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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

 

其实林冬梅不愿再继续念书的一个原因就是自己的孩子们已经慢慢长大了。如果再不陪伴他们一下,等他们进入青春期后就没有那么可爱了。而且孩子们终究要长大成人,林冬梅还是希望能够在他们的关键成长期里留下一些印迹。

现在自己又是念书又是开公司,而且还要抽时间写作,她与孩子们相处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甚至如果不是周爸爸的提醒,林冬梅都不知道周冬宁已经被选入京城网球队了。而且周冬平的篮球赛,自己似乎也错过好几次了。

春节假期结束后,林冬梅的寒假还在继续,于是她趁着这个时间就去文联和作协拜年去了。这些年林冬梅的文学创作还是非常积极的,她的小说已经将小说四大顶刊都上过了。从某个程度来说,林冬梅现在已经要被称为“杰出青年作家”了。

“侯秘书,这才收假第一天你就来上班了啊?”林冬梅刚到作协就碰到作协秘书长。

京城作协这些年出现的作家不少,但是林冬梅是那种少数既是“青年作家”又是“女性作家”的作家。要不是林冬梅对于走仕途没有想法,京城作协怕是早就推荐她进体制了。不过即便如此,林冬梅在作协的内部地位还是有一些的。

“哟,这不是小林么?你可是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啊。”侯秘书的年龄都已经可以做林冬梅的父亲,所以看到林冬梅都会调侃几句。

“像我这边既不麻烦组织又能给组织争光的作者还不好么?”林冬梅揶揄道。

随着时间进入1980年代,各项小说奖、文学奖都陆续恢复。林冬梅除了最顶级的那几个奖还没拿到的外,其他主要奖都拿了个遍。尤其是林冬梅这些年的小说不仅产量高,而且质量还不错。特别是林冬梅和主流的“先锋文学”始终保持着距离,故而不少评论家就成了林冬梅最坚定的吹捧者。也是因为评论界对林冬梅格外青睐,所以林冬梅也是拿奖拿到手软。

林冬梅现在是京城作协的注册会员,所以林冬梅的奖项自然要归到京城作协的名下。也正因为如此,京城作协在其他兄弟单位面前也能挺直腰背。

“那当然好。”侯秘书笑着说道,“你不是快要毕业了么?要我推荐你去文学院进修不?”

林冬梅当然知道侯秘书说的文学院是哪家,那可是共和国成立前就建立的文学院。不说这里有多少大家,哪怕只是进去混混也算镀金了。

林冬梅摇摇头,道:“我现在的时间太紧张了。等什么时候我觉得我需要充电的时候,我再来麻烦您。到时候您可别舍不得推荐名额。”

侯秘书当然林冬梅有很多事情,而林冬梅经商的事情在作家圈子里还是有一些诟病的。此时大家对于作家的认知就是“清高”。这不是贬义,而是一种对更高层次的精神要求。不说你们作家应该渴饮露水饥食花果,但最起码不应该去经商吧?太铜臭了!

“小林啊,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句。”侯秘书严肃地说道,“你经商那件事估计被人盯上了。虽然我们都觉得写作和生活或工作应该区分开,但是你也知道有些人就爱鸡蛋里挑骨头。再加上你这两年拿的奖太多,怕是有人要故意找你麻烦。”

林冬梅眉头一皱,文学奖这种东西是有数的。而且很多文学奖还不是年年评,因此对于国内此时蓬勃发展的作家圈来说是严重的僧多粥少。林冬梅这两年拿的文学奖不少,尤其是在中短篇领域和青年作家群体里更是断层式的独一档。你林冬梅吃饱了肉还将汤都喝光了,你这让其他作者怎么想?何况这还搞关系到其他作协的成绩,那更是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林冬梅也就是烦恼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您放心,大不了水来土掩就是了。”

侯秘书点点头,他知道林冬梅的作品很少触及敏感,所以对方想扣大帽子也找不到地方。至于其他争议,哪个作者没被人骂过?只有那种默默无闻的作者才没人骂,但凡你稍微出点名,追着你骂的人就来了。

“既然你看得开,那我就不操心了。”侯秘书点点头道,“不过你也放心,我们这是你的后盾。要是真的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们这里也不是吃素的。”

屋漏遇连夜雨

就在侯秘书提醒林冬梅的几日后,南方一家报纸上忽然出现了针对林冬梅的批评文章。林冬梅在华夏文坛属于比较低调的作者,如果不是作品接连在四大小说顶刊上发表,估计很多小说圈的人都不认识她。而真正让林冬梅出名的还是她在前两年几乎包揽了各类小说奖和文学奖中的青年作家类别、中短篇小说类别。可即便如此,林冬梅也是很少接受媒体采访,甚至连京城作协自家刊物想采访林冬梅都被婉拒了。

这份批评林冬梅的报纸被林冬梅的读者读到之后托杂志社寄到了林冬梅手里,而林冬梅读完这篇批评文章之后只是觉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林冬梅对于这类批评是不放在心上的,哪有吃完鸡蛋觉得不错之后还来关注母鸡平时过啥日子的评论家啊?

“你倒是心态好。”周晓在林冬梅看完这篇文章之后也接着看完了,他颇为佩服地说道。

“那还能如何?总不能我也下场和对方对骂吧?”林冬梅笑着反问道。“我要是找报纸发表我的反驳文章,那对方还不来劲和我对掐?不管我最后是输还是赢,他都是占便宜的。而我呢?输了丢脸,赢了也不光彩,所以那又何必呢?”

周晓比了个拇指,也笑着说道:“老婆的觉悟是越来越高了,我都发现我要跟不上了。”

“你放心,看在你这脸蛋和身材的份上,我是不会始乱终弃的。”林冬梅勾着周晓道。

“哎呀,爸爸妈妈你们真的太羞羞了!”此时,周冬宁的嗓门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冬梅一看,跟在周冬宁后面是脸蛋有些涨红害羞的周冬平和周冬安。

“什么羞羞不羞羞的?这是你妈妈在向你爸爸表达爱。”林冬梅叉着腰笑骂道。

“那怎么妈妈不对我也这样表达爱呢?”周冬宁抬杠道。

“因为你是我女儿,他是我丈夫,这中间的爱是不同类型的,当然有不同的表现方式。”林冬梅解释道。“向你们喜爱的人表达你们的爱,这不是让人觉得羞耻的事情。”

教育完三个孩子之后,林冬梅就打发他们去洗手并回书房做作业去了。现在孩子们的课业还没有后世那么沉重,但并不意味着孩子们想上好的学校就那么简单。不过好在现在学校录取孩子的标准都很统一,那就是分数够就好说。

林冬梅原本以为自己不去回应这类“莫须有”的批评文章,针对自己的“抹黑”动作就会慢慢平息下去。只能说林冬梅太小看了某些有心人的阴暗程度了,他们不仅嫉妒林冬梅的成就,同时也恨不得将高高在上的林冬梅打落尘埃,再狠狠地踩上几十脚。

因此南方那家小报的批评文章仿佛是吹响了进攻号角,几乎是一夜之间各大报纸上关于林冬梅的批评文章都层出不穷。一些还自恃公信力的大报社好歹还是针对林冬梅的文章进行批评,而且还算有理有据。而某些为了博眼球的报纸则几乎是各种脏水污水都往林冬梅身上泼。特别是林冬梅在海外出版小说的事情被污蔑成“为五斗米折腰”和“慕洋犬”。

随着这类评论越来越多,而且“上纲上线”的指责也越来越多的时候,侯秘书找到了林冬梅。因为不仅是林冬梅,京城作协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小林啊,你这边要不要也发表一篇文章来说明下?如果再被人这么说下去,没事都变成有事了。”侯秘书担忧地说道。

现在报刊媒体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因为华夏人从骨子里对那种印在纸上的文字充满了信任。如果有人去调查此时华夏各大报刊的公信力的话,那估计数值高到爆棚。也是因为如此,很多报刊的不少报道哪怕在后世被证实是造谣,但是只要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还会相信报刊的那些“谣言”是真实的。最出名的莫过于日本夏令营中学生和德国桥梁油纸包故事。

林冬梅也知道再这么报道下去,那自己搞不好就真的要臭大街了。她于是答应了下来,说道:“侯秘书,这真的是麻烦你们了。我这边就接受咱们《京城文学》和《燕京文化评论》的采访。您也放心,我这边肯定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算了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侯秘书点点头。“我等会让他们联系你,你们自己敲定采访时间。”

林冬梅这边答应了《京城文学》和《燕京文化评论》两家隶属京城文联和作协的杂志采访后,另一边则是找到了凤凰科技的法务部。

现在国内还没有正规的律师行,甚至很多企业及单位也没有专门的法务部门。不过对于从后世重生过来的林冬梅来说,她自然清楚法务的重要性。除了专门找国内名牌法学专业的大教授来坐镇之外,她还通过明珠市的麒麟电脑聘请了不少海外律师。毕竟电子产业可是最容易引发专利官司和反倾销官司,早早组成国际律师团既可以提前做好合规合法,同时也可以在出事的时候知道如何应对。

“林同学的意思是打算起诉这些媒体和撰稿人毁谤或污蔑?”法务部一位教授笑眯眯地看着林冬梅。他在后世可是鼎鼎大名,堪称国内现代律师业的祖师爷。他对林冬梅知道主动拿起法律武器来捍卫资深权利是非常推崇的,所以特意跑来当起了林冬梅的代理人。

“我记得这两个罪名好像是有所区别的?似乎是程度上的不同?”林冬梅反问道。

“具体我就不和你细说了,我们只讨论你的情况。”教授见林冬梅还有基本的法律常识后,更加满意了。“简单来说,污蔑是造谣你有触犯刑法,其目的是希望你被判刑;而毁谤则是针对你的人格和品德,其目的是希望你形象受到影响。虽然这些撰稿人中的部分有希望你被抓的龌龊想法,但是他们目前所造谣的内容充其量也只是构成对你的人品的贬低。因此,我们只能在毁谤罪上想办法。你放心,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来说,或许没办法将他们一锅端地送进去,但是至少可以让他们中的绝大部分登报向你道歉。同时,部分报社还要承担相应的编辑责任,估计最少也是向你道歉。”

“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林冬梅对教授口中描述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教授微笑着说道,“何况我还是拿钱办事,谈不上什么麻烦。”

就在林冬梅接受采访的报道陆续在《京城文学》和《燕京文化评论》刊登的时候,一个可怕的消息在文坛传开了。那就是林冬梅专门找人去各家刊登批评自己文章报社的所在地公安局和法院报案,控诉文章的撰稿人及刊登报社侵犯了她的人格权,希望能够以“毁谤罪”判处这些撰稿人和报社有罪。

“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大家不过是打打嘴仗,你也发文反驳就是了吧?”有人自然反对林冬梅的做法,“这不是要将人送进去么?哪有这么做的!岂不是毁人未来?”

“算了吧,那些个被告的人哪个是清白的?如果是针对林冬梅文章进行批评的,哪怕说得再难听的,你看人家告了没?人家不仅没告,反问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还虚心表示会倾听这些意见。那些真正被告的人是什么?还不是造谣人家‘里通外国’、‘崇洋媚外’?这些人心里想着什么,别说你不清楚啊?”有人反对自然就有人赞成。

“就是,大家都是混文坛的,这点子肮脏小心思还瞒得过谁啊?”有人义愤填膺地说道。“不过就是人家林冬梅比其他人更较真,眼睛里更容不得沙子罢了!这些个人的文章哪里还有点评论家的影子?评论的宗旨可不是骂一通就行了,而是要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何况他们都不是骂了,完全是污蔑林冬梅又当间谍的嫌疑了!啧啧,不过是人家姑娘文章写得好,多拿了几个奖就让他们坐不住了。有本事光明正大地说,我就是看不过人家拿奖。结果非要将自己包装得多伟大,最后心底那点心思真的是脏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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