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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姮哭得眼眶通红,她张了张口又想说话,可一开口,却有鲜红的血从嘴角流出来。她皱了皱眉,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对昆吾临道:“爹,我这里好疼……”
说着,她收了法力,燕渺也在此刻恢復了神智。
昆吾术法与外界不同,他们的灵力自心而始,修得的灵力都储藏在心臟,因此在施法时总要特别注意。昆吾姮今日大开杀戒,未曾有半分收敛克制,便如弓弦在短时间内被一次又一次地用它承载不了的力量拉到极致,最后,弦断了。
那是心脉崩裂的痛苦,却不仅仅是心脉崩裂的痛苦。
“阿姮,”燕渺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又连忙出言提醒着,“让我带你走!让我给你治伤!不要强撑着!”
若是再不给她治伤,昆吾姮便要一命呜呼了。
昆吾姮却仍是不理会燕渺的话,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向外呕着血,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爹,”她抬眼看向昆吾临,“方才,你真的会杀我吗?”
“会,”昆吾临回答得斩钉截铁,却也泪盈满眶,“我本就不该让你生下来!”
昆吾姮闻言,愣了一下,又低下了头去,极力忍着自己的抽泣声。她忽然瞥见了手中紧握的剑,忽然一阵血气上涌,一抬手,竟直将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爹,或许你真的不该生下我,”她说,“生下我,却又要杀我……有什么意思呢?”她说着,就要动手。
可在她即将割破自己的喉咙之时,她手里的剑却又飞了出去。抬头一看,那剑稳稳地插在了地上,而昆吾临刚放下了他施法的手。“是啊,”昆吾临苦笑着,摇头说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爹……”
“姮儿,是爹没用,对不住你们啊。”说罢,昆吾临苦笑一声,他看向了那剑,猛一抬手,那剑便窜了出去,又从空中俯衝而下,竟直直刺入了他的头颅。昆吾临望着昆吾姮的瞳孔猛然放大,终于,他重重地向后倒去,便再没了气息。
昆吾姮见父亲自尽,愣了一下,又开始哭得哽咽难言。周围的火越烧越大,几乎要吞噬整个昆吾山。
燕渺见了,颇有些不忍,不觉开口唤道:“阿姮。”
昆吾姮抬眼看了看这团伴了她两年的黑影,强忍住泪水,又吸了吸鼻子。“燕渺姐姐,先帮我把这漫山的火灭了吧,今天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再伤到了其他生灵,便不好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