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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节

 

思前想后一阵,猜她是为了稳妥也未知。毕竟有孕的一多,雪娘子那个就不怎么精贵了。

万一哪日给人害了,前功尽弃。现在只剩一个,魏塱肯定不敢再掉以轻心。至少表面上会在意些,他日魏塱死了,继位也能堵悠悠众口。

不过这解释好像也不怎么靠谱,壑园里养了十七八个妇人。就算雪娘子痛失胎儿,薛凌觉得霍云婉必然有法子瞒天过海,到时候直接拎一个进去。

许久没个确切想法,她也不想再去问逸白,便再没多惦记这事。宫里头魏塱亦是,还以为自己的老娘费劲将权揽过去做什么,等了七八日,仍未见得动静。

若非那俩娇娘时不时啼哭一回,嚷着要找霍云婉要个公道,他都忘了这回事了。轻斥两句,又哄得数回,魏塱倒甚是乐意耗在桂苑里。

听人咒骂两句霍云婉,大小,也算是个乐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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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骨

冬至一过,就是腊月。京中年节气越来越足,壑园的药也施的越发勤,日就要上街一次。

闻说宫里头状况不大,薛凌本是打算初一进去问个究竟。霍云婉递话说是魏塱谨慎,还是再缓缓。

耐下性子,又闲了半月。闲着的日子里,苏凔和李敬思常来。许是最近没什么栽赃陷害,更没什么冤假错案,大家且聊些风花雪月,气氛还不错。

薛凌笑两句李敬思日益长进,苏凔跟着夸了两声姐姐越来越像个女儿家。壑园里头,主家与客碎语逗趣,小厮忙前忙后添火,丫鬟左拥右呼添茶。

平城有平城的乐子,京中有京中的乐子。魏塱看宫里的乐子,她又何尝不是在看宫外的乐子。

只可惜,这些乐子都短暂的很,笑过便如雁过无痕。让薛凌有所皱眉的是,李敬思与永乐公主撞上了几次。

前者就不说了,后者几乎是见天的来。从立冬日壑园宴开始,就没个消停。毕竟在驸马府里要当泼妇疯子,在壑园里却是金尊玉贵,是个人都喜欢赖着不走。

薛凌纵有不喜,也拒绝不得。一来二去,可不就撞着好几回。饶是薛凌在男女之事上迟钝,仍能瞧出李敬思与永乐公主之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说是阿谀讨好,又不全然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谄媚。她甚是不解,疑惑越堆越多,偏看苏凔似乎全无察觉,又怕是自己瞧不惯人逢迎,鄙夷所致。

没奈何忍了又忍,装了再装,问也不敢问,唯恐李敬思不喜,只希望这俩蠢货少遇上几次。

一晃就到了十二三里,薛凌想着十五再不去宫里,可就得明年了。这几日也不见宫里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叫她稍微有些心焦。

好在十四午间,逸白过来传话,说是霍家姑娘请。因着苏远蘅的关系,薛凌不大想往苏府那头去。

说得两句,交代逸白备置妥当些,就从壑园走。逸白自是一应应下,来回这么多次,本也无需太过刻意做给苏姈如看。

第二日一早未雪,年末时节,寺里进香的人也多。冬至后昼始长,夜始短。同样是五更末,天边已隐隐可见白光。

薛凌在马车上摇晃,有心要在睡一会,奈何怎么也睡不下,只闭了眼靠在车窗上养神。

慧安早在等候,寺里往宫中的人,似乎比以前晚了一些。薛凌随着在屋里枯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才从隐佛寺启程。

此刻天已大亮,旭日东升,是个好兆头。

一入了长春宫,薛凌便觉与往日有所不同。斜眼左右打量一圈,又见陈设摆置丝毫不改。

等人进到霍云婉的佛堂,方察是哪处不一样。所有的暖炉上头,都吊着个中空银灯,里头堆了一层玉一样白的不知名花瓣。香气经暖风一熏,整个长春宫都是这种馥郁味道。

她伸手揉了两下鼻子,霍云婉从蒲团上婀娜起身,拜了两拜,才回转头来对着薛凌笑:“菩萨来了。”

薛凌没答,她赤足走过来,拉了薛凌手,走到佛像前。又从宫女手上接过一柱香来,递与薛凌道:“请小菩萨为信女宏愿。”

薛凌嗤了一声,伸手接过吹得两口,猛插在香炉里,忙不迭的甩手。霍云婉掩面,笑过一回方携了她一起往里屋去。

两人坐定,薛凌喘了个口气,道:“许久不见了,一切安好否。”

霍云婉斟茶的手腕一顿,轻笑道:“突而这般生分来,本宫,有何不好。”话落续满水,将茶碗推到薛凌面前道:“快尝尝,就此一丁点,再没别的了。”

薛凌看了一眼碗里黄不溜秋的茶水,猜是稀世茗茶之类的东西。她一面端起要喝,一面问道:“什么玩意儿。”

霍云婉给自己也续了小碗,饮尽才道:“芫花蜜,怕是寻遍世间,也再找不出来了。”

薛凌尚未咂摸过味,只觉这茶水茶中带苦,苦里又回甘,很像陶弘之那味余甘,搁了碗随口道:“还不错。”

霍云婉仿佛是听得赞赏,兴致愈来,献宝一般道:≈ot;天地造化,人力极工,也就得了半个巴掌大的一罐。

难为当初又是养花,又是寻蜂的。寻着了吧,那小东西还不爱这清苦气,非得拿那细密的白苎当网子,圈禁起来,饿极了才肯采这花粉酿呢。≈ot;

薛凌听得蹙眉,道:“你说的什么东西。”她看了看碗:“这是蜂蜜?”

“是呀。”

薛凌吞了口口水,刚才霍云婉确然说这事芫花蜜来着。不过,各种茶叶的名字千奇百怪,她只当这是味茶。

现儿明白过来是蜜……是蜜也没什么不对,但总好像近日里听到过关于花蜜的什么事,她想了片刻,还是没想起来。

后宫之事本就细说不得,两位娘娘落胎,御医说是奸人用利水之物下毒,朝堂上也多有更是讳言。传到薛凌耳朵里的消息,就更没那么利索了。

她纠结一阵,再没多想,又饮过一杯才问:“如何,今日可有要事,先提前说了再闲话罢,免得时间不够。”

霍云婉搁了壶,道:≈ot;要事倒也说不上,只有一桩。原是,要传个话给你便罢,可我又舍不得,总而你也是要来的。

今儿个不来,总不是年初一的往里赶,年十五又是元宵,耗上一阵,就要见血了。≈ot;

“那你还东拉西扯绕弯子。”

霍云婉笑笑招手,看了眼门外,媚眼回过来轻道:≈ot;昨儿还是前儿,昭淑太后心疼皇嗣的紧,给雪娘子迁了个宫。搬离瑶光殿,和自家个儿做邻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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