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驸马 第168
他想不通,见不得光的他们怎么就变得光明正大,一直想不通,手就一直不停。整个五月,大都的社交圈,都是关于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为爱做平夫这件奇幻的事情。虽然没有人敢议论女帝被打脸,但是几乎都暗暗在笑她把平民当宝。周浔之和谢云对夫人的示爱,全大都贵女在嫉妒,谢府到温府的一条街两边,种满了海棠树。而周府到温府的街道两边,种满了银杏树。芳菲月,走过一路繁花;秋色亮眼,黄叶压路铺满道。改名的海棠路和银杏路成了地标,见证着一段佳话。大都的百姓虽然不知是谁种下,但是一路走过欣赏,只觉浪漫,尤其是坐人力车经过时,直观感受春与秋的美。站在高楼处,可以看到这两条花树路,不少文人墨客,都为两条街留下了诗词赞美。一时间,男子赠物,不管多贵都成了俗气事,气得有情郎们骂,示爱这么高调做甚。浑然不觉高调的周浔之,会肆无忌惮的和温言穿同色衣出现在宴席上。表面冷淡内心暗喜的谢云,会点缀的和温言身上同色。三人不会同时出现,而是错开,温言只和其一人同赴宴。原本不看好他们的人,都在阴暗的希望他们感情破裂,觉得他们肯定维持不了太久。十月,秋最美的时候,龙颜大怒,朝廷震动,拖了大半年之久的民间放利案子,进一步的暴露问题。参股的官员为了拿回自己的份子钱,让有权限的大理寺少卿把冻结在国民银楼的钱解冻,迅速把钱汇走,又给自己汇了一笔钱,然后悄悄被连降四级的到了衙内当差。案子被调查清楚后,原大理寺少卿被抓时,要追责三级,真正参与的人,一个都未被涉及到。而那些汇出去账号,全部失踪了,追查不到。废了大把的力气,最后只抓到了一只替罪羊,甚至这只替罪羊,在刑部用刑前,负罪自杀了。女帝如何能不震怒。民间被骗取积蓄的人家,数不胜数,走投无路下,不是投河自尽就是发疯抢劫。因为律法严禁卖儿卖女,不少人想办法收高额的彩礼,一时间,有了不良的嫁娶风气。兵部尚书江岫白,个人能力是很强,但是官场单打独斗,他这边一有动作,其他人就已经知晓应对,永远面对一堵墙。此次能查清楚,也是亏了大理寺丞,六品小官叶青。她假装被高利诱惑,伪装平民的身份投钱进去,接触到了吸收百姓血汗钱的管事,接着一步步摸到线索。案子查清了,但什么没收获,早朝上女帝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通,却又无可奈何。把人连降级挪地,温言知道,是陈聿修指点的,周浔之夸他有才。议政殿上,官员们都一副惶恐的神情,但心底到底什么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官官相护的墙,就是女帝,也打不破,忠于她的臣子,全是孤臣。女帝面色铁青的离开,江岫白跟随她去往御书房,其余人散朝离开。温言和傅明庭交谈的一起走,“在大都的人果然都是人精。”“现在知道你以前多傻了吧。”“多亏了你点化,这样吧,我给你立块长生碑。”温言开玩笑的话,惹来傅明庭不雅白眼,“以前叫先生,现在就是你。”“你还不是经常笨蛋的叫我。”两人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走着,前头三三两两的人,也都是聊着天,根本没把女帝发火当回事。沈枝意和陈煜安陈聿修两个智囊站在一块,三人脸上都有着笑意。温言经过他们的时候,沈枝意敛去笑意,然后在陈煜安轻咳的提醒下,不情愿的叫住温言,来到她面前,“温大人,多谢。”若是没有暴雷的唱黑脸人温言,就没有给施救办法的大人情。温言轻轻点头,打过招呼就离开了。温言虽然有两位高位夫君,可她从来是自己解决自己的事,不会轻易去麻烦他们,她自己立足于官场。原本她的反击不会这么轻,是陈煜安陈聿修找到她,请求她到此为止。否则,按照被她揭露出来就提心吊胆的那群人,哪里这么好收场。也是因此,温言脾气还算好的风评出来了,至少是个能谈的人。就在一群人都打算轻松当差去时,突然,一个愣头青跑到了一位大人面前。叶青对着刑部司的郎中不敬,义愤填膺的说他用私刑,才逼人自杀。那位郎中大人,笑眯眯的听她说完,然后转头让其他人作怔,叶青以下犯上,招来侍卫,把叶青压到刑部杖打。
看着一切发生的秦墨为,被同僚拍肩,说,“有这种人在手底下,很辛苦吧。”秦墨为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同僚们安慰他出主意,“找个理由让她犯错,打发的远远的。”“但有她在,其他人很团结。”意味深长的微笑出现在同僚们的脸上,“小秦大人好度量。”等人离开,秦墨为面上退去客套,并没有打算去刑部为叶青说情。性子耿直的人,不撞一撞头,是不会知错的。刑部大牢,叶青被人大力按住,嘴里堵住布,闷实的板子砸下,小吏丝毫没有因她是官员而下手轻,打足了数才停。叶青白着脸一瘸一拐的回去,到了当差地,还被上司塞了许多的案子整理,淤肿的屁股坐在椅子上,疼了一整天。秦墨为的办公间内,叶青把案卷交给他,努力绷直了腿,走路看起来怪异。在她放下东西后,秦墨为就让她就可以出去了,一句关怀话也无。叶青耷拉着肩离开,走路露出瘸拐,但身后静默无声,办公间门合上,她没精神的离开。秦墨为翻看着案卷,案子正是温隐的结案卷,被不清白的离世,他把这份案卷锁了起来,以防消失。若是想翻案,必要有旧案卷。温言几乎没有踏足过大理寺,今日破天荒的来找秦墨为,想看案卷。秦墨为公事公办的脸,拒绝她查阅。温言眉一竖,“这点忙都不肯帮。”“温大人莫要强人所难。”“为难你什么了,看一眼罢了。”“温大人请回吧,下官要做事了。”秦墨为不为所动的坐着,温言走过去双手大力拍在桌上,“嘭”一声,杯盏震响,“秦墨为!”“温大人还有何事。”秦墨为端起茶杯,不顾温言气怒的眼,慢悠悠喝了口茶。温言拍桌子的声音,外头人听到了,但谁也没有去瞧一眼,秦墨为的爹乃吏部尚书,谁能为难他呀。温言说秦墨为忘恩负义,她之前都给他解围了,秦墨为冷笑,“温书蕴突然暴毙,那伤口你倒是说说,是心疾发作吗。”欠温言的人情,秦墨为已经还了。温言手指握紧了,“你特娘的是不是故意找不痛快!”“不给看就是找不痛快了,难道要事事顺温大人。”“你可别后悔!”“下官是不会学温大人反悔。”温言眼眯了起来,站在桌前,双手撑桌面,眼高视他。秦墨为坐在那里,双手十指交叉,注视回去。一会儿后,有敲门声响起,叶青拿着需要盖印的案卷进来。看到秦墨为被气得不轻,桌上凌乱,一地的散落卷。那位温大人,脚踩着案卷,上头印出个清晰脚印。温言看到来人,高抬贵脚,然后又重新碾了一脚,在秦墨为忍耐的皱眉下,她气焰嚣张的离开。叶青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案卷,拍不去脚印,埋怨道,“这位温大人也太过分了,这怎么能踩。”秦墨为睨看她,与平日的平和语气相差甚远,“还没吃够杖打,闭上你的嘴。”叶青咬紧了唇,原来他都知道。当天下了差,叶青回到租来家中,官衣挂好,里衣和皮肉粘在了一起,虽然没有出血,但是有脓。等她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天黑。她来到小厅内,简单的晚膳已经放在桌上,罩子盖好,刚上完药不能坐,她站着吃,好在无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