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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想起哪次339说过顾昀迟很讨厌拍照,很讨厌拍照的人却会在旅途中留下自己的相片,就好像他收集了无数玩具、纪念物和照片,都是为了让合照中的父母见证自己所经历过的世界。
凑近一点,温然看着那张全家福,干净清晰得仿佛是昨天才拍摄的,照片上的顾昀迟拉着妈妈的手,身体贴在爸爸腿边,脸上有一点点的笑。
安静到只有自己的呼吸,温然的视线从照片往上移到那根紧绷的麻绳上,不知为何忧心起来,总觉得还是要加固一下比较稳妥,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很轻很轻的‘咔’,像鬼故事一样,无端端的,麻绳的一端与相框猛然脱离,全家福直直倒扣着坠落在地,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惊心。
那么珍贵、重要的照片——猝不及防,温然还怔怔地看着墙壁,片刻后才僵硬地低下头,大脑不能思考,只剩潜意识敦促他蹲下身,试图将照片拿起来。
一双脚出现在门边,温然惶然失神地抬起头,灯光怎么突然变得刺目,他看着顾昀迟:“对不起,它……忽然就掉下来了。”每个字都听得见,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片空白。
他看到顾昀迟朝自己伸出手,以为要被扇耳光,即使这样也没有闪躲,但顾昀迟的手指只是准确地穿过他的颈环,将他整个人往上拽。
颈环根据每一个oga的颈围定做,与脖颈的贴合度极高。一根、两根——顾昀迟的三根手指压着温然的喉咙插进颈环,指关节抵住他的喉结。腺体剧痛,太阳穴直跳,温然连惨叫都无法,只能从嗓子里挤出几声喑哑的哀嘶,双腿一软,站不住地跪倒。
顾昀迟任他跌在脚下,提着温然的颈环迫使他仰头与自己对视。他的神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平静,不愤怒更没有面目狰狞,语气也十分平淡:“他们不想看见你。”
颈环遭受过度外力,开始发出嘀嘀的警报声。后背被汗水濡湿,温然流着泪抓住顾昀迟的手臂,像失水的鱼一样张着嘴艰难呼吸,耳鸣声嗡嗡作响,他恍惚间怀疑已经有血从腺体里迸出来,正顺着后颈往下流。
“对不起……”嘶哑的,温然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第二次了。”顾昀迟俯视着他,声音在警报声中依然冷静,淡淡地问,“冒犯他们会让你很有快感?”
第二次……哪来的第二次,温然根本搞不懂,只能用力摇头给出否定的答案。
顾昀迟看他几秒,抽出手。空气灌进喉咙,温然一手撑着地跪坐下去,一手捂着后颈,不断咳嗽。腺体处痛得钻心,还没能缓过来,顾昀迟又扣住他的后脑杓,alpha的手很大,虎口卡着脸颊,大拇指压在他眼下的位置,强迫温然重新抬头。
他蹲在温然面前,与那双流泪的通红眼睛相对:“你每次装蠢装无辜的样子都很让人讨厌,不想看你演戏,所以懒得和你计较,见好就收很难么。”
原来冷言冷语已经算忍让,原来飞机模型并不是慷慨,只是用一件不值钱的玩具给厌恶的人找点事做,让他闭嘴安分。温然的喉咙动了动,残余的眼泪顺着指尖滑到顾昀迟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