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浅浅一笑:“说什么胡话呢?你我主仆一场是缘分,缘分到了,便相遇,缘分没了,便分离。聚散如浮云,留不住,也不必留。”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雾菱一愣后,摇头:“奴婢说会跟着您,就会跟着您。就算小姐她回来了,奴婢也不会走的。”
舒青窈笑了笑,不再多言。
庭院中,叶茴继续清扫昨夜残雪。
倪妙儿和刁嬷嬷说笑着走近,瞥一眼叶茴,嘁声:“真是好奴才。”
刁嬷嬷挤了挤眼,笑:“过不了几日你就是小主子了,要是觉着她勤快,那就找大夫人,把她调过去伺候。专给你端茶送水,捶背捏脚什么的。”
倪妙儿掩唇,眼角眉梢是止不住地嫌弃:“就她那粗手粗脚的,给我捏脚我都嫌。倒到恭桶倒是可以。”
越走越近,故意大声:“哎,二夫人——哦不,林宜萱那肚子里的种,嬷嬷你猜是谁的?”
刁嬷嬷:“这我哪儿知道去?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能猜啊,”她笑得妖娆,“一个小茶铺子的商户女出身,从小到大不晓得见过多少男人,二爷伤了,她又怎么耐得住寂寞?”
“照你的意思,岂不是随便一个都可以了,”刁嬷嬷亦是笑,“老婆子活了这把年纪,还没见过这么放浪的。”
倪妙儿手指搅绕发丝:“随便一个么,只怕也入不了她的眼了。你没听说么?林宜萱和三爷间有段故事。”
“那个啊,”刁嬷嬷意味深长,“要不是三爷和这苏家的早有婚约在,指不定她就是三夫人了。”
叶茴手中动作一顿。
先前她听不明白,眼下倒是懂了。
冷着脸道:“小姐还在屋里,你们这么胡说八道,也不怕闪了舌头。”
“我怕?我有什么好怕?既然敢做,就不要怕人说!”倪妙儿越发提高声音,“我当你是才来,不晓得罢了。三爷其实也是个多情种,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找了多少女人。有的人还傻子似的,妄想坐稳三夫人的位置,难啊!”
话音刚落,院门突然传来一声娇斥:
“倪妙儿,你这个贱奴!”
三人皆是一愣,齐齐回头。
只见白若璃气得满脸通红,带着丫鬟灿星,大步流星直朝她们而来。
二话不说,抬手直接给了倪妙儿一巴掌。
倪妙儿生生挨了,慌忙跪下。
苏幼青她不怎么放在眼里,可白若璃她是完全惹不起的。
白若璃的生母魏芷吟比魏启阁小近二十岁,原是家中最疼爱的幼女。白若璃就更不必说,魏启阁待她如同亲孙,魏锦墨那三个半大小子没少吃这个“小表姑”的醋。
要是惹了她不快,魏老夫人只怕能扒下那人一层皮来。
见倪妙儿战战兢兢,白若璃更加趾高气扬:“现在怕了?你有本事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倪妙儿连声认错:“表小姐恕罪,奴婢是无心的,还请您看在奴婢曾经伺候过二爷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
“伺候过又怎样?”白若璃嗤之以鼻,“二表哥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找了多少女人,你又算什么玩意儿?”
倪妙儿脸皮似火烧般滚烫,瑟缩着不敢再言。
灿星劝道:“小姐大可不必为这贱奴生气,三爷清者自清,不是她一句两句能诋毁的。”
说话的工夫,门吱呀一声打开。
舒青窈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满脸困惑,问:“你们怎么都在?发生什么事了?”
白若璃好气又好笑。
“苏姐姐你没听到这贱奴说了什么?”
舒青窈摇头。
其实也不是没听到。
倪妙儿明白着就是说给她听的,哪晓得白若璃来得不巧,歪打正着,正好被说到了心坎去。她压根就不在乎魏行昭,自然不会觉得刺耳,只有白若璃忍不了罢了。
白若璃深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过激了些。走到舒青窈身边,伸手挽住了她,撒娇道:“苏姐姐没听到也好,免得脏了耳朵。这贱奴,阿璃替你教训了。”
舒青窈看向跪在地面,头也不敢高抬的倪妙儿。
旧事重演
倪妙儿脑子转得飞快。
事到如今,能放过她的,只有苏幼青。
于是娇泣连连,主动认错:“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听风就是雨的,一张嘴巴随便乱传。”
顿了顿,把话头往旁引:“二夫人有喜,那是二夫人房里的事,跟咱们是丁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白若璃嘴角抽了抽。
正欲一脚踢过去,却听到身边人诧异地问:“二夫人有喜了?”
又道:“这等的好事,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我得备份厚礼送过去道喜。”
身后的雾菱看了舒青窈一眼,又垂下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