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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分辨年轻人的求生欲和作死欲哪个更强

 

沃依德正准备给遗憾但还是乖乖躺下的娜塔阿兹关上急救舱,就见她又探出了半个脑袋:【“嘿,医生,最后一个问题?”】

再一次长叹了口气,好脾气的随船医疗官耐着性子应道:“好的,你想问什么?”

【“就是,我舔宋律的时候感觉是火辣的,而塔赞说只有一点点辣……”】

“是的,会感觉她辣是过敏反应的一种表现,你和塔赞都有不同程度对她身体分泌的部分液体的过敏反应。只是他的状况比较轻,晚安,娜塔。”

【“不不不,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单手挡住想要闭合的舱门,娜塔阿兹对急着关门的沃依德说,【“我想问的是,如果不过敏,她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用一声饱含着疲惫无奈以及一丝好笑的谐音让这个年轻的塔克里人讪讪地收回手,沃依德俯低身子,在下意识后退躺下的娜塔阿兹隐式耳道边低声说:“她甜得像是刚出炉的摩辛海蛇酝酿了5个恒星循环的浓蜜,但是带着些许凝光兰泡水后的涩味,她的体温在你的舌头钻进去之后会变得更高,细滑的感觉和高温会让她更加美味,恰到好处的涩味则冲淡了甜滑带来的一点腻味,然后——你就会睡着了。”

“什……”

快速抽身关上胶囊仓并按下按钮,确认娜塔阿兹在助眠气体的辅助下迅速进入深眠状态后,沃依德长舒了口气,然后转身向被嵌入墙体的修克斯:“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梭巡-89677,身为随船修克斯,保护船员应该是你的基本编程,那么,为什么你没有在娜塔阿兹加入后对我们进行提醒?可别告诉我,你对我们拒绝让你加入的提议有那么生气。”

“否定:该型号修克斯不具备模仿情绪-‘生气’-功能。”梭巡-89677的蓝光闪烁,“塔赞轮机员在娜塔阿兹突击兵进来时对我进行了远程权限超载,命令我进入禁音模式。”

如果沃伊德足够清醒,他就能察觉到随船修克斯反馈中的漏洞:禁音模式并不代表他不能通过内线对他发布警告。但就如他之前承认的那样,和报废的赫罗斯进行链接对这位矮星期的塔克里人来说负担太重了,疲惫的大脑无法继续深思里面的细节。

所以最终沃伊德只是在一声哀叹后叮嘱修克斯做好自己程序的检修并将报告及时反馈给他后便躺回了自己的急救舱。待到设定的休眠时间结束,他的大脑彻底恢复清明,即将到来的几个威胁也让他懒得追究梭巡-89677这段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的失责,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其他更需要他解决的大方向。

“早上好,奎斯。”来到忙着拆卸物资箱做路障的塔克里小队长身边,沃依德四下看了看,“宋律呢?”

“在那边。”奎斯指了指不远处缩在一个路障后悄悄看着他们的软绵绵星人,后者在对上他们的视线后匆匆点头哈腰打了个招呼,便彻底躲进了路障后面。无奈地暂停手上的事直起腰,奎斯的谐音里不无抱怨,“昨天晚上的事我和其他人都谈过了,也知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但你身为我们的随船医疗官,请务必注意一下……我们的队员的身体过敏反应。它不仅会伤害我们的队员——哪怕是她自找的——也会让其他种族的外交人员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说的很对,我对此也深感愧疚。昨天宋律跟你回去之后情绪如何?”

“非常不好。她几乎哭了整整2奈时,一直在道歉,而且根本不让我碰她。”察觉到沃依德发出的一声上挑的笛音带来的暗示,奎斯忙做解释,“她当时在发抖,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冷了!我没有在那种她明显不愿意的时候还想……!”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开玩笑而已。”愉悦地欣赏着奎斯用这副和他老朋友相似的模样慌张失措的样子,沃依德放下了逗自己队长的小爱好,“塔赞和达蒂安他们呢?”

“菲尔缇在驾驶室布置监控无人机,塔赞和达蒂安被我派去下线的赫罗斯那,看看能不能从它身上找到些什么能维修飞船的东西。我们需要梭巡者号起飞,赶在寒星季前转移到卡里斯3号火卫星的热能可以波及的地区避寒。或者直接改装赫罗斯进行转移——达蒂安说它这种型号具有捕捉活体生物进行长途运输的功能,或许我们能成功。”奎斯叹了口气,“毕竟不想办法转移到温暖的地带,就算没有那群赫罗斯我们也活不下去。”

不置可否地沉吟一声,沃伊德看着神情坚毅的小队长,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还是转为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询问:“我可以和宋律单独谈谈吗?”

“当然。但是她现在非常敏感,请注意不要吓到她。”

“别担心,我不会的。”

向宋律所在的路障走去的年长医疗官刻意让自己的脚步声带上一些拖沓的杂音,以免自己的出现让对方毫无准备。这招确实给了宋律准备的时间,在沃依德哼着友好谐音的脑袋从物资箱做成的临时路障边缘探出来时,她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拘谨地对他点点头小声地打了声招呼。

“你也好呀,宋律。”沃依德打量了一下附近的环境,“你的小根据地看起来很舒服,介意我加入吗?”

从他试探接近的动作猜到他应该是想过来,宋律赶忙有些慌张地起身给他让位,却被对方抓住了手:“不!我,伤,你!对不起,娜塔阿兹,伤,不希望,你,娜塔阿兹!”

“嘘嘘嘘,没事的,没事的。”没有放开想挣脱自己保持距离的软绵绵星人手腕,沃依德用另一只手的指腹点住了惊惶的外星人嘴唇,以免她声音再大点把奎斯招过来,“看?我不会对你过敏,只有娜塔阿兹会,别担心。而且那也不是你的错。”

见他确实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现,宋律才渐渐停止了挣扎,站在医疗官低着脑袋,小小声声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错,是娜塔阿兹她们的问题。”安抚地用喉音鼓励她抬头看向自己,沃依德说,“奎斯跟你说过赫罗斯的事了吗?赫罗斯,很多,要来这里?”

宋律难过的点了点头,她的语言能力总是如此让人惊喜——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担心,害怕,希望,安全。”

“是的,我也希望我们能够安全。”年长的塔克里人轻轻将她揽到怀中,在她模仿他们谐音发出的细微哼哼里闭上眼睛,“我希望我们都能够活下来。”

“沃依德……?”似乎注意到了情绪总是非常平稳温和的沃依德谐音里出现的不稳定,宋律从他怀里抬起头,担忧地看向环抱着自己的硬邦邦星人,“你,好,不好?我,帮助?要,奎斯?”

“是的,我需要你的帮助,以及不,不需要奎斯。”半跪下来,努力和宋律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水平线甚至更低一点的位置的沃依德用谦卑的姿态向这位身高体型相对于塔克里人来说要矮小很多的外星人恳求道,“请帮帮我们,宋律,你或许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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