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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家都是卡皮巴拉

 

他起反应了?

刚满脑子都在想办法哄诱醉酒大叔好好走路,全程跌跌撞撞,彼此该碰、不该碰的地方几乎都碰了遍,王一博也无暇在意,若不是夜深人静,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那般纠缠,都不晓得能引来多少侧目。

所以如今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起了生理反应,王一博内心有多震惊可想而知,原本头朝内侧的肖战呜咽了声时,他作贼心虚般紧张地夹紧双腿,但下一秒大叔胳膊却又一把搭上他的肩膀。

王一博正手足无措,当晚的耐x也因之到了极限,刚想着要开口骂人,一抬头,这次却是肖战脸上未乾的泪痕与悬在眼睫的泪珠叫他又住了口。

这到底都是些什麽跟什麽事啊!真无语了他王一博内心呐喊。

他呆坐在地板上,生无可恋地任肖战g着自己,彷佛从他身上汲起到一点t温後,紧蹙着的眉宇才逐渐松懈,脸se恢复平静地熟睡。

王一博盯着肖战沉思,任谁只要肯稍微花点心思注意大叔,应该就能轻易发现凌乱的浏海与厚重的镜片後,藏着的是一张能惊世骇俗的完美五官。

同一个人即便本身什麽坏事都没做,但只要被世界贴上的标签不同,得到的待遇便也天差地别,b如歌手sean与大叔肖战,一个是万众瞩目的巨星,一个是恨不得能视而不见的怪胎。

而他身上撕不掉的标签,则是杀人犯的儿子,多少次王一博都想对这个世界大喊,他一直都是他,而不是世人形塑出来,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那个王一博。

肖战瞅着一时半刻不会清醒,王一博就算想帮他换身衣服,总是深锁的大叔房门也让他办不到,於是最後便从自己房间拎来一条毛毯帮醉鬼盖上,才溜进浴间打算冲澡冷却自己。

和徐甄交往时都不曾有过的尴尬,怎会因为和一个男人有了接触就产生?王一博想不透,他很肯定自己对同x从来没有多余的遐想,也曾经历过对异x充满好奇心与x冲动的青春期,可为何肖战会不同?

虽不否认把自己整理乾净,化身歌手sean的大叔既帅气也迷人,但怎麽他也不该对一身腱子r0u发达、腿毛茂盛的生理男有反应啊?

但他脑袋却又莫名联想起酒店那次,肖战把他压覆在床上,刚沐浴後的发丝滴着水,他似乎都还记得他身上的香气,加上一双凤眸蛊媚又危险地盯着自己

啧天怒人怨的盛世美貌、毫无赘r0u的jg实线条、宽肩细腰窄t,的确是连男人都可能ai上的优越条件。

c!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才刚消停的分身又开始充血时,王一博扭大水量,企图用转瞬冲出的冰冷水花冷却自己,疯了!他肯定是疯了!他怎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不对,不该说是对所有男x有好感,毕竟他也光着pgu和同学在游泳课後一起洗过澡,又不是没见过男人0t,现在就算让他回想一百万次那场景,不但不可能有生理反应,还只会反胃,却唯独肖战

「啊」王一博不住哀号了声,世界转瞬天崩地裂。

完蛋!他好像真的有一点喜欢大叔。

冷水澡都洗到遍t生寒,小啵啵再怎麽也无法继续作妖时,王一博才披着毛巾颓丧地走出浴间,睡在沙发上的人仍若无其事地维持同个方向和姿势,抱着他刚塞进他怀抱,用来脱身的卡皮巴拉玩偶。

那本来是买来准备送徐甄的生日礼物,但在送出前突然被单方面提了分手,好歹也是花了点钱买的全新品,扔了可惜,摆在自己房里一起睡又嗝阖,搬家後便一直被放在沙发上当靠枕,後来成了坚果的玩伴和猫窝。

平常yyan怪气的家伙这个时候看起来还挺可ai的。

盯着把卡皮巴拉当慰藉靠着睡的肖战,觉得对方可ai的想法再次闪过王一博脑袋时,又惊得他一个激灵,转身就想往房间里躲,然後今晚不知道第几回,大叔就像有心和他过不去般,也再次貌似不适地嘤咛了声,b得他顿住步伐。

风水轮流转,刚搬来时肖战把他关在门外,害他淋了一晚的雨感冒发烧,当时也是把他捞进屋後就扔在客厅了事了,现在他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立刻回房倒头睡,应该完全能够心安理得才对。

可联想到半个钟头前,自己是如何藉卡皮巴拉脱身,才得以摆脱被大叔手脚并用缠着的窘况,以及肖战那像怕极了失去好不容易抓住倚靠的不安,王一博还是於心不忍地走回沙发边。

「我上辈子肯定不小心踩破过你的骨灰罐,真是欠你的」

肖战仍将卡皮巴拉抱得很紧,保暖的毯子却早滑落到地毯上,王一博无奈叹了口气,弯腰捡拾想重新帮人盖好,但再抬头却迎上一对能摄人心魂的凤眸。

没想到稍早帮肖战把眼镜摘了搁在一边茶几的动作,会间接导致自己现在心跳差点失序的无措,肖战看不出到底醒酒了没,就只是安静地凝着他,偏偏在他才刚意识到对人起了异常心思的情况下,氛围瞬间暧昧到了极点。

「你这样算什麽?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就似看穿他的心事般,肖战口吻冷淡又绝决道。

王一博愣了好一会儿,竟不确定他是指他多管闲事,或是发现他对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什什麽算什麽?你酒还没醒?我只是举手之劳,可以的话一点都不想帮忙」他心虚地别开脸,回避继续与肖战的眼神对视。

「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时间来遗忘吗?为什麽啊你怎麽能?是不是一定要b我恨你?顾思年」

所幸肖战下一句话让王一博松了口气,但於此同时,他的心却也酸涩了下,原来是把他错认成白月光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他站起身,无来由地不想面对肖战对初恋情人的执念,眼睛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不要!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可惜步伐都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肖战握了住,掌心传递给他的温度还滚烫得吓人。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顾」王一博想甩开,但明明还醉着的人,力气却b他大上许多,肖战稍稍一扯,毫无防备之下,他整个人往後倒,被揽进了也跟着半坐起身的男人怀抱。

肖战由後往前搂着他,环着他肩膀的胳膊在微微发颤,彼此距离近到王一博能清楚感觉到他吐拂在颈侧的呼息。

「不要走好不好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就活不下去了我喜欢你」肖战的嗓音可怜至极,至少刚意识到对人似乎有好感的王一博,是不可能狠得下心在这时候打碎他的梦。

王一博垂眸,盯着刚滚落在他脚边,四脚朝天的卡皮巴拉,又呆又傻,看起来简直跟对肖战的感情都还懵懵懂懂就先翻车的自己,愚蠢、好笑又凄凉。

从肖战身子紧贴住他後背那刻开始,加速的心跳就b得他不得不认了不知何时开始失控的感情,他仰慕这个人,也舍不得这个人,但他连是不是真的ai过徐甄都不清楚,是故也不能确认这些导致他思绪纷乱的感觉,是不是就叫ai情。

他暗自纠结着,本就冲冷水澡冲得发凉的身子,被肖战相对较高的t温包围住後,全身都暖忽起来,竟就在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後,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然後,他做了一场梦,梦里是他没见过的肖战,两人牵着手在游乐场里奔跑,肖战不时回头朝他笑得yan光明媚,那样感人心脾的笑,王一博觉得自己就算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他们一起搭上摩天轮,封闭包厢内相对而望的气氛越来越暧昧,肖战或许说是sean那张长在他审美上的脸蛋也越来越近,当他的五官在眼前逐渐放大,就要吻上他时,突然被服务员拉开的厢门与叮一声的烤箱提示音敲醒了他的春梦。

「我c!」

吻着卡皮巴拉的小朋友猝不及防地滚下沙发,还没从梦境的内容完全回神,王一博吓得手足无措,尤其是一睁眼还看见主角就握着锅铲,面露尴尬地盯着头上脚下的他时。

「醒了?我做了早点,做多了一起吃吧不然扔了也浪费。」

肖战虽戴回了眼镜,但额发用皮筋在後脑捆了一束,难得露出额头和整张脸,亲和家居的模样和sean有点落差,可也相差无几。

王一博心跳不受控制地持续加速,一时半刻还无法从梦里的情景ch0u回,只能抱着卡皮巴拉眨眼,模样呆傻。

「呵仔细一看,倒是挺像你的。」半晌,见他没有反应,肖战又恢复往昔对他总是尖酸刻薄的语调。

「什麽东西像我」王一博这才纳闷地回神,开口时也察觉咽喉乾哑得难受,还有点疼。

肖战的视线微微下挪後又重新回到他脸上,g起嘴角虽没发出声音,但他能从唇型分辨出他抛下了「真傻」两个字。

「你才像卡皮巴拉!你全家都是卡皮巴拉!」终於明白肖战是指他像自己怀里的卡皮巴拉,王一博气不打一处来地爬起身吼道。

「过来吃饭,然後把药吃了。」

肖战迳自走到餐桌前坐下,本来还倔着x子站在客厅里不动的人,听到他说的话後又呆滞住,鼻水也跟着落下。

肖战所谓的多做一点,是满桌像在矫情的网红博客上才见得到的酒店早餐,五颜六se,营养均衡,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完全颠覆他对此前老拿超商面包或微波食品果腹的大叔印象。

「这这些都是你做的?」王一博心不甘情不愿地x1着鼻子,也走到习惯的位置落座後惊奇道。

「嗯。」肖战垂眸慢条斯理地吃起自己那份,而他面前除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餐点,旁还摆着感冒药、维他命c跟退热贴,根本像是事前就准备好,早餐也是特地为了方便他吃药才做的。

「多少钱我再转你不过要等我下礼拜打工开资」

老实说昨天除了顾魏请的早点,他接着为了节约开销就整天没再进食,晚上搀着肖战回家又劳心费力,王一博早饿得前x贴後背,就是钱的问题没谈清前,不敢随意开动。

「当你送我回来的谢礼,不必给。」肖战没看他,仍专心致志地用餐。

他怕此时只要再多看王一博一眼,就会不小心将一直以来掩盖得很好的脆弱跟情感悉数曝露。

原来从第一次在食堂见到王一博被nv友当众甩脸开始,就已注定他的万劫不复。

当时男孩抿唇时不自觉会鼓起的软腮,叫早习惯不与任何人有过多接触的自己,鬼使神差在路过校外卖糯米团的摊子时停下脚步,买了一份掉头安慰脸上长着一对糯米球,却惨戴绿帽还被分手的王一博。

之後一切便开始失控,小朋友住进他的对门,连sean这个用来赎罪的身分都意外曝光,在王一博面前变得透明得一丝不挂还是各种意义上的一丝不挂。

如果不是顾司年再次出现,刻意对着他唱那首歌,或许他至今都还弄不清楚王一博格外特别的原因。

他ch0u起离开戒同所後就没再碰过的菸,用酒jg麻痹自己,醉得茫然,差点又动了了结一切的念头,可毁灭的冲动刚扬起,小朋友的歌声,单纯乾净的眸子就随之浮现,催眠着他说不定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在深夜里踽踽独行,不见尽头的漂泊就能抵达终点。

收到顾司年的简讯时,他以为那又是一场玩弄他的把戏,决绝赴约想做个了断,但偏偏推开酒吧大门後,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而是王一博。

当下他其实就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顾司年没有骗他。

一眼就认出他的小朋友,sh漉漉的眼瞳盛满疑问和忧虑,一如既往地驱使着他往深海底唯一的一束光奔去。

必须再多活一点时间,能再多看他一眼都好,即使不能传达深埋已久的心意,能带着那样一张单纯,不带歧视、轻鄙的笑颜永远入梦也不错。

然後他肯定是疯了,当在顾司年的歌声里狼狈地落荒而逃,依旧又是王一博把他从自暴自弃的流放中捞回岸上後,他竟藉着醉意、冒着风险,带着一了百了的无所谓,大胆拥抱了他,贪婪汲取男孩的t温,更在随後的清醒中不知耻地表白。

如果来人间一遭,连喜欢的心意都没能倾诉,还是太遗憾了反正他说的话从没人在意,王一博又怎会把个怪胎的醉言醉语当真呢?

「我靠好好吃!没想到你手艺这麽好,平常为何老吃些垃圾食品啊?幸好你懂得感恩,也不枉费我牺牲自己的腰」

王一博赞叹美食的惊呼声打断肖战思绪,他抓起叉子,将一颗形状煎得漂亮至极的太yan蛋塞进嘴里,咀嚼半天,直到发现对面愣怔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麽,呛咳出声。

「我我的意思是你很重,一路压在我身上,我腰都要断了不对不是压我我c是我扛你回来」越描越黑,小朋友脸一阵红一阵黑地解释,直到听到很轻的一声噗哧,才停下手舞足蹈的慌乱,恼羞地瞪向摀着脸笑起来的肖战。

「笑p啊!」他不满地怼了句,也没想到肖战真的瞬间就止住了笑意,表情有点讶然,也有点滑稽的羞怯,彷佛也不相信自己会那麽笑一般。

「不抱着卡皮巴拉就不能睡的人,没资格耻笑别人。」王一博用鼻子冷哼一声,连带再次哼出了一条鼻涕。

「噗哧。」小朋友果然还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他,这次肖战再想克制也没能克制住,一边忍着笑意,一边将纸巾盒推给王一博。

小朋友认命地ch0u纸擤鼻,自己都觉得自己傻得近乎蠢的状况,也不想再多计较,重点是大叔笑起来b一本正经耍帅装酷的sean都要更好看多了,他有点梦境成真的错觉。

「那个你最好也吃几颗吧昨晚我看你好像也有点发烧。」

吃完早餐,白吃了一顿,所以自动自发表示要洗碗,但还没走到水槽边就先摔破一个碟子的人,被驱逐到旁边服药,握着水杯,凝着挽起衣袖俐落刷洗的肖战背影时不自在地道。

「不用,我没事。」肖战头也没回地拒绝。

「上次也是这样,你知道要照顾别人,自己却无所谓吗?伤了不去医院,病了不肯吃药」王一博拧眉,板起脸孔说教。

「单纯不喜欢吃药,也讨厌医院,我没发烧」将最後一个盘子放到沥乾架上後,肖战擦乾手,刚转身就对上小朋友近在咫尺的脸蛋,他想闪都没地方闪。

王一博身高和他相近,稍微垫起脚跟就能与他额抵额,肖战整个人近乎呆滞住,因为画面太过冲击,还不小心踉跄了下,双手即时撑住槽沿才稳住。

「骗人,你在发烧,拖着不管,抵抗力再好也不一定能自癒,都二十七岁的大男人了,总不会又怕苦又怕打针吧?」由於儿时祖母都是这样替他测量t温,王一博完全不觉自己动作有异,左右手又各自掂量着彼此的t温後直言。

「我是怕。」肖战却盯着他的脸坦诚不讳。

「啊?」王一博眨了眨眼,没料到他会肯定他的调侃。

「顾魏应该都告诉过你了,戒同所我待在那里两年,每天从早到晚要服用的药物有数十种,各种治疗脑袋的疗程,调整贺尔蒙的输ye也是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单纯用来折磨惩罚我们的玩意儿,所以我的确讨厌穿白袍的医生、医院,也害怕吃药打针。」

他不是在卖惨,清醒後自己对王一博说过、做过什麽肖战都记得一清二楚,但能再见到眼前人,确认他过得好,他就已经知足,不敢再有更多的妄念。

深渊自己一个人待着就够了,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能拖王一博下水,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一时自私倾吐的感情、怀揣的心思,他全都会和那些把痛苦加诸在肖沐身上的人一起带入坟墓。

王一博嘴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肖战这些意料之外的自白,他总一句话都回应不来,从在警局第一次听到戒同所这个名词至今,他还没机会去查那到底是个什麽地方,加上顾魏语带保留的说词和评论,寒意此时打从他的心底窜起。

肖战的口吻虽不过轻描淡写,但能让一个人惧怕医者和医疗至此,当时该得给他带来多深的y影?

「但是生病了,还是得吃药看医生啊否则在乎你的人会担心的。」两人相对无语了好一会儿,王一博才低下头,温温地劝说。

「呵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谁会管我?」肖战冷笑了声,认为王一博单纯得有些可笑。

「虽然不知道你希望谁管你,但我管!我管你。」王一博想都没想话就冲出了口,直到对上肖战愣怔的眸才抿唇支吾了起来。

「」

「我我是说咱能算是朋友吧?而且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还有顾魏啊,他就很关心你」竟被大叔瞅得耳朵热红,王一博近乎自暴自弃地不想再理会自己这些生理反应。

肖战没应声,如果对王一博没有复杂的心思,这种谁都能张口就来的话,他压根无知无感,可小朋友不一样,刚才一瞬瞪圆星目说要管他的直率,他无可避免地入了心,感情岂是说克制就能克制的。

「你考虑过和我当朋友的後果了吗?特别当你是个连吃饭都成问题,一穷二白,无依无靠的家伙时,这种假仁假义,自己可能都负不了责任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随便说出口。」

王一博以为肖战亲手做了顿早餐,两人还算平静地共桌用完饭,彼此酒後丑态都被对方见过後,和大叔的关系能稍微缓和,但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一餐饭就是结束後两不相欠的谢礼,肖战说话还是一样隔阂他,甩头进房前甚至还不忘再多调侃他一句,不必为了卖歌讨好他。

去taade卖歌!他要唱他还不一定肯出咧!自己肯定是脑ch0u了,才会同情心过度泛n地以为喜欢上大叔。

搁在饭桌上的药锭肖战後来吃没吃,王一博不晓得,大叔是万年留校生,上不上课都看心情,林湘命案余波danyan,上午又把自己关进房里後,直到中午他出门前,也没碰见肖战再走出房门,倒是桌上的药片不见了,水杯则被洗好倒置在碗槽晾乾。

出现si亡命案的校园表面上看似平静无波,但杀人凶手未落网前,用尖刀t0ng穿林湘再弃屍的人可能就潜伏在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的师生间便也难免笼罩在难以言喻的氛围中。

校内论坛不再讨论谁辜负了谁,谁又ai上谁的八卦,谁杀了林湘,会不会出现下一个受害者,各种唯恐天下不乱,绘声绘影的帖子如雨後春笋般取而代之,每天数百数百帖地刷新。

靠近大叔果然会变得不幸。

同x恋就该全被抓进集中营隔离起来。

谁有新进经济学教授的瓜?

食堂每周一周四提供免费现切果盒,欢迎前往用餐。

王一博坐在图书馆角落,利用公用电脑一边在网上浏览关於戒同所的资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论坛里的帖子,原来还担心针对肖战的流言蜚语会越发严重,但却发现将大叔与命案连结的相关内容,似乎在一夕间全被管理员以违规下架。

戒同所的黑幕则沉重得叫他窒息,为了放松心绪,他随意点进一则主题休闲的热帖,没料到顾司年的照片会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被学生侧拍的青年依旧看着和明星模特没两样,但鼻梁上多了一副和五官十分匹配的细框眼镜後,更添了几分专业知x的气质。

这位经济学院新聘教授,使无数痴男梦nv如追星般,在帖子底下轮番张贴出自己挖掘到的情报,不仅只差没把顾家祖坟的位置都掘出来,年轻教授还有位单身并时任医学院脑神经主任的大哥顾魏、潇洒风流的胞弟顾笙等也都引起热议。

不但有人用神仙基因形容这一家人,顾司年後援会也默默在帖子里成立。

歌手sean配上学霸初恋,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王一博怎麽想怎麽般配,顾司年显然就是肖战的心结,虽然前者说他要结婚了,但那天在酒吧里唱的歌,他总感觉若不是还有感情,绝对不可能演绎得如是深情,肖战也不会在醉酒後落荒而逃。

但自己都被嘲讽黏人了,肖战ai怎麽孤僻边缘是他家的事,他根本没必要再多管闲事,且豪门深似水,何况大叔背後傍的还是高官权贵,虽说肖万生是那种魔鬼人格,还不是气都没哼一声就把学校里的谣言清得一乾二净,亲上警局让警察放人。

哪儿轮得到自身都难保的他多管闲事。

王一博关上电脑,认为自己有这些时间,不如多兼两个差忙活,省得和长得妖孽的男人相处久了,都出现喜欢上对方的荒谬念头。

可是肖战还是太可怜了啊仔细想想,他和自己一样,何错之有呢?犯罪的是那些随便找个藉口就任意霸凌别人的家伙,而且若网上他查到的资料不假,戒同所就是个泯灭人x的机构,肖战在那儿待过两年,x格会扭曲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他是独子,有记忆以来,只要父亲杀过人的事一曝光,不论他课业表现得再好,多循规蹈矩,也会立刻成为群t里的异端,被大家自动回避。

就连自认身边唯一的善意,真心对待过的nv友,也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接近他,人人均避而远之,嘴y心软的「怪叔叔」,反而才是真真正正给过他温暖的人。

nn年纪大,他从能懂事後,但凡在外受了伤、病了,都是自己往学校保健中心蹭药,瞒着老人家独自解决,除了nn,哪还有人关心王一博过得好不好,三番两次说是巧合他都不信地替他解围,还做饭给他吃

「啧」如果顾司年是曾照亮肖战的白月光,就算可能於事无补,但两人把话说开了,会不会就是解决他心魔的关键,中间只差一个人牵线替他们重建友谊的小桥。

王一博低着头,迳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什麽时候穿进校园人迹偏少的林径都不晓得,更别提意识到有人跟在他背後,等到几双球鞋映入眼帘,前後的去路都被人挡了道,他才纳闷地回神。

「走路低头是很危险的,学校老师没教你吗?」四、五名王一博都很面生的男nv包围他,身上穿着戴着价值不菲的奢牌衣饰,领头高个儿态度吊儿郎当地道。

「抱歉下次会注意,借过。」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往旁想绕道时,背後的一对情侣也跨了一大步摆明不让他走。

「急什麽?大家都是好同学,何必一副我们是来找碴的,上次看你在台上歌唱得不错,人也生得好,交个朋友如何?」高个儿续言,却动手就要拉王一博斜背着的包,他下意识闪躲,对方也捞了个空。

「唉?看看都不行吗?咱像是需要打劫你的模样?这包一百块钱要不?衣服啧,地摊货吧?不觉得配自己这张脸有点可惜吗?也怪不得徐甄会甩掉你,你说对吗?徐甄?」

他突然对着左侧一喊,徐甄应声,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从藏身的树g後走出,头发披散,脸se苍白,和此前在直播间青春洋溢的小网红简直是两个人。

「徐甄?」王一博诧异地瞠大眼,徐甄双颊凹陷憔悴,眼窝下是病态的乌黑,他心底扬起不好的预感却又不得直言。

「对啊一博,你从小是nn养大的,但老人家观念难免保守,现在都什麽年代了,老老实实当社畜赚钱,一辈子也不可能出头简哥他们赚钱的方法就聪明多了」徐甄话虽是对着他说的,但眼神涣散没有焦点,不复往日被粉丝称作小太yan的清新。

「我们听徐甄说了,之前她很多热歌都是你写的,加上你长相也不错,怎麽样我叫简铭,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高个儿掏出菸盒就ch0u了一根要给王一博。

「我不ch0u菸,也没兴趣跟你们合作。」王一博接也没接,徐甄瞅着一众人的眼神显而易见地带着恐惧。

「啧连怎麽合作都不问就拒绝,这麽不给面子,想必经济状况不错啊?早该找你收的交关费,算算也欠了快一个学期了,现在先清一清吧?」简铭嘻皮笑脸地也没恼,倒是他的小跟班全不语地沉着脸包围住他和徐甄。

「我一个字都没听懂,什麽交关费?该交给学校的费用开学时我就全缴了」王一博装傻。

「交关费听不懂?你和徐甄的丑闻闹得那麽大,到现在还能没事人般正常上下课、上台表演,甚至在附近找到打工、租屋,你以为是谁的功劳呢?」简铭细数起一堆名目,摆明就是要钱。

「那那你们要多少啊?」王一博不着痕迹地抓紧身上的斜胯包问。

「不多,咱也不可能为难大家,差不多这个数。」简铭张开掌心b了个五。

「五五十块啊?」

「是五千!五十块,你打发乞丐?」

「五千?」原以为顶多被要个几百块的王一博瞬间瞠大眼,啼笑皆非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仅是无语地瞥了徐甄一眼。

「不多不少,就是五千,这是一学年的费用,本来开学就该找你们收了,但考量到得先让新生适应环境,如今都享受咱自治会快一年的服务了,该结的自然得结。」简铭身旁挑染红发的nv人补充。

「我身上没这麽多钱,之前也从没听过什麽自治会」

「有多少先给多少,剩下的能按利息记着,只是拖越久金额越大,你最好想清楚,一毛都给不出来,我们现在就能让你t会没了自治会的保护,会是什麽状况。」简铭口吻也不再客气地威胁,旁的夥伴更作势要动手。

「等给,我给就是我先看看身上有多少」自知不给钱肯定脱不了身了,王一博虽满腹疑问,仍先装模作样地翻找起包包。

简铭等人见他识相,先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等待,但瞧王一博东翻西找,半天连个钱包都没掏出来,也逐渐失去耐x。

「到底找到没有?」简铭催促。

「啊!找到了」

下一秒,王一博便趁简铭不设防上前查看时,拿出一罐东西对着几个人的脸喷,闹事者们惨叫了声,他则扯住徐甄胳膊转头就没命地跑。

「王一博!你疯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徐甄边逃边回头张望,惊恐大喊,但也挣不开王一博的手,只能同他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两人穿出幽僻的树林时也听闻简铭一众追逐上来的叫骂声,学校地广人稀,时值课堂不多的午後时段,别无选择又紧急下,王一博想也没想就往最近的教学楼跑,企盼着这些光天化日勒赎的混混能有所收敛。

未料简铭等人压根百无禁忌,几名男nv仍高调地追着他俩不放,擦身而过的学生就算面露惊异,也无人上前多管闲事。

他们在大楼里左弯右绕,最後王一博推开一道安全门时,直接撞见还流着眼泪正奔上楼的简铭,身後追兵也b近在即,陷入si局。

「怎麽办!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王一博,你真的蠢si了,我总有一天会因为你没命!」徐甄抱头崩溃。

「我看你们他妈就是找si吧?」

王一博还不及拉起就地蹲下,动也不动的徐甄,简铭就先气急败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其脸上狠甩了一巴掌。

「你们这是在g什麽?」一个温润的嗓音即时从他们上方的楼道传出,王一博都做好要迎接下一拳的准备了,睁眼却迎上顾司年讶异的脸庞。

「c他妈关你p事!」简铭回吼,下一秒嚣张气焰且迅速地又收了回去,但见顾司年身後紧接着又走出高出他半个头的斯文男子。

「要我报警吗?」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沉声开口。

「唉报报什麽警啊?我们不就看这位同学的衣服乱了,正在帮他整理吗?」简铭笑着松开箝制王一博的双手,更卖乖地顺了顺他被抓皱的衣领。

「那位同学,是这样吗?」楼道间的灯光昏暗跟视角的关系,顾司年一时没认出王一博地追问。

「嗯就不小心碰上了而已,没事的。」王一博抿了抿唇,垂眸凝向双臂抱着自己,仍蹲在地上发颤的徐甄回答。

简铭为首一g人等趁势一哄而散,留下弯腰徐缓搀起徐甄的他,但小姑娘不仅没有感恩,见着顾司年和另一名陌生男子下楼走近时,一把挥开他的手拔腿就跑。

「王一博?你没事吧?刚就不该那麽轻易放过他们。」发现是王一博後,顾司年快步上前,拧眉瞅着他红肿的脸颊道。

「没什麽大碍,才刚进过警局一回,我暂时不想再去一趟,再说他们敢大摇大摆在学校里这麽g,有恃无恐的报警应该也不见得有用。」

难道是冥冥中注定?他才想着是否要为肖战找顾司年聊聊,竟然就这麽刚好跑进经济学院大楼,遇上了人。

「他说的没错,简铭是学校董事会长的独子,和他混在一起的那帮人,都是家里有钱有势的官商子弟,刚我只是吓唬他们,若真的报警,他能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顾司年背後的男子开口。

「有钱有势就能无法无天?」顾司年不解,回头瞪了刘靖一眼。

「现实差不多都是如此没错。」刘靖气质虽和顾司年相仿,可是却给人相对冰冷的距离感,说话皮笑r0u不笑的,让人0不清他实际的想法。

他随即告诉他们,简铭等人以学生自治会名义向校内相对清寒、没有背景能依靠的学生收交关会已行之有年,学校就算接到申诉也多是敷衍了事,以不cha手成年学生私下的财务纠纷为由,要被害人真受到威胁自行报警。

但警察哪儿派得上用场呢?只要一往上查到这些人的家长是什麽来头,几百、几千块钱的问题,最後也都是被压在成堆待办的案件最末不了了之。

「因为这样,自治会的势力越来越大,负担不来费用又被找上麻烦的穷读生,不是被迫供他们使唤差遣,就是走上歧途,靠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交易挣钱,简铭在校外挂名的夜店酒馆数不胜数,你的前nv友如果是个小网红」刘靖话到一半,yu言又止。

顾司年向王一博介绍他是经济学系的主任教授,自己就是在刘靖引荐下才有幸任职。

「网红怎麽了?」虽然徐甄的事早和他没关系,但他究竟对她有过几年的感情不假,见昔日光鲜亮丽的nv友一夕间变了个人,王一博无法完全视而不见。

「我也只是听学生们口耳相传,被放纵惯了的人,时间一长就会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林湘和简铭去年开始便在网上用娱乐公司的名义网罗素人签约,但合约里陷阱不少,没有法律常识的,一不小心就会欠下大笔债务脱身不得。

简铭以抵债为由,强迫这些网红从事x1ngjia0ei易甚至在直播间透过一些暗号术语,公然贩卖毒品给粉丝所以有办法的话,就算憋屈,能凑够钱把所谓交关费给缴了最好。」刘靖言尽於此,内容却也足够王一博和顾司年瞠目结舌。

他才刚离开老家都不到一年,高中生活过得虽不算愉快,但乡下小县城的校霸,怎麽也不至於如简铭这般无法无天。

听刘靖的描述,徐甄就极有可能不慎签了卖身契才遭到掌控,但她不是正和顾笙交往吗?两人感情看似好得很,顾家势力怎麽也不像b简铭这些人差。

「你说她是阿笙的nv朋友?」要说王一博耍了点小心机也好,最後他选择多事的把徐甄和顾笙的关系告诉顾司年。

「嗯我们分手後,她就和顾笙在一起了,刚我见她状态不太好,所以或许能麻烦您让顾笙多关心关心她。」他把话说得婉转,至少没透漏自己是戴了绿帽。

「让我跟阿笙提几句是没问题,但管不管用我不敢保证,放弃你选择跟他在一起我想批评小姑娘眼光不太行,立场都有点尴尬了。」顾司年说得直白,很显然也不认为亲弟弟是个好对象。

「那万一真是赵教授说的那样,有办法能帮帮她吗?」王一博很快明白顾司年的暗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这好管闲事的x子哪天才能消停?

不过回头想想,能陪他好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截至目前为止也就徐甄和肖战,所以两个人遇上麻烦,他都无法视而不见也算理所当然,即便徐甄背叛了自己。

「我想想办法,但刚回国没多久,就怕能力有限」顾司年犹豫都没犹豫地热心道。

「您愿意尝试,我就很感激了」没想到他会回应得如此果决,王一博受宠若惊。

「怎麽说你也是阿战哥哥的朋友,跟我客气什麽。」顾司年抿唇温和地笑。

「喔但可能在他那儿,我连朋友都称不上」想起早上肖战的态度,王一博语气黯淡地垂下眼睫呢喃。

「如果没事的话,要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吗?嘴角都破皮了,感染就不好,我帮你上个药,咱可以顺便聊聊。」顾司年似也察觉他的情绪变化,提出邀约。

从顾魏那儿,王一博虽多少知道顾司年学经历优越,但一进到他的办公室,看见不只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证书,橱柜里更摆满大大小小令人眼花撩乱的奖座,王一博才真正t认到对方和自己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存在,内心也莫名地更加郁结。

「学校规定新聘人员至少要从助教或客座教授做起,他们为我打破规矩,就得有个让学生和其他教授心服口服的门面,虽然让我从门卫当起也没问题唉,就是这个总之别看了,整得好像我是个多ai显摆的高调份子一样。」

当王一博站在柜前,盯着里头从音乐、美术、运动到各种学术竞赛,范围无所不包的奖座奖盃目瞪口呆时,拿出医药箱的顾司年不自在地道。

「您好厉害,在这种二线大学任教根本大材小用。」王一博晃了晃脑袋瓜,乖巧地在他招手下走到窗边的沙发落坐。

「都是培养人才的教育单位,哪分什麽一流、二线的说法,但不瞒你说,我其实是因为阿战在这儿念书,才拜托刘靖帮我引荐的。」顾司年用棉bang沾了药酒,细心地替他处理起嘴角的伤口,无名指的婚戒也又落进王一博视野。

「顾魏说你跟肖战是真的吗?」他支吾地问,之前顾司年并没有明确在他和顾魏面前承认关系,他总为肖战有点不值。

「现在小朋友都这麽直接吗?你不会喜欢他吧?」顾司年抿唇一笑。

「唉我就关心普通朋友的关心他似乎一直惦记着你,明明可以过得更好的却」被问得猝不及防,王一博小心脏抖了一下。

「我知道,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请原谅我的私心当年有些话,我来不及告诉他就被送出国,後来才从顾魏哥那里知道一点状况,一直想当面道歉,可是阿战他应该不愿意见我,所以」顾司年一脸愁se地落寞道。

「所以想让我说服他和你见面?」虽这就是他萌生想找顾司年聊的原因,但听到顾司年主动要找肖战,王一博又矛盾得不太痛快。

「嗯听顾魏哥说阿战因为你肯去医院,我很讶异,这些年只有探望小沐时,我哥才能见着他我想这代表他应该挺重视你的。」

「但实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唉,好吧我也能试试毕竟你刚都二话不说地就同意帮我了」

王一博y着头皮承诺,肖战亲口告诉他排斥医院的原因後,他更是认为自己在他那儿有特权这事,至少对顾魏和顾司年来说,跳到h河也洗不清了。

顾司年最後仍没对当年他和肖战的关系透漏太多,倒是提及自己的婚礼将在一个月後举办,对象是以经营房地产、楼盘买卖闻名的董氏集团千金董玲,肖战是他年少时代相当重要的朋友,他希望能在人生重要的时刻得到他的祝福。

如果徐甄多年後结婚了,向他道歉并邀约出席她的婚宴,他会同意吗?王一博允诺顾司年要求後,便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由於顾司年担心简铭等人又上门找他麻烦,便提一起离开学校的建议,两人走到校门口时,老江正站在校警室外与一名气质出众的nv人聊天。

「司年!」穿着纯白小洋装、粉se毛呢外套的姑娘,瞅见顾司年後笑容满面地朝他们走来。

「这位就是董玲,我的未婚妻,你们年纪应该差不多。」顾司年也没避讳地搂住她,亲昵地在其脸颊吻了一口。

两人站在一块儿相当登对,王一博本来就怕生慢热,不太自在地寒暄了两句,便萌生退意:「既然你们还有约,到这儿就行了,谢谢你了,顾教授。」

「其实不差一点时间,我们送你回去吧,毕竟才刚发生那样的事,我有必要确认你安全到家」顾司年不放心地回答,并简单向面露困惑的董玲解释。

「司年哥说得对,离跟餐厅预定的时间还早,送你回家一点都不麻烦。」

连董玲也跟着加入劝说时,王一博着实再找不到理由拒绝,即使他内心莫名不希望顾司年知道肖战住处。

「刚发生的事,你告诉肖战一声,之後有个伴一起上下课也好。」

顾司年搭的是董家司机开来的车,黑se迈巴赫,全程小朋友简直如坐针毡,怕不小心碰坏了什麽,自个儿倾家荡产都赔不了,好不容易挨到租屋处巷口,下车後又被顾司年唤住。

「您怎麽会有那家伙肯和我一起上下课的想法?我俩真的不熟」王一博苦笑,他根本没法想像神出鬼没的大叔会g这种事。

「你若不好意思开口,我让顾魏哥传个简讯给他也行?」顾司年却很坚持。

「别!我真的能应付。」

「那群人如果如赵靖说的那麽有来头,肯定知道肖战背後是什麽人,你俩只要一起出入几天,对方就会有所忌惮,你相信我,阿战不会不帮这个忙的。」

「但」王一博拧眉踟蹰,顾司年虽是为了他着想,但他自己的事不想麻烦别人,更没道理在知道肖战与家里的关系後,还理所当然地想仰赖他。

「你不承诺我的话,虽然尴尬,但基於学生安全,我只好在这儿等他回来,亲自开口了。」

王一博究竟是妥协在顾司年莫名的执着下,应了会同肖战商量,不过等他和董玲离开後,00鼻子没打算透漏一个字,他不喜欢拿自己的事麻烦别人,自幼皆然,自己应付得来的,绝不会跟人开口。

他一边思索着整天下来得到的资讯,以至於都走到租屋楼下的阶梯口前了,才注意到车库前停着一辆显眼的黑se轿车,不输董玲那辆迈巴赫。

正困惑,楼上就走下一名西装革履,皮鞋都擦得闪闪发亮的陌生男子,气势不威但严,王一博觉得有点眼熟,半晌後轻轻啊了声,对方看见他後则微微颔首。

「王先生您好,平常少爷劳烦您关照了。」男子礼貌得t地寒喧,毕恭毕敬的模样叫王一博不由自主跟着想弯腰鞠躬。

「哪哪里平常都是他在照顾我才对」他从嗓音跟身形,认出对方应该就是那日肖万生在停车场狠踹肖战时出声劝阻的随扈,唯独今天开的车不是同一辆。

「之後如果有什麽问题或需要帮忙的,您能随时和我联系,这支电话二十四小时都能通。」男子递出一张黑se烫银的名片,上头写着陈淼。

「喔好的。」小朋友用双手慎重地接过。

「那我就不打扰了。」陈淼抿唇笑笑,又朝王一博点了个头,才旋身往座车走去。

王一博进门时,玄关堆着好几个装了礼盒的纸袋,上头印着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消费得起的品牌商标,肖战则背对着他站在yan台,空气里有淡淡的烟味。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回来了。」王一博走进客厅时,瞅见他搁在栏杆边沿的手夹着菸,肖战也才回神似转头。

「没事这不也是你家吗不是我是说是」自觉用词暧昧,他刚想改口,却在对上肖战的眸子後支吾了起来。

应该是有访客的关系,大叔紮起了头发,露出清俊的五官,胡苒虽没完全处理乾净,但反而有种潇洒的帅气。

「你先进自己屋去,我把菸味弄乾净再喊你出来。」肖战没理他,语气近乎命令地道。

「没这麽严重,我没那麽敏感。」王一博不清楚肖战怎会晓得他讨厌菸味。

「夜里不老咳吗?」他抬头看向他,当下给王一博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双脚近乎情不自禁地就往自己房里走。

肖战动作倒是快,他刚把衣服换下,房门就传来叩叩两声闷响,大概就是告诉他好了,王一博打开房门时肖战正要进房,手已握在门把上,但察觉了他的视线,动作又顿了住。

这人就是这般谨慎,以至於他都搬进来几个月了,对肖战的房间也从没机会一窥究竟,只有坚果能趁隙溜进去。

「那个」主要是顾司年请托的事,都答应了,他总得开口。

肖战不发一语回凝,王一博压根看不出他心情好还是不好。

「橱柜里的零食和冰箱的东西都可以自便,早上看见折扣顺手买的。」几分钟後见小朋友支吾不出所以然,肖战垂眸道,但仍伫在房门口没动。

由於他很明显也在等待他挪动步伐,王一博只得喔了声转往厨房方向去,但走不到两步,又觉互动太扭捏,更似他真对肖战有啥想法,遂牙一咬转头道:

「我有事」

没想到肖战也没动,两人朝对方异口同声,频率再次一致,尴尬得彼此顿时只能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什麽事?你先说」还是肖战先打破的沉默。

「那要聊一下吗?我晚饭还没吃,想弄点吃的」小朋友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主动邀约。

「我把衣服换掉,你去坐着等,我来,你什麽都别动。」肖战闻言沉默了几秒回答。

「」

王一博只好抱着卡皮巴拉坐在客厅沙发上发楞,凝着肖战把带菸味的衣物换掉後,在厨房俐落忙碌的背影。

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能文能武,动静皆宜,即便喜欢的是男人,这样的对象说是超完美娇夫都不为过。

他光是这样安静地看着,都有点无法自拔,更糟糕的是,顾司年有没有看过这模样的肖战他不知道,但至少目前来说,这是只有他王一博一个人能见到的画面。

「能吃饭了,我简单做了点。」不到半小时,肖战便探出头来喊他。

跟早餐一样,所谓的简单做也是三菜一汤连果盘都切好的程度,都是意外合王一博胃口的家常菜。

「怎麽?不合口味?」见他杵着不动,肖战纳闷地问。

「没简直都是我喜欢吃的,但你怎麽会」说肖战刚好口味和他一致这种巧合,王一博是不信的,脑袋虽闪过几个荒谬的想法,仍在拿起饭碗时全挥了去。

「是吗?巧合吧。」肖战面无波澜地答,自然不会坦白是透过他喊的外卖,和扔在垃圾桶的餐盒观察出的结论。

「所以嗯你先说吧,你刚要跟我说什麽?」觉得继续在这问题上打转有点危险的人,夹了块酱se上得很漂亮的j翅咬了口。

「食不言,你吃饱再说。」肖战没动筷,就盛了碗汤,慢条斯理地就碗喝着。

「喔」

接着两人就是对坐无语的静默,王一博吃饭总是大口大口地一次塞进嘴巴,咀嚼时两个腮帮子常似只小仓鼠鼓鼓的,吃东西很专注,所以就跟他没注意到肖战偶尔会抬眼关注他这些小动作一样,肖战也不知道他不时暗自赞叹他连喝碗汤都赏心悦目。

会做饭、ai乾净、细腻温柔又t贴,就是目测起码一米八五的身高、t魄他小脑袋转了半天,最後忍不住将肖战向他出柜後,心里最好奇的问题坦白:

「我很好奇你是零还一?」

或许是吃饱喝足,而且许久没吃到清淡少油,味道又好的家常菜,王一博脑子一放松,胆子也大了不少。

「这就是你刚要说的事?」肖战挑了挑眉。

「不当然不是我就随便聊聊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他尴尬道,虽然肖战本来就是选择x回答他的问题。

「一般得看状况而定。」肖战一双眸子却直瞅着他没放。

「什麽状况?」

「看对方压得压不住我,拿你来说的话,我肯定是一号。」

王一博刚咽下嘴的汤差点喷出来。

「是不是才叮嘱过你食不言了?」他ch0u纸巾擦嘴时,肖战不置可否地翘了翘唇角。

「凭什麽和我,你就是一啊!少瞧不起人了我又不见得会输你。」王一博嘟鼓起嘴,也没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在这问题上和肖战较真。

肖战没接话,只是把切好的苹果盘推到他面前,无言淡笑的神态叫他更加来气。

「我吃饱了,长幼有序,你是长辈,你先说。」他内心有些无语地拿年龄隔阂起大叔。

「之前怎就没见你拿我当长辈尊敬过?」肖战喃了两句,但仍在王一博一双又黑又乾净的眸子盯着他不放时叹了口气。

「明天开始尽量一起出门吧,你的课表也给我一份。」简单几句话,他却一反常态,彷佛怕从小朋友那儿听到拒绝般说得战战竞竞。

「啊顾司年联络你了吗?」王一博也没多想地直觉反应。

「跟他什麽关系?」肖战拧眉,神情转而y郁。

「没没有啊我就想你知不知道他是咱校经济学院新聘的教授怎会突然想一起出门?」王一博暗自咋舌,仔细想想,顾司年不至於这麽没信用,前脚刚走,後脚他还没进门就给肖战打电话,那何必还嘱托他来当中间的说客。

「因为林湘的事不安全。」肖战沉默了会儿後回答。

「那也犯不着跟小朋友一样结伴同行啊!咱都成年人了你是不是感冒还没好?」他忧心地瞅着肖战,怀疑他是否烧坏脑袋,冷漠大叔对室友突然太积极关切,他很不习惯。

「那你呢?你要跟我说什麽?」反正他总有办法看紧王一博,肖战不想纠缠,於是转移了话题。

「痾其实」没料到话锋转变得如此突然,王一博心虚一愣。

肖战也不催促,安静地坐在原位等他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一博总觉得之前老让他感觉隔阂、剑拔弩张的大叔,从酒醒後,似乎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看他的眼神好像特别特别温柔?

他承认自己是颜狗,肖战又该si地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在意识可能动心後,眼前这张脸的杀伤力自然也倍增。

「其实跟顾司年有关,他希望能见你一面,因为那个所以我总之,我觉得你们要是有什麽误会,或许说开了会b较好」因他说出口的名字,肖战脸se明显起了变化後,王一博变得更加吞吞吐吐,分了好几次才把意思表达清楚。

「我和他之间不需要任何人cha手,你也别多管闲事。」肖战回答的口吻y郁得怵人,他倏地起身,动手收拾空盘,不打算让话题继续。

「我也不想管,但因为徐甄她不是反正我只是帮忙带个话,去不去是你的自由,但这种事回避和倔着脾气实在不是」

「王一博!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肖战突地怒极地将手里刚拿起的杯盘又往桌上重重一摆,用力之甚致使上头的玻璃杯滚落地面,砰然碎裂,坚果也因巨响炸毛,尖锐地喵呜了声。

肖战虽不好相处,但王一博从未见过他认真动怒,刹那吓愣在原地:「对对不起是我多事了,你你别生气对不起」

他六神无主地蹲下身子,捡拾地上的玻璃破片,双臂却不自主颤抖,掌心额际沁满冷汗,潜意识冒出的恐惧不安,伴随儿时父亲在眼前手刃挚友的画面涌现。

成年人失控的暴力、血腥,还有因之而来的挤兑与异样眼光,使他脑筋一片空白。

「别捡了」花了好段时间才b自己冷静的肖战,察觉到王一博的异样後,懊恼地轻声开口,但还没得及制止,就先见小朋友掌指一片腥红,血se落地。

「王一博别捡了!你流血了!」他急忙蹲下,用力抓住王一博腕臂。

小朋友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後因手掌的腥红跌坐在地,如搁浅渴水的鱼,唇se惨白地反握住肖战:「我肖战我呼x1不过来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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