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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点也没有错过。
她缓缓地将手指收回,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随着手指的离去,暧昧的氛围突然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孟易觉坐在椅子上,并不去看她,而是淡淡地注视着杯中自己的倒影。
如同背诵提前写好的文稿一般,她说:
“你不喜欢我。”
“不是的!我……”
步思帷突然变得很激动,像是要反驳些什么一般,声音拔高了一个度。
话语从嘴中脱口而出,但当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却又愣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在她以往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很少会有这么激动的时刻,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冷静且自持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去做什么、应该去做什么,并且能够很好地平衡它们之间的关系。
但现在,步思帷却发现,自己对自己想要说出的话,一无所知。
她想要反驳些什么?她想要说些什么?或者是回到更早一点的那个时刻,面对那个问题的答案,她想要回答的,是“是”还是“否”?
是酒精在作祟吗?步思帷隻感觉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也弄不清楚。
“你不喜欢我。”
孟易觉又重复了一遍,抬眼看向步思帷:
“你只是在我身上寻找你没有的东西,你喜欢那些。”
就像有些好学生会喜欢上坏孩子一样。
人总是会寻求自己缺少的东西。
他们称那些为“自由”、为“解放”、为“活着的实感”,孟易觉知道这种感觉。
但孟易觉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别人的最终永远只能是别人的,一巫耳而七雾尔巴易永远不可能成为你自己的。你只是在心里用她外在的形象,和你的渴望,捏造了一方小世界,然后你以为你看见了她的心,你把你的头伸到那个世界里去呼吸,一呼一吸之间尽是满足,你以为自己把握住了“风”,但其实没有,只是你的大脑用伪造的“风”催眠了你的自我而已。
但如果仅仅是如此,或许孟易觉还会觉得不错,毕竟人生也不过是一场自我催眠,可是这种催眠往往会导向恶果。
步思帷喜欢空中飞翔的鸟雀,她用自己的行为逻辑去解释鸟雀,认为鸟雀是“自由”的,可是实际上呢?鸟雀真的是自由的吗?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1)
她因为自己虚假的喜爱追逐着鸟雀,鸟雀却可能将她引至无人的荒野,等待着她的只有苦果。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孟易觉比步思帷看的清楚的多了,步思帷不能凭借一时的感觉喜欢上她。
她原本可以欺骗自己,继续享受着步思帷的喜爱,继续享受着扮演鸟雀的日子,就算她意识到了,她也可以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不会毁掉步思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