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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滴——反派扶持系统上线请宿主立刻救下害怕的小太监

 

“滴——反派扶持系统上线。”

她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响在耳朵里。

嗓音冰冷,怪异,像是夜晚里的幽灵凑近耳边,发出诡谲的低语。

乍然听到,百护安心里便是一紧,猛然扭头往身边看了看,眼神却是疑惑的。

身边只有弯着腰大气不敢出的几名宫女,以及站在身后宣读旨意的太监,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怪声,应当是她听错了。

这么一想,她皱起的眉头迅速放松,随手接过脚边跪着的宫女抬臂颤颤奉来的茶盏,压盖轻茗一口。

茶是好茶,清香氤氲,落入肚里很快暖遍全身,齿间的香气亦是久久不散。

她喝了口热茶,才饶有兴致的继续听太监用独有的阴柔声调宣旨下判。

百护安高坐台上,台下乌泱泱跪了一群臣子,个个匍匐在地颤抖个不停,满脸冷汗,神情绝望。

数十个手持长刃的高大侍卫就站在一旁,听令做事。

“中书省平章政事陈之洞,私下勾结荆州知府,抢夺豪田五百亩,金银十万两。”

“杀。”

“军监县知某监事袁家宝,平西道治御不善引发民变,事后冒功领赏。”

“杀。”

“文华殿大学士张青,在位八年推攘公务,中饱私囊十二万三千两。”

“杀。”

随着话音未落,台下已是七八个脑袋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侍卫们手里的长刀从拿起就再未放下过,挥舞的过程里不曾中断。

短短半柱香后,鲜血胡乱撒了一地,浓重的血腥味萦绕上空不散,吸引成堆的乌鸦驻足枝头向下张望。

这下,还没被叫到名字的几名老臣已是怕的要命,开始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快满五六十岁的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着苦苦哀求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于心不忍。

百护安却是充耳不闻,身姿懒散的靠在软椅里,单手撑着脸,面色淡淡的望着下方。

年过半百的老臣子就跪在她的身下拼命认错,她丝毫不觉怜悯,甚至还有点想笑。

“三司使副使兼护军中尉左斗光,勾结外臣”

在场之人字字清晰的听到此处,立时有人惊恐,有人欢喜,还有人愁。

因为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

果然,那几个苦苦求饶的老臣接二连三都被叫到了名字,霎时呆愣在原地,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

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刀尖滴血的侍卫已是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他们的胳膊拖出人群按在地上,再高高举起砍出缺口的长刃。

被拽出的老臣中已有两人已然吓尿,瘫倒在地满脸绝望,一股骚气混着腥味,难闻到了极点。

亲眼见证着这一幕,旁边还短暂活着的数十名臣子个个脸色煞白,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他们根本不敢开口为同僚求情,就怕下一刻活阎王的手指到了他们。

“臣是三朝元老,是前帝亲指的辅国三公,府中有免死铁卷,非谋逆不可死,杀我等与叛国,陛下不能杀我,陛下不能杀——啊!!!”

其中一位眉发须白的老臣跪在地上,向着高台慷慨激昂的高喊着,一半是愤怒,一半是不甘。

可他话未说完,脖子上的脑袋就已是脱离了身体,愤愤张大的嘴巴还在兀自说个不休。

辅国三公临死前的怒吼声犹在耳侧,字字铿锵,下面的臣子们都被吓傻了,侍卫们一时竟也不敢再动。

在场之人纷纷目目相对,个个皆是止不住的惊疑心惊。

唯独百护安稳坐高台不动,还颇为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唉,可怜啊。”

她侧靠软椅,望着台下那颗死不瞑目,血流满地的头颅,不免惋惜的摇了摇头。

接着她又笑眯眯的催促道:“继续,下一个。”

于是台下的暴行依旧继续,一时人人自危,血气冲天,堪比一场人间活地狱。

又是半个时辰后,百护安神色恹恹的看着台下杀人如砍瓜的血腥过程,心里逐渐不太耐烦。

她麻木的扭过头去,随口问了一句身旁人今日杀到了的去查,他们最近的表现还算乖,真逼急了,兔子也要跳起来咬人。”

闻言,他脸色一变,犹疑道:“莫非是当时陛下身边的宫女”

“也和那些宫女太监无关。”她垂了垂眼,声音依旧淡淡的。

“会吐血是我的旧伤犯了,你别又把我身边的人换掉,每隔几日就是些新面孔,我一个也记不住,使唤起来都不大方便。”

君王有意无意的责怪,让他干巴巴的哦了一声,有些愧疚的挠了挠头,随即小声翼翼的向她告罪。

“是臣太过谨慎了。可那位大人临走前再三叮嘱过,在他离开期间臣一定不能让陛下再出事端,就是丢根毛发都要找臣清账的,臣实在是”

心腹那点试探和讨好的微妙心思,不免让百护安轻笑一声,明确表示此事也不必让他担忧。

她不在意的对他摆了摆手,可有可无的随口应承。

“待他回来我不会提及此事,你也对外面提点两句就传不到他耳朵里,何况真事发了也有我在,他还能杀了你谢罪不成?”

听罢,心腹敢怒不敢言,微微的低着头,嘴里就忍不住嘀嘀咕咕的念叨起来。

她耳尖的听到心腹小声嘟囔的碎碎念。

“你看他能不能”“他杀起人来都不是人”“变态中的大变态”等等诸如之类的埋怨话,怨气重的堪比夜深厉鬼。

即便眼瞎的人也能看得出他对那人深有敬畏之心,排斥之意。

即便光是提及那人的存在,他就开始牙齿打颤,眉头深锁,骂人都不敢大声开口,可见怕那人到了哪种可怖的程度。

若非那人权位比他高,武功比他强,甚至就连折磨人的功夫都教人望尘莫及,怎不叫人气恼的呕血?

幸亏那人能死死的压住他,否则他早就农奴翻身做主,摇旗呐喊把歌唱了。

可怜天命无常,就是再肆无忌惮的人,迟早也会遇到自己的命中克星,毕生软肋。

他是,她也是。

百护安的心腹并不止刘照君一个。

但心腹与心腹之间的关系,却并非都和和睦睦,友善互爱。

恰恰相反,她的几名心腹之间互不服从,关系无比的恶劣,而且大多只听她一人号令做事。

以前在边关打仗时,几名心腹碰头就能争得头皮血流,大打出手,若是没有她强势镇压,从中调和,这些人都要闹翻了天。

即便入了皇城繁事缠身,任务杂多,可一旦没了她管制,他们闹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幸而她的几名心腹之中有一人手段强武功高,正好能完美充当二把手的位置,在她无暇管顾时会顶替她出面处理。

偌大的皇城王宫,上上下下几千上万的人,多得是能人异士,可几名眼高于顶的心腹除了她,就只肯服那人管。

其实与其说是服管,不如说是服怕。

毕竟她对外再暴行无法,再残忍无情,偏偏是个最护犊子的性子。

因此她唯独会对身边信任和亲近的人讲点道理和留些情面,犯了错也会适当原谅。

但那人可是完全不讲任何的道理,也完全不留丝毫的情面。

对那人而言,公就是公私就是私,看待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

无论官职大小,职位高低,一旦犯错就会招致他最严厉的惩罚,甚至亲自动手惩处也眼不会眨,绝不留情。

所以心腹们有时怕那人,都会胜过怕自己,这是很合理的事情。

他们偶尔犯了不算严重的错,向她求求情服个软也就罢了,遇上那人就只能咬牙忍受,多说一个字都怕惩罚加重。

而刘照君就是几名心腹之中最怕那人的,平日里远远的遇到都要绕路走,由此可窥一斑。

百护安听得想笑又无奈,正好殿里无外人,她就抬手拍了几下心腹的头,终于让他乖乖闭嘴,不再当着她的面幽怨诉苦。

“对了,陛下,你昏倒前指明留下一个小太监的性命。”

他回头望向殿外,看了看那烈日下跪得晃晃悠悠的小身影,眼里的思绪有细微变化,变得晦涩不明。

很快他转回头看了回来,眼底已是清澈如初。

他倾身靠着床榻,恭敬问道:“臣想着他是陛下昏前指明要留之人,许是另有用处,臣就让他一直在外面候着,现在陛下醒了,可要见上一见?”

“呵,是有用处,大有用处。”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

“把人叫进来吧,让我打个眼瞧瞧。”

正好,她也想亲眼看一看,看看这和整个大景王朝的未来息息相关的小太监,到底是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人物。

刘照君听令走出殿外,很快把那跪得走不动路的小太监带进了寝殿。

他像是提溜着一只鸡崽似的,轻轻松松的就把小太监提了进来。

当瘦瘦矮矮的太监惊慌失措的跪在君王床前时,脸上还有道道鲜明的泪痕,狼狈又可笑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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