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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空中,薛兔一边御剑一边听着卯兔对於云梦江氏的科普

云梦多湖,驻镇此地的第一大仙门世家云梦江氏的仙府「莲花坞」,便是依湖而建的。

从莲花坞的码头这边出发,顺水划船不久,便有好大一片莲塘,叫做莲花湖,怕是有数百里。碧叶宽大,粉荷亭亭,挨肩擦头。湖风吹过,花摇叶颤,仿佛在频频点头。清新娇美之中,还有几分憨态可掬

莲花坞不似别家的仙府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大门紧闭,方圆几里之内都不允许普通人涉足,大门前宽阔的码头上时常有卖莲蓬、菱角、各种面点的小贩蹲守,热闹得很。附近人家的孩童也可以x1着鼻涕偷偷溜到莲花坞的校场里,偷看练剑,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被骂,偶尔还能和江家子弟一起玩耍

魏无羡年少的时候,常常在莲花湖之畔s风筝

江澄紧紧盯着自己的风筝,不时瞅一瞅魏无羡的那只。魏无羡的风筝已经飞很高,可他还是没有动手挽弓的意思,右手搭在眉间,仰头而笑,似乎觉得,还是不够远

眼看风筝已经快飞出自己有十足把握能s中的距离,江澄一咬牙,搭箭拉弦,白羽嗖的s出。那只画成独眼怪模样的风筝被一箭贯目,落了下来

江澄眉头一展,道「中了!」

随即,他道「你的飞了那麽远,还s得着吗?」

魏无羡道「你猜?」

他这才ch0u出一支箭,凝神瞄准。弓弦拉满,崩然松手

中!

江澄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群少年都把弓收了起来,跑去捡风筝,排名次。落得最近的就是最差的,每次最後一名都是排行第六的师弟,照例要被嘿嘿哈哈地取笑一番,他也脸皮极厚,毫不在乎。魏无羡那只落的最远,紧挨着他的就是第二名的江澄的风筝,两人都懒得去捡了。一群少年正在飞檐走壁地打闹,忽然闪出两个身姿窈窕的年轻nv子,二人皆作武装侍nv打扮,都佩着短剑

其中高个的那名侍nv拿着一只风筝、一支箭,挡在了他们面前,冷冷地道「这是谁的?」

衆少年一见这两名nv子,心里都叫糟糕。魏无羡0了0下巴,站出来道「我的」

另一名侍nv哼道「你倒老实」

她们往两旁分开,从後面走出一个佩剑的紫衣nv子来

这nv子肤se腻白,颇具丽se,眉眼秀致,却有淩厉之意。唇角似g非g,天然的一派讥诮,与江澄如出一撤。腰肢纤细,紫衣翩翩,面庞和扶在剑柄上的右手都如冷冰冰的玉石一般,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缀着紫晶的指环

江澄见到她,露出笑容,叫道「阿娘」

其余的少年则恭恭敬敬地道「虞夫人」

虞夫人就是江澄的母亲,虞紫鸢。当然,也是江枫眠的夫人,当初还曾是他的同修。照理说,应该叫她江夫人,可不知道为什麽,所有人一直都是叫她虞夫人。有人猜是不是虞夫人x格强势,不喜冠夫姓。对此,夫妇二人也并无异议

虞夫人出身望族眉山虞氏。年少时便x情冷厉,不喜与人打交道,与人打交道便不讨喜,嫁给江枫眠後也常年夜猎在外,不怎麽ai留居江家的莲花坞。而且她在莲花坞的居所和江枫眠是分开的,独占一带,里面只有她和她从虞家带过来的一批家人居住。这两名年轻nv子金珠、银珠都是她的心腹使nv,总不离身

薛兔跳下佩剑,刚好看见魏无羡等人,於是走进些打算打声招呼

虞夫人扫了江澄一眼,道「又在疯玩?过来给我看看」

江澄挨到她身边,虞夫人纤细的五指捏了捏他的手臂,在他肩头啪的一拍,教训道「修为一点长进也没有,都快十七岁了,还像个无知幼子,整天只知道跟人瞎闹。你跟别人一样吗?别人将来鬼知道会在哪条yg0u里扑腾,你以後可是要做江家家主的!」

江澄被她拍得身形一晃,低头不敢辩解。魏无羡知道,不消说,这又是在明着暗着地骂自己了。一旁有师弟悄悄冲他吐舌头,魏无羡对他挑了挑眉

虞夫人道「魏婴,你又在作什麽怪?」

魏无羡习以为常地站了出来,虞夫人骂道「又是这幅模样!你若是自己不求上进,就不要拉着江澄跟你一起鬼混,带坏了他」

魏无羡惊讶道「我不求上进吗?莲花坞里最上进的不就是我吗?」

少年人忍x不高,就是要驳几句嘴

一听这话,虞夫人眉心现出一道煞气,江澄忙道「魏无羡,你闭嘴!」

「那啥?…虞夫人好…」薛兔开口道

简单和其他人打声招呼後,薛兔转向虞夫人,道「不是他们想窝在莲花坞里s风筝,可现在不是谁都没办法出去吗?温家把所有夜猎区都划为他们的地盘,他们就算想出去夜猎,也没有地方可以下手」

虞夫人冷笑道「只怕这次是他们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

江澄不解,虞夫人不再理他们,昂首挺x地穿过长廊。他身後那两名侍nv恶狠狠地瞪向魏无羡,跟着主人一道走了

晚间,他们才知道「不想出去也得出去」是什麽意思

原来,岐山温氏派特使来传话了。温家以其他世家教导无方、荒废人才为由,要求各家在三日之内,每家派遣至少二十名家族子弟赴往岐山,由他们派专人亲自教化。

江澄愕然道「温家的人果真说得出这种话?太厚颜无耻了!」

魏无羡道「自以为是百家之长天上的太yan呗。温家不要脸又不是头一回了。仗着家大势大,去年就开始不允许其他家族夜猎了,抢了别人多少猎物,占了多少地盘」

薛兔一副任命的样子,道「算了吧,反正不管咂样咱都得去」

江枫眠坐于首席,道「慎言。用餐。」

偌大的厅堂中只有六人,每个人身前都摆着一张方形小案,案上是几碟子饭食。魏无羡低头动了动筷子,忽然被人扯了扯衣角。转过脸,只见江厌离递过来一只小碟,碟子里是数粒剥好的莲子,肥肥白白,新鲜饱满。

魏无羡悄声道「谢谢师姐」

江厌离微微一笑,那张甚为清淡的面容霎时添了几分生动颜se

魏无羡眼角瞥见薛兔没动筷,问道「薛兔怎麽了吗?」

「没甚麽」薛兔摇头「来云梦之前我就吃过饭了,我本觉得自己应该吃得下,结果没办法,无羡要吃吗?我的可以给你」

虞紫鸢冷冷地道「还用什麽餐,过几天到了岐山,都不知道有没有饭给他们吃,不如趁现在开始多饿几顿,习惯习惯!」

岐山温氏提出的这个要求,他们是无法拒绝的。无数前例为证,如果有哪个家族胆敢违抗他们的命令,就会被扣上“仙门逆乱”、“百家之害”等等奇怪的罪名,并以此为由,将之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歼灭

江枫眠淡声道「你何必这麽焦躁。无论日後如何,今天的饭还是要吃的」

虞夫人忍了又忍,拍桌道「我焦躁?我焦躁才是对的!你怎麽还能这麽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你是没听到温家派来的人怎麽说的吗?一个婢nv家奴,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送去的二十名子弟里还必须要有本家直系子弟,本家直系子弟什麽意思?阿澄和阿离,一定至少要有一个在里面!送过去g什麽?教化?别人家怎麽教导自家子弟,轮得到他们姓温的来cha手?!这是送人过去给他们拿捏,给他们做人质!」

江澄道「阿娘,你别生气,我去就行了」

虞夫人斥道「当然是你去!难不成还让你姐姐去?看她那个样子,现在还在乐呵呵地剥莲子。阿离,别剥了,你剥给谁吃?你是主人,不是别人的家仆!」

听到「家仆」二字,魏无羡倒是无所谓,一口气把碟子里的莲子全都吃光了,正嚼得口里都是丝丝清凉的甜意。江枫眠却微微擡头,道「三娘」

虞夫人道「我说错什麽了吗?家仆?不乐意听到这个词?江枫眠,我问你,这次,你打不打算让他去?」

江枫眠道「看他自己,想去就去」

魏无羡举手道「我要去」

「那个…江宗主、虞夫人」薛兔突然举手开口「我可以跟着无羡他们一起去,当作是云梦的一员吗?」

虞夫人冷笑道「真好啊。想去就去,想不去也肯定能不去。凭什麽阿澄却非去不可?给别人养儿子养成这样,江宗主,你可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她心中有怨气,只想把这gu愤懑发泄出来,毫无道理可言。其余人都安静地任她撒火。江枫眠道「三娘子,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江澄坐在原地,仰头望她,也道「阿娘」

虞夫人站起身来,讥嘲道「你叫我g什麽?跟你父亲一样,让我少说两句?你是个傻的,我早告诉你了,你这辈子都是b不过你旁边坐着的那个了。修为b不过夜猎b不过,连s个风筝都b不过!没法子,谁让你的娘不如别人的娘?b不过就是b不过。你娘为你不平,跟你说了多少次别跟他鬼混,你还帮他说话。我怎麽生出你这种儿子的!」

她径自走了出去,留江澄坐在原位,脸se忽青忽白。江厌离悄悄把一盘剥好的莲子放到他的食案边上

坐了一会儿,江枫眠道「今晚我会再清点十七人,明日你们就一起出发」

江澄点了点头,迟疑着不知该再说什麽。他从来不懂该怎麽和父亲交流,魏无羡却得心应手,喝完了汤,道「江叔叔,你没有什麽东西要给我们的吗?」

江枫眠微微一笑,道「要给你们的东西早给了。剑在身侧,训在心中」

魏无羡道「哦!明知不可而为之,对吧?」

江澄立刻警告道「这意思可不是让你明知道要闯祸,还y要去作怪!」

席间气氛这才活络起来

次日,临走之前,江枫眠交代完必要事宜後,只多说了一句「云梦江氏的子弟,还不至于如此脆弱,经不起外界一点风浪」

江厌离则送了他们一段又一段,往每个人的怀里塞满各种g粮吃食,生怕他们在岐山吃不饱。二十名少年拖着一身沉甸甸的食物,从莲花坞出发,在温氏规定的日期之前,到达了位于岐山的指定教化司地点

大大小小各家族的世家子弟都零零散散来了不少,具是小辈,数百人中,不少都是相识或脸熟的。或成团,或七八成群,低声交谈,神se都不怎麽好,看来都是用不太客气的方式召集来的

扫了一圈,魏无羡道「姑苏那边果然也来人了」

不知为什麽,姑苏蓝氏派来的少年形容都颇为憔悴。蓝忘机的脸se尤为苍白,但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背上背着避尘剑,孤身而立,四周一片冷清。

魏无羡本想上去同他招呼,江澄警告他道「勿生事端!」只得作罢。

忽然,前方有人高声发号施令,命令衆家子弟在一座高台前集合成阵,几名温家门生走来斥道「都安静!不许讲话!」

台上那人b他们大不了多少,十岁的模样,趾高气扬,相貌勉强能和「俊」沾个边。但和他的头发一样,令人感觉莫名油腻。此人正是岐山温氏家主最幼一子,温晁。

温晁颇ai抛头露面,不少场合都要在衆家之前显摆一番,因此,他的容貌衆人并不陌生。他身後一左一右侍立着两人。左是一名身姿婀娜的明yan少nv,柳眉大眼,红唇如火,美中不足的是嘴皮上方有一粒黑痣,生得太不是位置,总教人想抠下来。右则是一名看上去二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高身阔肩,神se漠然,气势冷沉。

温晁站在坡上高地,俯视衆人,似乎很是飘飘然,挥手道「现在开始,挨个缴剑!」

明知他索剑是不怀好意,可是如今岐山温氏如日中天,各家都如履薄冰,不敢稍有反抗,生怕一惹他不满,就会被扣上什麽罪名累及全族,只得忍气吞声

江澄按住了魏无羡,魏无羡低声道「你按我g什麽?」

江澄哼道「怕你乱来」

魏无羡道「你想多了。虽然这个人油腻腻的让人恶心,但我就算要揍他,也不会挑选这个时候给咱们家添乱子。放心吧」

江澄道「你又想套麻袋打他?恐怕行不通,看到温晁身边那个男的没有?」

魏无羡道「看到了。修为是高,不过容貌保持的不够好,看来是大器晚成」

江澄道「那个人叫温逐流,有个外号叫‘化丹手’,是温晁的随侍,专门保护他的。不要惹他」

魏无羡道「化丹手?」

江澄道「不错。他那双手掌很可怕,而且助纣为nve,之前帮温……」

两人平视前方,低声说话,见收剑的温氏家仆走近,立刻噤声。魏无羡信手解了剑,交了上去,同时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姑苏蓝氏那边。他本以为蓝忘机一定会拒绝上交,出乎意外的,蓝忘机的脸se虽然冷得吓人,却仍是解了剑

人群忽然sao动起来

有人抗议道「修真之人剑不离身,为什麽要我们上交仙剑?」

温晁道「刚才是谁说话?谁家的?自己站出来!」

「出来就出来,小爷我害怕你不成?!」一名墨绿se长发的少nv走了出来大声说道

温晁皱眉,道「就是因为现在还有你们这种不懂礼仪、不懂服从、不懂尊卑的世家子弟,坏了根子,我才决心要教化你们。现在就这麽无知无畏,要是不趁早给你正正风气,到了将来,还不得有人妄图挑战权威、爬到温家头上来!」

「不懂礼仪、服从、尊卑又怎样?!我们起码b你这个没有修为、仗着家世背景侮辱人、全身都坏了根子的温晁还好!」

姑苏蓝氏、兰陵金氏以及清河聂氏的人群里陆续走出几位薛兔所熟悉的人

领头的少nv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反正小爷我们没有金丹也可以掉打金仙初期」

「好了叶末、叶僵、叶紫猫、莱斯特,这里不是你们乱说话的地方」薛兔扶额将四人拉到自己身边「我知道你们很着急,但现在不是时候…」

虞夫人当初的讥嘲竟然一语成谶,他们在岐山接受“教化”,果然每日里都是清汤寡水。江厌离当初给他们挂满一身的吃食早被尽数搜走,而这些年少的世家子弟里,根本没人辟谷,不可谓不难捱

岐山温氏所谓的“教化”,也就是发放了一份“温门菁华录”,密密麻麻抄满温氏历代家主和名士的光辉事迹和名言,人手一份,要求熟读背诵,时刻铭记在心。温晁则每日站得高高的,在衆人面前发表一通讲话,要求他们齐声为他欢呼、一言一行都奉他为楷模。夜猎之时,他会带上衆家子弟,驱使他们在前奔走,探路开道、x1引妖魔鬼怪的注意力,奋力拼杀,然後他在最後一刻出来,把被别人打得差不多的妖兽轻松击倒,斩下头颅,再出去吹嘘这是自己一人的战果。如有格外不顺眼的,他就把这人揪出来,当衆责骂,斥得对方猪狗不如

前年参加岐山温氏的百家清谈大会,s箭那日,温晁也与魏无羡等人一同入场。他满心觉得自己会拔得头筹,理所当然地认为其他人一定要让着自己,结果开头三箭,一箭中,一箭落空,一箭s错了纸人。本该立即下场,但他偏不下,旁人也不好意思说他。最後计算出来,战果最佳的前五名为魏无羡,薛兔,蓝曦臣,金子轩,蓝忘机。温晁大觉丢脸,因此尤其痛恨这五人。蓝曦臣未能前来,他便揪着其余四人,日日当衆责骂,好不威风

最憋屈的要数金子轩,他从小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要不是兰陵金氏其他子弟拦着他,再加上温逐流不是善茬,他第一天就冲上去和温晁同归于尽了

蓝忘机则一副心如止水、漠视万物的状态,仿佛已经魂魄出窍一般

薛兔大部分时间皆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去处理莱斯特与叶僵的打架

而魏无羡已经在莲花坞遭虞夫人的花样痛骂数年,下台便嘻嘻而笑,压根不把他这点段数放在眼里

这日,衆人又是大清早便被温氏家仆轰了起来,像一群家禽一样,被驱赶着朝新的夜猎地点暮溪山走去

愈是深入山林,头顶的枝叶愈加茂密,脚底的y翳也愈加铺张。除了树海涛声和脚步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鸟兽虫鸣在一片森然中格外突兀

许久之後,一群人与一条小溪迎面汇合。溪水淙淙,其间还有枫叶逐流飘零。溪声枫se,无形将压抑的气氛冲淡了几分,前方竟然还传来咯咯吱吱的轻微嬉笑声

魏无羡和江澄边走边嘀嘀咕咕地变着法子咒骂温狗,薛兔跟在後头「核善的」殴打叶僵,无意间,薛兔回头一瞥,瞥见了一袭白衣。蓝忘机就在他身後不远处

因为走得较慢,蓝忘机落在了队伍後面。薛兔想起,魏无羡这几天有好几次都想跟他套套近乎、叙叙旧,奈何每次蓝忘机都见了他便转身,江澄也再三警告他别瞎撩

此时离得近了,不由得多留了几分意。薛兔忽然发现,虽然蓝忘机尽力走得无异样,可仍能看出,他右腿落地b左腿落地要轻,似乎不能用力

见状,薛兔放慢速度,与他并肩而行,问道「你腿怎麽了?」

蓝忘机目不斜视,道「无事」

薛兔道「肯定有事,掀起来我看看」

蓝忘机道「不用」

魏无羡转了个身,倒退着走,道「有些事不要逞强,什麽时候的事?」

薛兔正准备说「要不要我背你」,忽然一阵香风扑鼻

见他忽然闭嘴,蓝忘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个少nv走在一起,中间那名少nv身穿浅绯se的外衫,罩着一层薄纱衣。微风吹拂,纱衣飘曳,身姿背影格外好看

一名少nv笑道「绵绵,你这个香囊真是好东西,配上之後蚊虫果然就不来了,气味也好闻,闻一闻好像人格外清醒」

被称作绵绵的那名少nv说话声音果然是软绵绵、甜糯糯的「香囊里面都是些切碎了的药材,用途挺多的。我这里还有几个,你们谁还要?」

薛兔走过去问道「绵绵,能不能给我也留一个?」

那少nv吃了一惊,没想到忽然cha进来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一回头,给了身後一张秀丽的脸,轻蹙着眉道「你是谁?为什麽也叫我绵绵?」

薛兔笑道「我听她们都叫你绵绵,所以也跟着叫了」

蓝忘机冷然旁观,绵绵涨红了脸,道「不许你这样叫我!」

薛兔耸耸肩道「好吧,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叫你绵绵,如何?」

绵绵道「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自己也不先报上名字」

薛兔道「你记着了,薛兔,字长yan」

绵绵兀自把「薛兔」这个名字悄悄念了两遍,记不起哪家的世家公子叫这个名字,可是看他仪表气度,看着薛兔嘴角边颇为戏谑的笑容,心中不解

忽然,一旁突然传来莱斯特那代表x的声音「人家薛兔是男的喔」

她猛地反应过来,绵绵拉着她们便走,道「走,走!不许你们跟他说」

薛兔在後面喊道「走可以,给我个香囊嘛!不理我?不给?不给我找别人问你名字了,总有人告诉我……」

话没喊完,从前方扔来一只香囊,不偏不倚砸在薛兔x口,香囊的带子绕在手指上转得飞起,走回蓝忘机身边,犹在边转边笑

见蓝忘机脸se越发冷沉,问道「怎麽?又这样看着我。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说。我背你怎麽样?」

蓝忘机静静看着他,道「你对谁都是这样一派轻浮浪子的行径吗」

薛兔想了想,道「不一定,但基本上都是」

蓝忘机垂眸,半晌,才道了一声「轻狂!」

蓝忘机勉强提速朝前走去。看他又逞强,薛兔忙道「好嘛。你不用走这麽快,我走就是了」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莱斯特

谁莱斯特知也不给他好颜se,狠狠地道「你好无聊!」

薛兔吐吐舌头道「他那腿怎麽回事?」

莱斯特没好气地道「你还有闲心思理会他,理会自己吧!也不知温晁这个蠢货把我们赶到暮溪山来找什麽洞口,又要ga0什麽鬼。可别又像上次杀树妖时那样,让我们围上去做r0u盾」

一旁同为蓝氏的叶末低声道「上个月云深不知处被烧了,薛姊还不知道吧」

薛兔闻言一惊「啊?!」

前方的江澄这几日听多了这种事,倒没有他惊讶,道「温家的人烧的?」

叶末垂眸道「可以这麽说。也可以说是……蓝家自己烧的。温家的长子温旭去了一趟姑苏,不知给蓝氏家主定了个什麽罪名,b姑苏蓝氏的人,动手烧自己仙府!美其名曰清理门户、焕然重生。大半个云深不知处和山林都被烧了,百年仙境,就这麽被毁了。蓝家家主重伤,生si未知。唉……」

薛兔追问「他的腿跟这个有关吗?」

叶末道「自然有。温旭最先命令他们烧的就是藏书阁,放言谁不肯烧,就要谁好看。蓝忘机,我,我哥,那俩娃子拒绝,我们被温旭手下围攻,蓝湛断了一条腿,si活不让我哥医,伤还没养好,如今又被拖出来,不知道折腾些什麽!」

薛兔仔细想想,这几日,除了被温晁责骂,蓝忘机确实很少走动。总是要麽站着,要麽坐着,一句话也不说话。他这个人极重仪态端方,自然不会让人看出腿上有伤

莱斯特见她似乎又想往蓝忘机那边走,扯住薛兔道「你又怎麽了!还敢去惹他,不知si活!」

薛兔认真道「你看他那条腿,这几天奔波折腾伤势肯定恶化,再这样走下去,那条腿多半要废」

莱斯特扯得更紧了「你跟他又不熟!」

薛兔皱眉道「我抓了他就背起来,他还能在我背上掐si我不成」

莱斯特警告道「所有人顾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

薛兔有些生气道「一,这事不闲。二,这些事,总得要有人管的!」

正在两人低声争执之际,一名温氏家仆过来呵斥道「不要交头接耳,给我当心点儿!」

家仆之後,走来一名娇美的少nv。此nv名叫王灵娇,乃是温晁的随侍之一。她本是温晁正室夫人的一名使nv,因颇有几分姿se,与主人眉来眼去便混上了床

她灵力低微,不能佩上等仙剑,手里便拿着一只细长的铁烙。这种铁烙温氏家仆人手一只,无需放进火里烤,贴上人身便是一个疼得人si去活来的烙印

王灵娇将它持在手中,威风凛凛地斥道「温小公子让你们好好找洞口,你们在说什麽悄悄话?」

如今这世道,竟然连一个爬床的使nv都能在他们面前得意忘形、不可一世,两人满心哭笑不得。

正在此时,一旁有人喊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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