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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
扬州巡抚,盐课司大使、副使,盐引批验使、副使,巡盐缉私御史上下约莫有十几个官员也很想问这个问题——太子爷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程婉蕴也乔装成了男人,贴了胡子、画了浓眉,带了个小瓜皮帽,前胸用裹胸布狠狠勒了有三四圈,穿上大一号的长袍马褂,混在太子爷身边扈从里头,也看不大出来,就是一群亲兵、侍卫里头,她就成了身高洼地,显得人特别矮。
后来太子爷似乎不想让她在人堆里混着,还把她提溜到身边了。
她可以不来的,但知道太子爷要收拾这些官员,她实在心痒痒,想跟着过来瞧个热闹,而且反正在外面,只要太子爷不发话,没人管得着她,于是她只是软磨硬泡了一会儿,就开开心心在屋子里画男妆了。
刘庄盐场的三个盐商也跟来了,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压迫这些灶丁,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个受害者,虽然抬高盐价是不对,但不这样做他们没办法缴上那些苛捐杂税,有时候课税都完成不了,所以太子爷这回只是把这三个人叫来在旁边看着。
黄商点头哈腰地跟在太子爷身边,热情洋溢地指着刘芦根所在的那一片灶房说:“二爷您瞧,那就是小民包下来的引窝地了,大概有两百户左右的灶房,每个月能收四万斤盐左右,估摸有个200引。”
四爷五爷也随侍在一旁,两人都被眼前望过去星罗棋布的灶房给惊到了。
原来盐是这样煎出来的,烟火万里!除了灶房,还有些地势比较好的地方,是摊晒的卤水盐池,好几个灶丁穿着草鞋在结晶的卤水池里用锄头、铲子推盐、挑盐,四阿哥瞧着那个方向看得出神,汪商挤不过黄商,没跟在太子爷身边,便瞅准机会上前对四阿哥解释道:“四爷,您瞧,那边是刮土淋卤的晒盐池,先把沿途聚集成堆,再用清水浇注在顶部,水就会和咸土相融成卤水从堆底流出,就可以将这个卤水收储起来准备拿进灶房里煎盐了。除了刮土这个法子,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用草木灰淋卤,再亭场里晾晒成卤。”
胤禛瞥了他一眼,到底没把这盐商赶走。
扬州巡抚和盐课司大使两人则穿着粗得刮人皮肤的粗布衣裳跟在后头面面相觑,心里直打鼓——这天还不亮,太子爷就派人来请了,他们是从床上被叫起来的,连忙推开香软的小妾,饭都来不及吃就赶到太子爷驻跸的园子等候,然后就见园子里的家丁奴仆抬过来一篓粗布衣裳,也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洗得破破烂烂,还叫他们换上,说等会要去刘庄实地瞧瞧。
几个大员就懵了。
看盐场就看盐场,为什么要他们乔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