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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晳好半天才摇摇头:“我瞧着那些卖艺人、唱戏的,都挣得苦力钱,这样的天气在棚子里唱戏,热得好似蒸笼,我看他们身上都热出密密麻麻的痱子来了,又是蚊子又是苍蝇,这还是夏天,冬天又该怎么办呢?这种布棚子跟光身站在雪地里又有什么差别,滴水成冰。”
怀靖一愣,没想到二阿哥透过这么繁华热闹的表面,看到的却是民间疾苦,是老百姓挣钱糊口的不容易。他没嫌弃脏乱,也没嫌弃他们身上不干净,而是用这样悲悯的口吻去谈及这些旁人都见惯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这世上,养家糊口本就不易。”怀靖温软下声音,“哪一行都辛苦。”
弘晳点点头:“额娘和我说过,我知道的。额娘还说,皇玛法下旨要减膳要节俭,根子也在这里,百姓挣钱那么辛苦,我们吃的是他们血汗化来的,所以不能浪费,要记得‘粒粒皆辛苦’。还要记得民为国本,以后长大后要记得为百姓做好事才对得起他们缴的税银。”
怀靖心中感慨,还是他大姐会教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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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畅春园里。
胤礽一回到园子里,就听说太子妃这两日为了膳食又闹出了一点小事,他眉头直跳,却没空细听,对花喇摆摆手:“等我从澹宁居回来再说。”
牛蛙
延禧宫里, 直郡王跪在台阶下握着惠妃的手,两人神色颇有些愁云惨淡。
惠妃这回没跟着住园子,一是张氏有孕, 可怀相却不大好, 经不得挪动,惠妃便主动留在宫里坐镇,源源不断给直郡王妃赏赐东西、医药。
结果留在儿媳身边, 儿子那头却捅了天大的篓子。
惠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往常这种事情她肯定会动人去给明珠问计,但皇上“明珠没教你这次不该来么?”这句话就是表明他知道明珠与直郡王为图将来而做的那些事, 惠妃这就有些心惊胆战了,她拿不准皇上到底知道多少,更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断定的,所以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之前索额图屹立朝堂,与明相争锋相对,皇上还愿意忍耐两边相互暗算的小动作, 如今索相告老,明珠隐退, 虽说朝堂上两人的门生故吏依旧遍布朝堂, 但终究是不同了。皇上会准许索额图告老, 反而意味着太子地位越发稳固,他不需要再立一个索额图来帮衬太子了。
也意味着……
“额娘,明相近来可有递信进宫?”直郡王迫切想找到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