地盘儿被这位半夏公主霸占了。

都言患难见真情,从这一事件的反应上看,他们几个人的情谊似乎需要重新审视一下。

兄弟出手太快,安然想挽回却已然太迟,於是,便只得呈口舌之快。

“哇,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实在是太不讲义气了,我真是错看了你们了。”

张生反驳道:“哎,我説安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我呸,反正这个时候明显不是你推我让的时候,谁让你自己反应太迟钝呢。”

“对呀对呀,”韩小天在一旁附和道,“都是兄弟嘛,佛家有云,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再説了,咱们半夏同学不是跟你最亲吗,所以,理所当然应该由你让出自己的床位。”

安然的视线转移到陈陌身上,他没有説话,双臂微张,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於是,安然虽然很不情愿,还是乖乖的让出了自己的床位。然後,半夏潇洒的爬上安然的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後倒头便睡。

安然看着靠在床上很是的几位同学,只觉恨得牙痒痒,却也无计可施,只好选择伏在桌子上将就一下。

作爲一个nv生,这样肆无忌惮的闯进男生宿舍,还毫无防备的在这里过夜了,不得不説,这位半夏同学果然不是一般人。

事实上,这并非半夏第一次闯进安然他们宿舍,也并非第一次於这里留宿,所以,虽然听上去有些别扭,大家也早已习以爲常了。

而今,毕业将至,他们可以这般相处的机会屈指可数,虽然嘴上都对半夏的闯入表示不满,内心却都是表示欢迎的。

所以,这不是半夏第一次睡上安然的床,也不是安然第一次趴在桌子上过夜,虽然不是很友好,大家却也都习惯了。

虽説半夏属於那种没心没肺一沾枕头便能睡着的主儿,可是,这一夜她却翻来覆去迟迟不得入眠。

毕业之期一天一天接近,他们这班同学一起疯狂的日子也一天一天便少,那种感觉无可言説,只有面临毕业的同学才能t会。

他们并非第一次面临毕业,於大多数人来説却将是最後一次经历毕业了,一朝踏出校园,将要面临的会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也是一个极其残酷,极其不友好的世界。

当然,在经历之前很多人都不会明白这一点。他们以爲不远的未来会是自己想要的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将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

於半夏而言,未来残酷与否并不重要,社会w浊与否也不重要,她唯一在意的是不可抗拒的别离。

毕业之後,她将与相处四年的寝室姐妹们分开,也将会与自己喜欢了四年的安然分开,当然,她也可以选择无论哪里都随他而去,但终究还是要舍弃一方的。

而且,现实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麽顺利。

半夏招摇明恋安然,安然偷偷喜欢雨裳,一个ai的清清楚楚,一个ai的不留痕迹,二人选择的方式大相径庭,却都钟情於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半夏曾经幻想过很多种他们毕业之後的情形,b较惨的是天各一方,难再相见,再惨一点是人心变了,曾经的好友渐渐疏离,再……

好吧,还是説些美好的吧。半夏觉得最美好的无异於毕业之後她们姐妹前往同一个远方,而她倾慕的安然因爲雨裳也随他们一起。

这样一来,便既可以不与好姐妹分开,也可以经常看到自己喜欢的安然。

不过,这样的想法明显太天真,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未来太遥远,任谁都无法预料,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每一个人都可能遭遇困境,每一种感情也可能会遭遇困境,山盟海誓的ai情如此,亲密无间的友情亦不得幸免。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你永远不会知道坚不可摧的情谊原来是那般脆弱,如果不是亲身t会,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内心是那般脆弱,感情的伤痕是那般难以愈合。

那一晚,半夏过了好久才睡着,睡着之後她做了个梦,梦里面所有人都还在,那些人却都变得陌生了。

半夏梦里的时间是毕业十年後,那时的他们都已不再青涩,也不再年轻。

重聚的地方并非昔日的校园,而是一个与任何人都无关的第三方小镇,那个小镇没有w染,没有喧嚣,一切都g净的仿佛美好的想象。

第一个出现在半夏眼前的是安然,那个大学四年最爲熟悉,也最爲亲密的男生。

安然还是安然,只是这画风有点儿怪,以前泛h的头发全漂成了白se,还多了耳钉、项链这样多余的饰品,若非那张脸依旧如前,半夏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面前之人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安然。

眼前的他依旧俊美迷人,却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纯情少年,那时的他fangdang不羁,天天泡夜店,夜夜换把妹忙,完全变成了另一种人,一种惹人反感的人。

而当初的情场浪子陈陌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专情t贴的好好先生,可惜,被他t贴的那个人不再是雨裳,而是换了一个同样美丽,却很是陌生的邻家美眉。

高冷系的诗颜不再好冷,逗b风的张生不再逗b,仿佛所有人都不似当初的x格,甚至在完全相反的路上渐行渐远。

“半夏。”

身後传来一个温暖、熟悉的声音,半夏闻声回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张惹人生怜的面孔。

身後之人正是雨裳,作爲名列x大十大美人排行榜榜首的知名校花,雨裳同学的盛世美颜於校内至今仍无人能及。

可是,面前之人却两鬓斑白,面容憔悴,全然不似三十几岁的年纪。都説岁月不饶人,可这岁月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那时的她是最美丽动人的一个,现在的她却是最先仓皇老去的一个。

“雨……雨裳。”

半夏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能接受这一过於残酷的事实,她望着眼前的雨裳,不禁心地一颤,鼻尖发酸,瞬间sh润了眼眶。

雨裳唇角微扬,绽起一抹浅笑,容颜岁老,笑容却依旧美丽,她伸过手去轻抚着半夏的面颊,安慰道。

“你这是怎麽了,老同学相见,你哭什麽呀。”

“説的是啊,这难得的日子你哭什麽呀。”安然走到半夏身边,潇洒的搂过她的肩膀,然後又跟雨裳打了个招呼,似乎他对雨裳的巨变一点儿都不惊讶。

“嗨,雨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説来也怪,安然对雨裳的容颜衰老并不惊讶,雨裳同样也对x情大变的安然一切如常,不知这是否也算是一种心有灵犀的表现。

十岁春秋等来的却只是一句轻描淡冩的好久不见,这样的画面让半夏有些难以接受,习惯x的动了动手肘在安然的肚子上猛戳了一下。

不料,这一下却是打空了,倒不是安然有所防备躲开了,而是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什麽情况,安然,安然,你小子去哪儿了,快回答我。”

见此情形,半夏大惊,原本便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得几乎要装下整个世界。结果,她的呼喊没人回应,她的焦急没人t会。

接着,她便从梦中惊醒了。

那个时候已过正午,安然依旧伏在桌子上睡着,其他三位则是并排站在窗前,似是在欣赏宠物儿一样盯着床上的半夏。

“喂,你们这样盯着我g什麽。”半夏猛地起身,而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该不会是对本小姐有什麽非分之想吧,我可警告你们,最好不要多想。”

张生摇摇头,打趣道:“我们倒是没有多想,只是你刚才整个人蜷成一团,像个球儿似的,还一口一个安然叫着,是你在想什麽吧。”

“对呀对呀,”一旁的韩小天满脸傻笑加好奇,“半夏,你到底在想什麽呢。”

经这两位一説,半夏那张可ai、美丽的脸变得微微僵y了一些,向来天真的眼神也变得稍稍凶狠了一些。

她看看张生和韩小天,又将视线移到最右边的陈陌身上。

陈陌耸了耸肩,解释道:“哎,我可什麽都没説。”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半夏还是觉得耿耿於怀,再看看眼前这几位,陈陌还是陈陌,安然还是安然,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其实,梦便是梦,美梦与噩梦并无本质上的区别,而半夏的这个梦有些飘忽,也説不清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

作爲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若非要説这样的梦有什麽预兆未免也有些牵强,不过,接下来的一周里接连发生的事却不是那麽友好。

周一h昏,陈陌和雨裳手拉手游走在c场的跑道上,一圈又一圈,夕yan渐渐落下,c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直到最後锁门被人驱赶爲止。

很多年後,陈陌回忆説那个时候他很怕停下来,很怕松开她的手,可是,即便如此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停下,选择了放手。

离开c场,他们便一起往回宿舍的方向走去,在快要走到nv生宿舍楼下的时候,陈陌突然停了下来。

紧握着的手突然松开了,他转身望向她,她的脸上浮起一丝讶异,不知道他爲什麽会在这个时候停下。

“雨裳,咱们分手吧。”

“分手,”她望着他,一脸的莫明奇妙,“什麽分手,你这是在恶作剧吗?”

“不是的。”他目光深沉,声音坚定,“我是认真的,咱们分手吧。”

即便不能相信,这个时候雨裳也看得出陈陌并非在开玩笑,松开的手又握的更紧一些,虽不及言情剧里那般歇斯底里,却还是有些情绪激动。

“爲什麽突然説要分手,你喜欢上其他人了吗?”

陈陌摇了摇头:“没有。”

“那是你不喜欢我了吗?”

“不是,我依然深ai着你。”

陈陌的回答让雨裳有些不能接受,她连连摇头,追问道:“那是爲什麽,既然ai爲什麽要分手。”

“雨裳,我现在才明白人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身不由己,什麽意思?”

“毕业之後我要去英国读商学院,学我不感兴趣的课程,做我不想去做的事,一切只爲遵从父母的心愿。”

这样的理由怎麽听都像是言情小説里的对白,不过,小説里的许多情节往往都源於现实。

“去英国,读商学院。”雨裳苦笑着摇头,“那又怎样,我可以等你啊,无论多久,无论多远都愿意等。”

雨裳情绪激动,陈陌却是平静的近乎木偶,只是机械般説出已经在心底想过很多次的对白,没有情感起伏,没有心绪波动。

“可是我不愿意,我不忍心让你等。因爲,一旦离开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陈陌和雨裳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雨裳的情绪又有些激动,所以,经过学生的目光总是会不由得望向他们。

“我不需要承诺,我不需要任何承诺,也不相信任何承诺。”雨裳全然不顾向自己聚集的异样的目光,情绪激动依旧,声调也偏高依旧,“我只知道我喜欢你,除非你不喜欢我了,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你同我説分手。”

要同最自己最ai的nv生讲分手,陈陌心中的痛楚不会b雨裳少,可是他却强忍着心底的苦痛,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无可奈何的样子。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情意。”

陈陌伸过手,将雨裳紧握着自己的手用力掰开,没有丝毫犹豫,然後,便转身离开了。

陈陌走得那麽g脆而决絶,雨裳立於原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她愈想愈急,愈想愈气,愈望愈伤心,愈望愈无助……

悲伤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固执的不肯落下来,她转身,疯了似的跑向宿舍楼,而後沿着楼梯网上疯跑,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同学也全然不顾,只是一心的往上跑。

跑进寝室,她关上房门,背靠在房门上,强忍着的防线一瞬间崩塌,滚烫的泪滴犹如决堤之势从眼眶滑落,哭花了浅淡的粧容,哭哑了g净的嗓音。

那个时候,除了诗颜之外其他姐妹都不在宿舍,而高冷系的诗颜又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

怔了好一会儿,诗颜才拿起桌上的一盒纸巾向雨裳走过去,缺什麽都没説,只是ch0u出一张纸巾递给雨裳,再ch0u出一张递过去……

就这样直到一盒纸巾全用光了,雨裳也停止了哭泣,诗颜却始终没有开口问些什麽。

终於还是雨裳扑到诗颜怀中,紧紧地搂着她,将陈陌同自己分手的事説了出来。

陈陌离开後没有回宿舍,而是一个人去了酒吧,全然不顾人家还没有开始便强y的坐了下来。

酒喝光了一瓶又一瓶,却还是不肯停下,服务生怕这样下去会出事便过去劝他,结果却还是被他手执酒瓶吓退了。

晚上九点多,半夏回了宿舍,得知雨裳和陈陌分手的消息後也顾不得安慰几句便又摔门而出,径直往陈陌他们宿舍跑去。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扑空了,因爲那时的陈陌还在酒吧里醉的不省人事。陈陌不在,安然便成了代人受过的首选,谁让他与陈陌相识最久,也关系最铁呢。

原本以爲安然得知这一消息後也会同自己一样诧异而愤慨,结果,安然的反应却让她有些意外,在半夏看来,安然在这件事上的反应级别明显是偏低了。

以半夏的作风,若是在宿舍里谈起这件事,势必会弄得附近兄弟宿舍的同学全都知道了,爲了将影响降低一些,安然只好藉口去找陈陌拉着半夏出了宿舍。

虽説是去找陈陌,可是那个家夥手机关机,又没个明确的坐标,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嘛。

刚走出宿舍楼,半夏便迫不及待地质问安然。

“哎,爲什麽你听到雨裳和陈陌分手的消息後会那麽冷静,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嗯。”安然点了点头,回答説,“此前阿陌跟我説过他毕业之後要去英国的事,也跟我説过……”

半夏停下脚步,侧头望着安然,满脸诧异加疑惑,问道:“説过什麽?”

“説过……”

本来就心情不爽,见安然支支吾吾的样子,半夏便越发生气了,忍不住在他x口打了一拳。

“説过什麽你倒是説呀,你是想把我气si吗。”

“説过他走以後,让我替他照顾雨裳之类的话。”

“什麽,”结果,安然的话一出口半夏便更加愤怒了,语调不由得又抬高了一些,“他这算什麽,装潇洒,扮大度吗。”

“不知道,”安然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奈,“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清楚,我也管不了。”

安然这样的回答让半夏很是不满,忍不住又在他x前打了一拳,而且这一拳b上一拳的力度要更大许多。

“喂,你这算什麽意思,是想就此置身事外吗,你可不要忘了,他们一个是你的好兄弟,一个是你喜欢的nv生,你怎麽能説出这样的话呢。”

“我……”安然一时语塞,本来的确跟自己没什麽关系,但经半夏这样一説反而好像自己理亏似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我又能做些什麽呢。”

安然的话也没有错,就算他们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一个是自己喜欢的nv生,可是相恋也好,分手也好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

而且,正因爲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一个是好兄弟的nv朋友,安然的身份才显得有些尴尬,一种ai上一个不可以ai上的人的尴尬。

虽説这件事无论怎麽怪都怪不到安然头上,可是眼下找不到陈陌,半夏便只得继续拿安然出气。

“那,那既然陈陌之前跟你説过那样的话你爲什麽不告诉我。”

“这,这跟你又没有关系,我又必须非得告诉你吗。”

这个时候安然竟然还敢这样回答明显是找不自在,结果,这样的话一出口,原本就在气头上的半夏便愈发不爽,狠狠的在半夏的脚尖上跺了一脚。

“啊!”

虽然并非胆小怕疼之辈,这一下还是让安然惨叫出声,剧烈的疼痛从脚尖蔓延至整条腿,疼得他嘶哑咧嘴差点儿都哭了。

幸运的是,半夏没有穿高跟鞋,否则恐怕安然的脚趾头都得被她这一脚给碾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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