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活
「我叫王川跃,以後就麻烦你了!」男人将我领进屋,满脸笑容。看起来是真的很欢迎我的到来,暂时没有杀机。
王川跃的家位在都市郊区一栋老旧公寓,格局是对家庭基本,单身奢侈的三室两厅,没想到他一个人能住这麽大间房。也是,大概是有钱人才会想拯救乞丐的人生吧?
带我参观介绍完房子後,他认真地对我说:「我请你来是希望你能每天帮我整理家务,和做些简单的饭菜。因为目前我一个人上班,每天回家倒头就睡,累得不行,无暇顾及这些。我会包你的吃住,但」他忽然有些尴尬的表示:「我没有钱付你薪水。」
到这里,我几乎可以确定他是真的想要帮我,而非想要为民除害。我必须立马抓住这次机会:「我不要钱,我只要活着像人就行!」
「请等我,等我升官加薪後,我就可以付钱给你了!」他急忙给予一个承诺。
「我不用钱,真的!我还得谢谢你给我一个可以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尽量摆出最好看的笑容朝他笑着。
谁知他与我眼神交汇的那刻立马撇过头,迳自走入卧室,拿着宽大的家居套装出来:「你先洗澡吧!这是我的衣服,就先将就着用!」
「谢谢!」疑惑的我道完谢後就进去洗梳。照镜子才发现,我这张脸已经被摧残的十分可怕。
油腻打结的头,灰黑看不清五官的脸,堆积的眼屎以及粗旷没修剪的眉毛及小胡子顿时百感交集,和後知後觉的羞耻懊恼。
阿,我都忘记我长成这样,还企图撒娇拉近关系,最後非但没有加分,反而吓到人家不忍直视。果然,撒娇是美nv帅哥的权力,我这种人做起来只会是反效果。
在接触到水的那刹我彷佛重生。这种清爽的畅快感我已经太久没感受到。
就这样,我洗了我人生最长的一场澡,久到我出来时他已经睡着。
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安静的坐在距离他一张沙发的位置上,开始陷入沉思。
其实我很好奇,他究竟为何救我,有什麽企图?
大家萍水相逢,毫不相g,加上我的如今的名声,不故意陷害就已经是万幸,怎麽可能会我好呢?
但就目前看起来,他似乎并没有恶意,反倒很真诚的是想要将我拉出泥潭
请原谅我的多疑,我只是觉得没有人会我对好罢了。从小到大,我的世界里就不会有幸福二字,加上最近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更让我坚信,我不可能幸福。
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阿,你好罗?」他r0u着刚睡醒的眼睛,懒懒地伸个懒腰,起身走向厨房,边打开冰箱边对我说:「今天就我先来煮,家里没剩什麽东西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买,今天就先将就一下吧!」
忙活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转头拿着切好的菜笑着对我说:「果然,整理过後就变得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说菜还是说我。
听着他的切菜的声音、碗盘碰撞、水煮沸的声音,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莫名突如其来。但碍於现在哭很怪,可能会失去继续生活在这边的机会,所以我选择暂时压下。
直到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在我面前,我才ga0懂这感觉是现在大脑现在才有被获救的真实感,而喜极而泣的情绪。
「不好意思,我只会做这种简单的面。」他腼腆的笑着。一颗蛋,番茄和面条,上面还加着一看就知道是怕面太单调,而突兀加上的红烧鳗。
「很丰盛了!」我笑着夹起面条,面条触碰到口中的刹那,像是中毒,面瞬间开启了我的泪腺。即使我拼命克制,但还是无法避免,眼泪一滴一滴悄然落下。
我只能埋头一口口塞,掩盖我的脸。只是没想到吃到一半的时候,我被汤呛到,一杯水和卫生纸就及时的递过来。
川跃什麽也没说,只默默的看着我,贴心地给我所需要的。
我不好意思地接过,快速整理好自己,继续埋头苦吃。
就这样,我们无声吃完这顿饭。我洗碗,他洗澡,安稳地度过。」杨央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像是努力解释想让我相信。其实不用这样的,她会打来就说明不会是她。
她没必要骗人,因为就算真的是她传我也不会觉得怎样,毕竟人家有有抱怨的资格,更何况知名主持人何必对我一个18线网红演戏呢?
虽然那篇报导让我身败名裂,甚至加油添醋的地方很多。
为什麽呢?明明是善意、想弥补,最後却被别人误会甚至是遭到到网路上说明你的看法。」若能够让当事人站出来解释那在好不过了。即使之後还有人说嘴,但至少我将事实还原,应该我也能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了。
「发篇文」杨央央犹豫了几秒又道:「不如开记者会吧?我本人亲自到场说明更有力一点!」
「记者会?」我诧异地脱口,我以为我听错了。
「依照你现在这个态势真人出面会b较有利,光用文字说太浅薄了,可能还会有很多残余的声音。所以我建议你直接开记者会b较好。」她迅速帮我指出现在情势,语气严肃。
「你愿意亲自到场?」我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次。
「对,因为我不想害一个人因为我毁掉前途。你是有潜力的,你不该被埋没。」杨央央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是欣赏你的,直到现在。」
欣赏我我会被人欣赏
许是我的沉默让央央感到不好意思,她突然开口语速飞快:「好了,等你将场地安排好再把时间地点发给我,但你必须给我三天时间准备要怎麽说。就这样了,时间也晚了我就不吵你了」挂断话前她停留了一下,轻轻道:「加油加油!」
电话挂断後我五味杂陈,没想到杨央央既然愿意出面这真是我所没想到的。
面对如今这种场景,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看我笑话,但没想到她愿意帮我,甚至还亲自出面为我解释。
或许,路走到尽头还是会有转机的吧?
这一想後,我彷佛全身注入血ye,将全心放到写稿子和约场地上。
三天後,我终於将所有事务完成,场地和声明稿都已经处理,而央央那边也已经联络好,一切就等开场。
今天就是见真章的时候,我jg心打扮,将稿子一遍遍复习背诵,对着镜子努力练习表情,将自己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
我看了眼手机,王川跃还是没有消息,他已经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没关系,没有他我也能过得很好,今天这场记者会就是个证明,等他回来之後我就离开他。其实发生这件事反倒让我让认清一个事实,没有他我也能靠自己,我也能够处理的很好。
这样的感觉很好,虽然我还是有点遗憾和酸楚,但这都不再让我崩溃了。
我想,我重生了,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直到
晚上17:50,在过10分钟记者会就要开始可杨央央却还未到场。
不会吧?我试着打了通电话给杨央央,结果熟悉而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後再拨。」
一通通电话打去,一遍遍一样的结果,我想到王川跃,原来我曾经最在乎的两个人,最後都以这种方式离我而去。
所以阿,果然阿,原来是这样啊,这是在报仇,报复我。
我看着杨央央传给我的那些加油打气的讯息,感到一gu恶寒刺眼,和深深的无力感。我就不该相信谁,或是依靠谁。我就该相信我自己。
17:59分,工作人员跑来催促。我听着外面记者此起彼落的讨论声,只觉得平静,原来大难来临前都是冷静的,我已经做好赴si的准备。
看到我出场,会场瞬间炸了锅,相机快门的声音,和一些很大声询问杨央央在哪的质疑声,还有工作人员努力控场的怒吼:「苦尽甘来的叶子记者会现在正式开始!」好了,我要赴刑了。
「大家好,我就是苦尽甘来的叶子,今天开这场记者会主要是想来澄清」话还未说完,就有人打岔:「不好意思,请问杨央央呢?怎麽不在?」
我忽视掉继续开口。
「不好意思,我们想问杨央央怎麽没来?」一位记者突然提高声量提问,随後一堆人也纷纷质疑,但手上的相机依然不忘地按下快门。
而我依然保持那演练过无数次完美的微笑应对:「央央有事暂时来不了,今天的记者会只有我一人出席,谢谢各位媒t朋友的关心。」
「x!我们就是因为杨央央才来的啊,要不谁要理你?」刚刚那位记者用不小的声音抱怨,随後便是一阵阵附合声,彷佛要将我吞没。
「这是我的记者会,我想就算只有我也很正常。」我冷静的回应。
「我们都是听杨央央要来才愿意出席这场记者会,如果杨央央没来我也就没有必须待下去的必要了!」他一脸不满的看着我。
「对阿,对阿!」众人异口同声。
「啊,杨央央到底要不要来?一句话。」他下最後通牒。
「抱歉,今天只有我。」面对质问,我依然保持笑容。
「不来我们走吧?」他回头对着其他媒t询问。
「走吧,走吧!」大家纷纷离场,我却无力挽留。离场间,所有积压的抱怨喷涌,我听到有人骂我浪费时间、有人说我蹭热度、有人骂我说谎失信,而明明麦克风就在嘴前,我却一句话也说不了。
这出闹剧落幕,我大概会彻底被人封杀吧?
啊,就这样吧!我累了,真的彻底累了。
正当我也想下台,将麦克风放下时,突然,不知从哪冒出的男子一把抢过麦克风,在台上大喊道:「各位请等一下!我这有杨央央的手稿!」
此话一出,所有记者纷纷回头,大家又开始回场,回到座位上举起相机拍摄。
而那熟悉的嗓音让我震惊,全身发抖。
是他,他回来了。那个原先我以为会彻底消失在我生命里的男人,那个我对他已经彻底绝望麻木的男人。
只见他举着不知从何得来的手稿,高举示意,见记者纷纷回位後,便将稿放到桌上开始演说:「大家好,我是杨央央。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帮我的朋友叶子澄清几点。第一:她没来参予节目录制是事实,但之後她有给予相对应的补偿,此事我们已经私下和解;第二:根据新闻报导中指出的大闹电视台、sao扰工作人员及本人,皆为不实谣言,各位请勿相信;第三:我认为苦尽甘来的叶子是个很优秀、很有才能的创作者,希望大家以後能多多支持,而非因为谣言而去诋毁她、抹黑她,请各位给予这些原创作者好的生存环境,谢谢!杨央央敬上。」
川跃一口气念完手稿,还在喘气,记者们便通通蜂拥而上,问题接二连三:「请问这份手稿真的是杨央央写的吗?」、「可以解释一下杨央央为何没能亲自到现场吗?」、「请问你是什麽身分来出席这场记者会的呢?」、「请问」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但川跃丝毫没有慌张和混乱,都很冷静的回答记者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等到记者会散场,我们两人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沉默弥漫在我们之间,想问的太多,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刚刚若不是他这场记者会或许就完了,不只记者会,就连我的整个人生或许就真的永无翻身之地。无论一开始他没陪在我身边,无论之前他闹失踪、人间蒸发,不接我电话,尽管内心有些复杂,但总归还是要感谢的!这麽想後,正当我想朝他道谢时,没想到他先一脸歉疚对我说:「对不起!」
而同时,缓和的情绪被激起,先前受的委屈和怨恨又一点点恢复,激起千层浪。
「g嘛道歉。」明明心知肚明,但我就是忍不住故意。
「对不起,之前没接到你的电话。」
「是手机没电?还是坏了?」我为他找好藉口,省的他亲自说出那些别脚的藉口我感到烦躁。
「不是!」他突然提高音量,停下脚步望向我:「我是为了找救你的方法!」
「我看到新闻後就想着能不能为你做点什麽,一开始是想找电视台的前台来作证,但无论我怎麽劝说都没用。而我人脉有限,杨央央和他的工作人员我也见不到,我也没什麽其他的解决的办法,但我还不想放弃,一直再想其他可能,时间就一直耗到你发记者会通告,也是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你已经都处理好了,不需要我了。」他语气有些哽咽,看我的眼神诉说着他的委屈和落寞。
「而你开记者会那天我本来要赶过去,结果在路上看到杨央央出了车祸,她便要我将这份手稿带到记者会上。我这也算帮上忙了对吧?」他一脸破碎的笑着,那笑里有点懊悔、有点抱歉、更多的许是落寞。
但这些我都暂时略过,因为更重要的是
「杨央央出了车祸?」我惊讶的抓着他臂膀,激动的问。
而他明显被我的反应吓到,愣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嗯现在她在医院。」
医院,我和川跃搭乘电梯往央央的病房前进,再踏进病房门口的那刹那,我突然停下脚步。老实说,我有点紧张,内心五味杂陈,我努力深x1一口气,推开房门,而刚好错过川跃想牵起我的手。
我缓缓走到病房内部,映入眼帘的是央央打着石膏的脚。
「央央,你没事吧?」我看到後急忙奔向病床,惊讶脱口而出,也忘了刚刚在内心排练的开场白。
而央央只是一脸苦笑地看着我:「你知道了啊,对不起,最後我还是没帮上忙。」
「你都这样了,还说什麽抱歉!」都这样了,我怎能还有任何怨恨或责怪呢?只有为之前因为不了解而产生的愤恨而感到亏欠。
「话说,我们这样扯平了ㄟ!」她苦笑地看着我,自嘲的扶额。
「真的ㄟ,扯平了。」我配合的笑出声,其实心里有些苦涩,但还是笑着。
於是,我们两个一起笑,像是要把笑声冲淡苦涩,就这样越笑越大声时
「咳咳,两位这也算恩怨两平了,可喜可贺!」王川跃突然开口,我才意识到他还在这里。
「啊,你还在。」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出口才知道这句话多伤人,但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我尴尬地盯着王川跃,王川跃只是低头不语。
正当我思索有什麽话可以缓解此刻的尴尬时,杨央央突然掏出钱包,递给川跃零钱:「你叫川跃吧?我有点口渴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帮我买瓶水?」
川跃虽然迟疑,但还是很快接过零钱,默默地走出房门。
而当川跃走出房门的刹那,杨央央突然开口:「你和这个男生是什麽关系?」打得我整个措手不及。
王川跃和我是什麽关系?室友?不,好像可以更近一点!朋友?但我好像从未了解过他这个人,而且他有心事也从没跟我倾诉过。
是救命恩人吧!是他收留我让我得以重生,获得这一切。对,对,但,我对他又似乎不只是恩人这种情绪,还多点不该有的心思。
「你喜欢他吗?」见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直接进入主题。
是,我喜欢他,但发生了很多事让我知道,我们并不适合。我需要他时他永远不在,他总是让我失望、让我委屈,一次次累积出来的失望,将那厚厚的依恋,一点点消磨殆尽。可,我的人生又是因为他而重生,我人生很多的第一次也是和他度过,那些相处下来感受的心跳、喜悦、感动,我暂时忘不了。甚至他又再度对我温柔,向我示好时,我又沦陷,就这样反反覆覆,一直重复。
可能是我脸上将我的情绪全写出来,所以即使我什麽都没说,杨央央看一眼就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严肃地对我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喜欢,但我建议你最好远离他!」
「啊?为什麽?」为什麽杨央央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他认识川跃?
「因为」我紧张地等着下文,结果就在此时我听见病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回来了,这个给你。」说曹c曹c到,川跃刚好走进来将水递给央央,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曹c的出现让央央一脸尴尬,但很快便恢复笑容:「谢谢!」
「我想央央也差不多要休息了,我们就先走吧?」王川跃拉着我的衣袖说道。我看了央央一眼,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後说出口的还是再见。
就这样,我被川跃半强迫的带走了。
「你」你和央央发生了什麽吗?在回家的车上我很想对川跃这麽说,但我想我还是沉默b较好。
「杨央央她有和你说什麽吗?」没想到川跃先开启这个话题,他直盯着前方路况表情严肃,语气冷淡,看来他和杨央央间真的有什麽!
「」她说要离开你,离你越远越好。
「有吗?」见我沉默,他又再次催促。
「没有说什麽?你们发生了什麽吗?」我装傻的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她好像不喜欢我,刻意把我叫开,不知道要跟你说什麽。」红灯,他焦躁地撩起浏海,指尖不断敲打着方向盘。
「她问我你是我的谁。」我在记忆里搜索着无关紧要的对话,谁知脱口而出的刹那我才发现,这句话更为致命。
听闻此话,川跃一直直视前方的眼睛终於转头看我,一脸玩味:「那你说什麽?」
绿灯,车开始往前涌动,可川跃还停在原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叭!叭!叭!後方刺耳的喇叭声响起,随即而来的是成群的谩骂声,川跃笑了一下,随即以飙车的速度往前,然後停在街边,盯着我,专心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疑惑的看着他的笑容:「王川跃?」今天感觉有点不像平时的他。
「怎麽了?」他继续笑着。
「你g嘛?」我有点害怕的向後缩,而他却越来越靠近。
「我是你的谁?」他贱贱的笑着。
「不知道。」我别过头,而他双手将我的头掰回,然後距离越来越近:「怎麽会不知道,快说!」
「救命恩人?」我紧张的闭眼冲他大喊,我想口水有喷到他的脸上,因为睁眼的时候他松开我的头,与我保持一定距离。
「还有呢?」他有些不悦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回答还是口水。
「室友?」
「还有呢?」
「朋友?」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