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伪装
终於作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麽说我都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随你去
梁静茹的勇气,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那是一首住在童话世界里的代表作,勇气可嘉的那种。
因为现实是残酷的,如果不能在现实世界里听一听童话般的曲子,我想我,一定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
就像现在,含着恶心大叔的roubang子,还要装得意乱情迷,一副爽翻天的表情,cha入时还得咿咿啊啊的叫,要是叫得不够卖力,还会被打pgu,实在哭笑不得。
援交、卖y、卖pgu等诸多露骨的词汇,出入在各式各样花招百出的场合,同时,也是我身处的世界。
习惯出入在这些shengsegsu0中的我,有时也会忍不住地想,这些人到底是多没人ai,宁愿寻欢泄慾,也学不会先从自己开始ai起,老是把心目中的小王小美挂在嘴边,以为只要这样喊了,把角se套入别人身上,催眠自己疯狂地ai,就好像变成了真的似的,愚蠢到不行。
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是作贱自己的身t去赚钱的,根本没资格说三道四,很多时候只能当作余兴节目,看看就好。
我的身分是学生,大学生,上得是三流大学,传闻中因钱财的学校,只要送钱就进的好学校,bnv人还好上的学校。里面的学生和老师都为了各自的利益讨生活,学得不是专业,而是用钱的技术。
像我这种一看就是对课业没兴趣,上大学只是想拿个文凭的废物,钱就是我现在最需要的学业成绩,只要按时把水果礼盒送给监考老师和出题老师们,就能保证我稳稳地及格。
你看,用钱挤出来的大学就是这样,走到哪都是钱的味道,校内的每个人都知道新台币的使用方式,却一点也不在意它的用途,甚至是它的来历,让钱真的变成了钱,一点意义也没有的钱。
至於怎麽赚钱,很简单,只要把嘴张开,双腿打开,像等着交配的牲畜,全力的叫,事後就有花不完的钞票了。
这就叫食物链,映着现实丑陋的一面。
我如鱼得水的生活着,一天天烂在腥羶的x慾里,每日每夜泡在废弃w水的世界里,像蟑螂一样屹立不摇。
原本我以为,我会在听见梁静茹的勇气以前,步上父母的後尘,学他们相亲相ai的抱在一起,浸泡在血红se的浴缸中si去。
只可惜我没有另一半,真惨。
在遥遥无期跌跌撞撞的人生中,还好勇气这首歌救了我,让我从父母的si亡中解脱。
说得对,我才不要像他们一样玩什麽自杀咧!那麽无趣的si法我才不要!
我要认真赚钱,拼命赚钱,然後一直花钱,花到si。
那本该是我要过的生活,我一直是这麽认为的。
直到那位鸟毛都没长齐,j1j1还在发育的臭小鬼,站在我面前,口气狂妄地说要买下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想问他──
是不是梁静茹给你勇气?
第一次约pa0约成这副德x,还真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我坐在汽车旅馆安排的房间内的大床上,审视起眼前的小弟弟。
「钱呢?」
他拿出一个皮制的大袋子,细看料子是上好的牛皮,拉链一开里面塞满了蓝se的千元大钞。
「够吗?」他不确的问。
我瞄了他几眼,一看就是从小生活在有钱人家的富二代,零用钱推起来就能去杜拜玩一圈的贵公子,真没想到他情愿用这些钱开房间,也不想想世界上还有更多jg彩的事等着他去发掘,钱一撒,就把自己赔在了这里,啧。
我收起眼里的不屑,g起唇角,甜腻的答:「够,非常够。」
说完,他的眼中带着狂喜,一副就是目的达成得样子,连掩饰也不会。
虽然我是想告诉他,我的金主多的是根本不差他这一个,不过扫兴的话还是留着以後再说吧,先给他点甜头,再婉拒也不迟。
我向他招了招手,再他过来後拉着他的手放到了我的x上,给他一个媚笑,结果他像触电似的把手ch0u了回去,一步步向後退。
生涩的反应我不是没见过,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前为了尽早学会如何熟练地运用技巧,开发了许多处男,直到攀上了金主,才结束这场无意义的x,开始做起买卖的生意。
为了安抚他,我柔声地说:「没事的,你就当自己是来享受的,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开始之前我都是这样降低他们的戒心,上前服侍,与他们耳鬓厮磨,握住脆弱的前端,亲吻x1shun,让他们像被jg心对待的珍品,一次又一次,把他们伺候得服服贴贴的。
但说也奇怪,当他们真正进入时,心里头野生的兽x就会显现出来,奔放的连他自己都忘了他是谁,把我ga0得si去活来。
所以说啊……男人的本x,在慾望上脑时,都是掌控主权的野兽,没有例外。
倒是那个臭小鬼在我积极主动向前时,竟然对我说了句──
「男nv授受不亲!」
哇……他是脑袋去撞到吗?
花钱到汽车旅馆开房间,结果给我来这套,说得好像我b他更下流一样,我呸!
「那你花钱是为了什麽?」我问。
「买你。」
「买了我却不做?当自己花冤枉钱,还是觉得我好践踏,特别整我玩的?」
话落,他激动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这样想过!」
「那不然呢?」
还是那句老话,他要是想白花掉这笔钱,我会立刻把钱扔回去,叫他滚蛋。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来得突然,毛没长齐的臭小鬼杵在那,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终於给出了一个说法,一个惊天动地的说法。
「我未成年。」
哇赛……真的不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我不可置信的问他:「你几岁?」
他回:「十三。」
好啊,真是个青春洋溢,犯了罪也不会被治罪的好年纪啊。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楞在原地,看我趴在床上笑到眼泪都飙了出来,也没说半句话。
等我笑完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面前,指着身後的钱袋,说:「钱还你,我不做了。」
「诶?」
「你以後别再来找我了,我对小鬼没兴趣。」
头一次被开启了新世界,是来自这位长相普通,x格意外大胆,却笨到家的臭小鬼刷新三观。
只不过我没预料到,一看少说也该满二十的毛头小鬼,谁知道是个才刚冒出新芽的十三岁neng草,简直是浪费生命又浪费时间。
「可是刚刚不就已经──」
「喂小鬼,你不会真的以为,现在的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吧?就凭你那副怂样,有谁想给你包养啊,再说了我是缺钱,但还没缺心眼到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下手,我才不要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咧,你要是识相点,现在马上拿着钱离开这里,听见没?」
有生之年以来说得最多的垃圾话,等这小鬼走了之後,我又可以恢复以往低阶的水准,三个字不离啊嗯,一句话全是嗯嗯啊啊的过日子。
可惜啊我高估了那小子的执着,他宁可不要那堆钱也要买下我,不管我如何搬出几篇平时呕吐到不行,却很派得上用场的劝世文,说的舌灿莲花,只差没变出真的莲花吓他了,他还是不领情。
我深x1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去……妈的,真的是有病耶!
我无奈地坐回床上,问他:「你为什麽一定要包养我?」
只见臭小鬼装得一脸情窦初开的模样,一看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可说真的就以前谈恋ai的经验来说,不是被人抛弃,就是被当备胎,再不然就是不小心当了别人的小三,还被正g0ng追着打差点没命的都有。
虽然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问题,毕竟一开始就是用身t赚钱,谈的都是x,哪有什麽ai情可言。
男人也是觉得自己好上才凑合在一起的,等到出现另一个更ai的对象,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本燃不了ai情的火花。
虽然不晓得这个臭小鬼打的是什麽算盘,但对於他这个什麽都不懂的年纪,误闯禁区可不有趣,何况他还小,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别处0索恋ai经验,实在没必要陪一个肮脏透顶的人玩心。
不过,看着他独有的年轻,还有已经不再被当年的青涩触动的我,一闪而过的念头,在脑中慢慢浮现。
我说:「你喜欢我的对吧?」
他满脸通红地睁大双眼。
「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向我告白的勇气,条件是……当你发现我不再是你心目中喜欢的模样时──」
「你可以杀了我喔。」
我看着他瞳孔闪烁,不能理解的想法透过他的眼睛传到了我这里。
而我,轻轻地笑了。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躺在五坪大的房间,不断回放童话般的歌曲,我慢慢地闭上眼,什麽也不想,安静地放空。
除了滚床单的时候会脏乱倒不认识自己外,我姑且是一位有轻微节洁癖的人,家里不会有散乱的衣物躺在地板上,也不曾出现过未清理的垃圾放到隔天。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加上平日里闲来无事,不ai看教科书又不ai出门的我,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打扫。
而且我的父母还没si之前,除了是个问题制造机外,也是垃圾制造机,让我不得不动身,用打扫换取家里的整洁,顺便透过劳动促进血ye循环,活用身t机能,时间久了,就变成了唯一的消遣,一直维持到现在都没变。
总是保持乾净整洁的我,虽然不太喜欢家里放着陌生人的东西,但被y塞进手中的钱袋正稳稳地躺在家中,最边边角落的位置,像那傻呼呼的笨小鬼一样无趣。
并非是接受了他的心意才把钱带回来的,虽然名义上交易是成立了,但我没接受他的包养,只是顺应当时的状况,给了他一个机会,同时,也拟定了一项计画。
即便当时别扭到连一句喜欢也说不好,非得要我鼓励他好几次才勉强说出口的他。青涩的模样,彷佛让我回到了当年和同学聊天打p的时光。
但也就这样,我们之间算是圆满的结束了,没有过度的激情,没有脸红心跳的悸动。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钱才相遇的我们,除了钱之外,没什麽好谈的。
今晚的邀约来得突然,我抓紧时间,趁着下午房东太太来收房租前,先把晾在室内的蕾丝内衣k收好,免得门一开她看了直接吓到。
我将桌面上的化妆品分门别类收进柜子里,把头发扎起来,关掉音乐,坐在椅子上等门铃一响,便起身走到门前应门。
自从我父母离世之後,房东太太一直很照顾我,三不五时就会过来关心一下,时不时送些吃的喝的,甚至是用的,偶尔会约我到附近散步,顺便聊聊近况。
以前我总是猜,猜房东太太或许是因为这间屋子闹过人命,怕我因此离开,也怕房子租不出去,才会一直对我好的。
我总是不断地为房东太太对我的好找理由,以为她是为了自己,认为她是b不得已,可实际上她只是担心我而已,就像妈妈担心孩子一样,不需要理由,更不用旁人替她找藉口。房东太太老妈子似的j婆,b我妈还像个妈,好到我觉得她其实应该要对我冷淡一点的,不过人就是这样,谁宠谁,谁惯着谁,都轮不到别人来说。
房东太太或许是我这辈子,想永远把温柔的一面呈现给她的人了。
「来了。」
我轻轻地打开门,看见满脸笑容的房东太太,先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了我手里,才收下这个月的房租,嫌麻烦地把零头去掉,又把零钱还给了我。
房东太太还是一样热情,把家族中的远房亲戚搬了出来,说那还未出嫁的妹妹终於在今年春天嫁掉了,然後问我,什麽时候结婚?
可能是房东太太人实在太好了,害我很不好意思地,只能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收下她带来的喜饼礼盒,笑着目送她离开。
关上门後,我把喜饼礼盒收好,将发带解开,放下长发让它垂在身後,打开柜子依次将化妆品摆好,开始上妆。完妆後再拿出电bang卷缠绕头发,卷出唯美的大波浪,整理完妆发後,才到衣柜前挑选服饰,摇身一变,成了媚态百出风saongdang的狐狸jg,对着镜中的我投以一个谄媚的笑。
这,才是真正的我。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提着包包,自信地开门望着已进入夜晚的天空,穿着新买的红se高跟鞋,走向漫长的一夜。
隔天是学校的期中考,我睡在饭店的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接着睡。
通常大考的日子没到,重修的机率是百分之百,但对於在考试的前三天,已经贿络完所有主考官和出题老师的我,完全不用担心,睡到日上三竿都行。
照目前的程序走,躺着毕业都行。
我拉了拉被单往上盖,不被刺眼得yan光打扰睡眠。昨晚被男人缠着做了一整夜,好不容易让他尽兴,付了双倍的钱才换来的睡眠,趁现在还没到退房的时间,多睡一点,补足jg神,才好再战下一回。
带着疲倦的睡意再次闭上眼的我,听见了烦人的手机铃声,便睁开双眼,伸长手臂到床下散落的衣物中,找到震动中的手机。
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臭小鬼时,睡意全消。
我开始後悔把电话号码给他了,即便是他当时提出的要求,我果然不能因为他只是个孩子就毫无防备的接受。
唉……麻烦还真的找上门来了。
草草按下通话键,臭小鬼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那、那个……我、我们现在可以见面吗?」
「不行。」因为我还想睡。
「那……明天呢?」
「不行。」
「後天呢?」
「不行。」
「那、那大……後天呢?」
我叹了口气,看来有必要好好教育他一下,做一笔买卖正规的程序走麽走。
虽然那天的确是收尾收的有些暧昧,可能让他误会了,要是不即时转正,之後一定会生出弊端。
於是,我深x1一口气,接着说:「你听好了,第一:我们的关系只停留在pa0友上。如果你不知道什麽是pa0友,请翻字典或是上网了解一下。第二:我们只用金钱交流,其余跟钱无关的关系,都不会出现,也不会发生。我之所以给你电话号码,只是为了方便联系,不是用来交朋友的。」
「可是──」
「我知道那天我让你向我告白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答应了你,你要先ga0清楚,你的告白跟我的回答是两回事,更何况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们在一起之类的话,所以说,所有在你脑中幻想的每件事,都是不存在的你懂吗?」
一字不漏地说完後,他终於沉默了。
见他没要挂电话的意思,我只好一边等着一面起身,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套回身上。
「既然这样……那时你为什麽不直接拒绝我?」
料想中的回答在耳边响起,我穿好衣服後,拿下夹在肩上的手机,重新握回手里,靠在耳边,认真地回答。
「我承认当时的做法可能有点模糊,造成你对我的误解,但我想说的是,既然你选择了告白,无论结果对你而言,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你都不能单向的把所有的情绪都怪在我身上,你必须明白,人都是自由的,没有谁对谁错,哭或笑,生气或懊恼都是人之常情,不要放大你的期待,也不要过度失落,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都要好好地想过一遍,想好了,才不会後悔。」
我不晓得那个小鬼能不能理解我话里的意思,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
「记得那天我跟你说了向我告白的条件是什麽吗?」
「唔……当我发现你不再是我心目中喜欢的模样时,我可以杀了你?」
还在学习的孩子记忆力果然特别好,真令人欣慰。
「对,记住这句话。」
「为什麽?」
「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暗语。」
通话结束,我看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到退房的时候了。
确认完随身物品都带上的我,拿着房卡离开房间,才刚关上门,立刻收到简讯的提示音,瞄了一眼便收回包包内,搭电梯到一楼大厅,把房卡交还给柜台,出了饭店大门,到大马路上拦了计程车,报了地址就靠向椅背放松的我,望着窗外刺眼的yan光,g起唇角。
那个臭小鬼倒是很会运用手机的功能,知道电话挂了再打会很像si缠烂打,乾脆用简讯告知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这样不仅不会被当场拒绝,对方要躲也躲不掉。
看来以後要赚钱的机会要变少了呢。
想起他那张脸,我轻笑了下。
说到底,小鬼就是小鬼。
私人别墅,私人游泳池,私人花园,私人图书馆还有私人飞机,这些我都见过,毕竟ai炫富的金主太多了,十跟指头都不够数。
所以当我进入臭小鬼家中,坐在他房里上好的皇室g0ng廷椅上,用手机灯入学校网站查询期中考试成绩时,一点也不惊讶。
我刷上写满分数的成绩总表,对这次的成绩非常满意。
意料中的all-pass不枉费我今年多包了一点,分数全是满分,看上去心情真好。
不过正当我高兴的时候,身边的小鬼倒是很会选在这个时候打扰。
「梅花姐姐,这题数学要怎麽解?」
梅花是我的本名。
父母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成为一位冰清玉洁温文儒雅,像梅花一样花se秀美的nv孩子,但……这全是我瞎掰的。
说起来我的父母是因为学生时代谈恋ai,又不小心怀孕b不得已才生下我的。
他们在我出生前,眼中只有彼此,在我出生後,还是只有彼此。要不是当时堕胎对我妈的身t伤害太大,她又嫌麻烦,而我爸又疼她疼得要si,不然我根本不会出生。实际情况也是这样,生下我之後麻烦变多了,除了要养要喂之外,生活上都大大影响了他们的两人世界,只不过他们ai对方ai得要si,根本舍不得吵架,所以,错都怪在我身上。
取名字也只是因为他们正好在玩扑克牌,因为孩子要报户口,顺便在玩牌的时候随意取的名字,连意义也算不上。
至於我为什麽会知道这些事,原因很简单,全是拜他们没神经的大脑,口无遮拦地把我妨碍他们相亲相ai的罪证摆在眼前,从我牙牙学语的时候,一直说到我开始认字的时候,都没停过。
然後看着前一秒生气,後一秒便手拉着手出门约会的我的父母,把脑袋里先学到的第一个字用了出来──
g。
现在,我看了臭小鬼一眼,直白地回:「我不会。」
小鬼就是小鬼,为了增加相处的机会,宁愿跟家人撒谎也要用家教的身分绑住我,真ga0不懂他脑袋装了什麽,聪明到像个笨蛋,不晓得什麽时候才会开窍。
「梅花姐姐不是大学生吗?」
「大学生又怎样?有谁规定大学生一定要会国中数学?这种事花点小钱就能拿高分了,我g嘛要努力,让那些超会读书的人当未来国家的栋梁就好啦,像我这种平凡人啊,还能过上平民的生活就该知足了,认真做什麽,还不是被别人嘲笑。」
他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为什麽一定要花钱买分数?」
我笑了下,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你觉得呢?」
说完,难得见他停下从刚才就没停过的自动铅笔,认真思考了好一阵子,疑惑地答:「怕被妈妈打?」
话落,我抱着肚子笑倒在地上,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彷佛他刚才说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天真,这年头居然还能遇上如此天真的人,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可悲。
「你说的没错,我是该被妈妈打……」我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见他鼓着一张脸,一副气冲冲的模样。
「怎麽了?」
「有那麽好笑吗?我是真的很认真在回答姐姐你的问题耶!」
我当然知道你很认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笑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笑!」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我以後会注意的,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自古以来,怀柔政策与苦r0u计,走遍大中南北都很受用,尤其是嗲声嗲气的语调最让男人受不了,连这个小鬼也不例外。
虽然青少年多半还是会生闷气,但至少他乖乖地把头转回去,握紧手中的自动铅笔,动手解自己不会的题。
我看也没别的事了,把手机收回去後,继续拿着带来的书坐回椅子上打发时间。
等两小时的家教结束,便阖上书本,拎起包包,看了低着头埋在数学题本算术的臭小鬼,连头也没抬。
唉,孩子闹脾气就是这样,哄了他反而让他心里得意更不理人。
我走到门边,说了句:「走啦。」
见他没回话,便背过身扭开门把准备离开。
「梅花姐姐将来想当医生吗?」
双脚停在门口,我回头,见他还在算数学,下意识地掀开包里的放着的那本书,问他:「你指的是我带来的这本解剖学吗?」
臭小鬼的眼睛依旧停留在数学题本上,专注地连抬起头来的时间也没有,就在我以为他只是随口问问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嗯,我看姐姐你今天都在看那本书,想说你是不是想去医院上班?」
我愣了愣,然後自嘲地笑了:「那只不过是我用来打发时间带来的书而已,当什麽医生啊,想太多了你。」
「真的吗?」
「真的。」
语毕,气氛彷佛又回到了离开前一秒,我再次背过身,把手放到了门把上,几乎是在门开启的瞬间,身後传来了一句话。
「下次梅花姐姐可以跟我说这本书里面在讲什麽吗?」
不轻不重,甚至带点请教意味的话传入耳里,却异常地刺耳。
我没有回应,轻轻地把门带上,走向客厅跟他的母亲打完招呼後离开了这里。
当我背对着身後豪华的宅邸,脑中浮现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
臭小鬼就是臭小鬼。
夜深了,我窝在男人怀里,听他随口一问:「不清理没问题?」
我举起食指在他的x口上画圈:「今晚我想nve一下自己。」
男人笑了:「这麽贱啊……」
当然,因为人x本贱嘛。
我翻过身,坐在男人的腿上磨蹭,弯下腰低着头,hanzhu起反应的那处轻轻t1an舐。
「嘶……」
「还有时间,我们再接着作几回吧,最好……用你的这个,把我搅得一蹋糊涂,让我叫到失声,你觉得如何?」
说完,他马上起身把我压回床上,背朝他跪着,对准位置一举cha到深处。
「saohu0。」
我倒x1了口气,感受额角上的冷汗不断冒出,向下滴落,咬着牙,眼里满是笑意。
如男人所说,我是一位毫不洁身自ai的贱人,就算那小鬼对解剖学这本书有兴趣又怎样?就算真被他猜中我想进医院上班又怎样?他懂什麽?他又了解我什麽?他根本不明白b起医生我更想当护士,他根本不知道我只是因为想穿护士服才想进医院的。但就是如此微不足道的理由,让一个没有前景如同碎纸般的愿望,承接了我几年前的梦想,带着一gu傻劲和冲劲,以为认真、努力就能和成功画上等号。只不过现实叫醒了我,告诉我一切都是徒劳,再伟大的地方,都有冰冷的阶层,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击垮别人。
最後,我只能认命,把自己扔进泥沼,混入脏水,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实有多麽的残酷,连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回家前先到便利商店买止痛药的我,到家时配着水杯把药吞了下去,换上睡衣,看了外头升起的太yan,拉上窗帘掀开被单躺了进去。
已经在旅馆洗过澡才回家的我,侧过身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里,不去里会即将带来剧烈的腹痛,一闭眼,就脱离外界即将苏醒的声响,睡到隔天中午才醒来。
感觉jg神状况好了许多的我,便下了床拿起昨天摆在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对上嘴喝了几口,再放回去,然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去拿手机确认今天的课表。
以往塞多少钱就能请多少次假的状况才刚过完期中,便听说今年教育部的评监下来了,结论是不及格。因为学生出缺席过於严重,影响到了教学的意义,为此校方不得不采取应对措施,提升学生上课的品质。
简单来说,就是不能一学期全旷课啦。
对於学校的改革啦新政策啦,我是完全不反对的,毕竟校园要生存下去也不可能只用钱就好,官商g结这点可是必备技能,该用的时候就得用。
只是相对来说,我能赚钱的时间又缩短了,有点可惜。
手机传来了讯息,一点开,是莉莉传的。
xx教授的课换教室了,地点改在教学大楼a104教室,时间一样是14:10-15:00就这样。
收到讯息的我换上大学t和长k,把笔记本和笔袋,和课堂上用的讲义一起塞进後背包,随手扎了马尾,换上球鞋,带着钥匙背起背包就出了门。
莉莉是我大一时一起住过学生宿舍的闺蜜,要好程度大概是我能忍受她在我面前抠脚皮挖鼻屎乱丢,还不会抓狂的那种。
当然,身为好朋友的她也知道我有点洁癖,所以她一丢完会马上拿扫把出来扫。
莉莉还有一个朋友,现在在南下读书,偶尔我们会三个人一起约在餐厅吃饭,有时是我和莉莉一起去找她,有时是她上来找我和莉莉,然後三人坐在一起聊天,顺便报告近况。
莉莉的朋友叫方方,年纪b我们大了一点,现在在念研究所,最近忙的ch0u不出时间,都只能用电话联络。
进入教室的我在後排最角落的位置发现了莉莉,我走到她旁边坐下,莉莉看上去不是很有jg神,连打了几个呵欠,一副没睡饱的模样。
「昨晚g坏事去了?」
她一听,便回:「没你g得多。」
我笑着捏捏她ai困的脸,坏心眼的说:「不然等下翘课啊。」
「疯罗,学校都说不能翘了,你现在是怎样,叛逆啊?」
「叛变吧。」我说。
「噗,白痴喔!」
莉莉和我在後排偷笑,等慢郎中教授进了教室,才收起笑容,百无聊赖地拿出讲义和纸笔上课。
大学的课程即便是自选还是会采雷,何况是原本就对念书有负担的我,更是一大折磨。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跟莉莉到学校的餐厅吃饭,一找到用餐位置坐下,臭小鬼立刻传了一封简讯给我。
我瞄了一下,立即垮下脸。
「怎麽了?」莉莉问。
「之前说的那个小鬼又传简讯给我了。」
莉莉听完後暧昧的笑了:「唉呦不错喔,青春ㄟr0ut捏。」
「啧,什麽青春,明明是幼儿园的等级,我才吃不下去咧。」
「说的也是,弟弟b较难处里,而且又黏人。」
我叹了口气,一边想着怎麽推掉今晚的家教,一边听莉莉说话。
「是说你知道方方最近怎样了吗?」
「不知道,她研究所念得还好吗?」我用筷子卷起面条送入口中。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莉莉开口:「她si了。」
语毕,空气一片si寂,我眨了眨眼睛继续吃面。
虽然话题中的人与我们关系密切,说起这件事来也特别沉重,但我们早就料到了,震惊也就那一下,便恢复了。
「怎麽si的?」我问。
「自杀,在研究室内。」
吃下第三口面,我淡然地说:「蛮像她会做的事。」
「是啊……但我没想过会那麽快。」
「你是指她跟父母断绝关系後,过没几天就si了的事?」
「嗯。」
我笑了:「怎麽不快,都在她的计画范围内了,不走才奇怪。」
说完,莉莉也笑了:「你觉得我们要找个时间去给方方上香吗?」
「不用了,毕竟丧事只是办给活着的人安心用的,方方在si的时候已经解脱了,g嘛跑去凑热闹,你不怕方方笑我们傻啊。」
听了我的话,莉莉总算笑出来,动了筷子吃面。
「欸,你觉得我们什麽时候会被自己杀si?」莉莉一脸惋惜地表情,喃喃地问。
「不知道,但至少不是现在。」
莉莉说:「我无法想像自己活到变成老nn的那天,无法预测我会活得好好的,像其他人一样活到老si,老nn对我而言,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听了她的话,我淡淡地笑了。
「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做这件事啊。」
话落,莉莉也笑了,做了一个举杯的手势:「敬我们的友谊。」
「敬我们的友谊。」
不知道何时会走向尽头的我们,把每一次见面,当作是人生的最後一天度过。
最後一次问候,最後一次道别。
等到si亡降临时,一切就解脱了。
我们之所以这麽做,是因为共同的秘密把我们连在了一起,若没有这个我觉得不算秘密,却非得要隐藏起来的秘密的话……或许我会想要看看变成老nn的自己是什麽模样?
可惜,我永远不会。
避不了的家教依旧在臭小鬼的房间举行,这次他的书桌上没有习题,而是放了一本解剖学。
「这什麽?」
「解剖学。」
「废话我眼睛又没瞎,我是在问你拿这本书出来做什麽?」
见臭小鬼一脸无辜样,装正经的回答:「梅花姐姐,上次不是说好了要跟我说书里的内容吗?」
我傻眼,他居然用这种方式b我直接就范,而且为了怕我找藉口带过,乾脆把桌面上的东西收得乾乾净净,只留下一本书,连理由都没得找。
呵,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孩,jg得跟j商似的,明明聪明的要si,却装得像一只无害的虫一样。
烦si了。
「你就这麽好奇?」
「嗯。」他说。
「……好吧,书拿来我教你怎麽看。」
当我拿着新拆封的书皮,彷佛回到了过去热血到像个白痴拼命研读的自己,每天每天捧着医学书籍,百看不厌。
掀开一页又一页,自己背下的所有神经、骨头还有数十亿的细胞t,再转为口述复诵给臭小鬼听,他若有疑问我也会一一说明、解释,然後一再地面对他那崇拜的眼神,在两个小时内简略的说完。
我把书还给他之後,见他把书捧在怀里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呆。
臭小鬼兴冲冲地说:「梅花姐姐真的不进医学院吗?我觉得你超厉害的耶!」
「只会背这些没用的东西是在厉害什麽,还不如早早出社会赚钱b较实在。」
「哪会啊,我就觉得姐姐你能记得了这麽多学名,已经是神人的等级了,超强的好不好!」
好吧,我承认,被人捧起来的感觉还不赖。
不过该做的事还是得做,该撩的还是得撩。
於是,我朝他抛出一个媚笑,语气暧昧地问:「是吗?那……你有因为这样更喜欢我一点吗?」
话一说完,见他一脸羞涩的手都不知道摆哪,肯定是中招了。
「有……」
嗯,这就对了。
不管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从你向我告白的那天起,我要让你一点一点的喜欢上我,最後ai我ai得无法自拔。
这是我为你量身订做的计画,让你蜕变成大人的计画,当你成功的变成了大人,你就会懂我为什麽这麽做了。
时间结束,临走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刚才一进门跟你妈妈打招呼的时候,看她脸se好像不太好,你们吵架啦?」
被我一语道中心事的臭小鬼,心虚地说:「没有……」
看他那样子应该只是为了芝麻蒜皮的小事跟妈妈赌气了,虽然我没义务cha手,但姑且当了他的家教,还是装个样子劝劝他吧。
「别放心上了,你妈妈肯定是ai你的,g嘛跟她生这个气咧。」
「哪有啊,姐姐你乱说!我妈妈才不ai我!」
「真的,要不是我看得出来,我才懒得理你。」
「为什麽你看得出来我就不行?」
「因为你笨啊。」
话落,臭小鬼生气了,不再和我说话。
我只好走到他身边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世界上有许多当了父母的人,也有许多当了孩子的人,或许在你的成长记忆里,和你碰过的教科书,长辈们的言行举止都教过你什麽是ai,你也许不能理解,为什麽ai一个人,却要狠狠地骂对方让彼此伤心,但我要告诉你,人哪,若连对方都不ai了,一句话也懒得说。」
臭小鬼没反应,我只好接续说。
「其实你心里的某个部分也明白,也同样认为父母是永远ai自己的孩子的,就算升格为父母之前什麽也不懂,但有了孩子之後,成为了父母的时候,就会了解ai的道理一样,那些深植在你内心深处的东西太过於美好,以至於每次争吵时,你都会觉得自己不被ai了,但其实你根本不这麽觉得,你心里还是认为你的父母最後会来找你和解的,就像他们平时关心你那样,而你只是藉由每次的争吵,利用他们来得到你想要的ai而已,追根究柢,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语毕,他终於开口了:「我没有!」
「是吗?」
我g起唇角,打趣的说:「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生活在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然而,现实里,没有童话故事。」
他怔了怔,不解地问:「为什麽?」
「因为童话只住在童话里,社会上有更多的人只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有些人只想当父母的孩子,并不想成为父母,有些人是因为意外才生的孩子,不是出於本意要的,在这之中有更多的人,被上传统的观念绑住,被迫结婚生子,不是出於本意,不是因为意外,不是为了生而生,只是因为需要。而这些,全都不出於ai。」
「那他们为什麽……」
「所以说,在多数的变动中,才衬托了少数真心相ai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难能可贵。」
话说完了,我站起身,问他:「你妈给你做过几次你ai吃的菜?」
「每天。」他说。
「这就对了。」
「你妈b你想的还要ai你,笨蛋。」
啧啧啧,臭小鬼还真让人羡慕,要是有交换灵魂的魔法,我第一个一定先用在他身上。
不过说了这麽多,年轻气盛的臭小鬼还是只注意到笨蛋两个字,气冲冲地把我赶出房间。
啧,真不可ai。
好在我大人有大量的不计较他鲁莽的行为,向他妈妈打完招呼就走。
走到大马路上确认完手机内的讯息,便拦了辆计程车,回家休息。
转眼间,学期来到了後半段,准备进入期末考的我,依照惯例,事先准备好红包,等合适的时机一到,全数送出去,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我看着万无一失的计画,忍不住佩服自己这些年来的毅力,嘲笑自己的窝囊,趴在yan台上ch0u菸。
不一会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拿出来看了来电显示是莉莉打来的,便按下通话键把手机拿到耳边,另一手叼着烟。
「他跟我提分手了,说没办法再过这种遮遮掩掩的生活。」
「你接受了?」我问。
「嗯,就算我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也没用,只要他在乎,我们最後的结果都会是这样。」
「还好吗?」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他说过的,试了很多次还是不行,不行这两个字就像烙铁一样印在我的脑袋上,好像我永远只能跟不行扯上关系。」
「你呢?你也觉得自己不行?」
「呵……怎麽可能,谁喜欢上我可是他的福气,我可不像那群白痴的傻妹照三餐查岗,像寄生虫二十四小时黏在身边,还乱发脾气咧。」
莉莉的说法,使我脑海立刻浮现逗趣的画面,忍不住笑了。
「辛苦你了。」
「啧,我都跟他过上几年的苦日子,早就不苦了,我只是累了……」
「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倒是你等下来我家一趟吧,十五分钟後过来。」
「知道了。」
通话结束後,我换了简便的外出服,照平常那样扎了马尾,随手带了皮夹和手机,坐在椅子上发呆,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出门。
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莉莉最勇敢坚强,她不会因为自己的秘密而躲躲藏藏,相反的更挺身而出,用自己最独特的一面,活在大众审视的标准下,接受批判、是非,所有负面的议论与攻击。
她也b我和方方来得感x多了,时常被赚人热泪的影集感动,遇上不合理的事也勇於争辩,活得b自己还要像自己。
唯一惋惜的是,莉莉的无所畏惧永远传不进她身边的伴侣,即使他们一开始的相遇是来自莉莉的热情,可时间总是一再地把莉莉冲回现实,伴侣相继离开,像说好了似的,嘲弄莉莉的纯粹。
而她只能无奈地笑谈人生,捧着那渺茫的希望,翻滚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遇到了现在的男友。
莉莉曾经和我说或许这是最後一次,或许他会是她最後一个男朋友。
然而,他还是离开了。
我知道莉莉会打给我八成是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陪她说说话,让她能抒发情绪,所以我当时也没多想,没有多加留意十五分钟後是什麽意思,没想过从来不会特意指定时间的她,为什麽突然间要求了?
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到莉莉住处的我,像平常一样拿着她交给我的备用钥匙开门,然後站在门口,看着眼睛突起,嘴巴张开,吐出舌头的莉莉,吊在家中的吊灯下,连个招呼也没打。
本来我是想说这吊灯也太稳固,挂了一个人也没掉下来,结果不到几分钟时间,像是为了回应我似的,承受不住重量的吊灯,连人带灯一起摔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瞬间,碎玻璃像水滴一样洒满整个地面,莉莉则被灯架压在下面,挤成三明治的状态,只剩狰狞的脸配着不符合人t工学的姿势,对映着满脸错愕的我。
我还是站在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莉莉,瞪着毫无血se的瞳孔与我对视,下一秒,我冲进厕所,跪在马桶前,整个人趴在马桶盖上,朝里面的洞口把还没消化完的食物全吐了出来,吐到只剩下口水还在吐,吐到h绿se的胆汁都跑了出来,我还在吐。
直到我已经吐不出什麽东西了,我开始哭,从小小的啜泣演变到後来的大哭,都没能停止身t剧烈地颤抖,持续到已经流不出眼泪为止,只剩ch0uch0u噎噎的气音围绕自己。我从马桶盖上爬起来,转过身,双腿屈起环抱自己,把头埋进一片黑暗。
头一次觉得si亡离自己这麽近,近得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仔细想想,si亡也就那回事,哪有什麽理由可言。
就像自杀的人生前已经反反覆覆si过好几回了,他之所以会si,不是因为他想si,而是他早就si了。
si亡这个词也许对大多数的人来说是个要不得的禁忌,但对我而言,它只是呈现一个生命到断气的表徵,它其实不是禁忌,而是让人思考为何有些人一定要走。
那些起始点并不是构成那人si亡的主因,那个人只是为了从长期的束缚中解脱,以活着而si,换取si了而活。
所以我不怪莉莉,也不会责备她,我之所以哭,是因为强烈的震撼让我的身t先做出了反应,等我平静下来,回到一开始只是来见莉莉的我,便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替她阖上狰狞的双眼,然後在混乱的地板上找到她留下来的字条。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x。
这是莉莉最後的遗言,话说的简短却也直接表明了她想有个人陪。
「你这个恶作剧吓si我了,王八莉莉。」我说。
收下字条的我陪在莉莉身边待了一个晚上,说了很多废话,莉莉全听不见。
抱怨她习惯差吃相难看,x格像八婆一样j婆,莉莉也不会从地上爬起来揍我一拳。彷佛睡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觉的莉莉,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还有压在身上的灯架,cha进r0u里的玻璃碎片,还不算太糟。
她依旧是我和方方公认的,最勇敢坚强的莉莉。
而莉莉会保持她的勇敢坚强,永远睡在我们三人的记忆里,不变。
天一亮,我拿起手机拨了110报案,然後被带回警局侦讯。
问题的内容很一般,从莉莉的家庭背景开始,她的x格,交友状况如何,和我的关系如何,事件发生前她做了哪些举动,我又为什麽出现在她家,最近有没有受过剧烈的挫折,造成她si亡的原因大概是什麽,有没有留下遗书等等,就是没提起莉莉的秘密,好像那根本不重要一样。
我大概能猜到侦讯的问题会偏向哪一边,可是当事实真的呈现在眼前时,我反而不能理解侦讯的意义到底在哪,明明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就是你们要的答案,而你们却该si的认为这不重要。
只因为社会下意识定下的规矩,变成我们突然间有了秘密,所以错的是我们,所以我们该si吗?
他们懂或不懂,就跟莉莉si或不si一样,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莉莉的si也许会让深ai她的人难过,可他们的难过都只是片面,他们永远不会注意到莉莉b他们还要难过。
不被理解的难过,才是真的难过。
隔几天,我待在臭小鬼的房间,看着他发呆。
这次他写的是国文题本,手里还抱着上次那本解剖学,像是待会儿作完题目就要举手发问的模样,真不讨人喜欢。
我一手撑在下巴,静静地看他把国文题本写完,然後如我所料的发问。
「人会因为什麽样的状况,需要进医院治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