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她抬手整理两下被气流刮乱的刘海。
深吸气,一咬牙,继续朝前走总没错吧。
她小心地窥看原也。
男生已经自若地靠了过来,填补他们之间的突发空缺,让彼此的间距回归到正常社交状态。
近来颇为熟悉的胸窒感卷土重来。
要说什么?快说话!春早焦虑地敦促自己,问他想吃什么应该ok的吧??
“你们班作业很多么?”原也突然这样问。
春早说:“不多啊。”
他说:“你朋友说还要回去写作业,我以为你们作业多到晚自习都做不完。”
春早:“……”
春早捏起拳头。
既然童越不提前知会一声就将她置于此等境地,她也不介意通过(讲实话)来抹黑对方:“她一直效率低下罢了。”
原也笑了一声。
是稍纵即逝的电火花,迸裂在在发梢上,无形胜有形。
——有着会让人情不自禁想要缩一下脖颈的,那种好听。
春早倒也这样做了。
反应过来忙挺胸收背,专心梳理思路。正要直奔重点,她突地想起,傍晚擦黑板的事情……她还没有当面道谢。
毕竟原也很高效地清理完整张黑板时,她还手足无措地傻站在原地。
他将抹布递回来,她也只是讷讷接过。然后对方就转身离开了。
仿佛只是途经于此的举手之劳,不逗留也不邀功,更不介意是否一定要换取她的好意。
她的目光离不开他的背影。
走廊尽头,就是他的班级——
“今天谢谢你,帮我擦……”春早一边回忆,一边遮掩地更换称谓,修改措辞:“帮我们擦黑板,真是帮了大忙了。”
男生口吻随意:“没事,又不麻烦。”
春早将聊天引向请客主题:“对了,你想吃什么啊?”
“嗯……”这个简单的问题,似乎让男生陷入了困境:“吃什么啊……”
他在夜色里慢悠悠地复述她的话。
“你觉得呢?”他把问题抛回来。
春早瞥他一眼,理所当然道:“你喜欢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原也说:“我不怎么挑食。”
嗯?春早滞住,“什么都不挑吗?”
“嗯。”
选择题摆回春早面前。她望向不远处的学校大门,差点要给自己掐人中。童越真是给她挑了个好节点,晚自习下课,外面还有几间店铺开着?要么炸货摊子,要么就是奶茶店,后者绝对不合适,不然给原也买烤肠炸串?
她突然有点想象不出长得这么月白风清的原也,吃这些垃圾食品的样子。
他也会吃辣条吗?
代入童越每次课间,手持整包辣条,争分夺秒狂暴开吃的恶犬撕咬状或仓鼠咀嚼状,春早自顾自笑了。她偷偷摸摸地,把脸偏向一边,鼓着苹果肌,保持了好一会儿。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尽管很想问她在笑什么,但原也还是没有直接开口,只无声无息地从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女生估计是缓和过来了,转向他,一脸正肃:“那我只能随便买了。”
原也颔了颔首。
“你可不能买完才说不想吃啊。”她稍稍透出警告意味。因为童越没少这样过,苦哈哈地求她带饭,真买回来又嫌弃,常气得她眼冒金星。
“放心好了,”男生莞尔着垂下眼睛,朝她看过来,语气是并无所谓的温柔:“吃什么东西,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吧。”
春早下意识驳问:“那什么才是?”
原也没有接话。
慢慢,春早回味过来,那什么才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被掩盖的气泡,又在身体里开启新一轮的爆炸,每一粒似乎都写着回答。
作者有话说:
仰卧起坐:饭圈术语,形容粉上,脱粉,又粉上这么个反反复复的行为。
第十三个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