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瞿三聚没有停留太久就走了,陈厝看他背影终于消失在了门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长出一口气:“你爸气势可真足,我都不知道为啥,一看他就发怵。”
瞿清白深以为然:“我也是。你别看他现在还算好的呢,生起气来打人可狠了。”
祁景慢慢思索着那两人刚才的话,忽然怀里一动,他低下头去,衣服里探出一点毛绒绒的耳尖。
他惊喜交加,捧着什么珍宝似的把猫抱了出来:“江隐,你醒了?”
第一百零五夜
一百零五夜
翠绿的猫眼果然睁开了一条缝,像是极为疲惫似的眯着,喉咙里发出极为微弱的一声咕噜。
祁景有点手忙脚乱:“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哦对你不能说话,你是只猫……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陈厝和瞿清白也大感新鲜,纷纷挪过来看江隐,黑猫又瘦又小,只有毛绒绒的一小团,被祁景托在掌心里。
江隐软趴趴的瘫着,他提不起力气来,脑袋里犹如针扎一样痛,那是灵魂受到伤害的后遗症。当前属于猫的视野他早已习惯了,不习惯的是被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的待遇。
瞿清白大大的眼睛盯着他:“江隐……你真的是江隐吗?虽然我听说过离魂之术,但魂魄离体后能附到猫身上的也少之又少,这是什么术法呢?难道猫身体里没有魂魄……不然人的魂魄怎么能入住呢?…………”
他一开始思考问题就停不下来,活生生一个好奇宝宝,原本还口口声声说禁术伤身损心性,现在完全被江隐带偏了。
陈厝赶紧打断他:“你别烦了,当务之急是这个吗?”
瞿清白不服:“那你说是什么?”
陈厝弯下身来和猫齐平:“那当然是——如果你是江隐的话,就喵一声听听?”
瞿清白:“…………”
祁景皱眉:“他才刚醒,别逗他,万一费了精神又睡过去了怎么办?”
陈厝把头大摇特摇:“你怎么能确定它就是江隐?万一你当祖宗似的伺候了一个月,又发现这只是只普通的野猫怎么办?”
祁景说:“我上次在酒吧的巷子里就看到过它了,江隐那时一定也附在了它身上,才能及时赶到。”
陈厝搔了搔猫耳朵:“确定一下总不是坏事嘛。”
祁景打开他的手:“别乱摸。”他想了想,把猫举到了眼前,轻声道,“……江隐?”
在三双亮闪闪的眼睛的注视下,江隐沉默了一下,无可奈何的发出了一声“喵”。
祁景松下口气来:“你看,我都说是他了。”
他又忙活起来:“你饿了吧,要吃什么,自己选?”
江隐看着面前摆满了桌子的早点,饥饿是他不常会有的一种感受,当然,指的是身体上的饥饿。
他附身的这只流浪猫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瘪瘪的肚子甚至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江隐盯着香喷喷的肉包子,伸出了爪子,但还没等够到,就听抱着他的那人说:“等等,猫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吃的?我先查查。”
眼看着到嘴的肉包子从眼前飞了,江隐被禁锢在祁景暖烘烘的怀里,等他查完,祁景又说:“能吃是能吃,但饿久了一下就吃这么油腻是不是不太好?”他自言自语的说,“先喝点粥吧。”
江隐:“…………”
他被翻了个面,这个姿势让他的肚皮完全暴露了出来,江隐第一次感觉到了猫这个身体里的无助,他动了动,就见祁景把一勺粥递到了自己嘴边:“吃吧。”
其实完全不必这样的。江隐看了看祁景泛青的眼眶和饱含期待和关切的眼神,终于还会张了嘴,把这一勺食之无味的白粥咽了下去。
陈厝在旁边看了两眼,忽然发现了什么,惊跳起来:“大哥那是我的勺子!”
祁景果然立刻放下了:“对,你的勺子用过了,得换个新的。”他又拆了份新的餐具,继续给猫喂食。
陈厝:“…………”他还没嫌弃一只猫呢,祁景倒先嫌弃他了!
好吧虽然那只猫现在的芯子是江隐……但那也是一只脏兮兮的野猫啊!
他叹了口气:“你找个工夫给他洗个澡吧,太脏了。”见祁景充耳不闻,他又和瞿清白咬耳朵,“……你看他现在像不像个猫奴?”
瞿清白点头,他忽然蹦出一句来,“我想摸摸江……猫。”
陈厝一愣:“你喜欢猫?”
瞿清白挠挠头:“也不是,就是挺新鲜的。小时候我们门派看家护院养的都是大狼狗,站起来赶上人高的那种,方圆几里的野猫都不敢过来,我爸也不准养猫,他说这玩意通灵,有点邪门。现在看确实是这样。”
他又加了个的理由:“再说,毛绒绒的,看着多好摸啊。”
最重要的那可是江隐,平时哪能那么容易摸到啊!
第一百零六夜
等吃完了早饭,猫也累了,瞿清白也乏了,病人需要休息,他们就都退了出去,门外的保镖把电话给了祁景。
祁景和陈厝对视一眼,祁景接起来:“喂?”
白净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好像算准了一样:“如果江隐醒了,就去找周炙,她会想点法子稳固他的魂魄,虽然没什么大用吧。还有,瞿清白明天会被转到周家的医院,在那里接受最好的治疗。”
祁景嗯了声:“还有什么事吗?”
白净在那边轻轻笑了一声:“好好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