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嗯，你不也是？”李钰莱见他点头，顺手将门关上后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白逾衡忙跟上去，和他并肩走着。
两人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一起走出了学校。
白逾衡余光发现什么东西在闪动，下意识侧过头看去，一愣，“这个是？”
这个不是之前年级出游的时候自己挑的那对挂件么，还以为他已经给小硕和小岳了，没想到他挂在了书包上。
“嗯？”李钰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轻咳一声，“就，我觉得挺好看的，想留着自己用。”
白逾衡看了看他，心里莫名觉得很开心，笑着问道，“那你最后给小硕和小岳买了什么？”
“点心盒子。”李钰莱耸耸肩，“反正他俩都是贪吃鬼。”
白逾衡不禁笑出声，心想着看来某人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贪吃鬼。
两人一起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正聊着，白逾衡突然瞥见前面转角处出现一只狗狗，心里吓了一跳，见狗狗正朝这边走来，猛地按住李钰莱的肩膀将他的身体转向旁边的院墙，语无伦次道，“哎你，你看！这户人家种了好多漂亮的花呢……”
李钰莱一脸不解，“这不是每天上下学都能看到吗，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可是感觉今天的花好像开得特别好看呢……”白逾衡余光感觉到狗狗已经走远了，才松了口气。
李钰莱一头雾水，正想说什么时，转头就隐约在不远处的巷口处看到一个身影，虽然只有没入巷子前的半个身影，但看体型应该是狗没错，联想到刚才白逾衡奇怪的举动，顿时愣住，看了看他。
“很好看吧？”白逾衡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了，提议道，“那我们接着走吧，下一班车快到了。”
李钰莱安静地和他并排走着，两人许久没有再说话，直到快到公交车站时……
“白逾衡。”李钰莱突然叫住他，见他望向自己，纠结了会说道，“如果狗没有在我眼前跑起来的话，我一般不会被吓到……”
白逾衡听了脸颊瞬间泛红，心想着刚才原来自己做的事已经被他发现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特意和自己说这个，是不是也算间接的说明，他稍微对自己打开了一些心房？
李钰莱见他走到自己面前，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
白逾衡盯着他露出些许紧张的神色，视线情不自禁在他的唇瓣上缓缓徘徊着。
“白逾衡？”李钰莱见他一直不说话，疑惑地唤了一声。
白逾衡慢慢俯身靠近他，手伸到他身后书包上的其中一个挂件上，用手指轻轻点了下，伴随着叮铃声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这个挂件的另一半，可以送给我吗？”
李钰莱呼吸一滞，心跳止不住地加快着，下意识地应道，“可以……”
大课间，贺明礼和杨宗昀从小卖部回来见白逾衡正认真地盯着手机看，连忙凑过去。
“阿衡在看什么呢？”贺明礼好奇地顺着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标题念出来，“……‘巧克力蛋糕的制作方法’？……你打算做蛋糕送给李钰莱吗？”
“嗯，不过看起来有点难。”白逾衡正在众多造型里苦恼要选哪一个。
“你一个不喜欢奶油的都想要做蛋糕了，看来李钰莱魅力真挺大的。”贺明礼佩服道。
“哎等等。”杨宗昀打断他们，皱着眉盯着白逾衡的手机，“难道只有我好奇白逾衡手机上怎么突然挂着这么幼稚的挂件吗？”
“……其实是我让李钰莱送给我的。”白逾衡有些难为情道。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杨宗昀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叫你让他送你？所以这算定情信物吗？”
贺明礼听了瞪大眼睛，开始仔细研究起这条挂件来。
白逾衡脸颊有些泛红。
……
周末，白逾衡买了一些需要用到的材料，就去了附近商场里一间提前预约好的diy蛋糕房里，照着先找好的蛋糕配方开始按步骤制作。
因为很多蛋糕的造型都很好看，虽然操作起来有难度，但总觉得李钰莱会喜欢，所以最后决定做四个不同款式的巧克力切件蛋糕。
好在过程是顺利的，全部完成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等蛋糕冷藏定型之后，白逾衡才带着蛋糕回去。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蛋糕装进保温袋加上冰袋，带去学校奶油也不容易融化。
没错，白逾衡原本是这么想的，本以为一定可以顺利送到李钰莱手上，结果碰上了墨菲定律。
周一的公交车上人太多了，也没有空的座位可以坐下，白逾衡已经尽最大能力护着蛋糕了，却没想到司机最后给自己送了一个急刹。
一直到大课间，白逾衡都不敢打开盒子，直觉告诉自己里面绝对惨不忍睹，万般纠结之后，还是决定拿去扔掉，毕竟这个样子没办法给李钰莱。
扔在教室的垃圾桶太显眼了，白逾衡就打算下楼去垃圾场那边，刚出教学楼，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白逾衡。”
白逾衡听出来这个声音是李钰莱，把装着蛋糕盒的袋子藏到自己怀里，犹豫着要不要转身。
李钰莱见他杵在那，疑惑地走上前，发现他手里抱着一个白色的袋子，貌似早上在公交车里就见他拎着这个东西，不禁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正要去垃圾场把这个袋子扔掉。”白逾衡眼神心虚不已，不太敢直视他。
李钰莱看他那副表情，明显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默了会说道，“你上周末怎么没去图书馆，生病了？”
白逾衡愣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自己怀里的袋子，紧张地摇摇头，“没生病，就是……有点事。”
李钰莱怀疑地盯着他看，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口中的“有点事”大概率和他手上这个袋子有关系，皱着眉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白逾衡有些纠结，感觉就他这个已经在怀疑的眼神，大概率接下来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法轻易从他眼前蒙混过去了，只好乖乖递上袋子。
站着不方便打开看里面的东西，李钰莱就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看内里发现这原来是个保温袋，而且还有几个冰袋。
白逾衡见他打开的动作过于干脆果断了，连忙伸手按住，对上他有些疑惑的眼睛，如实说道，“其实我是做了蛋糕想给你，但是公交车上人太多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打开比较好，它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李钰莱听了，下一秒直接就把蛋糕盒的盖子打开了。
嗯，里面确实惨不忍睹……
“还，还是算了，我这就拿去丢掉。”白逾衡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把蛋糕盒抱过来，看着里面那些歪七扭八的奶油和蛋糕，有些委屈地小声道，“明明做好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李钰莱看着他的表情，伸手一把将盒子夺了过来，“为什么要丢掉，又没有变质，也没有弄脏。”
白逾衡正要说什么，就见他拿起叉子吃起了蛋糕，顿时愣住，犹豫了会说道，“不用勉强，我下次再送你……”
“好吃。”李钰莱眉间舒展，感受着口腔里浓郁的巧克力。
白逾衡看他露出那么满足的表情，心情也跟着逐渐放松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下次。”
“嗯？”白逾衡看向他。
“下次一起去吧。”李钰莱盯着蛋糕看，“我想去围观。”
白逾衡笑起来，“好。”
李钰莱看着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自己当时还想着他为什么突然不来图书馆了，猜测了无数个可能性，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跑去做蛋糕了，而且还是为了送给自己。
白逾衡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特地为了自己做这种事。
但细想之下还是觉得很可惜，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做蛋糕，要是自己也在现场就好了，毕竟这三年来，每次只要看到他接触新事物时那副认真专心的模样，就好像在看一场难得的魔术秀，会让自己内心都有种说不清的满足感。
……
白逾衡本来是想着在校庆之前能和李钰莱的关系更进一步，但好像又什么变化，而且一想到之前沈彦玲说校庆的时候就要和李钰莱告白，越发觉得自己没胜算了。
贺明礼和杨宗昀见状，就和白逾衡商量起来，让他趁着这次校庆抢在沈彦玲前面找机会跟李钰莱告白。
白逾衡觉得自己像赶鸭子上架，心里没底，以自身视角来看，李钰莱貌似对自己并没有恋爱层面上的喜欢，不想因为告白和他变得连同学都做不成，可也更不想看到他和别人交往。
校庆当天，学校里很是热闹，操场上有学生会组织的各种游戏活动，礼堂里也在表演着节目。
以往校庆，白逾衡都会被学校特别要求负责给独舞节目弹钢琴，今年也不例外。
白逾衡到后台做准备时，才从贺明礼那里得知独舞节目改到最后了。
“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去a栋的203多媒体教室找李钰莱吧。”贺明礼小声说着，见他一脸懵，忙解释道，“我和阿昀给你俩制造了一个独处机会，这会李钰莱应该已经到了，你直接过去就好。”
白逾衡正要说什么，一个女生就走了过来。
“贺明礼，你见到沈彦玲了吗？会长让她去操场帮忙看着。”女生一脸苦恼道。
“她没在后台吗？”贺明礼隐约想起之前有看见过她。
“沈彦玲？”一个男生听到他们说的话凑了过来，“刚才她说有点事，好像是去a栋了。”
白逾衡听了一愣。
贺明礼心想着不会这么凑巧吧，沈彦玲该不会去的也是203多媒体教室吧，顿时感觉不妙，拍了拍白逾衡的肩膀说道，“阿衡你不是正好也要过去a栋嘛，那顺便帮我们叫沈彦玲回来吧！”
白逾衡反应过来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后台。
“哎白逾衡你去哪！”杨宗昀刚进后台门口就见白逾衡急匆匆地跑掉了，连自己叫他都没听见。
“你怎么回来了？”贺明礼连忙把杨宗昀拉过来小声道，“李钰莱呢？”
“他去203了啊，我看着他进去才回来的，总不能等下还得看他俩亲热吧？”杨宗昀奇怪地看着他，想到什么又问，“白逾衡这是去哪了？你让他去203了吗？”
贺明礼心情有些复杂，“情况有变，沈彦玲好像也去a栋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去找李钰莱的。”
杨宗昀听了脸色一变，“糟了，我跟李钰莱说去一趟203的时候他身边还有几个同班同学，应该是听到了，沈彦玲要是正好问的是他们，那她肯定也是去了203。”
贺明礼顿时感觉头疼，“要是沈彦玲赶在阿衡前面跟李钰莱告白，计划就乱了。”
“有这么严重吗，白逾衡和沈彦玲放在一起，任谁都会想选白逾衡吧。”杨宗昀耸耸肩道。
“重点不是他们两个，而是李钰莱。”贺明礼叹了口气，“李钰莱的态度一直很模糊，要是他接受不了男的呢？”
杨宗昀一时语塞，烦躁地挠挠头，“现在也只能等白逾衡回来才知道了。”
a栋楼下。
白逾衡进来后直接跑上了二楼，刚出楼梯就看到远处203教室里走出来一个身影，不禁放慢了脚步。
“白逾衡？你怎么在这？”沈彦玲笑盈盈地看着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呃，我来……拿点东西。”白逾衡一时分不清自己现在心跳加速是因为跑着过来还是因为心底那股莫名的害怕。
“那你拿完就快点回来吧，等下不是还要上台弹钢琴么。”沈彦玲见他点头，就笑着挥挥手先下楼了。
203多媒体教室里，李钰莱正靠在窗户边上一脸悠哉的往外面看，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望向门口，就看到了白逾衡。
白逾衡站在门口与他对视许久，最后淡淡道，“我，来晚了吗……”
李钰莱发现他这句话的语气并不是问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白逾衡调整好呼吸，走进教室里顺手将门关上。
“不晚，不是你让杨宗昀叫我来这的么？”李钰莱感觉他表情怪怪的，看起来好像很失落。
白逾衡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跑来的路上那些原本要说的话，还有很早之前就想说的话，一下子没了任何诉说的欲望。
“他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李钰莱见他没反应，接着道。
白逾衡默了会，强颜欢笑地问道，“刚才，彦玲来找你了吗？”
李钰莱一愣，随即点头，“嗯。”心想他表情这么奇怪，不会是因为沈彦玲吧？看刚才沈彦玲跟自己告白的情况来看，所以他是喜欢沈彦玲吗？
这个“嗯”，犹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人胸口喘不过来气。
白逾衡慢慢走到他面前，“那你答应了吗？”
李钰莱看他这反应，更加确信自己刚才猜测，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没有。”
暗恋真的让人倍受折磨，只是因为他这个简单的回答，自己的心情又瞬间阴转晴。
白逾衡低下头，伸手用小指轻轻勾了下他的手指。
李钰莱顿时有些紧张，“怎么了？”
白逾衡抬眼与他的视线相触，一瞬间周围好似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李钰莱，我喜欢你。”
李钰莱身体一怔，下意识地答道，“不行……”
白逾衡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快，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往后退开几步，不敢再看他，“抱歉……”
“你……”李钰莱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就被打开了。
“白逾衡，上台时间快到了，贺明礼让我过来叫你。”一个男生跑得气喘吁吁的，着急地说道。
白逾衡实在没勇气听完李钰莱说完剩下的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李钰莱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白逾衡刚才露出一脸受伤的模样，心里莫名一阵难受。
礼堂的舞台上，白逾衡一出场，底下便是一片欢呼和尖叫声。
贺明礼和杨宗昀在台下看着白逾衡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冒冷汗。
悦耳伤感的钢琴声伴随着优美动人的舞姿呈现在舞台上。
“看样子是没成了……”贺明礼有些心疼道，“估计是被直接拒绝了，但凡婉转一点或者还有点机会，阿衡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落，李钰莱心也太狠了吧，怎么忍心的。”杨宗昀语气无奈。
人群的最后面，李钰莱安静地盯着台上的人看。
随着钢琴声和舞蹈一齐停下，底下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再次沸腾，然而声音越是热烈，越是对比了白逾衡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
校庆结束后的几天里，白逾衡每次课间基本都待在教室里，不是做题就是趴在桌上休息。
“我说这股失恋的劲还得持续多久，怎么叫他出来都不为所动。”杨宗昀透过窗户盯着教室里某个身影，烦躁道，“转眼明天就是小长假了，他俩再不说句话，到时不就又回到初三高一那会了吗。”
“阿衡应该是在躲着李钰莱吧。”贺明礼拍拍他的肩膀指向一处，“你没发现李钰莱每次课间都假装路过你们教室外面么？看样子他俩当时话还没全部说开。”
“这俩真是够别扭的。”杨宗昀冷哼，“也不能让白逾衡之后就这样一直待在教室里吧，小长假回来后他俩要是还是这样，我就把他们直接关到一个没人的教室里，互相说清楚了再出来。”
“现在他们这氛围不适合我们瞎掺和，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贺明礼叹了口气。
“一个躲着，一个憋着不说话，你是哪来的信心觉得他俩能自己解决的？”杨宗昀吐槽道。
贺明礼顿时语塞，纠结了好一会也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话。
白逾衡知道自己没必要露出这么一副无情打采的模样让贺明礼和杨宗昀担心，但是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钰莱，不知道要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和他继续当普通的同学。
恐惧侵占着内心，让自己不受控制地去猜测李钰莱当时那句没说完的话会是什么。
“你是同性恋吗？”
“你竟然喜欢男的，真差劲。”
“你和我不要再见面了。”
“你让我感到恶心。”
这应该是白逾衡第一次觉得这么害怕，就像当初李钰莱只是因为自己学习上的天赋才关注着自己，或许在他眼里，自己已经不完美了。
可即使白逾衡失控地一遍遍将自己的存在贬进尘埃里，却抵挡不住心底的某个微弱的声音努力的一次又一次向自己传达着同句话：
“自己所认识的李钰莱并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白逾衡逐渐冷静下来，回顾着自己和李钰莱过去发生过的点点滴滴，终于从情绪的漩涡里清醒过来。
一直到小长假的第二天晚上，白逾衡终于忍不住出门去找李钰莱了。
……
“二哥！给我们买冰淇淋嘛！”小硕抱着李钰莱的手臂撒娇着。
“要草莓味的！求你了二哥！好嘛！”小岳也跟着一起抓着他的手晃来晃去。
李钰莱面无表情的起身，果断的一手拎一个把他们送回房间睡觉，每天惯例的睡前警告后，双胞胎才肯安分下来乖乖睡觉。
回到客厅里，李钰莱叹了口气，最近心情都乱糟糟的，学校里白逾衡也躲着自己，彼此的关系像回到了一开始那样，有些难受。
李钰莱莫名觉得家里闷得慌，看了眼时间便打算出去散散步，结果刚穿上外套，就听到了门铃声。
门一开，李钰莱不禁睁大了眼睛。
白逾衡看着他，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个理由，尴尬地笑了下，“我，我是来取之前你拿回家洗的衣服。”
李钰莱注意到他身上穿的长袖是之前自己年级出游送给他的，沉默着没说话。
白逾衡被他看得很是心虚，低下头实话实说道，“我们，可以谈谈吗……”
气氛安静了会，李钰莱走出了门外，将门关上，先一步走去。
白逾衡见了，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李钰莱进了一家便利店，白逾衡在外面等着他。
出来后两人又一起去了旁边的公园里。
李钰莱坐在秋千上，把买的汽水丢给了白逾衡，自己再拿出冰淇淋拆开吃着。
白逾衡看着手里的汽水，不禁勾起唇角，走到他旁边的秋千上坐下。
“对不起，自从那次之后一直躲着你。”白逾衡看向不远处的滑滑梯，缓缓开口。
“没事。”李钰莱平静地应道。
白逾衡不禁看了他一眼，紧张地低下头看着汽水，“我的喜欢，是不是让你感到为难了？”
“没有。”李钰莱轻轻晃了下秋千。
白逾衡心情逐渐平缓下来，默了会说道，“李钰莱你，是不是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天赋型选手？”
“嗯哼。”李钰莱心想着他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件事了吗，有些欣慰。
“那如果我说，我其实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呢？”
李钰莱不禁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白逾衡无奈地笑了下，“你说我做什么事都很有天赋，但你有没有发现，我唯独在追求你的这件事上，一点天赋也没有。”
李钰莱愣住。
“我想要帮你拆掉吸管上的包装纸，想默默帮你避开看到路上的狗狗，想把精致的蛋糕送给你，想对你告白让你接受我，结果全都搞砸了。”白逾衡笑起来，“就好像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擅长，都没办法轻易做到游刃有余，笨拙的不像话。”
李钰莱久久缓不过神来，原来他之前那些奇怪的举动，是为了追自己？
白逾衡望着他，温柔地笑了，“可你不一样，你在让我喜欢你的这件事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李钰莱顿时怔住，不禁移开了目光，莫名觉得紧张，心跳也止不住地加速着。
“那天是我太草率了，对不起。”白逾衡其实很满足了，因为李钰莱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讨厌着自己，起身笑着说，“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那我先回去了，我们下周学校见吧。”
李钰莱见他要走了，起身快步走上前拦住了他，对上他的眼睛后又很快躲开，“你来的时候不是说要把衣服拿走吗。”
白逾衡愣了下，反应过来点点头，“嗯，不过下次拿也没关系。”这样自己还能有理由再来找他。
“今天就拿走吧。”李钰莱说罢转过身去。
“好。”白逾衡心里有点小失落，但心情却很轻松，跟上他一起离开了公园。
回到李钰莱家里，白逾衡本想着在门口等着就行，李钰莱却让自己去他的房间里。
白逾衡刚接过装着衣服的袋子，就被李钰莱抓住了手腕，只见他指着墙上的时钟，缓缓说道，“你已经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了。”
白逾衡愣住。
李钰莱稍稍握紧了他的手腕，看着他眼睛：
“所以……留下来吧。”
洗完澡的白逾衡紧张地坐在李钰莱房间的椅子上，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自己已经跟他表明了喜欢他的心意，他对自己也并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还会留自己过夜，现在要抱着这种喜欢的心情跟他平静地躺在同张床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钰莱洗完进房间，见白逾衡拘谨地坐着，不解道，“怎么了，不上床吗？”
白逾衡听了脸颊泛红，心想着他是怎么这么轻松的说出这种自带暗示的话语的，轻咳一声说道，“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李钰莱上了床，手心撑着脸侧躺着看向他。
白逾衡走到床边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我能问那天你没说完的话，后面想说的是什么吗。”
李钰莱盯着他看了一会。
白逾衡见他停顿了很久，突然变得很紧张。
李钰莱看他不知所措地模样，觉得有点新奇，默了会平静道，“‘你不知道学习禁止早恋吗’。”
白逾衡呼吸一滞，声音轻了许多，“那如果，我是在学校外面跟你告白呢？”
“你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吗。”李钰莱被他逗笑了。
“所以，回答呢？”白逾衡不禁追问他。
李钰莱不太自然地躲开他的视线，平躺下来，声音不稳道，“你又没有在学校外面跟我告白过。”
“那现在再跟你告白一次可以吗？”白逾衡的心忍不住砰砰跳着，上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身上，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我喜欢你，李钰莱。”
李钰莱听了低下头。
“我喜欢你，喜欢李钰莱……”白逾衡轻声重复着。
李钰莱耳根彻底红透了，见他还在不停说这句话，猛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够了，别再说了。”
白逾衡看着他慌张闪躲的眼神，情不自禁吻了下他的手心，“那现在我可以理解成，你也对我有意思吗？”
李钰莱重新对上他的视线，欲言又止，最后凑近他，缓缓在他发红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许久才退开。
“李钰莱……”白逾衡不禁咽了咽，眼里的爱意几乎快溢出来了。
“现在换你了。”李钰莱见他有些疑惑，只好难为情地指了下自己的脸颊。
白逾衡心动地亲了下他的脸颊，忍不住又亲了另一边。
李钰莱感觉他抱得越来越紧了，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着。
白逾衡一脸幸福地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忍不住抬头看向他，“我能吻你吗？”
李钰莱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红着脸点了下头。
“这次也由你先来好不好？”白逾衡试探道。
李钰莱无奈地笑了下，俯身在他唇瓣上青涩地吻了下。
柔软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白逾衡呼吸顿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再来一次……”，手心抚上他的后颈，难耐地吻住了他。
“啾……唔嗯……呃哼……”
“白，白逾衡嗯……”李钰莱感觉自己心脏快跳出来了，双手抵在他胸前推开他一些，语气略微震惊道，“舌，舌头……为什么要伸进来……”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白逾衡喘得有些厉害，把脸埋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李钰莱听了脸红不已，感觉腰有点发软，不禁趴在他肩上。
……
课间，贺明礼和杨宗昀四目相对，彼此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俩这就交往了？”贺明礼看着白逾衡满脸幸福的模样，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看，我就说李钰莱肯定也对白逾衡有意思，之前还不信我！”杨宗昀露出得意的表情。
白逾衡的注意力全在对面走廊的李钰莱身上，忍不住朝他挥了挥手。
这边的李钰莱见了，一脸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手却很诚实地挥了下。
“虽然进展过于飞速，但还是恭喜阿衡，一下子从失恋转变成热恋，实属不易。”贺明礼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
“谢谢。”白逾衡现在的心情可谓是相当的满足。
“话说你俩到哪一步了，亲了？”杨宗昀见他羞涩地点头，接着道，“我之前还特意去查了一下，男生和男生交往，一般都要经历一场攻受之争，所以你俩谈过了吗？”
白逾衡茫然地摇摇头，其实自从知道喜欢李钰莱之后，也有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虽然自己更想抱李钰莱，但如果李钰莱也想抱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介意，而且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怎么也得毕业之后再考虑。
“谈这个太早了，更何况他俩都是第一次喜欢男生。”贺明礼眼神警告杨宗昀结束这个话题。
杨宗昀见状只得作罢。
……
话是这么说，但白逾衡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太高估自己了。
正式交往后，考虑到在学校的时候只能聊聊天说说话，于是两人就商量了一下，一个星期固定一次独处的时间，周六早上在市中心图书馆待到中午回来，下午一直到晚上的这段时间就一起待在白逾衡家里。
“白逾衡，你是小孩子吗，这么粘人？”李钰莱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白逾衡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听到他这句话，有些委屈地抬起头来，“可是喜欢的人就在面前，我怎么能忍住不和他亲近。”
李钰莱敷衍地点点头，下巴慵懒地抵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慢悠悠地翻看着手里的书。
白逾衡趴在他的颈窝里小心翼翼地嗅着，心想着他身上真的好好闻，总觉得要起反应了，之前还以为自己能忍住的，真的是高估自己了。
李钰莱被他弄得脖子有些敏感，退开看着他打趣道，“那俩臭小子都没你缠人。”
“是不是让你觉得烦了？还是我已经让你没感觉了，只能把我当成小孩子看了……”白逾衡难受道。
“瞎想什么呢，而且……”李钰莱抬起他的脸，俯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要是真把你当成小孩子了，也不会想做这个吧。”
“钰莱……”白逾衡心跳的厉害，吻上他的唇，忍不住越吻越深。
“唔啾……呵嗯……”
“嗯呃……”李钰莱还是有点不习惯他这种有些激烈的吻法，隐约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顶到了自己的大腿，下意识就直接伸手摸了摸。
“唔！”白逾衡猛地握住他的手腕，面颊通红地抬眼看向他，“不能摸那里……”
李钰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碰到了什么地方，连忙收回手，不知所措地躲开他的视线。
白逾衡抓着他的手腕到自己唇边，一边吻着他的手背一边盯着他泛红的耳根看，总觉得有些失落，每次都是自己的身体对他那么诚实，但是他好像对自己没什么反应，果然是自己太粘人的缘故吗。
“你稍微冷静会，下面……碰到了。”李钰莱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热，想起身从他腿上下去，却被他按住了腰。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谈恋爱，身体总是不由自主会对喜欢的人有感觉，钰莱觉得心里不舒服吗？”白逾衡一副跟做了坏事在认错的小孩一样，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李钰莱真是佩服他能轻松的把这么羞人的话直接说出来，亲了下他的脸，“没有不舒服。”
白逾衡立马就开心了，脸埋进在他怀里蹭了蹭，“一会就冷静了，我什么都不做，让我继续这样抱着你好不好？”
李钰莱拗不过他，点点头，努力调整着呼吸，把那股莫名的兴奋感压下去，心想着感觉下面碰到的地方存在感好强，真的不能再动了，不然自己也要跟着一块起反应了。
……
之后的几次，李钰莱看白逾衡每次都忍耐着，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本来就在青春期，精力自然旺盛，况且自己也对他有感觉，特别是随着亲密动作次数的增加，越来越藏不住了。
“钰莱嗯……”白逾衡看着他手伸进自己裤子里，怎么也拦不住，脸上都要着火了，心想着他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你也要……”李钰莱抓着他的手伸向自己的下面。
白逾衡这才发现原来李钰莱也渴望着自己，情不自禁地吻住他，给予他一切最想要的回应。
感觉到白逾衡的手越过最后的防线，修长的指腹滑过湿润的顶端，异样的快感突然袭来，李钰莱敏感地不禁发出浅浅的呻吟声，身体微颤着。
见李钰莱学着自己样子抚弄自己那里，白逾衡深吸了口气，难耐地轻咬了下他的唇瓣。
两人从一开始生涩的触碰到后来彻底抑制不住，相互抚摸着对方，炙热的气息交融着，望着彼此眼睛的幽幽欲火，在最后释放出来的那一刻，忍不住拥吻，发出舒服的喘息声。
每周固定的独处时间里，白逾衡都会忍不住和李钰莱接吻，但感觉李钰莱应该喜欢温柔些的，所以一直努力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轻重，然而没想到，李钰莱其实也有粗鲁的一面，特别是在喝醉之后。
那次贺明礼在家办生日会，邀请了补习班和学校里的一些朋友，结果杨宗昀偷摸着带来了酒，几个男生跃跃欲试的想试试，一开始白逾衡在一旁看着，李钰莱也没说想喝，但是自己和贺明礼去了一趟便利店买完东西回来后，人就已经喝醉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仔细一问才知道是杨宗昀怂恿的。
“真是的，酒量不行还敢喝。”贺明礼皱着眉把躺在地上的杨宗昀扶到另一边沙发上，转头看向白逾衡，“阿衡，你带李钰莱去二楼客房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白逾衡点点头，客厅里有几人正在拿着麦唱歌，见李钰莱似乎被吵到了，于是走上前将人抱起来往二楼走。
关上房间的门后，耳边才终于清净下来。
白逾衡看着睡在床上的人，把房间的灯调暗了些，心想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他喝醉，看起来比平时更温顺一些。
李钰莱有些难受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和白逾衡对上了视线。
白逾衡上床将他揽进怀里，柔声问道，“醒了？要不要先去洗个澡，这样身体舒服些。”
李钰莱神色有些困倦，转身窝进他怀里，嘴唇正好触碰在了他锁骨的肌肤上，忍不住张唇咬了一口。
“呃……钰莱？”白逾衡呼吸有些不稳，锁骨上隐隐的疼痛感还在不停地蔓延过来。
白逾衡刚想低头看他，他就吻了上来。
“呵嗯……啾……唔嗯……”
李钰莱吻得很用力，就像是要将人吞入腹中一般，力度越来越难以控制。
白逾衡隐约感觉唇瓣上某处传来刺痛感，随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不禁将李钰莱推开一些。
李钰莱看着他满脸潮红的模样，嘴边还染着一抹殷红，心脏止不住的狂跳着。
“钰莱，太用力了……”白逾衡喘着气，身体有些使不上力，和平时的吻不一样，没想到李钰莱会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李钰莱情不自禁俯身再次深深吻住他，按住他的后颈不让他躲开，彼此柔软的唇瓣不停地厮磨啃咬着，用舌尖主动去勾弄他。
“唔呵……”白逾衡深感不妙，感觉再这样由着他下去，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而且他的手伸进来了，“钰莱，停下，你喝醉了……”
“不可以像平时那样做吗。”李钰莱太喜欢他嘴唇柔软的触感，不舍得和他分开。
白逾衡一时陷入纠结，只得回吻着他，感觉他现在不清醒，而且他自己好像都没发觉，他正在轻轻晃腰用腿间勃起的地方摩擦自己的大腿。
“不可以吗。”李钰莱再次问道，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白逾衡听了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坐起身将他抱到自己腿上，一边吻着他一边隔着裤子抚摸着他早已勃起的地方，“可以，像平时那样用手做吧。”
也许是酒劲还没退，这次李钰莱的呻吟声更加软了，白逾衡觉得自己耳根都麻麻酥酥的，不禁咬牙忍耐着，加快了抚弄的速度。
这次事件过后，白逾衡深刻的意识到，以后还是不要让李钰莱轻易碰酒精比较好，特别是两人还没有进入到下一阶段的情况下，不然对另外一方而言真的太折磨身心了。
……
白逾衡本以为，和李钰莱进到下一步最起码也要到高考之后，加上谁当被抱的那一方也还没有正式讨论过，结果谁知道这件事突然被李钰莱直接提上了日程。
期末考结束就是寒假了，白逾衡和以往一样，每周六日会跟李钰莱一起去市中心图书馆。不过要说放寒假的最大好处，那肯定就是两人的独处时间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但同时也导致了一个问题。
白逾衡发现最近和李钰莱接吻的时候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白逾衡，手嗯……”李钰莱抓住他那只正在自己腰上乱捏的手。
“对不起，弄疼你了吗。”白逾衡只好安分下来。
“没有弄疼。”李钰莱总觉得自己逐渐不满足只是这种程度的抚摸，因为能感觉到白逾衡也渴望着自己，但是之前自己也暗示过他几次，这家伙怎么每次都没有意识到。
“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我们年前再见一次面吧。”白逾衡红着脸亲了亲他的嘴唇。
李钰莱盯着他看了会，然后学着样子也亲了下他，接着小声道，“……我们做吧。”
白逾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紧紧抱住他，“不等到毕业了再做么？”
“不等。”李钰莱也回抱着他，“我想做。”
“那你知道男生和男生之间要怎么做吗？”白逾衡语气里带着笑意温柔道。
“……当然了，你是在小瞧我？”李钰莱说罢哼了一声。
“才没有，你又误解我。”白逾衡笑着松开他一些，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想当进入的一方吗？”
李钰莱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就体能和体型这两方面来看，自己根本压不住白逾衡，而且这种事一听就是体力活，更何况……
“……我比较想让你抱。”李钰莱红着脸小声道。
“好。”白逾衡抚摸着他蓬松的短发，心想着他不喷发胶的头发是毛绒绒的，手感超级好，看久了像一只蓬松的小型犬。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李钰莱突然说道。
“嗯？”白逾衡嘴唇贴着他的耳边亲吻。
李钰莱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强调道，“我要在上面做。”
白逾衡愣了一下，笑着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这种姿势做的话会不会有点太累了？”
“总不能两样都输给你吧。”李钰莱也不服输地捏着他的脸。
白逾衡被他逗笑了，“在上面做就能赢我了？”
“何止，我还要跟你比谁先软下来。”李钰莱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白逾衡觉得他可爱地有点过分了，难耐地吻上他的唇，“可是一会你该回家了，时间太晚了……”
“那你就在公交车停运之前让我出不了你家的门……”李钰莱回吻着他，手伸进他的裤子直接摸了上去。
“唔嗯……”白逾衡身体一颤，心想着李钰莱有的时候也很强势，一点不管自己能不能受得了他这么撩拨。
李钰莱见他还不松口挽留自己，就想继续捉弄他，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顿时吓了一跳，“做，做什么？”
“嗯？不是钰莱你说要做到公交车停运时间过了让你走不了才行么。”白逾衡抱着他一步步往房间里走。
李钰莱一愣，自己刚才是这个意思吗？
……
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没有规律的喘息和呻吟声。
“呃啊……”李钰莱紧紧抱住白逾衡，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白逾衡深吸了口气，安抚着怀里的人，“会疼吗，疼就不做了。”
“不疼嗯……”李钰莱感受着自己后穴止不住的收缩着，体内硬物的形状像是清晰嵌在了肉穴里，“啊……”
“钰莱，下面好紧……”白逾衡面色潮红，抬起他湿润的脸庞吻了上去，紧张道，“怎么哭了？”
感觉到白逾衡要退出去，李钰莱下意识地用力往下坐去，“嗯啊……是，因为太舒服的缘故，呵呃，不要出去……”
“舒服到掉眼泪？”白逾衡忍耐着想要肆意冲撞的念头，顺着节奏缓缓抽插着不断吸吮硬物的后穴。
说实话，李钰莱已经有点后悔了，这个姿势容易进的很深，顶端老是磨到敏感的地方，腰也止不住的一阵酥软发麻，没一会感觉体力都消耗殆尽了。
白逾衡见他的腰在微微发抖，抱住他，“要不要换个姿势？”
“不要，我就要在上面。”李钰莱嘴硬道。
“那我可以稍微动得快一些吗？”白逾衡觉得自己快忍到极限了，里面真的太舒服了。
李钰莱脸红不已，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
“呃啊啊啊……哼呃……”李钰莱腰抖得很厉害了，“啊嗯……要射了嗯……”
“射几次了，嗯？”白逾衡吻着他的脖颈，身子往后倾去，好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抓着他的腰更加用力地往深处顶弄。
“唔嗯不知道……啊呃，那里好舒服嗯……唔不行要去了，啊啊啊……”李钰莱身体猛地一颤，顶端射出精液来。
“吸得好厉害……”白逾衡深吸了口气，见他双眼失神，忍不住吻住他，一边用手抚弄着他半软的阴茎，“不是要比谁先软下来吗？”
“哼啊……我嗯，我才刚射，啊啊啊……啊嗯不行……”湿润敏感的龟头被搓得又红又胀，李钰莱控制不住绷紧了腰，“啊啊啊啊……要出来了呃，松手唔……”
李钰莱慌乱的想要去阻止白逾衡的动作，没想到白逾衡直接加快了速度，刚才还未完全退去的高潮再一次汹涌袭来，很快将人逼至顶峰。
“啊嗯……啊啊啊啊……”李钰莱的呻吟声伴随着潮吹变得更加凌乱破碎了。
白逾衡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钰莱高潮勾人的模样，口干舌燥地咽了咽，仿佛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感受着正在剧烈痉挛收缩的肉穴，止不住的越发兴奋起来。
自从做过一次之后，两人只要太靠近就容易有感觉，吻着吻着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而且第一次的时候做得有点太激烈了，白逾衡总觉得还是要适当克制一下才行。
过完年之后两人又见了几次面，不过因为李钰莱一家人要在开学前回老家一趟，所以后面白逾衡只能通过打电话跟发信息和他联系。
本来以为开学前应该能见一次的，没想到错过时机了，但其实问题也不大，毕竟开学之后又可以天天见到了，只是到时独处时间也会变少。
白逾衡早上坐公交的时候没看到李钰莱，有些在意，看信息才知道他睡晚了。
课间，贺明礼和杨宗昀见白逾衡从教室里出来了，连忙把他拽过来，示意他往对面走廊上看。
“阿衡，那是李钰莱吗？还是我俩看错了？”贺明礼表情有些震惊。
白逾衡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不禁怔住。
“他不喷发胶的样子我倒是有印象，但是原来他是近视眼？这戴上眼镜后反差也太大了吧，这是同个人吗，确定不是什么双胞胎弟弟之类的？”杨宗昀百思不得其解。
走廊对面的李钰莱看到白逾衡后，有些不自然地挥了下手。
“果然是李钰莱没错。”贺明礼感叹道，正要拉着白逾衡接着说，就见他突然走了，“哎阿衡，你去哪！”
“去找李钰莱。”白逾衡回头笑着说了句。
“看来经过一个寒假他俩感情更好了。”杨宗昀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有一说一，李钰莱还真是为爱改变自己啊，要做出这种变化需要下不小决心吧。”贺明礼说罢叹了口气，拉着杨宗昀往楼梯方向走去，“我看我们还是去小卖部吧，那地方比较适合我们。”
杨宗昀刚想拒绝他就被他先一步捏住了嘴。
白逾衡和李钰莱走到了一处相对人少的地方。
“看什么呢？”李钰莱见他时不时就会瞄自己。
“你有发现一路上只要经过你的人都会忍不住盯着你看吗？”白逾衡笑着问。
“不在意。”李钰莱无所谓道，“我的注意力只够放在你身上。”
白逾衡猝不及防地被他这么直率的言语给击中了，轻咳一声，“感觉好像很久没见到你了。”
“十天而已。”李钰莱看向他，接着道，“我也觉得很久。”
白逾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真的很想现在就吻他。
李钰莱默了会，突然问道，“你以后打算考哪个学校。”
白逾衡愣了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因为之前自己也有想过，就算毕业了也不想和他分开，起码能和他所在的城市近一些也好，但是，他应该也有想考的学校吧，而自己，大概率只能按照父母的意愿选择专业和学校。
“可能是e大。”白逾衡收回手，平静地望向操场的方向。
“不去a大么？”李钰莱有些意外，以白逾衡的条件和能力，去a大更适合。
白逾衡无奈地摇了摇头，默了会说道，“那钰莱呢，想考哪里？”
李钰莱耸耸肩，语气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有你在的地方，再难我也得考上去，而且如果是e大的话，应该没问题。”
白逾衡一愣，不由得笑起来，“其实钰莱也可以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没必要一定跟着我，就算我们最后异地了，我也会一直跑去见你的。”
李钰莱见他以为自己在勉强，皱着眉捏了下他的脸，认真道，“你以为我这三年一直跟在你后面真是因为闲得慌？”
“嗯？”白逾衡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李钰莱靠近他，视线在他的眼睛和唇上游走着，缓缓说道，“我是自愿追随你的。”
白逾衡脸颊微微泛红，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个缺点？”李钰莱看他一脸茫然，继续道，“动不动就在我们的关系里妄自菲薄，我肯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这点如果你不相信，以后我会努力让你慢慢知道。”
“看来我在喜欢你的这件事上，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好，也有需要向你请教的。”白逾衡说着用手指勾住他的手，“那你愿意教教我吗，钰莱。”
这下轮到李钰莱害羞了，别过脸不看他，“可以，但我可是会定期向你讨‘学费’的。”
“好啊，什么样的‘学费’我都愿意支付。”白逾衡温柔地低声道。
李钰莱不禁紧张地咽了下，心想着白逾衡或许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擅长追求自己，但在让自己喜欢他的这件事上，同样具有与生俱来的天赋，这句话真的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了。
……
一年后，高考成绩公布，白逾衡以718分成为d市的理科状元，李钰莱也如预期里的那样考取了优异的成绩，两人顺利被e大录取，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你俩住的这房子可真宽敞，我也想搬出来住，可惜家里人不让。”贺明礼一脸羡慕道，忍不住左瞧瞧右看看。
“可以常来玩。”白逾衡笑着说。
“这有什么，我就住他们公寓楼上，你要是不想住宿舍，我倒不介意你来我这住，反正刚好都在e市读大学。”杨宗昀说着又开了瓶啤酒。
“不要，你睡相太差。”贺明礼嫌弃道，见只有三个人，又问，“李钰莱呢？怎么今天没见到他。”
“他下午有课，要四点左右才能回来。”白逾衡心想着一会还要在李钰莱回来之前把桌上的啤酒都收起来，因为自从见证了李钰莱第二次喝醉，才发现他原来是只要喝醉就会啃自己的嘴，虽然很刺激，但实在也是有点刺激过度了，每次自己被他这么招惹最后又总是都会做过头，根本刹不住车，对两人而言还是太折腾身心了。
“你俩以后的事也考虑了？等到时实习结束后在哪定居工作的事。”贺明礼问道。
白逾衡点点头，“考虑好了，应该会一起去a市。”
“哼，有对象的人日子过得就是滋润，真让人嫉妒。”杨宗昀不爽地吃着薯片，“不过说真的，高中那会我还以为你俩谈不了多久呢，现在看来沈彦玲说的没错，我真是以貌取人了。”
“提起沈彦玲，我才想起件事。”贺明礼激动地拍了下手，“高二校庆那天阿衡不是去找李钰莱了吗，当时阿衡走了没多久，沈彦玲就回来了，我看她一脸笑嘻嘻的，还以为李钰莱真答应了，就忍不住去问她，结果李钰莱拒绝她的理由竟然是说他想找一个跟能他一起喷发胶的对象，还说沈彦玲喷发胶不适合，沈彦玲笑到连难过都忘了，那阵子在学生会总能看见她突然笑起来，搞得其他人经常被吓一跳。”
“噗哈哈！还真像李钰莱能说出来的话，我看估计连沈彦玲都没反应过来要生气，这拒绝人的理由也太瞎了，但从李钰莱嘴里说出来，反倒不像是编出来的。”杨宗昀笑得很夸张，差点呛到。
白逾衡听了不禁勾起唇角，时间确实过得很快也很让人怀念，不过很庆幸，高中那会的李钰莱和现在还是一样的，直率得让人拿他没办法。
……
晚上九点多，李钰莱刚洗完澡出来就被早在门口等着白逾衡一把抱了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粘人？”李钰莱不禁笑起来。
“你最近课太多了，明天难得周末，我怎么舍得让你早早睡觉。”白逾衡蹭了下他的鼻尖，一边吻着他一边将人放倒在床上。
“这周学校表白墙只有十二个人跟你表白，看来你魅力下降了啊。”李钰莱调侃道，配合着他脱掉身上的衣服。
“那你呢，你也觉得我魅力下降了吗。”白逾衡倾身压了上去，顺着他的锁骨一路吻下去，解开他剩下的衣服。
李钰莱轻喘着气，抚摸着他的头发，“这得确认过才知道呢。”
白逾衡抬眼看向他，“你好坏啊，钰莱。”
李钰莱笑了下，反身将坐到了他身上，有些急切地抚弄他早已硬挺的阴茎，用湿润的穴口去磨蹭他的顶端，“今晚我一定能赢你。”
“钰莱，你早就赢了，我已经是你的了。”白逾衡闷哼一声，感受着他慢慢沉下腰把自己硬物吞入肉穴中。
“那怎么够，还要更多才行。”李钰莱难耐地吻住他，“嗯唔……而且这才哪到哪，你可不能先认输。”
白逾衡握住他的腰缓缓挺动着硬物，微微张唇将他胸前的乳头含住，“看来我被钰莱调教的很好呢，但是让我太兴奋的话，后面可是会让你很辛苦的。”
“呃啊……”李钰莱舒服得不禁仰起头，让自己的身体更贴近他，“我爱你白逾衡嗯……”
白逾衡听了呼吸一滞，有些失控地用力吻住他，“犯规了，钰莱。”
李钰莱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面临什么，毕竟对于该怎么做才能撩拨他的这件事已经相当熟练了，只是明天大概率又要下不了床了。
不过事实证明，白逾衡的魅力对自己而言只存在持续增加的这个唯一可能性，而且直到现在，自己偶尔还会对当初比他晚一步意识到喜欢对方的这个事实感到不爽，但不管未来如何，自己也会依旧和他一起经历和见证更多彼此的第一次。
所以下次，也一定要全力以赴、努力地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