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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傅宁远抬头:“原来路少也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不务正业,这种情况下确实守财比赚钱要更重要。”

虽没有说那句话,但路易林知道,这笔买卖是做成了。

赵明熙发了提成买回来那对戒指时,傅宁远还在公司加班,赵明熙给他发了个信息,问他:“晚上来我这儿吗?”

傅宁远原本的计划是再拖一拖,怎么也要先过了七夕。

只是原先答应过她的中秋节回宣城看望赵午阳和白枫,商量婚事,终究是无法兑现了。

可没有想到竟然只能拖这六天。

傅宁远是提着赵明熙最喜欢的那家烤猪蹄去的她家,夏季沪城四处是烧烤摊,下班再晚在路上都能遇得到。傅宁远原本是还要再看两份企划书的,但无奈晚饭忘了吃,赵明熙发来信息的那会儿肚子刚好察觉到饿意,草草收拾了手头的工作下班。

工作以后有的是时间做,可留给他们两个的时间却不多了。

车子开到那段熟悉的国定路上时,傅宁远鬼使神差地停了车,下去买了两份炒面,刚好看到旁边有个刚推过来的烧烤车,又买了两只烤猪蹄。

上大学的那几年,因为和赵明熙不在一所学校,傅宁远记得自己常来这附近等赵明熙,两人利用并不算充裕的闲暇时间,一起吃个晚饭或者宵夜,傅宁远再坐上四十分钟的公交车回去自己的学校。

那时候赵明熙说,烤猪蹄上的胶原蛋白,胜过许多昂贵的护肤品。

傅宁远哪里懂这些,他只知道,赵明熙喜欢,那就应该是好东西。

傅宁远到门口的时候给赵明熙去电话,人正躺在沙发上看一部新播出的电视剧,桌子上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可乐。

她走到门口去给傅宁远开门。

上次闹分手时,赵明熙出门去找金愿,气不过便拿走了傅宁远的那串备用钥匙,后来稀里糊涂落在了金愿那儿。

赵明熙心里想着,改天要去问金愿把那串钥匙讨回来。

傅宁远刚一坐上沙发,赵明熙就发现他打包的餐盒里有她最喜欢的烤猪蹄。

旁边有两份炒面。

赵明熙第一反应并不是惊喜。

赵明熙拉了一把傅宁远的袖子,有些心疼地质问他:“怎么这么晚晚饭还没吃,工作起来也要注意身体啊,总是这样吃饭不规律是很容易得胃病的。”

傅宁远抓住她拉自己袖子的手,“心疼了?”

傅宁远是难得会说两句腻歪话的那种性格,赵明熙也不大喜欢那些甜言蜜语,总觉得俗不可耐,许多甜言蜜语听上去总显得说话的人浮浪,这就是傅宁远和路易林身上很大的区别。

赵明熙见傅宁远买回来的吃的,去帮他倒水,人又悄摸溜进卧室献宝一样地把那对对戒拿出来给傅宁远展示。

傅宁远吃饭的手一僵,筷子干脆还杵在炒面里,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赵明熙说:“我自己想过了,钻戒还是太贵了,没有必要现在就买,等过两年你有些积蓄了我再想要的话你补给我也可以,现在就一副对戒把你套牢,让别人看得出来你已经名花有主就行,中秋节回家去应付应付我妈应该也不难。”

赵明熙都为他想得很好。

既节省了,又不失了脸面。

可傅宁远心里还是莫名觉得堵。

吃饭吃得太急,傅宁远一杯水已经见底,他又去饮水机上接水,“咕噜噜”了几声,竟是桶装水倒尽了。

傅宁远又走去厨房拿水壶烧水,一壶水烧起来不快,然后还要晾一晾温度才好入口,傅宁远折身回来喝赵明熙那还剩一半的可乐,“饮水机没水了,你这瓶可乐我帮你喝。上回不是说去看牙齿的时候医生说别喝可乐这种东西吗,对牙齿不好。”

赵明熙隐约记得,道:“下回不喝就是了。”

说着拿着那枚男戒去往傅宁远左手无名指上套。

傅宁远不知道赵明熙是对戒指的敏感,肉眼就能为他量过尺寸,还是曾经在什么场合下偷偷给他量过,总之这戒指恰好严丝合缝的套进他的无名指上,不松不紧正正好。

傅宁远有一秒钟的不安。

他在思考,如果就这么戴上这枚戒指,出现在云氏集团明天的高层会议上,云素的眼睛瞥到之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可他到底不敢冒险。

客厅里的钟落在十点半的位置,傅宁远听见厨房里水壶鸣笛的声音。

赵明熙去倒水进杯子,端出来放在空调下面晾着。

一来一回,那枚戒指就被傅宁远脱在茶几上。

18k金材镶钻的小小一个圈,泛着细微的光泽,这对戒指,赵明熙其实在店里心仪了好久。

“是尺寸不合适吗?”赵明熙分明见到刚才套进他手指的时候,严丝合缝。

傅宁远摇摇头,“是我们不合适。”

傅宁远好久都没有这样直视着赵明熙的眼睛说瞎话了,但今天他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了勇气,他也不知道他这句话说出去以后,是真的想要分手还是缓兵之计,但他当下觉得,势必要说出这句话了。

赵明熙直愣愣地看着傅宁远,等他继续说后面的话。

“赵明熙,你仔细回忆回忆,两年前我有跟你提过买房结婚的想法,当时你说工作忙要再等一等,然后又遇上你因为我要调去新加坡分部的事情和我吵架闹分手,一个多月没有理我。后来还是我拒绝了新加坡的调任,三番四次去找你,你才不闹脾气,再后来就赶上你爸爸生病,我知道你们家里没有积蓄,所以手术费营养费哪一样我没有替你分担?赵明熙,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邀过功吧?我甚至都没有和我妈说这件事,她一直当我是投资失败,还想着法地安慰我。你现在一次又一次逼迫我,你有良心吗赵明熙?”

这些话傅宁远似乎是已经酝酿了很久。

原来,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客厅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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