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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陆秀芷问道,“你在沈家过的好不好?”

雪浓点了点头,她在沈家过的很好,如果没有记起以前,她一定没这么多烦恼。

陆秀芷观她神色,知她已恢复了记忆,却也没挑开,笑道,“本宫人在深宫,宫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多少,只听闻沈首辅对你疼爱有加,想要娶你做夫人,你比本宫有福气的多。”

雪浓揪紧手指,道,“别取笑我……臣女了。”

陆秀芷苦笑,“怎么是取笑,本宫实在羡慕你,好歹沈首辅是真心待你,本宫在陛下眼里,不过是这深宫妇人中不起眼的一个,想起来了,来看看,想不起来,才是常事。”

她说着落了几滴泪。

雪浓与她毕竟是昔日好友,见不得她落泪,说道,“娘娘如今腹中怀的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陛下岂会不在意娘娘,娘娘当放宽心。”

陆秀芷点点头,两人又闲话了几句,雪浓原想告辞,这时恰好有太监来报,说贤妃过来看望,雪浓便不好走了。

贤妃也不是头次见雪浓,这回再看见雪浓,也是客客气气的,毕竟也不是要进宫的女人,她没那么大敌意。

只是雪浓到了储秀宫,叫她起了提防心,这可是未来的首辅夫人,若被陆秀芷笼络住了,那可就大事不妙。

贤妃和德妃共同协理后宫,陆秀芷又是宫里第一个有孕的女人,自是格外照顾。

贤妃笑道,“没想到在陆昭仪这里看见殊玉姑娘,真是有缘,回头殊玉姑娘也往本宫宫里坐坐,本宫瞧着殊玉姑娘也喜欢的紧。”

她一句话将落,又有宫女来传,说德妃也来了。

贤妃与德妃相互间极不对付,贤妃前脚来储秀宫关切陆秀芷,德妃后脚就跟来了。

德妃看见雪浓,自也有一番好话来夸雪浓,雪浓见识过两人较劲,只得笑脸相迎,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

贤妃带来了一些孕妇能吃的果品,德妃也带了一些孕妇能吃的点心,两人都盯着陆秀芷吃。

陆秀芷也不知是不是太会做人,竟一碗水端平,把她们带来的食物,都吃了大半,两人还没来得及得意,陆秀芷就喊着肚子疼,直疼的满头汗起,把雪浓和二妃吓到,忙叫太医来给看脉,太医看完了脉像,说陆秀芷吃多了东西,腹中胀气,使得肚子疼,以后千万注意饮食均衡,吃的太多,胎儿也会长得太大,临盆时就危险了。

当下二妃都慌了,因陆秀芷怀的是第一个龙胎,皇帝也会过问胎儿情况,太医是不会隐瞒的,这两人较劲,却伤及陆秀芷,自然怕皇帝指责。

二妃灰溜溜离去。

雪浓也想告辞,可陆秀芷虚弱的靠在床前,求她留在宫里陪她两天,她一心软,就答应了下来。

雪浓要在宫里陪陆秀芷住上两日, 云氏得了消息后,是要沈宴秋入宫,把雪浓接回来, 内宫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雪浓在其中实在太危险了。

可沈宴秋却像不着急的, 他近来胳膊上的伤还没好, 腿疾也因下水发作,打算去白云观将养些时日, 云氏与他理论, 他也只说, 让云氏多关心沈玉卿。

三年一次的武举开始了,沈玉卿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若能在武举上得胜,也是光耀他们三房的门楣。

云氏一颗心剖成两半, 一面觉得沈宴秋说的对,当下武举更重要,一面又不放心雪浓,怪他属实太冷情了,雪浓是面团似的软性儿,他但凡拿出以前对她的态度,好生哄一哄, 未必就不能把人哄回来,他倒好,什么也不管,成甩手掌柜, 还有心思去白云观,她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沈宴秋要去白云观, 大房这边沈云香却没离府,还是缠着沈宴秋,求他提携韩文海,不成便不走,沈宴秋也没拦着,任他们夫妇住在大房,索性在白云观内清净了一阵子。

雪浓在储秀宫呆了两日,专陪在陆秀芷身边,这两日时间,她也见识了陆秀芷做娘娘以后的娇贵,陆秀芷日常进嘴的东西,都极谨慎,需得自己亲信的宫女太监盯着,身体上稍有些不适,便会吓得请太医来看。

陆秀芷也跟雪浓倾诉过自己的不易,譬如以前在永昌侯府里,她过的猪狗不如。

现在进了宫里,原本以为怀上了龙种,能在宫里站稳脚跟,可也只得了一个昭仪,揣着这龙种犹如揣了一个活靶子,先还有伺候自己的贴身宫女暗中往她的食物里投放红花,亏得她警觉,那时有太医随护,吃东西都要太医检查一遍才敢入口,才发觉这个潜藏在身边的别宫卧底,那之后陆秀芷在吃喝上更小心谨慎,越这样,越是吃不好喝不好,反倒是贤妃德妃她们送东西来,她才敢放心吃,毕竟她们也不想背负谋害皇嗣的罪名,定比她还紧张送来的东西有没有害。

雪浓想着该同情她,却怎么也同情不起来,那时在南海子里,看见她被一顶小轿抬走,雪浓明明是可怜她的,真正看着她成了娘娘,以腹中龙种为荣,还能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中如鱼得水,她反倒对她更生了敬而远之的心。

陆秀芷终归在这宫中呆惯了,以前她没出嫁时,她们能交流刺绣,说说读的书册,再彼此抚慰因家人所受的委屈,那时候她们感情是真好,即便长时间见不着,但真到一块儿,也能侃侃而谈。

可现今雪浓也不能再敞开心胸说体己话,人长大了,彼此间有过隔阂,再怎么装的要好,也还是会防着一层。

当真是渐行渐远。

雪浓晚间歇在储秀宫西殿的猗兰馆,一般睡前会陪陆秀芷说会子话,这晚要去陆秀芷的寝殿,还没过去,陆秀芷身边的宫女来告知她,皇帝驾临储秀宫,是来看望陆秀芷的。

雪浓便知不好去打搅,遂早早歇下,将睡到五更天左右,金雀把她推醒,说寝殿那头皇帝临幸了陆秀芷身边的宫女,陆秀芷因此动了胎气,已闹了一宿。

雪浓坐在床上发愣。

金雀忙给她穿衣,小声道,“姑娘,不瞒您说,那被临幸的宫女是昭仪娘娘的亲信,现今已一头碰死在墙上,这宫里是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回府吧。”

雪浓霎时脊背发凉,由着金雀把自己扶下床,金雀快速为她梳妆,再出去寻到陆秀芷的宫女,知会她说三房沈玉卿这几日就要武举,雪浓要回去为兄长祈福。

陆秀芷哪有空管她,她要回便回了。

宫门一开,雪浓就急急出宫了。

云氏先前还担忧雪浓要在宫里住多久,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眼瞅着是有些受惊,便悄悄找金雀问明了,自是哭笑不得,这回可叫她长了教训,他们沈家人丁单薄,家风又正派,没那么多腌臜,外面可就不同了,尤其是那宫里,想争宠上位的女人比比皆是,耍什么手段的都有,人前都装的像好人,纵然陆秀芷真与她是昔日好友,进了宫也不可能良善,那宫里良善的人早死绝了。

隔日宫里就传出来,皇帝晋陆秀芷为嫔位,亲自赐下康字,意为保她腹中龙胎安康,可见其有多得宠。

雪浓回来后还想躲在东厢房内不见人,被云氏告知,沈宴秋早已不在府里,在白云观养身体。

雪浓原就别扭着,沈宴秋走了,她反而更郁闷。

沈玉卿已从武馆回来,临去考场前,云氏那是千叮咛万嘱咐,比他这个要上考场的人还紧张。

雪浓记事后,沈玉卿对她有多好她是感激的,这半年来,她在三房没受过一点责难,沈玉卿也把她当成妹妹待。

雪浓给沈玉卿做了一身短打,沈玉卿难得腼腆,说要穿着这身短打上考场,给她和云氏挣面子。

把雪浓说的又感动落泪,直被云氏抱怀里心肝、宝儿的哄着,娘俩个哭一场,那些间隙在无形中消失,雪浓虽还不叫云氏母亲,可也把她当做母亲敬爱着。

沈玉卿人走以后,云氏带着雪浓去京中大小寺庙拜过,日常里,雪浓也帮衬着云氏兼管家中庶务,云氏有心把家里全权交还给她,可她很是羞愧,不愿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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