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路凛安与那只蝴蝶对视上的第一眼就啧了一声。
阿瑞斯顾不得禁言：“怎么了？”
路凛安低声：“伽修不会真的那么小气吧，我和他还很友好的喝过茶呢。”
阿瑞斯：“？”
路凛安脸色微妙：“他发现我了。”
阿瑞斯：“啊？”
分流空间缓缓开启，路凛安突然一手挂在操纵杆上：“他手下的执行官真是没一个简单的，坐稳了。”
阿瑞斯：该坐稳的不应该是您吗！！！
旋转的蓝色跃迁口全然开启，路凛安眼眸压了一瞬，一阵巨大的震颤感传来，这不是一个去主要星球的安全稳定的跃迁通道。
阿瑞斯惊呼：“我们被分流到其他跃迁航道了！”
路凛安：“不想被空间流撕碎就好好配合我。”
阿瑞斯顿时放心：“差点忘了我的主人是您，稳了稳了。”
跃迁中的震颤感过了足足十分钟才消失。
十分钟看似不长，但对于跃迁来说这个距离可能已经和他们的原目的地相差了无数光里远。
等阿瑞斯再次看清外面，他们已经从光鲜亮丽的繁华空间站来到了一片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星域当中。
阿瑞斯：“……”
“大人，我们还在黑耀系吗？”
路凛安：“还在。”
阿瑞斯：“那我们这是在哪？”
被迫跑偏了的路凛安心情很不爽：“自己不会看坐标？”
阿瑞斯通体一抖，然后在坐标中看到了无数安静又森然的星球，它们悬挂在宇宙当中，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寂静巨物感，而离他们最近的是一颗编号为1024的小行星。
“1024……帝国行星？”阿瑞斯震惊，“我们还在伊塔帝国范围之内！”
路凛安心道伽修可真会给他找事情，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被他找到航线也挺不容易，他在坐标上搜索了一圈，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一条通过安全认证的飞行线路，整个空间导航都乱的可以，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有本事你就开没本事你就滚的蛮横气息。
路凛安好玩的嗤笑了一声，然后驾驶着阿瑞斯号干脆往最近的1024行星而去。
云淮那样的性格绝对不会放任这种三无领土不管，来都来了，先去问路，顺便给小伊塔王踩个点。
……
金石铸成的巨大宫殿，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战士正行走在石道之上。
墨瑟里浑身都在黑色长袍之下，他笑着道：“看起来我和第三星系的大人们都喜欢同一种颜色。”
走在前方的战士并没有说话，如果不是这里并不允许机器人进来，墨瑟里还真以为眼前的是一个沉默的仿生机器人。
战士盔甲的边缘被金色的流线勾勒，在阴暗的光下有一种危险又古老的神秘质感。
半边机械面罩覆盖在伊塔人的鼻梁以下，墨瑟里只能看到伊塔人冰冷的眼睛，而听不到伊塔人的声音。
真是令人兴奋的绝对武装，这片宇宙的时间流速比外面更慢一点，也因此，这里的黑夜也比外面的世界更加漫长。
墨瑟里抬头，环视眼前的一切。
傲慢的伊塔人不会让一个不知名的外族人进入宫殿内部，这里只是宫殿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偏厅。
墨瑟里也不生气，他的长相甚至还没有领路的伊塔战士俊美，但他普通的面容总是微微笑着，给人一种温和又很好说话的亲切感。
又在偏厅等了一会，内门才被推开，一个从头到脚都看不清楚的盔甲男人走进来，他坐在长桌对面，抬起的头让墨瑟里知道他正在看着自己。
“莱拉尔大人？”
来人直击重点：“你发现了风暴之眼。”
墨瑟里也缓缓坐下，他笑着道：“对，一百多年前在一次外出的偶然研究中发现的，那时候它还没有现在这么大。”
“你说你有解决的办法。”
“是的。”墨瑟里的褐色眼睛开始带着一点疯狂的光道：“风暴之眼会让宇宙规则变得混乱，强大的物种会加速失控，弱小的物种会逐渐消失，无数数不清的虫潮会在宇宙风暴的驱动下复苏，它们会涌入高级星球啃噬一切生物，我们都会走向混乱死亡，但混乱是新生的开始。”
长桌对面的人似乎十分寡言，他并没有说话，高高在上的看着墨瑟里激情演说。
直到墨瑟里又道：“你们等待了四百年，伊塔王族是你们和混沌宇宙求来的，你们的信仰如此真诚，但新王始终不曾降临，这已经是宇宙开始混乱的启示，第三星系也发现了风暴之眼，你们明白风暴之眼的可怕，它会干扰一切包括扰乱王族的诞生，我们根本没有救世主。”
长桌忽然发出一阵抖动，在某个瞬间，一条巨大的裂缝横亘在长桌之上，墨瑟里低头，看到黑色的长袍被精神力割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有浅淡的血色开始蔓延。
他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只是伸手用袖子遮盖了一下受伤的部位。
“抱歉，我不应该冒昧提及那位，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发起战争，混乱不可避免，加速混乱催动风暴过境，就能让新生更快到来，到时候你们的信仰也就一定会重新回来，这是一条伟大的复生之路。”
墨瑟里看着对面的人：“您说呢，莱拉尔大人。”
“王是从希望中诞生，而不是从毁灭中到来。”全身都覆盖着盔甲的人声音冰冷极了，“夜金城原本以为你会有解决风暴之眼的办法，结果你只是一个在危机下精神崩溃寻求早点解脱的疯子。”
墨瑟里微笑的嘴角僵硬了一瞬，这让他的神情停留在一个很诡异的将笑不笑的表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