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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摸N添B玩儿X

 

皇甫晟有些愣住,灼烧的情欲让他的理智不复青天白日的清醒,但是仍旧有什么无法磨灭的东西穿透迷蒙的云雾冲到他的眼前来。

壮汉其实极少叫他的名字,仅有的几次大概都在那张一尺见方的破旧木床上了,也是这样,在两人都意乱情迷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被他折磨狠了的人全身青紫的躺在他的身下,浅一声断一声的叫着皇甫晟,没有逼迫,没有束缚,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呼唤,好像这世上所有情人间性到浓时的呢喃。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灰暗的角落里有蒙尘的种子破土发芽,凶猛又迅疾的开出灿烂耀眼的花来,爱人的眼泪做了雨水,少年人的骄傲做了养料,根系扎在血肉的土壤中,每一次跳动都往下深入一分,直至将整颗鲜红脆弱的心脏都紧紧缠绕。

一根孱薄的发带就轻而易举的遮挡了眼前的光亮,壮汉深陷在无边的黑暗里跌落下坠,只剩荒芜土地下最后一颗绿芽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生气,祈求着一滴为他而来的雨,他不停的呢喃——

“皇甫晟皇”

皇甫晟顺应着他的声音俯下身凑到壮汉面前,也许是床头的绳索吊的太高,也许是皇甫晟俯的太低,两人的吐息都近在咫尺,皇甫晟带着不自知的虔诚吻在壮汉被覆盖的眼尾,湿透的丝绸柔软冰凉,贴在火热的唇上带来异样的悸动,他轻声的回应道:“我在这儿。”

凉薄的唇瓣顺着脸颊轻而柔的绵延向下,一点点的舔舐过眼角、鼻尖,温柔的覆盖在还不能闭合的嘴唇上,皇甫晟的心在这一声声的呼唤中揉搓做一团,酸涩的感觉盈斥着他的胸膛,每煽动一下都让他沉迷不能自已,他一下下的啄吻着壮汉的唇角,耐心地回应了他的每一声呢喃——

“我在这儿,云起,云起”

他抬手捏住壮汉无力下垂的后颈,带着他漏出脖颈暴漏在自己眼前,壮汉的喉咙急促滚动着,嗓子里时不时发出破音的喘息,皇甫晟含住他的嘴唇绵密的亲吻着他嘴巴中的每一个角落,感受到壮汉身体断断续续的颤动后安抚般的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舌根,直至壮汉的情绪趋于平稳。

随手摘下了早就湿透的眼罩,壮汉肿胀的眼睛暴露在昏暗的烛光下,哭的太久了,一时之间他根本睁不开眼帘,只能紧闭双眼任由情欲催染的生理泪水滚滚落下,皇甫晟一下一下的亲吻着他红肿的眼皮,低声诱哄着他:“云起,看看我,看看我,嗯?”

他向壮汉讨要着一点专属于他的眼神,语气中是自己完全意识不到的祈求,他的脑子兴奋到发昏发胀,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如此轻易就抛却了少年帝王的傲慢。

这不是皇帝在向他的嫔妃下达命令,只是青涩的情郎在祈求心上人的目光。

“云起,云起”

"我在这儿"

"你看看我,嗯?"

他像壮汉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一样,不停的重复着简单的词句,一遍又一遍的吻过身下人的唇角眉间,回应着他的每一次呢喃。

身下的手握住壮汉还硬着的肉棒,尿道棒仍旧插在里面,把精液堵的严严实实,原本粉嫩的鸡巴涨成紫红色,尤其是水润的龟头,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爆出情色的淫液,皇甫晟顺着青筋暴起的柱身来回会揉搓,满意的听到了壮汉抖着腰的呜咽。

他从下方抓住壮汉两瓣屁股揉搓,蜜桃般的臀肉软的不行,抓揉之间打开了中间两道缝隙的小口,透明的淫液汩汩流下,像是熟透的桃汁被捏烂了挤出。

壮汉的整个下半身都泛滥成灾。

前面的雌穴不停的往外喷着淫水,像是整个子宫都被坚硬的玉势干漏了一样,连粗壮的玉身都堵不住,被抽肿的阴蒂收不回去,撑得两瓣花唇向两边张开,痉挛的甬道每一次绞紧都会挤出更多的桃水,死命咬着驴鞭一样的玩意儿。

后方的菊穴松弛开了,放松的肌肉几个喘息间就张开了一道小口,时不时有透明的肠液滴落,皇甫晟伸出手抓住臀肉的两侧向一旁掰开,壮汉腿根大张,整个私处都暴露在皇甫晟眼下,不论看过多少遍,他还是会在每次看见这幅美丽又诡艳的地方时露出惊叹的神色。

皇甫晟喉咙鼓动,他伸出舌尖,细细的对着壮汉的脖颈舔舐下去,然后沿着蓬勃的肌肉一路绵延向下,胸前的两坨奶子被舔的水光淋漓,汗水和津液涂满了水波一样的乳肉,身形晃动间带起一阵阵的乳浪,最后鲜红的舌尖落在壮汉的身下,停在了红肿可怜的穴口前。

炽热的吐息吹拂在红肿糜烂的私处,带走的热量让灼烧的黏膜一阵黏腻冰凉,堆积到逼口的媚肉现如今经受不了一丁点的刺激,这一点点微末的凉意就能让壮汉抖着身子滴水。

坚挺的鼻尖轻轻戳弄了两下阴蒂,还不待有其他的动作壮汉的下身就潮喷出一小股水柱,越过玉石做的卵蛋打在了皇甫晟的下巴上,濡湿了他的下半张脸,皇甫晟愣了一下,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腥甜的气息一瞬间在他的舌尖爆开,熏腾地他眼眶都红了。

“哈,你是属小狗的吗,床都让你尿湿了。”

皇甫晟笑出声,嘴巴一张一合之间离张阖的雌穴间隔不到一指的距离,吐息全部吹拂在两瓣盛开的肉埠上,甚至顺着玉势的缝隙涌入脆弱不堪的甬道,酥痒冰凉的感觉汇聚在壮汉的下半身,勾的他剧烈的抖着腿根落泪。

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大概是空气中的情药太过浓郁了,皇甫晟不甚清醒的想,鼻尖充斥着浅淡的腥臊味儿,他的脑子里电闪雷鸣似的轰隆隆作响,只有几秒钟的停顿,他就张开嘴轻轻衔住了一点皮肉。

舌尖从吸饱了水的肉埠上划过,双唇阖住重重的一嘬,一瞬间就让壮汉绷直了身体。

口腔温热潮湿,舌头一卷将硬的跟小石子一样的阴蒂含进了口中,感受到壮汉身体的颤抖,皇甫晟开心的眯了眯眼,跟孩童吮吸母乳一般笨拙的含吮着小小的肉粒。

雌穴里的玉势被他随手拿出来扔到一边,一只手探进穴口里摸了摸,里面简直柔软的不像话,黏膜脆弱又敏感,整个甬道都又潮又热,被堵住的淫水从宫腔里淋淋漓漓的往外淌,像是藏在峡谷深处的河流一样,止都止不住,被玩儿的太狠,现在里面经不住一丁点的触摸,皇甫晟刚伸进两根手指,壮汉就又开始颤颤巍巍的呜咽。

皇甫晟伸手安抚似的在壮汉肚子上摸了摸,纤长的眼尾上挑,略过壮汉层峦叠嶂的胸口往上看去,要说勾引挑逗,大概十个壮汉加起来也比不过皇甫晟的这一瞥,被欲望侵蚀的双眼藏不住一丁点的算计,所有的欢喜和爱慕都赤裸裸的暴露在烟火下,只消一眼就能将清白的人儿拽入情爱的深渊。

黏热的舌头打在阴埠上,细细的从肿胀的肉粒舔到汩汩冒水的花口,粗粝的舌面紧贴着光滑的嫩肉,把整张可怜的雌穴舔的抽搐外翻,丰沛的汁水被舌尖席卷而过,一滴不落的卷进的口中,皇甫晟甚至故意抬起头面对着壮汉低垂下的脸,邪气而肆意的砸吧出声:“骚死了。”

“啊啊啊呜嗯哈、哈”没了口球的束缚,壮汉的每一声喘息都毫无保留的落在皇甫晟的耳边,被舔逼得快感超出了壮汉能承受的范围,太过强烈的刺激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凌乱,吊在空中的双手疯狂的向四周抓捕着,试图寻找一些能让自己依靠的东西。

皇甫晟低低的笑出声,接着又伏下头去贴上脆弱的逼肉,继续或轻或重的“折磨”他。

后穴柔软的不可思议,顺着股缝滑落的汁水比任何的润滑都管用,手指在穴口按压着转了两圈就轻而易举的插了进去,太长时间没用过这里,手指刚插进去竟然还引来了壮汉身体的抗拒,他扭着腰疯了似的在皇甫晟的舌下挺动,整个脊背都紧绷成一把弓,既要躲避疯狂作乱的舌头又想从皇甫晟手下离开,喉咙里接连不断的又哭又叫,又爽又酸的感觉快要把他整个人都逼死掉了。

偏偏那根舌头却好像黏在了他的身下,无论怎么摇晃屁股都只能把自己更深的送进皇甫晟嘴里,皇甫晟把他被捆绑的大腿架到自己肩膀上,双手掐着壮汉两瓣肥嫩的屁股往嘴里按,手指时不时伸进两处穴口里按压,从里到外每一处都不肯放过。

舌尖一下下重重的舔过充血的阴埠,眼看着壮汉抖着腰又要控制不住的喷水,皇甫晟又坏心眼的用牙齿直接咬住了被冷落的阴蒂,锋利的虎牙叼着红肿的不行的肉粒,轻一下重一下的来回撕咬研磨,最后含进嘴里重重的一吸,直接将射不出来的壮汉咬到了潮喷。

他都数不清这是壮汉第几次用下面高潮到喷水了。

“啊啊啊啊!!!啊呜呜咳、咳咳咳,呜呜”

大量的淫水从痉挛的甬道里泄洪一样的喷溅出来,大部分落在了皇甫晟的嘴里,小部分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张开嘴整个包裹住了抽搐的逼口,重重的含吮着,舌头直接伸进了花穴里面,榨汁一样的搜刮着内壁黏膜。

不同于玉势的坚硬,皇甫晟的舌头柔软湿热,再粗鲁的动作也始终带着轻柔的力道,火热的唇舌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花汁,舌面紧贴着内壁的黏膜舔舐过去,粗糙的舌苔剐蹭着红肿的逼肉,每一下都跟过电一样刺激着壮汉。

他想退开,想躲到角落里,可整个下半身都被钳制在皇甫晟手下,上半身悬在半空中,用不上一点力,只能待在原地任由皇甫晟舔逼玩穴。

皇甫晟的脸整个贴在壮汉的私处,湿热的舌头不肯放过任何一点地方,从腿根到内壁的花肉,舔的又慢又仔细,舌面上裹满了缝隙间的汁水,黏腻的水声随着舔舐的动作噗呲作响。

后穴也软的不可思议,按压了两下就轻易地伸了进去三根手指,湿滑的肉丘上满是莹润的水光,一副被疼爱过度的模样,这个地方大概比前面的花穴还要脆弱柔软,受不了半点的玩弄。

皇甫晟半个手掌按压在臀肉上,手指快速的抽插,殷红的穴口急促的一张一合,敏感的肠肉牢牢地裹吸着深入的指节,像一张张吮吸的嘴巴,迫不及待的绞紧作乱的手指。

三根手指都轻松的没入到根部,几个抽插之间就勾出了屁股里的水花,顺着插入的指根流淌而出糊满了整个手掌,前面的舌头还在痉挛的甬道里作乱,前后一起被玩弄的刺激像是轰隆作响的雷鸣打在壮汉的脊柱上,似乎要把他彻底拖入不见底的天埑,本能的恐惧流窜在他的身体里,他害怕的簌簌发抖。

“呜、呃呜救、jiu”

壮汉低垂着脸,两条胳膊从两侧伸过吊在脑袋的上方,他佝偻下腰,看上去似乎试图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可他生的太过高大,长手长脚又被束缚在一旁,结果只能导致自己更近的俯向趴在他身下的皇甫晟,胸前两坨奶肉塌下来,硕大的奶粒像两颗深色的小馒头,垂在两人中间一晃一晃,似乎在引诱着谁去采颉。

可皇甫晟现在没心思管它,湿热的肉洞像是吸魂的深渊,一嘬一嘬的紧咬着他的手指,吸得皇甫晟喘息越发粗壮,唇齿间吐出的气息火热滚烫,一丝不漏的全打在了水流不断的雌花上,甚至滚进艳红的逼穴里,灼的壮汉腿根抽搐。

壮汉呜呜的叫,他太想射出来了,可尿道棒严丝合缝的插在鸡巴里,底端的羽毛把本就狭窄的尿道堵的严严实实,只有几滴透明的腺液像挤奶似的从马眼冒出来,才潮吹不久宫腔还处在不应阶段,淫水从深处哗哗的往外淌,却始终到不了最高处,皇甫晟掐着他臀肉的手背上青筋毕露,他被困在一起的大小腿紧绷到肌肉胀痛,却挪动不了分毫,整个下半身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爬窜啃噬,他被玩儿的又哭又嚎,整个人像是一条脱水的鱼,看上去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死掉。

皇甫晟下流的揉搓插弄着壮汉的下半身,他自己也硬的不行,赤红的肉柱蓬勃狰狞,透明的腺液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冒,柱身上两根青紫的肉筋像是有意识似的砰砰直跳,涨的他心急气躁,直到感觉壮汉的后穴扩张的差不多了,他才急吼吼的爬起身急不可耐的吻住了壮汉的嘴巴。

没来得及吞咽的淫水被含在两人的唇齿间来回推拒,腥甜的气息顺着舌根传递头顶,皇甫晟一手掐在壮汉的屁股上一手扶着自己驴鞭一样的玩意儿热切的杵着壮汉的后穴,他的虎口卡在怒张的龟头上,皮肤都被撑得透明,感受到壮汉的身体弓向自己的弧度,嘴巴愈发激烈的含吻着壮汉的口腔,舌尖从牙齿上一一扫过,柔嫩的黏膜没有一处被放过,最后逮住笨拙的舌头圈进自己的嘴里吮吸含咬,像是要把壮汉一点点的吃进肚子里。

壮汉的脸憋得通红,看上去快要晕过去了,热烈的情欲下,他根本不会在接吻的空隙中换气。

皇甫晟贴着他的唇角喃喃开口:“吸气。”

壮汉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猛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动作剧烈的整个胸膛都不停的上下起伏,他眼角的的泪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滴接一滴的砸在了皇甫晟的脸上,他被皇甫晟压在身下,脑袋又悬在皇甫晟的头顶,这种上下交错的位置让两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摊开在对方面前,可惜被欲望蒸的通红的双眼却无法望进对方的眼底。

赤红的鸡巴突然肏进了后穴,力道狠重的一插到底,两颗浑圆的卵蛋啪的打在柔软的屁股上,肌肤相撞的声音急促又厚重,壮汉刚刚吸进去的气被这突然地的一下撞得断在了胸口,哽的他大张着嘴直翻白眼,连喊叫都没来记得发出声,差点在这一下里直接晕死过去。

皇甫晟含住壮汉的嘴巴给他渡气,舌头温柔的舔吻着他,让壮汉一点点的适应。

壮汉缓了好一会儿,他现在的反应速度迟钝的像是寺庙里沉睡数十年的荒钟,一个动作都要分成不知道几段才能做出识别。

皇甫晟的手放在了他的屁股上,一下下色情的揉捏着壮汉的臀肉,指尖时不时戳过被撑得透明的穴口,等到壮汉好不容易一口气喘匀了,他突然伸手拿过一旁刚刚被冷落的玉势,重新插回了前面的逼穴里,然后拖着壮汉的肉臀猛地插弄了起来。

“啊啊啊!!!”壮汉猛然瞪大了双眼,蜷缩的脊柱一瞬间大张开,腰椎崩的像一张摇摇欲断的弓弦,整个身前都跟皇甫晟贴合在了一起,粗壮的鸡巴插在他的后穴里,玉势的卵蛋夹在两人的中间,每一次皇甫晟往上顶腰的时候都会挤压着玉势往宫腔的深处去,两根鸡巴同时顶肏着两处穴眼。他空白的大脑根本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下两张肉穴一起被顶肏的快感和诡异感仍旧要把他的灵魂都撕裂,皇甫晟的双臂在他身后交叠,把他整个人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不让两具躯体间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要死掉了。

这是壮汉毫无思考能力下的大脑能做出的唯一的认知,他跨坐在皇甫晟的身上,身上的汗一层接一层,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皇甫晟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像是猎食的猛兽撕扯住了猎物的命门,只要尖锐的利牙稍稍用力,就能将对方的性命踩进泥里。

可他只是轻轻地舔了舔。

甚至连一点红痕都没留下。

黏腻的舔吻从脖颈延伸到胸前,从一开始就被冷落的奶肉一直暴露在空气中,皮肤有些不同于逼穴滚烫的冰凉,尤其是两颗奶粒,皇甫晟冲着颤颤巍巍的奶尖吹了口气,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壮汉上半身的激颤。

胸腔里的心跳剧烈到他有些耳鸣了,箍在壮汉腰后的胳膊上青紫的筋络根根暴起,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人勒断在自己怀里。

可他知道自己舍不得。

红艳的朱果一瞬间就被人采颉而去,皇甫晟张嘴将其中的一颗叼进嘴里,舌头含弄着从左拨到右,时不时用牙齿咬住了来回撕咬研磨,往外拉拽一下再重重的吮吸,把壮汉弄得哀叫连连,最后不得不死命的往皇甫晟怀里蜷缩,下巴不停的在皇甫晟头顶上讨好似得磨蹭,企图让对方给自己一个痛快。

皇甫晟愉悦的抬起头亲了亲壮汉的嘴角,也学着壮汉的样子用鼻梁蹭了蹭他濡湿的脸颊,就像是两只交颈的动物,无比的亲密热烈。

可他身下的动作却全然不复身上的温柔,落在壮汉身后的双手狠狠地掐着壮汉的腰窝,似乎是怕人从自己怀里逃走一般,他跪坐在床上,用整个胯部支撑着壮汉的重量,壮汉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每一次顶弄都是重重的抛起再重重的落下,两根鸡巴都钻开层层叠叠的媚肉深入到最深处,脆弱的子宫再度被坚硬的玉石破开,直接化作这根玩意儿的套子,力道重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宫腔都肏穿。

后穴也好不到哪儿去,箍住肉柱的嫩肉被撑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几乎到了半透明的地步,鲜活的肉棒不比前面玉做的物件,每次抽插的时候都带着脆弱的肠肉进进出出,大量的水花在两人交叠的身下爆开,每一次肌肤相撞都会带起四散的水滴,更多的淫液在穴口被越来越快的抽插打成透明的白沫,噗嗤噗嗤的响,糊的到处都是。

壮汉的脑袋趴在皇甫晟的颈窝处,像是整个人骑在马上一颠接一颠,这匹马儿英姿飒爽、桀骜不驯,现在他把自己的缰绳递到了壮汉眼前,要壮汉驾驭他。

可壮汉的双手被吊在空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牵起他的力量。

所以他还是只能伏在原地,任由皇甫晟掐着他的腰把他颠的支离破碎。

“云起”

皇甫晟贴着壮汉的耳朵气喘如牛,他向一侧歪过头,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他叫着壮汉的名字,希望对方像之前一样也叫叫他,皇甫晟一点点啄吻壮汉的脸庞,一声声低低的叫着他,可是壮汉却只是不变的咿咿呀呀,他爽的淫乱,绷紧的大腿夹着皇甫晟的腰磨磨蹭蹭,整个人舒服的又哭又笑,他看上去高兴极了,热烈的情欲把一切让他痛苦的根源都烧了个干净,他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只在皇甫晟不满的停下动作时才因为快感的离去而不满的哭叫。

皇甫晟不满于他的沉浸,身下的动作缓慢了下来,他望向壮汉的眼睛,皱着眉叫道:“云起!”

他执着于一声如之前一般的呼唤。

可眼前那双漆黑的眼睛现如今迷蒙一片,散不开的雾气包裹住了晏云起,漫天泪水如雨倾下,他吃吃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皇甫晟不动,他就自己艰难地摇晃屁股,抬起腰把两根祸害玩意儿吞到最深去,哼哼唧唧的自己玩乐。

皇甫晟不满的皱眉,整张英俊的脸都要拧巴到一起,他的脑子混混沌沌,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一声回应,但就是执着到固执,他刚要张嘴说话,突然感受到了脸侧擦过的温热潮湿,他往脸侧撇过眼神,原来是壮汉自己上下颠肏的时候身形晃动,每一次往上顶的时候柔软的嘴唇都会轻轻擦过皇甫晟的脸。

这个动作又让皇甫晟开心了起来,他露出沉迷的笑容,凑上前去兴奋的询问道:“你在亲我吗?”

壮汉当然不会回答他,他根本感受不到皇甫晟情绪的变化,唯独烧灼的快感是此时被欲望支配的人儿的唯一追求。

他痴痴地笑,皇甫晟又重新动起来,所以壮汉也快乐起来。

如瀑的泪水倾流而下,湿透了整个灰蒙蒙的眼瞳,雪山在那双眼睛里崩塌,转眼就覆盖了整个世界。

长乐宫外大雨倾盆,残枝碎柳落了满地。

皇甫晟的脸整个贴在壮汉的私处,湿热的舌头不肯放过任何一点地方,从腿根到内壁的花肉,舔的又慢又仔细,舌面上裹满了缝隙间的汁水,黏腻的水声随着舔舐的动作噗呲作响。

后穴也软的不可思议,按压了两下就轻易地伸了进去三根手指,湿滑的肉丘上满是莹润的水光,一副被疼爱过度的模样,这个地方大概比前面的花穴还要脆弱柔软,受不了半点的玩弄。

皇甫晟半个手掌按压在臀肉上,手指快速的抽插,殷红的穴口急促的一张一合,敏感的肠肉牢牢地裹吸着深入的指节,像一张张吮吸的嘴巴,迫不及待的绞紧作乱的手指。

三根手指都轻松的没入到根部,几个抽插之间就勾出了屁股里的水花,顺着插入的指根流淌而出糊满了整个手掌,前面的舌头还在痉挛的甬道里作乱,前后一起被玩弄的刺激像是轰隆作响的雷鸣打在壮汉的脊柱上,似乎要把他彻底拖入不见底的天埑,本能的恐惧流窜在他的身体里,他害怕的簌簌发抖。

“呜、呃呜救、jiu”

壮汉低垂着脸,两条胳膊从两侧伸过吊在脑袋的上方,他佝偻下腰,看上去似乎试图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可他生的太过高大,长手长脚又被束缚在一旁,结果只能导致自己更近的俯向趴在他身下的皇甫晟,胸前两坨奶肉塌下来,硕大的奶粒像两颗深色的小馒头,垂在两人中间一晃一晃,似乎在引诱着谁去采颉。

可皇甫晟现在没心思管它,湿热的肉洞像是吸魂的深渊,一嘬一嘬的紧咬着他的手指,吸得皇甫晟喘息越发粗壮,唇齿间吐出的气息火热滚烫,一丝不漏的全打在了水流不断的雌花上,甚至滚进艳红的逼穴里,灼的壮汉腿根抽搐。

壮汉呜呜的叫,他太想射出来了,可尿道棒严丝合缝的插在鸡巴里,底端的羽毛把本就狭窄的尿道堵的严严实实,只有几滴透明的腺液像挤奶似的从马眼冒出来,才潮吹不久宫腔还处在不应阶段,淫水从深处哗哗的往外淌,却始终到不了最高处,皇甫晟掐着他臀肉的手背上青筋毕露,他被困在一起的大小腿紧绷到肌肉胀痛,却挪动不了分毫,整个下半身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爬窜啃噬,他被玩儿的又哭又嚎,整个人像是一条脱水的鱼,看上去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死掉。

皇甫晟下流的揉搓插弄着壮汉的下半身,他自己也硬的不行,赤红的肉柱蓬勃狰狞,透明的腺液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冒,柱身上两根青紫的肉筋像是有意识似的砰砰直跳,涨的他心急气躁,直到感觉壮汉的后穴扩张的差不多了,他才急吼吼的爬起身急不可耐的吻住了壮汉的嘴巴。

没来得及吞咽的淫水被含在两人的唇齿间来回推拒,腥甜的气息顺着舌根传递头顶,皇甫晟一手掐在壮汉的屁股上一手扶着自己驴鞭一样的玩意儿热切的杵着壮汉的后穴,他的虎口卡在怒张的龟头上,皮肤都被撑得透明,感受到壮汉的身体弓向自己的弧度,嘴巴愈发激烈的含吻着壮汉的口腔,舌尖从牙齿上一一扫过,柔嫩的黏膜没有一处被放过,最后逮住笨拙的舌头圈进自己的嘴里吮吸含咬,像是要把壮汉一点点的吃进肚子里。

壮汉的脸憋得通红,看上去快要晕过去了,热烈的情欲下,他根本不会在接吻的空隙中换气。

皇甫晟贴着他的唇角喃喃开口:“吸气。”

壮汉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猛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动作剧烈的整个胸膛都不停的上下起伏,他眼角的的泪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滴接一滴的砸在了皇甫晟的脸上,他被皇甫晟压在身下,脑袋又悬在皇甫晟的头顶,这种上下交错的位置让两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摊开在对方面前,可惜被欲望蒸的通红的双眼却无法望进对方的眼底。

赤红的鸡巴突然肏进了后穴,力道狠重的一插到底,两颗浑圆的卵蛋啪的打在柔软的屁股上,肌肤相撞的声音急促又厚重,壮汉刚刚吸进去的气被这突然地的一下撞得断在了胸口,哽的他大张着嘴直翻白眼,连喊叫都没来记得发出声,差点在这一下里直接晕死过去。

皇甫晟含住壮汉的嘴巴给他渡气,舌头温柔的舔吻着他,让壮汉一点点的适应。

壮汉缓了好一会儿,他现在的反应速度迟钝的像是寺庙里沉睡数十年的荒钟,一个动作都要分成不知道几段才能做出识别。

皇甫晟的手放在了他的屁股上,一下下色情的揉捏着壮汉的臀肉,指尖时不时戳过被撑得透明的穴口,等到壮汉好不容易一口气喘匀了,他突然伸手拿过一旁刚刚被冷落的玉势,重新插回了前面的逼穴里,然后拖着壮汉的肉臀猛地插弄了起来。

“啊啊啊!!!”壮汉猛然瞪大了双眼,蜷缩的脊柱一瞬间大张开,腰椎崩的像一张摇摇欲断的弓弦,整个身前都跟皇甫晟贴合在了一起,粗壮的鸡巴插在他的后穴里,玉势的卵蛋夹在两人的中间,每一次皇甫晟往上顶腰的时候都会挤压着玉势往宫腔的深处去,两根鸡巴同时顶肏着两处穴眼。他空白的大脑根本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下两张肉穴一起被顶肏的快感和诡异感仍旧要把他的灵魂都撕裂,皇甫晟的双臂在他身后交叠,把他整个人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不让两具躯体间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要死掉了。

这是壮汉毫无思考能力下的大脑能做出的唯一的认知,他跨坐在皇甫晟的身上,身上的汗一层接一层,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皇甫晟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像是猎食的猛兽撕扯住了猎物的命门,只要尖锐的利牙稍稍用力,就能将对方的性命踩进泥里。

可他只是轻轻地舔了舔。

甚至连一点红痕都没留下。

黏腻的舔吻从脖颈延伸到胸前,从一开始就被冷落的奶肉一直暴露在空气中,皮肤有些不同于逼穴滚烫的冰凉,尤其是两颗奶粒,皇甫晟冲着颤颤巍巍的奶尖吹了口气,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壮汉上半身的激颤。

胸腔里的心跳剧烈到他有些耳鸣了,箍在壮汉腰后的胳膊上青紫的筋络根根暴起,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人勒断在自己怀里。

可他知道自己舍不得。

红艳的朱果一瞬间就被人采颉而去,皇甫晟张嘴将其中的一颗叼进嘴里,舌头含弄着从左拨到右,时不时用牙齿咬住了来回撕咬研磨,往外拉拽一下再重重的吮吸,把壮汉弄得哀叫连连,最后不得不死命的往皇甫晟怀里蜷缩,下巴不停的在皇甫晟头顶上讨好似得磨蹭,企图让对方给自己一个痛快。

皇甫晟愉悦的抬起头亲了亲壮汉的嘴角,也学着壮汉的样子用鼻梁蹭了蹭他濡湿的脸颊,就像是两只交颈的动物,无比的亲密热烈。

可他身下的动作却全然不复身上的温柔,落在壮汉身后的双手狠狠地掐着壮汉的腰窝,似乎是怕人从自己怀里逃走一般,他跪坐在床上,用整个胯部支撑着壮汉的重量,壮汉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每一次顶弄都是重重的抛起再重重的落下,两根鸡巴都钻开层层叠叠的媚肉深入到最深处,脆弱的子宫再度被坚硬的玉石破开,直接化作这根玩意儿的套子,力道重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宫腔都肏穿。

后穴也好不到哪儿去,箍住肉柱的嫩肉被撑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几乎到了半透明的地步,鲜活的肉棒不比前面玉做的物件,每次抽插的时候都带着脆弱的肠肉进进出出,大量的水花在两人交叠的身下爆开,每一次肌肤相撞都会带起四散的水滴,更多的淫液在穴口被越来越快的抽插打成透明的白沫,噗嗤噗嗤的响,糊的到处都是。

壮汉的脑袋趴在皇甫晟的颈窝处,像是整个人骑在马上一颠接一颠,这匹马儿英姿飒爽、桀骜不驯,现在他把自己的缰绳递到了壮汉眼前,要壮汉驾驭他。

可壮汉的双手被吊在空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牵起他的力量。

所以他还是只能伏在原地,任由皇甫晟掐着他的腰把他颠的支离破碎。

“云起”

皇甫晟贴着壮汉的耳朵气喘如牛,他向一侧歪过头,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他叫着壮汉的名字,希望对方像之前一样也叫叫他,皇甫晟一点点啄吻壮汉的脸庞,一声声低低的叫着他,可是壮汉却只是不变的咿咿呀呀,他爽的淫乱,绷紧的大腿夹着皇甫晟的腰磨磨蹭蹭,整个人舒服的又哭又笑,他看上去高兴极了,热烈的情欲把一切让他痛苦的根源都烧了个干净,他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只在皇甫晟不满的停下动作时才因为快感的离去而不满的哭叫。

皇甫晟不满于他的沉浸,身下的动作缓慢了下来,他望向壮汉的眼睛,皱着眉叫道:“云起!”

他执着于一声如之前一般的呼唤。

可眼前那双漆黑的眼睛现如今迷蒙一片,散不开的雾气包裹住了晏云起,漫天泪水如雨倾下,他吃吃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皇甫晟不动,他就自己艰难地摇晃屁股,抬起腰把两根祸害玩意儿吞到最深去,哼哼唧唧的自己玩乐。

皇甫晟不满的皱眉,整张英俊的脸都要拧巴到一起,他的脑子混混沌沌,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一声回应,但就是执着到固执,他刚要张嘴说话,突然感受到了脸侧擦过的温热潮湿,他往脸侧撇过眼神,原来是壮汉自己上下颠肏的时候身形晃动,每一次往上顶的时候柔软的嘴唇都会轻轻擦过皇甫晟的脸。

这个动作又让皇甫晟开心了起来,他露出沉迷的笑容,凑上前去兴奋的询问道:“你在亲我吗?”

壮汉当然不会回答他,他根本感受不到皇甫晟情绪的变化,唯独烧灼的快感是此时被欲望支配的人儿的唯一追求。

他痴痴地笑,皇甫晟又重新动起来,所以壮汉也快乐起来。

如瀑的泪水倾流而下,湿透了整个灰蒙蒙的眼瞳,雪山在那双眼睛里崩塌,转眼就覆盖了整个世界。

长乐宫外大雨倾盆,残枝碎柳落了满地。

壮汉已经半个月没说过话了。

起初他还会剧烈的反抗,打架也好翻墙也罢,被逼急了的老实人愤怒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过惯了节俭日子的人学不来摔桌子砸碗那一套浪费的,只能在肉体的挣扎上竭尽全力。

可他力气再大、身体再强壮,也只是个没练过武功的普通人罢了,皇甫晟甚至不需要费多大的精力,一只手点在壮汉的穴道上就足以让他瘫软在地动弹不得,更别说旁的什么筋络穴位的折磨。

他想跑,结果被皇甫晟拽着铁链按在床上操的嗓子都失声,他跟皇甫晟打架,结果被人反手卸了手脚的关节扔在床上玩弄,只要他有稍不顺皇甫晟心意的地方,就会被拖着在那张金雕玉砌的床铺上肏到天昏地暗,昏厥和下不了床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时间久了,他也不愿意再张口了。

其实严格来说壮汉只是不跟皇甫晟说话,可这座偌大的皇宫里他只认识一个皇甫晟,段文海和侍候的女官也是皇甫晟的人,他本就是孤独惯了不善交际的,索性直接封闭了自己,在这金银堆砌的角落里烂了根茎。

除了床上时被玩儿到失去意识的叫喊,他简直可以一整天都不张嘴。

反复的情药熏染,除了情欲之事外没有其他任何情绪的发泄,不交流也没有稳定的睡梦,这段时间已经把他折磨的有些神志迟缓了。

皇甫晟对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反应,事实上他意识到了壮汉的沉寂,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他,这半个月他除了睡觉的时候在长乐宫,其余的时间都恨不得长在了御书房里。

虽然现如今的朝堂都默认了这位新帝,但实际上昭告天下的圣旨还摆在御书房的桌子上没传下去,因为老皇帝现在还睡在那张龙床上。

淑贵妃不愧是老皇帝的“真爱”,这幅对枕边人心狠手毒的模样真是差不了分毫。

皇甫晨前脚刚被送进大理寺,后脚淑贵妃就哭晕在了老皇帝的寝宫前,据说是“身娇体弱”的跪了整整一夜,结果老皇帝连一个字都没往外送,最后还是皇甫晟假模假样的配合着护国公求了两句,前来搭脉的太医令才跟着被抬回去的淑贵妃去看了两眼。

然后老皇帝就在淑贵妃醒过来的第二天下午吐血昏厥了,眼睛一闭到如今都没睁开。

皇甫晟简直都要为这个女人的愚蠢拍手称贺了,宫里的人传来消息的时候皇甫晟正在国寺里陪着老太妃装模作样,通报的消息也没有避着老太妃,这对毫无血缘的祖孙两人对彼此的熟悉程度怕是比老皇帝都多一点。

老太妃没有回宫,摆明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她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上了,连表面的“母慈子孝”也懒得再维持,皇甫晟对她的态度相当满意,所以也顺水推舟送了老太妃最后一件贺礼。

“堂妹也到了适嫁的年龄了吧。”彼时临出门的皇甫晟状做恍然大悟的扭头对着老太妃说道,寺外的阳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阴影里的笑意淡漠且凛冽,“孙儿会为她寻一门好的亲事,风风光光的大嫁。”

“就像当年的姑姑一样。”

姑姑,老太妃膝下唯一的女儿,当年老皇帝登基时被抬位以长公主的名义“下嫁”王府,十里红妆普天同庆,风光舒适的过到了如今。

老太妃望着那张和老皇帝七成相似的脸,望着那双眼睛里老皇帝从未拥有过的意气风发,扶着禅杖向皇甫晟跪了下去,“谢殿下恩典,老身祝殿下得偿所愿。”

龙榻上的老皇帝生死未定,淑贵妃和二皇子被连夜送到了病床前,对外的宣称是一切以陛下的安康为重,暂时免了二皇子的罪责前往御前随母侍奉,好一副父慈子孝夫妻情深的场景,可前朝后宫的人都清楚,这场“侍奉”有名无实,只等老皇帝圣驾宾天,等着这对母子的就是“谋害皇帝意图谋反”的死罪。

这是一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谋杀,一如当初射向皇甫晟的利箭。

自老皇帝闭眼起,他就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皇甫晟名义上以太子之身监国,实际上离昭告天下差的不过是一个登基大典而已,连群臣的称呼都已经换成了陛下,而今这最后一步也已提上日程,自然是忙的他脚不沾地,别说是处理壮汉的心理问题,他自己能维持正常都要靠和壮汉身体上的消磨,哪里还管那些阴影下的扭曲病变。

前朝后宫风云聚变,新人旧人交替登场,可谓一整个大换血,可任凭外面乱的翻天覆地,也扰不到这长乐宫内分毫。

接连几天的大雨把整个世界都笼罩的灰蒙蒙的,花园里的锦簇比不得人的顽强遒劲,原本的万紫千红现如今被打的凋零破碎,连枝干都折了,清扫的宫人忙忙碌碌,壮汉就坐在大殿门外的角落里呆呆地望着,僵硬的像是原本就立在那里的石像。

他没穿鞋子,脚腕上的铁铐漆黑沉重,远远地从内殿延伸到他的脚边。

这铁链一节环扣一节,是好几条一模一样的链条连接而成,脚腕上的镣铐是跟链子分开来用锁扣绑上的,皇甫晟还不算彻底丧心病狂,没真的把人帮在床上一点离不了,但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只允许壮汉在这长乐宫的范围内活动,虽说这太子东宫也大的离谱,但实际上接好的链子最长也到不了宫门口,拖着这长的离谱的铁物别说是跑,能活动一整天都是看在壮汉自身体魄强健上,这要换个身体弱得,指不定能闹出点什么来。

本质上皇甫晟就没想给他太大的活动空间罢了,他清醒得很,这座长乐宫就是他为壮汉准备的黄金牢笼,这只泥巴捏做的鸟儿将永远带着牵绳在笼子里栖息,他会掌握这只泥雀的所有,没有他的允许,即便他亲手解开牵绳,泥雀也飞不出笼顶,他捏着它的脖颈,就连它的生死也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再也不用担心壮汉会背叛他,会有什么让人酸倒牙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让他厌恶的癫狂的的亲事——当然,如果他一时兴起,他也可以以皇帝的身份赐给壮汉一场属于他们的婚礼——他可以对壮汉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包括决定他的生死。

本该如此。

天空灰蒙蒙布满了阴霾,不知何时就会落下喧嚣的急雨。

段文海站在壮汉的身后不远处,手上搭着随时要用的披风。

整个世界都很寂静,忙碌的宫人来来往往,却都默契的掂手掂脚,谨慎的不肯发出稍大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呆坐在那里的人。

“起风了,屋外湿冷,不如进屋赏景吧?”段文海走到壮汉身侧,温和的开口说道,他的神情和蔼温润,带着难言的亲切。

壮汉并没有回复他,像是一心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整个人都空洞的仿若无物,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园的角落,可实际上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球根本没有聚焦,偌大的花园都在他的眼中,却没有一缕风吹拂进去。

滴答的水声突然在空气中泛起涟漪,雨还是落了下来。

院里的宫人迅速撤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站岗的侍卫也隐入了角落,空荡荡的庭院里转瞬就只剩下壮汉和他身后的段文海,温热的披风搭在了壮汉的肩上,为他抵挡住裹挟着雨水的凉风。

“今年的雨水似乎要比往年更多些。”段文海似乎没注意到壮汉的沉默,仍旧自顾自的和他搭着话,“地里的作物想来也要丰收一阵儿了。”

不知道这番话有哪里刺激到了壮汉,一直呆坐着的人突然小小的颤了一下,声音极小的说了一句什么。

段文海俯身凑到了壮汉的身侧,发现壮汉还在重复着那句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话,他说——

“桃子熟了我的桃子熟了”

空气很安静,除了雨打落叶的声音,天地间一片寂静,段文海没有接他的话。

只是桃子熟了吗?

雨越下越大了。

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花丛里传来,动静很小,隐约有些呜咽的吼叫,像是什么落了单的动物幼崽,它在七零八落的花枝里挣扎,一点点的爬了出来,却因为太过虚弱站不住,啪的一声摔在了前面的水洼里。

是一只棕黄色的小狗崽。

它看上去也就一个月大,大概还不够壮汉一只手掌握的,一身黄棕色的绒毛此时被雨水打的湿透,黏成一片贴在它的身上,就连眼睛都因为越来越大的雨而被冲刷的张不开,它从花丛的台阶里摔出来,四肢都摊开的趴在地上,嘴里不停发出求救般的呜叫声,小短腿不断在地上扒来扒去,看上去似乎是想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可它实在是太小也太虚弱了,颤颤巍巍的四肢根本支撑不住自己,只能在浅浅的水洼里一次又一次的摔下去,直到它能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弱,溅起的泥水沾满了绒毛,整个小小的身躯都瘫软在地上。

壮汉和段文海都发现了它,但两人都没有动。

段文海扭过头看着蜷缩着身体伏在自己膝盖上的壮汉,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反应,“今日的雨越来越大了。”

壮汉似乎被他的话刺激了一下,弓着背的的身体突然抽搐似的往前挺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是想到那只小狗崽的身边去,可仅仅只是动了一下他就又顿住了,他的眼睛紧盯着那具小小的身躯,像是想在它的身上看出些花来,眼中是他自己都看不见的痛苦。

小狗崽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它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叫喊并不能为它带来解救,越来越急的雨滴接连不断的砸在它身上,它开始用两条纤细的前腿在地上爬动,试图寻找一个没有水也不会被暴雨冲刷的避难所。

它的眼睛看不清前方,层层的台阶就在它的身侧,稍有不慎就会顺着边缘滚落。

那些对于人来说一步就能跨完一半的石阶,对它来说却是能摔得粉身碎骨的天埑。

“掉下去的话,大概就活不成了吧?”段文海目光漠然的看着暴雨中弱小爬行的身躯,声音温和浅淡的说道。

它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只要前腿再一用力

壮汉蜷缩的身体猛地冲了出去,那一瞬间有开山碎石的力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健硕的肌肉狰狞结扎,把宽松的衣袍都撑开,他从原地一跃而起,瞬息间就跑到了院中央,动作迅猛如扑食的猎豹,这一瞬间才终于让人想起来,原来他其实是个身形壮硕的高大男子。

可他不是要去撕咬的,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伤痕累累的手急切的往前伸去,像是拼命的想抓住什么快要坠入深渊的东西。

他是来拯救的。

铁链绷紧的爆鸣声让人牙根都酸了。

交错的镣铐在他脚下纠缠,把人猛地拽回原地,他没能冲到那只小狗崽的身边去,只差一条手臂的距离,壮汉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了石阶旁,溅起一人高的水花,满地的泥水转瞬就湿透了他的衣裳,披散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他的脸上,阻挡了他的视野,有剧痛从他的身上传来。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一般,整个人趴在地上迅速地往前爬行了两步,颤抖的双手一把抓住快要掉下去的幼小身躯急不可耐的把它拦进了自己怀里。

噬人的剧痛此刻终于传达到了他的大脑,他紧紧地抱着孱弱的小东西蜷缩在地上,冰凉的雨滴不停打在他身上,怀里的小狗崽却被挡的严严实实,长时间没有开口的声音嘶哑难听,他轻轻地擦拭了两下绒毛上的泥水,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没事了,没事了。”

是这条弱小不已的小狗崽,还是当年那条父亲送给自己最后却饿死街边的小黄狗?

落在他身上的雨突然消失,一把雨伞出现在他的上空。

段文海在他的身旁蹲下对他伸出了手,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像是没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波动:“雨大了,进屋去吧?”

他把壮汉从地上搀扶起来,抖落的披风重新披在壮汉湿透的身上,段文海拉着他磕在地上擦破了衣衫的胳膊,带着他一步一步往殿内走去:“老奴会为它准备些充饥的食物和水,公子不必担心,不如公子也随着用些膳食,如何?”

这几日壮汉吃的东西越来越少,连带着脸颊都有些瘦削了。

这小狗崽子实在太小了些,蜷在壮汉的臂弯里缩成一团,大概是感受到了壮汉身上的热度和有力的心跳,它把头冲着壮汉心窝的位埋进去,只剩个毛茸茸的小屁股露在外面,若是不仔细看可能都发现不了它的存在,短短的尾巴搭在壮汉的胳膊上,时不时地来回晃悠两下,大概是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避难的地方。

壮汉把它紧紧地抱在怀里,任由段文海带着他走到了桌前坐下,他也没骗壮汉,桌子上除了为他准备的各类养生膳食,角落里还放着两个铺满了肉糜和羊奶的小碗。

似乎是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原本把自己缩成一个毛球的小东西尾巴试探性的打着圈晃了晃,确认周围安全了似的才从壮汉怀里猛地探出头来,它身上的水已经被壮汉的衣服吸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圆溜溜的小眼睛睁的老大,小脑袋一扭就看向了桌子上为它准备的盘盘碗碗,两只前爪明显兴奋的跺了跺,屁股一翘就往桌子上扑,好像刚刚在雨里可怜的不行的不是它似的。

不过它大概是过于自信了些,跃起的小身板只有两只前爪碰到了卓沿上,后半身还在半空中就开始往下掉,小家伙大概也没料到自己这么笨拙,连这么点的距离都能难住它了,急的它扒在桌边又嚎又叫,声音听上去都中气不少。

壮汉看着它这幅气鼓鼓的模样,伸手托在它的两条后腿下,大概是这幅场景真的有哪里值得人特别开心,沉寂了许久的壮汉突然笑了出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小狗崽儿借着他的手做支撑一蹦一蹦的往桌子上跳,急的它连声音都开始变调,这幅生气活泼的样子,跟那只小小的、见到自己就会兴奋的原地转圈的小黄狗一模一样。

他把装着肉糜和羊奶的小碗推到了狗崽儿面前,小东西站在桌子上连滚带爬,急的像是跟什么东西抢食一样,两条小短腿倒腾个不停,接连摔了好几个跟头,这才终于把脸埋进了碗里,吃的狼吞虎咽,连两只后爪都要翘起来了。

壮汉就坐在它的身后看着它痴痴地笑。

段文海非常自然的拿来一块干净的毛巾搭在小家伙儿的身上,按住它吃的摇晃的身体轻柔的擦拭了两下,笑着说道:“身上沾了雨水,难免难受了些,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不如先换件干净的衣服,再继续用膳怎么样?”

壮汉知道段文海这段话是在讲给自己听,他的胳膊上还搭着一件崭新的黑袍。

他不习惯于旁人这样的毕恭毕敬,却也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这让他感到有些难堪,其实段文海之前和他说的每句话他都听见了,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装聋作哑的全都无视掉了,本能里,他把这座宫殿里的所有人都划归到了皇甫晟的范围。

皇宫很大,但这里的一切繁华都跟壮汉没有关系;皇甫晟也很好——他曾经真的觉得皇甫晟很好,特别好——但他不认为这种好和自己有关;段文海是皇甫晟的人,所以他把对皇甫晟的害怕和排斥也带到了段文海身上。

可段文海不会骂他是母狗,不会用铁链把他拴在屋子里,甚至不会跟他大声说话,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准备好各种各样的食物和衣服,在他用沉默拒绝所有人的时候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下一次的询问。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对对不起。”

他的声音还带着黏连的嘶哑,长时间的沉默甚至让他觉得自己都要忘记怎么跟人交流了,这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带着快要涌出喉咙的鲜血,每一个字都让他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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