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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熟我们还会在这聊天?

是啊!熟,熟一名警员要她继续拖延下去。

既然熟,说话。

好,好,你我怎么称呼?

你很没分寸,我是歹徒,怎么说我的名字?

疯马发怒了,乔玉苹吓呆了。

我我,这只是礼貌啊!

也对。他真的反复无常,一下子火爆,一下子又温和。

继续,当我没插嘴。

喔!好,你叫不,没什么,你可以叫我范妈妈。

好,范妈妈。

他们两人一对话竟说了半个小时,也让警方追踪到他的发讯点。

不聊了,范妈妈,我现在只要一亿,我们很谈得来,算你便宜点。

啊?你是说只要一亿?

对,一亿,明天中午在西门町麦当劳前垃圾筒,你只要放进垃圾筒内,人会在范家大门口放人。

好,好。

别玩花样。

不会的,我们很谈得来嘛!是不是?

是,好了,我挂电话了。

好,好。咔,疯马切断电话。

999

关立冬己搜上山,疯马的老家位在山区内,有一条产业道路可以上去。

阿林,你跟几个手下往南边,我从北面围抄。

是,关老大。他们三百个人分四面包抄。

疯马的老家前院有两辆车子停放,分别是ioy及cwic。

据调查他们九个当中,有人是这种厂牌的车子,这种可能性更增加他的判断。

若遇上疯马,别掉以轻心,他这人很疯狂。

他交代身边手下。

放心,我们会的。

还有,小心别伤到大嫂。

是。他们依各属路线潜入房子四周山林。屋内有七个人,不见疯马及一名绰号槟梅的男子。

喂!老大怎么出去那么久?

会不会出事?

呸!呸!呸!乌鸦嘴。

还是他——

他什么?

卷款逃了?

他这句话令在场其他兄弟乱了心神,疯马这个人很疯狂,人家黄家少爷才指示要一、两亿,他一敲敲了五亿,说不定他真的见钱眼开和槟椰私吞了。

大头仔,想要死,扰乱军心。疯马不在,斧头算是头头了,他的话也有几分份量。

他可不希望在这紧要关头瓦解掉激昂的士气。

放心,大哥不会出卖我们的。

你敢发誓吗?他上一次不也是侵占了大家的血汗。

是啊!不行,不行。

话被挑起,伤口撕破,反弹情绪高张,他们拼死拼活也是为了这一票甜头太大,若被摆道不就全完了,说不定还得坐牢,老死在监狱中。

他们在外面起哄,被关在里头的范攸云可是全身乏力,加上又是夏天,身上不只臭气冲天,连带山里的蚊子也凶恶地欺侮她一个可怜人。

蚊子先生、蚊子小姐,求你们行行好,我在这动弹不得地吃喝拉撒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要吸我的血。

她不哭,因为她没力气哭,只有祈祷关立冬能快找到她,要不然,等他再见到她时,说不定她已成了红豆冰,而且是那种很臭很臭的缸豆冰,不过前提是只要她不死的话。

突然,外面传来打斗及毁损家具的声音,她仔细一听,人声嘈杂,似乎有许多的人。

终于,有人注意到关她的这间房了。

谁?

攸云。

立冬?立冬?真的是你?

关立冬一打开门——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排泄物、发酸的剩饭全在一块他们也太可恶了!

竟这样对待他的女人,关立冬火气大扬。

你们轮流给他们一人一拳。他们七个人已被捆绑在地上,关立冬一看见范攸云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补他们七个人每人一颗子弹吃。

关大哥,我们有三百零二人耶!

一人一拳。

会死人的。

不然一人一脚。

一人一脚?

没打折余地。关立冬立刻解开范攸云身上的绳索、眼罩,并抱起她,丝毫不嫌她一身臭味。

立冬,我身上很臭。

我不在乎。

放我下来吧!

好。

他一放下范攸云,范攸云立刻软在地上,她是一点力气也无的。

还要下来吗?

不要了。

乖一点,这么多天没见,还这么顽皮。关立冬语气尽是怜爱。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以形容我顽皮?

你还有力气说话?

没。

没有,那嘴巴安静一点。他抱着她上辛,他们分三十五辆车上来,几乎将平常人烟稀少的产业道路停满了。

各位,辛苦了,先回总部。已有人利用车上对讲机通知每一辆车。

阿林,告诉你手下兄弟,凡是今天的参与者,每个人发十万赏金。

关立冬吩咐林威颂。

因为范家来电告知疯马已落网了,而且赎金一毛未取,故他也不吝提拨下来当赏金,以酬谢他们的功劳。

这么大方?

顾问嘛!除了出钱的份,还有什么好处?

别这么说,难道你真的想洗手吗?

美国方面已经没有压力,我也不再怕组织不放人。

你的意思是要退出?

为了她,考虑中。

你为什么肯为她牺牲?林威颂知道关立冬在台湾跟女人一直是没有牵扯的。

除了美国那个女人外——那事他也是听说的,他没机会与兰儿会面,不然他大概就可以知道大哥所中意对象的典型。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这是事实,我长这么大,身边女人来来去去,也没遇见过什么生死相许的女人,你这么好运,一生两个,甚至n个。

还有n个?范攸云已洗好澡,换上干净衣服出来。

不敢,你是终结者。他摸摸她刚洗好的秀发,淡淡的发香,很清新。

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哪?你想呢?

那我们先回你家。

为什么?

一来,你在那附近出事;二来,你失踪这么多天,他们一定很想你,顺便回去看看他。

他?谁?她很少、几乎没昕过他提起范昱翔,所以不会往范昱翔身上想。

我们的儿子。

我们?

不是吗?

是啊!不过,你很奇怪,自己的孩子甘心不认。

我有苦衷。

可以告诉我吗?

他们在回范家途中,他细说从前

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所以我不敢结婚,不能有孩子在身边,不过我给过你承诺不是吗?

我还得感谢你。

谁叫你让我第一眼即心动。车子在保安人员鉴定下进入范家。

妈——

警方救出你的吗?乔玉苹好开心,心想下午才获知捉到主嫌疯马,现在她又立刻被释放,警方的能力实在太强了。

不是,是立冬他们救我的。

立冬?

是他进入贼窟救我出来的。她的感谢全写在脸上,因为他若晚一点来救她,她说不定会因空气不洁而感染疾病,她终其一生都要感谢他这次英勇的神迹。

你真的是攸云的命中贵人。

他对乔玉苹的夸赞一点也不觉得骄傲或是喜悦。

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她。

立冬,若是你爸爸对我们母子俩有你一半就好了。

你不满意范先生?

不是。只是你也姓关,也是他的血脉,为什么你们性格这么不同?

他是他、我是我,他可以当废人,我不能。

他对你很不好?

他是个吸血鬼,只会压榨我。

他对自己的孩子也是这么无情?

今天我来不是谈他,他只给我个姓氏,其它的,我们毫无关系。关立冬立刻换上冷漠的表情。

妈,昱翔呢?范攸云见状,赶紧转开话题。

他还在睡觉,我去叫他。

不用了,让他睡吧!

其实,我也不希望昱翔叫我妈,我是他奶奶。

他姓范,不会改变的。

立冬,你不要他吗?

姓关令我可耻,我的孩子更不能姓关!以前我别无选择,现在我要改变我儿子的血统,让我有机会洗掉身上所流的污血——他不过是个酒鬼、废物罢了。关立冬毫不客气,字字见血地批判关树君的失职及一无是处。

他死了吗?

苟延残喘。

报应!报应他卖妻的行径,报应他凌虐的行径!乔玉苹几乎说出他当年的卑劣手段,不过她毕竟没有说出口,这已是太久的事了,提了只会徒增伤感。

他行为恶劣,你不也是弃子独事富贵?

她没有。范登邦替她辩解。

没有?那——那是你诱她抛夫弃子的吗?

他没有。这一次换乔玉苹替他辩解。她知道这事不能再有误会,趁关立冬心平气和好好解释当年的误会。

你们相互替对方辩解,莫非——

我们没有。他们还很有默契异口同声地辩白。

还说没有,两个人默契十足,还须辩解吗?他有一点点吃味,自己的亲生母亲竟与非自己父亲的男人感情这么融洽。

立冬——乔玉苹向范攸云求救。

立冬,都这么久了,若是误会,早一点化解不是更好吗?

我对她没有恨。

既然没有恨,为什么不听她解释?

什么也没了,我还需要听什么解释?

关立冬——

我们走吧!

立冬——

姊姊——范昱翔由楼上下来,一见范攸云立刻跑向她。

昱翔,叫叔叔。

叔叔。范昱翔一点也不怕生,他果真是关立冬的翻版。

他很像——

当然,亲生的,跑不了。

昱翔?关立冬试探性叫他。

对,范昱翔。

姊姊,你一不见,我们好担心你呢!范昱翔一直赖在范攸云怀中,仿佛知道她才是生母似的。

他很爱攸云。乔玉苹若有所指地告诉关立冬。

天性使然。范登邦也帮腔地说。

他,我不会带走的。

为什么?

他不姓关。

可以更改。

我不会。拿走一个,换一个。我们走吧!攸云。关立冬没有半点犹豫,他一起身,她不走也不行。

妈,有空我会再回来。

不用了,很危险的。

不会的。

他们一上车,范昱翔在他们车后一直盯着车子走出视线,他看见了曾不过他还是没有表示什么。

立冬,他出来了。

我知道。

你一点——

我一个人习惯了,加上你已够多了,不容有小孩在身边。这是他的理由,而她可不这么想。

哪一天我们老了,看厌了彼此,至少还有小孩当缓冲——

你为什么不担心我会不会娶你?

反正跟了你,只要你不甩我就行了。

没个婚姻更没保障。

有了结婚这一张证纸,到时要分开更麻烦一道手续,何必。

也对,我和兰儿也是有这一张纸,可是我们还是分开了。他已很少想起兰儿了。

她是他十六、七岁中记忆的刀花、是他生命中曾有的鲜明的割划,该是刻骨铭心,但他还是受到范攸云的吸引,人真是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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