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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又弄哭了/高:cS-精/图书馆lay

 

“但谁知道不会有第二个呢?”万馨皱着眉头,“总之你晚上回家一定要小心,要是我跟你同路,我就陪你一起回去了。”

陈榆听见后笑着说:“不用太担心,我家离得近,走不了几步。倒是你,有叫家里人来接你吗?”

“……叫了,”万馨脸色更不好看,“我爸妈没空,叫我哥来接我,不出意外,等下出校门后我零花钱肯定要少一大半。”

关于万馨的哥哥,陈榆略有耳闻,隔壁三中的体育生,用万馨的话来说,就是她哥感觉这辈子都没吃饱过。

不幸的是,出了一中的校门,两百米外就是美食街。

总之,今晚万馨的钱包会有大难。

想到这里,陈榆对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放学的前半个小时,大雨疲惫赶来,匆匆忙忙降落到人们身边。

陈榆跟着放学的人潮走到校门,费力地举着伞,在汪着路灯的积水里一步步往前走。直到脱离了拥挤的人群,她的视线才开始宽阔起来。

离家笼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陈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注意着自己周围的情况。

刚走出一百来米,她便发觉了异样。

来来往往的学生里,似乎一直有一道视线没有离开过她,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若近若离,犹犹豫豫的。

察觉到这一点,陈榆回过身,在五颜六色的雨伞中,她找到了视线的来源处,一把深蓝色的伞下。

雨伞的主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往前走了几步。

雨幕遮挡,陈榆看不清伞下的人是谁,

“喂,你——”她刚出声询问,那把深蓝的雨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在看清伞下人后,她愕然止住了后半句话。

几天未见的宋池正眼神躲闪地站在离她几步之外,肩膀被磅礴的大雨淋湿了一半,他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一声惊雷从乌云深处传来,轻易淹没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陈榆一个字也没听清。

雷声滚滚不停,一声接着一声跑出厚重的云层,陈榆走到宋池跟前,盯着他好奇问道:“下这么大雨,你跟着我做什么?”

面对陈榆的问题,宋池眼眸轻颤,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道:“我想……”

“什么?”陈榆听着伞面上凌乱的响声,一头雾水问。

送你回家。

宋池这么回答她,他微微缩着肩膀,双手握着伞柄,眼睫上似乎都沾染了水雾,眸色漆黑,像是一只淹没在水坑里的蝴蝶,狼狈又可怜。

城市下了这场暴雨,把连日的骄阳撕开了一道口,放了风进来。

宋池穿得单薄,校服里只有一件洗到发透的短袖。他呆呆地站在雨里,想去看陈榆的表情却迟迟鼓不起勇气。

最后,还是陈榆打破了沉默开口:“如果我没看见你,你是打算一直跟在我身后?”

宋池点点头,握着伞柄的手更紧了些。

“……”陈榆一时找不到话回答。

要是她没看见他,被人大半夜这么“送”回家,很难说是恐慌还是放心。

“要送我回家的话,”冰凉的雨水溅到了陈榆手背,她停顿了一下说,“可直接告诉我,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了陈榆的话,宋池表情终于稍稍放松,用鼻音“嗯”了一声,抬眸看向她,在她脸上停留一秒后又默默挪开。

“轰隆——”

闪电划亮远处的山峰,霎那间照亮了山顶的轮廓。

“跟着我。”陈榆转身扔下一句话。

学校门口人多眼杂,她不想跟他并行。

宋池什么也没说,听话地点了点头,始终与陈榆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十字路口,拐个弯三四百米便到了陈榆所在的小区门口。

她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宋池说:“我到家了。”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亮着灯,在雨幕中分外显眼,白炽灯下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几米外的陈榆和宋池,端着保温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路灯下,少年少女面对面站着,大雨肆意,如同海洋淹没陆地般,只留下两个消瘦的影子。

“我说,”陈榆又重复了一遍,“我到家了。”

暴雨被风吹偏了方向,吵吵嚷嚷地灌进伞下,宋池的校服衣袖变成了暗色,他抬头看了眼小区门口,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说:“我看着你进去。”

陈榆没了脾气,看着宋池有些执拗的态度,耸了耸肩,正要转身时却看见了宋池被雨几乎淋湿透的衣裤,沉甸甸的蓄满了水,贴在皮肤上,看着十分难受。

“喂,宋池。”陈榆举高,任由风雨灌进来,大声问:“你会做饭吗?”

宋池眨了眨眼,面对陈榆突然的提问,愣神了好一会儿后才点点头说:“我会。”

“我爸妈出差去了,家里没人,你给我做顿饭,我现在很饿。”

末了她补充道:“给你两百块。”

“我可以做饭。”宋池顿了顿,“……陈榆你不用给我钱。”

雨势太大,陈榆没多少耐心。

她收回视线,直接转身,扔下一句:“要不要随你。”如她所料,刚走没几步,身后的人便默默地跟了上来。

在电梯里,陈榆长舒一口气,斜眼看手中倒挂的雨伞,伞尖不断滴落的雨水流淌到电梯的地板上,一路延展向前,流到了宋池脚边。

宋池的球鞋很旧了。

鞋面上的折痕很重,沾满了一路上的泥点和水渍,网面因为使用时间太久转而变成了灰白色,在陈榆的注视下,这双鞋的主人悄悄地后退了半步。

“陈榆?”宋池小心开口,不太理解为什么陈榆会盯着他的鞋发呆。

“对了,被子那些收到了吗?”陈榆想起之前给宋池买的快递。

“嗯……收到了。”

听见宋池的声音,陈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移开自己的目光,抬头去看电梯上的楼层显示。

数字一层层变大,很快就到了陈榆家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后,陈榆正要走出去,低头的瞬间余光再次捕捉到了宋池那双旧球鞋,外面大雨连天,宋池的身上衣服湿透了大半,不出意外,雨水也打湿了他的鞋子。

从这里回他打工的烧烤店,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暴雨期间很难打车,如果放他离开,这一路淋回去,发烧是逃不了了。

想到这里,陈榆叹了口气,烦躁地揉了揉自己有些湿润的头发。

冰箱里的东西有许多,是妈妈出差前专门跑了一趟超市为她准备的,虽然知道陈榆懒得做饭,也做不好饭,但出于安心的目的还是将冰箱给她塞得满满当当。

宋池显得有些拘谨,在玄关处踌躇半天,直到换好鞋的陈榆不耐烦地出声提醒他。

陈榆给他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扔在地上时说了一句:“就在这里把衣服都脱了,包括袜子,然后去浴室洗个澡。”

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回过头加了一句:“内裤也脱了。”

宋池静静地站在门口,盯着脚边的那双白色拖鞋犹豫了一分钟,最后还是按照陈榆所说拉开了自己外套的拉链。

被雨淋湿的衣料离开皮肤的霎那,难得的舒适感瞬间回到了宋池的身体,像是被海草缠住的人,一番挣扎后重新游回了海面。

他刚刚脱完外套,陈榆已经拿了一套家居服过来,递到他面前说:“这是我爸的旧衣服,将就一下。”

“你就用走廊边那个浴室,里面有新拆的毛巾。”

“换下的衣服……”宋池接过衣服,小声问道。

陈榆扫了一眼他脚边的外套说:“放地上,等会儿扔洗衣机。”

即使知道换下来的衣服之后会被揉成一团塞进洗衣机,宋池还是仔细地将每件衣服叠好,整齐地放在了玄关的一角。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陈榆递给他衣服后便消失了,房子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宋池换上的衣服很干净,衣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皂香,洗完澡后他身上暖烘烘的,再也没有半点寒意。

“陈榆,你还在吗?”他试探出声,走出浴室后止住了脚步,待在原地等着陈榆再次出现。

十来分钟过后。

里侧走廊的一扇门打开了,同样换好衣服洗完澡的陈榆一边用手拢着头发一边走出来,抬眼看见宋池说:“厨房在左手边,冰箱里的东西都可以用,你看着做。”

“陈榆,”宋池欲言又止,“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陈榆窝进沙发,随手打开电视,没有回头说:“我不挑食。”

得到明确的答复后,宋池默默地看了一眼陈榆的背影,乖乖转身进了厨房。

为了方便,宋池将衣袖挽到了手肘处,腰上系了围裙。

他打开冰箱,翻找一遍后心里有了简单的菜单,都是平常的家常菜,做起来会更快一点。

长期的烧烤店后厨打工经历多多少少锻炼了宋池一部分厨艺,外加他平日不在学校的时候需要自己解决三餐,有时还要做完店里所有人的午餐。

宋池做饭的速度很快,能算得上娴熟,在陈榆看完一集电视剧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

电视正大声地播放着剧集的片尾曲,男女主在快速闪过的片段里争吵亲吻,陈榆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放空,完全没有注意到剧集快要放完。

直到宋池走到沙发背面,伸出食指,小心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陈榆,我做好了。”

听见宋池的声音,陈榆回过头,后知后觉闻到了空气中新鲜的饭菜香味。

长桌上的饭菜在灯下冒着热气,一缕缕地飘散开来,给暗沉的雨夜带来了一丝温馨。

不过桌子上只摆好了一副碗筷,陈榆看见后问宋池:“你不吃吗?”

宋池摇摇头,“我不饿。”

“我一个人吃会显得很奇怪,”陈榆拉开椅子,“再去拿一副碗筷,陪我吃。”

宋池迟疑片刻,在她眼神催促下去拿了一副碗筷,坐到了她的对面。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股奇异的陌生感让陈榆有了片刻恍惚,她几乎没有太多和他人一起吃晚饭的经历,宋池同样。

在饭菜的香气围绕下,彼此陷入了沉默。

陈榆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之前习惯性地闻了闻,一如野外找食的小动物。这个细小的动作被宋池注意到了,他好奇地看着陈榆,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土豆丝切得极细,看得出宋池刀工很好,脆生生的,是传统的酸辣口。

看着陈榆细细咀嚼的动作,宋池问道:“好吃吗?”

她嘴里包着饭菜,没办法开口回答他,只能用点头表示。

“……太好了。”

接收到满意讯号的宋池松了一口气,或许是意外之外的开心,他下意识往前凑了凑,眼眸亮晶晶地盯着陈榆,满脸写着让她多吃一点。

陈榆又夹了其它的菜,正要跟宋池反馈时发现他忘了解下围裙,刚想开口提醒他,视线却被宋池一脸期待被表扬的神情吸引了过去。

有时候陈榆真的会怀疑宋池的时间观跟其它人不同,在他的世界里,时间或许是非线性的,未来与过去并非捆绑在一条锁链上。

他能随时抽离出来。

“陈榆,这是什么。”宋池指着桌边的几个相框问。

三四个大小不同的相框放在了长桌右侧,旁边还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是花期过半的鲜花。

“我小时候的照片。”陈榆头也不抬道。

宋池低下头去看相框里的照片,认出了上面还是儿童的陈榆。

小小的一个,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脸上没有笑容,反倒是闷闷地撅着嘴,似乎不太高兴。

宋池看了看照片,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陈榆,喃喃道:“好神奇。”

“神奇什么?”

“你的小时候。”宋池拿起那张照片,“小小的,然后变成你现在的样子。”

宋池捧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问:“陈榆,这是你多少岁的时候?”

“八岁。”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八岁生日那天,父母带她去了趟游乐园,因为没有坐到旋转木马,她哭了整整一下午。

接着陈榆喝了一口汤问:“宋池,你小时候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宋池将相框小心地放回原位,视线仍旧落在那张被好好保护在玻璃框的照片。

“我没有小时候的照片,所以我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语气听不出太多变化,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陈榆喝汤的动作微顿了一瞬。

她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宋池继续道:“不过……跟你应该不一样。”

洗衣机滚筒不停旋转着,发出细微的噪音。

听完宋池的话,陈榆放下汤碗,一只手撑着下巴,略带困意地看着他,眸色晦暗不明,像是出神又像是在懒散地思索。

宋池以为陈榆有些累了,于是没有再说话。

夜雨不停,一如潺潺流淌的小溪,听不清也看不尽。

“宋池,等会儿想玩个游戏吗?”

“什么游戏?”

“扔骰子,谁大谁赢,输的人受惩罚。”

宋池犹豫了几秒后点点头,“好。”

陈榆踩在椅子上,抱着双膝说:“外面雨很大,今晚不用回去了,就留在这里。”

“好。”

还是一样的反应,宋池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点着头。

寂静的凌晨时分,陈榆把宋池带进了她的房间。

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味道,被雨水连夜冲刷地更加清晰,细小的分子飘散在各处,每一步都被相似的气味包裹着。

宋池动了动鼻子,恍然陈榆身上的味道原来自于这里。

陈榆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拍了拍面前的位置,示意宋池坐到她的对面。

她拿出一个骰子,扔到两人中间。

“扔点数,大的那个人赢,平局就再扔一次。”陈榆指着骰子看向宋池说,“你先。”

闻言宋池拿起骰子放在两手的掌心中,左右摇晃,最后扔在地毯上。

【两点】

陈榆几乎要笑出声,捡起骰子随手一扔。

【五点】

“我赢了。”她得意道,“按照先前的约定,你要接受惩罚。“

“……好。”宋池有些紧张抿了抿嘴,呼吸放缓了许多。

“至于是什么惩罚……”

陈榆眨眨眼,灵光一现,在宋池的注视下起身去找出相机,站在床边问:“宋池,你穿过裙子吗?”

“没有。”宋池如实回答。

陈榆走到柜子前,举着相机,平淡地说出自己的要求:“我要看你穿裙子。”

“但是……我没有,”他想说自己没有裙子。

“我有。”陈榆打开柜门,扯出一条最宽松的连衣裙。

以宋池的体型他当然塞不进去,可陈榆就是想看他憋红着脸用尽全身力气挤进那块小小布料里。

就算把裙子撑坏了也没关系。

陈榆把裙子放在床上,举起相机对准宋池说:“脱衣服。”

取景框里的宋池一言不发地看向她,欲言又止了许久,最终还是伸出手拿起了床上的那条裙子。

他慢慢脱掉上衣,将头套了进去,背后的拉链大开根本无法拉上,仅有的布料堪堪遮住了前胸,手臂得益于袖口的宽大才能伸出去。

由于上身被裙子“限制”住,宋池不能大幅度动作,脱完裤子后只能跪坐在地毯上抬头看着陈榆,稍稍一动“悬挂”的裙子便会滑落。

宋池涨红着脸,并非是因为他穿了裙子,而是因为裙子上有不同于房间熏香的其它味道。

暖暖的,混杂了一丝牛奶的香味,宋池想,这大概是陈榆真正的气味。

他的肩膀和后背完全裸露在外,陈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清了他皮肤上的那些陈旧伤痕。

全是痊愈多时的痕迹,已经和血肉混为一体。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宋池跟她说过,这些伤已经不疼了……接着陈榆视线向下,移到了宋池裙摆处的大腿上,肌肉轮廓硬朗,跟她的裙边看起来格格不入。

陈榆本想按下快门,却迟迟没有动作,沉默几秒后她说:“宋池,你看起来好像我小时候亲手做的一只布娃娃。”

破旧,暗淡,四肢与身体的缝合处到处都是凌乱且没有逻辑的针线痕迹,但却倾注了她的时间和为数不多的认真。

面对陈榆的形容,宋池避开与她对视的目光,垂下眼一时有些无措。

或许是瞬时记忆的涌现,陈榆微微走神,似乎宋池真的成为了那个被她弄丢了的布娃娃。

她重新回到宋池面前坐下,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宋池,“你还挺适合这条裙子的。”

即使他的上半身完全塞不进去,裙子原本宽松的腰身在他身上包裹的很严实,失去了原本的形状,看起来像是几块拼接好的布料。

但宋池还是很适合这条裙子,因为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陈榆的恶趣味并没有让宋池感到不适,偶尔分神的间隙,他总是会下意识去嗅衣服上的淡淡的气味,随即脸上的绯红更加明显。

这些小动作逃不过陈榆的眼睛。

她眼眸轻转,眼底藏着戏谑的神情,清了清嗓,故作正经问:“宋池,是我的衣服有味道吗?”

宋池明显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他懵懵地抬起头,瞳孔颤动,血液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他头顶。

“我……,”宋池眼神飘忽,像只被主人抓包偷吃的小狗。

陈榆看见他的反应,变本加厉,故意“懊恼”道:“我懂了……看来我的衣服的确有味道。”

在她有意无意地强调下,宋池终于败下阵,万般犹豫道:“……不是的。”

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裙子上面。”宋池歪着头,一字一句地回答说:“上面有陈榆你的味道。”

“很好闻。”

这三个字宋池说的害羞且认真。

得到回答的陈榆微愣了一瞬,短暂停顿后,若无其事再次拿起骰子,“这次我先扔。”

骰子在地毯上翻滚了几圈,最后稳稳停在点数六上。

宋池沉下肩膀,偷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又偷偷看了看陈榆,对上她的视线又迅速挪开。

“我可不可以……”他有点后悔了,因为不知道下次输了之后会怎么样。

“不可以。”

“可是……”

“没有可是。”陈榆将骰子塞进宋池手里说,“扔。”

宋池叹了口气,学着陈榆的样子将骰子扔到地毯上。

【一点】

“宋池,”看清点数的一瞬间,陈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怎么运气这么不好。”

就像是天生的倒霉蛋。

等笑够了,陈榆恢复平静说:“让我想想……等下该让你干嘛。”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窗外的大雨悄悄收敛了声息。

雷声从云层跌落,砸向城市的街道,巨大的声响让本就紧张的宋池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

“别紧张,”陈榆撑着头,手肘抵在床边,懒洋洋地看着宋池,“这样吧……我让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吗?”

游戏有来有回才好玩。

在她的注视下,宋池垂下手,不自觉地攥紧裙边,为了缓解紧张轻咳了一声,然后迟疑道:“陈榆,你能不能摸摸我的头,就像那天那样。”

“摸头?”

“嗯。”他小声应道。

陈榆勾勾手指说:“过来。”

宋池闻声低下头,将身体往前凑,下一秒一个温热的掌心便落在了他头顶,安抚般地揉了揉。

“你怎么一直提这么简单的要求?”陈榆不急不慢地揉弄着宋池的头发,“如果我是你……”

她突然止住了话头,看着宋池颤动的睫毛,停顿了几秒,心生好奇继续道:“宋池,你真的只是想我摸摸你的头吗?”

“……嗯。”宋池回答的有些犹豫,似乎对她的问题有些诧异。

陈榆移开自己放在他头顶的手,顺着发梢向下,捏住了宋池的耳垂。

“这里呢?不想我碰吗?”

没等宋池回答,她的手放上了宋池裸露在外的肩膀,指腹沿着肩膀向内划过,最后停在了锁骨中间问:“这里呢?”

比起询问,此刻陈榆更像自顾自的进行一场游戏。在一具新奇的身体面前胡乱触碰,看看哪里才是他的敏感点。

找出它,然后借着它捉弄他。

宋池将裙摆攥出了褶皱,他偏过头,喉结上下滚动,想去看陈榆的眼睛,刚刚对上又匆匆移开,任由身体越来越僵硬。

陈榆的手掠过裙子的领口,花边在她掌心轻柔拂过,她用食指勾住被绷成一条直线的领口往下拉,稍稍用力便剥去了本就不牢靠的布料。

全都滑落之后,宋池的上身彻底失去了仅有的遮挡物。

陈榆勾起手指,让指甲边缘抵在宋池的皮肤上慢慢划过,虽然没有用力,但指甲还是会带来微微的钝痛感,轻易便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极细的红痕。

红痕从锁骨处出发,一路无言,如同沉默的血迹在宋池白皙的皮肤上渗出。

跟最开始约定好的那样,宋池咬着下唇努力克制自己所有的情绪,盯着陈榆漫不经心的脸,在陈榆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对她报以同等的好奇。

慢慢地,陈榆将手停在了宋池胸前。

宋池很白,一种出一层薄汗就能把自己身体上所有的关节都染成粉色的白。

她视线移到宋池乳头,上手轻轻捏住。

“好粉。”她喃喃道,随后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认真问:“这里呢?”

宋池腹部紧绷,在陈榆碰上他乳头的瞬间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奇异的刺激感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歪过头,皱起了眉头。

“不喜欢吗?”

陈榆仔细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表情的任何变化,手上放轻动作,转为用指腹小心拨弄着微硬的乳尖问:“现在呢?上次碰这里的时候你也是这样。”

“唔……”宋池喉头微哽,只能含糊地叫出声。

陈榆觉得宋池的反应很有趣,皱着眉有些委屈,却又看不见讨厌。

窗户有一条小缝未被关上,雨意掺杂了晚风溜了进来,扑洒在宋池身上,他松开攥着裙边的手,撑在地毯上向陈榆靠近。

因为眼前蓦然放大的五官,陈榆按压在宋池胸前的手猛地一顿,她猛地屏住呼吸,有些震惊地看着与她鼻尖不过半尺距离的宋池。

宋池刻意放缓了呼吸,像是不想惊扰到她。他仍旧保持着歪头的姿势,目光澄澈地与她对视。

后知后觉,陈榆这时才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人的体型差,宋池笼罩着她,连带着笼罩住了她身下的影子。

“你想做什么?”她问。

宋池怔愣一瞬,又凑近了些,双臂撑在陈榆身侧,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额头蹭了蹭陈榆的肩膀。

就像小狗示好一样。

宋池的呼吸变快了一点,炽热且收敛的吐息扑洒在陈榆的皮肤上,让那块原本微凉的肌肤也跟着开始发烫。

陈榆抬起放在他胸前的手,转而探向他的小腹,在临近私密处的上方停住。

她噙着笑,故意问宋池:“是想让我继续往下吗?”

窗外的树叶被风雨吹得左右摇晃,倒映在墙面上形成无数个凌乱的暗影。

宋池弓起身子,避开陈榆探向他下体的手,他脸上的小痣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越发明显,点在左眼下的那颗如同一个极小的圆点烟痕,带着火焰熄灭后的余温。

“不愿意?”

察觉到宋池的动作,陈榆有些不解,她视线向下,透过薄薄的裙边布料,他的胯间已经有了隐隐弧度,明明已经起反应了。

但宋池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他轻轻握住陈榆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小腹处挪开,指腹抚过她手腕内侧的肌肤时顿了顿,随后松开了她。

正当陈榆看不透他想做什么时,宋池很快给出了答案。

夜风夹杂着泥土的潮湿溜进房间,明明夏天还未到,陈榆却在雨意浓重的风里出了一层薄汗。

她看见宋池慢慢地俯下身,很轻很轻地吻了吻她的膝盖,然后她听见他说:“每次陈榆碰我的时候,我都很开心……如果可以……”

“我更希望你开心。”

说完他抬起头,用那双她见过许多遍的眼睛看着她。

第一次,她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欲望。

欲望犹如雨夜最潮热的风,生疏却又渴望地流连在隐秘柔软的角落。

先是膝盖,然后一路到小腿。

又继而往上游走到大腿内侧。

宋池嘴唇的触感陈榆并不陌生,但也算不上熟悉,她只知道那两片绯红细腻温柔,蝴蝶颤翅般落在了她双腿之间。

宋池没有贸然地褪下陈榆的内裤,他只是隔着那层薄薄的棉布,在鼻尖充盈着沐浴露的香味中,慢慢地伸出自己的舌头碰了碰那条密缝。

在温热血肉组成的小腹中,因为宋池的动作,升起了一簇小小的烟火,悄无声息地绽放在了陈榆的指尖,她抬起手,伸进了宋池的发尖,微微用力攥住。

他的双唇混杂着渐重的呼吸,紧紧地贴在了微微透着湿意的阴部,柔软的发端随着他的动作拂过陈榆的大腿,惹得她不由轻叹了一声。

舌头是人类最灵活的器官之一。

宋池的舌头亦是如此。

跟他的人一样,一开始呆呆的,摸索着寻找陈榆的敏感点,但好在宋池聪明,不一会儿,那颗藏在窄肉中的肉珠便被蛊惑着探出头来。

湿濡的布料横在舌尖和阴蒂之间,那颗凸起的红豆仿佛沁满了水,在试探讨好的舌头中间预备酝酿着另一场大雨。

宋池几乎抛却了他所有的犹豫,伸出舌肉,将舌尖伸到尽可能远的地方,勾到那冒着汁液的穴口,随后紧贴往回,舌头摩擦舔过陈榆的整个缝隙,从阴蒂到穴口末端,反反复复。

像是一条鱼,摇曳着划过水波,隔着布料,一层层拨开那些褶皱,抵达敏感的边缘。

那颗脆弱的蜜豆就这样被他含在嘴里,把握着力道吮吸,时快时慢。

正当陈榆被这有些突然的异样快感弄的不知所措时,有一双滚烫的手不知不觉托起她的大腿,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掌心中的薄茧如同看不见的沙粒,使得花心更加酥麻。

宋池很小心,他垂着眼,专心地埋头在陈榆的胯间。

看着身下人的眉眼轮廓,陈榆难得地屏住了呼吸,重心不稳,差点向后倒去。

“宋池!”突然慌神的陈榆下意识喊出了声。

听见陈榆的声音,宋池猛地顿了顿,接着抬起头,鼻音模糊,“……嗯?”

陈榆看着他泛着水光的鼻尖和嘴唇,一时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弄疼你了?”宋池轻声问。

他的声音发闷,像是在喉咙里被欲望炙烤过一遍,烫得陈榆耳垂发红。

“没有……”陈榆边说边讲手往身旁撑了撑,调整了姿势,“刚刚有些没坐稳。”

宋池扫了一眼她别扭的姿势和绷紧的脚尖,托着她大腿的手转而扶向她的腰后,简短道:“躺下吧。”

然后,他将头俯得更低。

陈榆看着他低垂的眼眸,睫毛细长,眸子总是氤氲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真切,眉骨的幅度恰到好处,明明是副难得一见的五官,却因为他平日的神情,抹去了那层疏离感。

无论是此刻还是先前,很多个瞬间,陈榆都觉得,其实宋池没那么简单。

偶尔失神的片刻,也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比如眼下,宋池的鼻尖蹭过那泛滥的花心,耳尖动了动,似乎觉得眼前那块横在中间的棉布太过碍事,于是那片湿透了的小棉布被他用拇指轻轻拨开。

不等陈榆反应,他的指腹便沿着那条汁水充盈的小缝滑下,在穴口停顿了一瞬,揉了揉,复而往上,停在起了反应的阴蒂上,开始轻碾。

陈榆绷着小腿,不自觉地弓起脚背。

宋池直起身,任由着自己手上的动作,看着身下陈榆,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她因为渐渐聚集的快感难抑时,喉结滑动了一下。

接着他弯下腰,单手撑在陈榆耳边,弓着身尽可能地贴近她,鼻尖擦过她的脸侧时明知故问到:“会痛吗?”

“……嗯?……啊……”陈榆费力凝神,想要回答,脱口而出的却是零零散散的音节,她偏过头,嘴唇却不小心贴上了宋池的嘴角。

身下的手突然顿住了,陈榆想要继续转头去看清宋池的表情时,这个人却迅速地避开了她,带了些慌乱。

不等她开口询问,宋池回到先前的姿势,亲了亲她的大腿根部,柔软炽热的触感再次贴上了花心。

没有了棉布做遮挡,所有的感官变得更加直接,有力灵活的舌头沿着缝隙中央一点点舔舐,从那汁水满溢的穴口舔出更多的汁液,然后向上,挑逗着那脆弱敏感的蜜豆。

直到寂静的午夜,风雨声中混杂进了断断续续的水渍声。

陈榆下意识地扭着腰,想要把花心跟宋池的舌头贴的更近,让快感再一次次的舔舐和磨蹭中到达顶点。

她抬起腰,大腿夹着宋池两侧的耳朵,看着他额前的碎发扫过自己的小腹下方,闷热的空气里因为夜雨的潮湿变得更加闷热。

“太麻烦了……”宋池停下来喃喃道。

下一秒,他咬住陈榆内裤边缘,像只小狗一样把它往下拉,接着握住陈榆的脚踝,将那个碍事的家伙一路褪下,扔在了地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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