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即使只有一秒钟,祁景也可以确定,这人就是陆银霜!
第一百三十八夜
陈厝也注意到了异样:“刚才……刚才镜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瞿清白被风沙迷了眼:“你别……别乱讲……”
祁景面色凝重:“我也看到了,那张脸……好像是陆银霜。”
瞿清白大惊道:“怎么可能?难道她到现在还在这里?”
江隐回过头,祁景注意到他手上那木头的东西不见了:“而且她和照片中长得一模一样。”
陈厝反应过来:“你是说,过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老的??”
江隐点头:“正常人是不可能这样的,除非……”
祁景接道:“除非她是鬼。”
就在这时,他们耳边忽然响起了“咚”的一声,随后这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咚!咚!咚!
四面八方都被这种声音围绕着,好像他们无处可逃。
祁景道:“是那座钟响了!”
他们跑向了堂屋,就见原本还摆的好好的桌椅飓风过境似的七零八落的翻倒在地,钟表上的指针重叠起来指向了十二点,陈厝道:“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祁景刚想说什么,脑子里却嗡的一声,然后他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脑袋里的声音,其他人也捂着耳朵面容扭曲,那台老式收音机又嘎吱嘎吱的唱了起来,尖利的戏腔忽远忽近,好像要刺穿人的耳膜!
江隐道:“走!”
这地方已经没法呆了,几人一起朝宅门那跑去,跑着跑着却觉出了不妙,陈厝止住了脚步,茫然的抬头四顾:“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刚才走过这里吗?”
嗒、嗒、嗒。
又一种声音出现了,在钟鸣和收音机的噪音的混乱中却格外清晰,瞿清白侧耳细听,面色发白:“这……这好像是……”
祁景道:“女人高跟鞋的声音。”
陈厝道:“从哪里传来的?”
“不知道!”
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可是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仿佛历史重演,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起来,江隐道:“起雾了。”
高跟鞋的声音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瞿清白都要抓狂了:“又来!”
江隐手一扬甩出缚灵,这布条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把几个人的手接连缠住了:“麻烦的不是雾气,而是可能会在雾气里出现的那个东西。”
他这么一说,祁景也想起来了,敌在暗我在明,要是上次那个东西又出现了该怎么对付?
陈厝闭了闭眼,血藤从他的身上蹿出,延伸进深不见底的雾中,像是在探索着什么,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忽然痛叫一声,所有触手都刷的收了回去。
瞿清白扶住他:“怎么了?”
陈厝伸出右臂,就见上面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的一个牙印,他也满面不解:“有东西咬我……”
祁景抓过他的手臂,一看之下也惊了:“这是人的牙印。”
江隐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个铃铛似的东西,上面还刻着咒术一样的纹路:“清心铃。这样的雾一般都是障眼法,迷人耳目,清心可解。”
他摇晃了一下,清脆的铃声如同水波纹般阵阵四散开,眼前的迷雾果然稍散开了一点,不过片刻,却又像猛虎一般反扑过来。
“……除非对方法力太强。”他说。
祁景很想捂脸,可是他看到了更不妙的景象,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雾中向江隐的背后接近,张开了血盆大口,他几乎可以看到那尖利的牙齿闪着的寒光,他猛地收紧了缚灵,把江隐一把扯了过来:“小心!”
雾里那东西发出了野兽般的低鸣,又退回了一片白茫茫中消失了。
江隐说:“这雾很可能就是这东西吐出来的。”
瞿清白茫然道:“现在该怎么办?”
江隐没有说话。
就在他们以为山穷水尽之时,忽然,一串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竟然把那种种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瞿清白道:“有人在摇铃吗?”
祁景摇头,侧耳细听:“是从外面传过来的。”
陈厝惊喜道:“外面有人!一定是有人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来救我们的!”
那铃声确实说不出的平缓祥和,像潺潺流水,又像寺院里的晨钟暮鼓一样庄严,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们眼前的雾气竟然让出了一条路,祁景这才看出来,他们原来一直都在原地打转,而这里离大门口竟不过几步远近。
没有任何犹豫,他们一齐向大门跑去,祁景跑了两步,却忽然觉出不对,一回头,江隐还在原地,扭头望着那茫茫雾气里,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一样。
祁景折返回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发什么呆呢?”
他拖着江隐,紧随着陈厝和瞿清白的脚步出了门,在把夜色都染淡了的烟雾缭绕中,老宅的大门缓缓合上了。
几人都惊魂未定,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更是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陈厝把气顺了一下:“是你?”
韩悦悦站在门外,一手拿着一个老式手电筒,另一手举着一串风铃似的东西,看到他们长舒了一口气:“果然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