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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很久以後,她常想起那天的晚餐,虽然她无法自己一人踏入那家餐馆,因为她总是会想起两人愉快用餐的情景,而不欢而散的画面也依然历历在目。

可是,那样t贴温柔的男朋友,让她无法忘怀。

如果,时间能够倒转,她是不是会顺着他的话语,不吃冰就不吃冰,这不过是j毛蒜皮的小事。两人好好的结束这次约会,接着骑车到高铁站,她送他离开,可能还有个离别之吻,约个下次见面的时间,多完美啊!

但她偏偏要说出煞风景的话语。

她只是憋屈太久了,她多希望两人之间可以再真诚一点,这样才有心贴着心的感觉。

而不是为了怕对方不开心,而把自己缩成极小一点。

「喏!」

当她正咬着原子笔上的笔盖,苦恼着这道题的答案时,突然眼前出现一杯热咖啡。

「咦?」居然是林聿璿,从哪里冒出来的?陈诗绘不得其解。

她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拉出左手边的椅子坐下,正要说话时,林聿璿指指手机,因为在图书馆,示意两人传讯息就好,别出声会打扰到别人。

「你怎麽在这里?」陈诗绘连忙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字。

「我最近会借住小胖那边,有个案子要忙。」林聿璿对着nv朋友笑了笑,拿着工作当幌子,他决定要多来陪读,因此又向江璃筠打探陈诗绘的行踪,来个不期而遇给她惊喜。

上次的晚餐之约後来被江璃筠吐槽到不行,虽然前面堪称满分,但後面既然都有点磨擦,外头还下着雨,那就应该骑车载陈诗绘回去啊!就算赶不上回台南的高铁,就在台中住一晚又如何。

那天听到陈诗绘说起後续,江璃筠心中大喊不妙,这两个人一个朽木,一个放弃治疗,那是该如何是好?

「那你不忙,有空来图书馆啊?」是在扮演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嘛?也太令人惊讶了。

「总是要劳逸结合啊!给你送个热拿铁,趁热喝。」林聿璿端起咖啡递给她。

陈诗绘握着那杯温度适中的拿铁,心中也渐渐温暖起来,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今天生理期来报到,这时有一口热饮肚子瞬时舒服了不少。她头向右偏了一点,看向身旁的男人,有时真看不透他,那天就这样回去台南,虽然到了之後有向她报平安,但对於餐厅中的对话只字不提,她也不愿再说,只有跟江江聊天时稍稍提及,她还记得江江那副无奈的神情,大概觉得他们两人没救了吧?

她满足的喝了两三口,「我把这年写完,我们等等去吃个东西?」她看了看还剩下十几题,应该不会太久。

林聿璿笑着看手中的讯息,想到过去的宵夜,「豆浆烧饼?」

「没错,你也太神。」虽然一次就被猜中,但陈诗绘也不意外,毕竟以前读书时他们的一千零一种选择就是去喝杯豆浆,看饿的程度再决定要不要加个烧饼夹蛋,偶尔也会两人分食一份。

也不是多ai吃这两样,只是因为豆浆店离他们最近,出门散步就能到不用骑车,而且经济实惠符合他们的荷包需求,现在想去,则是带着一种怀旧的情怀。虽然不是同一家,但相似的氛围和食物,总还是能带他们回去过去的时光,那个无忧无虑,恣意放肆青春的时候。

陈诗绘放下手机,继续思考原本那题的答案,林聿璿则从包中拿出笔记型电脑,开始了他的排版工作,虽然图书馆中人满为患,但是对她来说,时间彷佛静止,就剩下了他们两人,虽然不再交谈,可是彼此却是那样靠近,不只是空间上的靠近,更多的是心灵上的依偎。

原以为没多久就能完成剩下题目,结果等陈诗绘放下笔时,自习室的闭馆音乐也在这时响起,两人匆匆忙忙收拾物品走出图书馆。

她歉然地说,「抱歉,让你等那麽久。」

「没事,本来就是陪你读书,而且我也在工作啊,不影响。」林聿璿要她别在意。他过来不是让她内疚自责,或是改变原定行程,只是想要多一点相处时间罢了。

「那我们就走吧!这外面就有一家豆浆店。」她看着两人身上的包,今天两人不约而同都背了那个同款式的包包,因为已用了好一段时间,上头都已经有岁月的痕迹。

她突然想起林聿璿的生日好像快到了,「欸!你今年有没有特别想要什麽啊?」有时候,她会准备惊喜,可能是手作的小卡片或是小书之类,但今年实在太忙碌了,她想,问看看他有没有需要什麽,直接投其所好好了。

「怎样?打探可以买什麽当生日礼物吗?」有时他真是被nv友的直接坦率给打败,不过这样也好,她更多时候反而都把话藏在心里不说,像上次在火锅店意外听到她的心声,倒是令他意外。

见陈诗绘微微点头,「不用特意准备啦,我们找个时间喝个下午茶吃个蛋糕,就当过生日了。」

「咦?这麽简单的吗?」林聿璿又不像她ai吃甜点,他会这麽说也是顾虑她的近况吧!虽是如此,还是拨个空来买个礼物吧!

「对,你好好准备考试吧!不然就准备南下来我工作室帮忙好了。」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虽然之前问她还要再考几年,也是因为担心她身心俱疲,但可能表达方式不好,陈诗绘反应有些激烈。他想起一开始创业的时候,爸妈也常问他要任x到哪时,什麽时候要去考个公职。

不被家人支持的他,那时候只有陈诗绘坚定着站在他的身边。

「好啊,我可能只会打杂欸!这样林老板有收吗?」陈诗绘也用玩笑口吻回应道,最近他常说到南下的事,也许真是可以考虑一番,当然不是真去工作室上班,而是可以到台南考代理代课,假如今年还是没上岸。

「收啊!放美nv在身边心情随时都美丽,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轻松愉悦地走到了豆浆店,各点了一杯热豆浆,再共食一份烧饼夹蛋,林聿璿骑车载陈诗绘回到住处。

「对了,你刚怎麽到图书馆的?」

「小胖载我去的。但他刚说要去找朋友谈事情,我看我去超商等他好了。」

「不用麻烦了啦,不然你骑我的车回去。」反正明天周末不上班。

「这样好吗?」他是也想回去休息了,今天大半时间不是在搭车,就是在和客户谈事情。

「当然好啊!明天记得来载我吃早午餐,外加去看个动画片。」既然男朋友近在咫尺,还是来约会一下吧!也算是犒赏自己近期的努力。

「你有想看的电影啊?不耽误你刷题复习吗?」

「没事,总是要适时放松一下,而且刚好这周末不用考试,我怕那部片快下档。」刚好前阵子看到脸书上很多人去看《再见机器人》,觉得好像满有意思的,她喜欢的诗人也有特别发文推荐,趁这机会想去跟风一波,刚刚在店里就先查了明天的场次,吃完早午餐再去刚刚好。

「好啊,没问题,你等等把时间传给我,我明天早上来接你。」意外得到约会时光,还能骑着nv朋友的车回去,看样子今天表现可圈可点

那天晚上,陈诗绘一如往常地躺在床上滑手机,好友们纷纷在社群上晒自己的小孩,有些特别好笑的影片,就这样疗癒了她烦闷的生活。

她大学要好的朋友们都已结婚,大多生了可ai的小公主,四个人中只有王淳熙养了两只小调皮鬼,兄弟俩差两岁左右,每天打打闹闹的,近期哥哥去念幼幼班,弟弟好不容易独享熙熙的母ai,现在正是牙牙学语的阶段,每天都有新的学习,她就这样藉着手机追着他们的成长史。

曾经她也渴望在三十岁前成家养子,对,没有立业。

她也很想考取正式,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是,她更渴盼有一个家。

有一个她ai的人,和一个可ai的宝宝,构成的一个有ai的家。

但不知不觉,年复一年,她也已经跨过三十大关,她和林聿璿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里?

某天,熙熙又打来,催她赶快填表单,说阿温要确认喜宴人数了。

她戴着耳机,一边打字回填,一边有感而发地问熙熙,当初,是怎麽决定要跟她先生结婚的?

熙熙先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怎麽了?突然走到十字路口吗?」

「也不是,只是有点好奇啦!」

「诗诗,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要什麽,不要什麽。」

熙熙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抛了一个问题给她。

要什麽?她要一个家,她知道,甚至她希望可以像熙熙一样,全职照顾孩子,但熙熙可以,是因为她先生是职业军人,所得还能应付全家生计。

而他们呢?林聿璿的工作是目前能养活他自己就不错,纵使有些盈余,也不算太多。

而说到,不要什麽?她不要自己变成高龄产妇,自从踏入特教这条路,她看到许多孩子努力求学的模样,令她心疼不已,而之前同事在等待唐宝宝检测的焦虑她也看在眼里,nv人随着年纪增长,要担心的事情只增无减。

其实这两年,她也曾明示暗示,但林聿璿总是没有表示,她也不想不停b婚,总是想保留一点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可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的渴望就被摆到最後面,一年又一年的考试,究竟为了什麽,如果当自己有能力了,却也无法当妈妈,这样直得吗?

去年学校来了一位新进教师,耳闻她考了二十年终於金榜题名,但她至今未婚,陈诗绘想,教师甄试真是磨人,考验谁b较有耐心跟他撑下去。

「诗诗,明天早上八点半见。」

林聿璿的讯息把她从回忆中拉回,得过且过的日子,还是得认真走着。

「好,早点休息,明天见。」

回完讯息,她也熄灯就寝了。

她对於想看的电影,往往不事先做功课,不是看上剧中的卡司,要不就是被片名或海报x1引,总觉得事先查了些什麽,总会有被暴雷的可能。

所以,当开演後,她发现《再见机器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对白,已是感到惊奇万分,再者,曼哈顿狗狗和高科技机器人间的互动,竟让她泪流满面,〈septeber〉这首歌更是在电影演毕後依然在她脑海中盘旋。

在准备考试这样分秒必争的状况下,她依然不後悔来看这部动画。

「badeyadeyadeya——」看来林聿璿也如她一般喜欢这部电影,难得有一次两人看电影的口味这麽合拍。

常常都是互相配合,看完之後再互相吐槽,能一起看一部两人都满意的电影也是件不简单的事情。

「欸!如果是我,我不会离开那个海滩。」

「你要一直陪着机器人?」

「对啊,我舍不得他孤零零的在那边。」

「不过,机器人也许也舍不得狗狗陪着他风吹日晒。」

「可是??他们就这样分开了。」

「宝贝,不怕,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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