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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公主

 

沿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走廊尽头处的大门异常敞开着,门内传来阵阵惊心的碎裂声,昂贵柔软的地毯上一片狼藉。

许知念接到会所来电时正沉陷在温香软玉之中,即便他x格出了名的好说话,也难免在这会儿上了点火气。

若不是真碰上了棘手的事,翰g0ng会所的余经理也不敢冒然打搅许知念。

听着对面颤颤巍巍的回话,背景里还不时夹杂着摔砸破碎声,许知念毫不留恋的起身,不顾身后nv伴的哀求大步往浴室走去。

许知念到翰g0ng的时候,室内几乎已经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了,上个月刚拍下来的那套瓷器现在也如同垃圾一般四散在各处。

他踢开挡路的画框,避开碎裂的玻璃瓷器一路走过去,将盛怒之中的裴醒知一把抱起,几道尖锐的划痕瞬间浮现在他的脖子上,他微皱眉,不顾裴醒知的踢打把人放但沙发上。

“轻点儿。”

此时的裴醒知毫无理智可言,宛如一只浑身张扬着尖刺的刺猬,许知念知道她的脾气,好脾气的略过此事。

他招了招手,站在远处时刻观望的余经理立马心领神会的招呼人进来收拾。

“滚出去!”

裴醒知抬起猩红的双眸,瞪着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一帮人,余经理只好用眼神求助许知念。

要不是多年的朋友,他怕是也要冷脸。

又抬了抬手,余经理带着人鱼贯而出。

“这么大火气,至于吗?”

想当初为了让裴醒知安分的出国读书,裴父裴母轮番劝说也未动摇她半分,裴父甚至断了她所有的卡,僵局之下还是裴洛开口才让她顺利出去。

风平浪静了几年,临到快毕业又出了岔子。

“我知道真公主回来了你心里憋屈,但嘿,别动,疼着呢。”

许知念啧了声,再次捏着她的腿拉过来查看。

疼也是疼在裴醒知身上,可她丝毫感觉不到。

匀称细长的双腿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血口子,都是刚才被摔砸四溅的碎片划伤的,可她无法平息的怒火远胜过那几处不痛不痒的伤口。

随意查看了两眼,小伤口周围的血痕已经结痂,许知念拿过刚才余经理放下的药箱,小心帮她清理消毒。

“放心吧,那晚宴会我去瞧过了,没你长得带劲。”

许知念那双眼睛看电线杆子都深情,毫不避讳的朝裴醒知轻眨了下。

“你知道?”

“知道啊。”

又道。

“我不说吧,也是怕你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的跑回来。”

再者,他知道季清徽一定会告诉她。

倒不是怕当这个坏人,只是裴洛当时远在瑞士,裴醒知疯起来怕是得扒真公主一层皮,到时候裴家老爷子一发怒,她这假公主必定得被顺坡卸了手里的那点权财。

想来那晚的宴会隆重至极,可见裴家对迎回这个亲生nv儿有多重视,不过据说真公主并不是最近才找到的,而是在裴醒知出国前。

大概是料到裴醒知对这件事的态度,又或是怕亲生nv儿回来后会受欺负,裴家索x先将人送出国。

人家其乐融融了好几年,选在这时候宣布这件事,恐怕是各方面都打点好了。

许知念帮她擦拭完最后一处伤口,将棉签扔进b地上还g净的垃圾桶里,擦手说道。

“放心,即便家没了,家产也和你没关系了。”

说完,许知念靠在沙发上笑出了声。

裴醒知斜瞪了一眼,许知念不以为意。

“其实也挺好的,这样你对你哥的心思不就顺多了。”

没错,裴醒知喜欢她哥,从懂事起这个念头便犹如藤蔓般随着年月疯长。

她才不在乎什么1un1i纲常,她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还没回去过?”

否则裴家不会这么安宁。

不过真公主的存在迟早会被裴醒知知道,看来裴家应该已经全部打理好了,才敢大张旗鼓的把人接回来,只是不知道究竟下了哪一招棋,现在的裴醒知大概怎么都动不了真公主了。

“诶,那位叫什么你知道吗?”

见人没动静,许知念继续道。

“本名叫赵佳,裴老爷子给取的新名儿,叫裴佑慈。听说在原来那家过的不太好,身t弱的跟小j子似的,这几年可没少往她身上砸银子,模样嘛倒是还行,别说,和裴洛真有几分相像”

话还没说完,许知念便察觉身旁投来的眼刀。

“我这是实话,行行,我不说了行吧。”

刚想继续,门口又出现一个人,许知念略松了口气。

“哟,我们阿季来了。”

季清徽见这一屋子的狼藉,表情和许知念刚来时一模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还算能落脚的路,磕磕绊绊走到沙发处坐下。

“你们现在已经落魄到垃圾堆都能待了?”

季清徽看了眼鞋底,上面扎着细碎的玻璃渣,这双刚到的新鞋算废了。

许知念轻笑了声。

“瞧我们阿季也娇惯的和真公主无异了。”

季清徽没忍住笑出声,无声朝他骂了句‘滚’。

她是季家从孤儿院捡回来的养nv,说是养nv,其实是给季家真公主养的新鲜骨髓移植。

不过这些年季家待她不错,衣食用度一样不缺,不特意说明和亲生的没什么差别。

裴家的事季清徽知晓的时间与许知念相差无几,当时两人想到了一块儿,打算等裴洛回来再说。

这一等便等到了裴醒知回国的日期,眼看实在瞒不下去才终于说出口,这一通乱砸必然免不了。

气撒过了,但绝对不可能气消。

刚要张口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季清徽复又闭了嘴。

以裴醒知的脾气,如果真要做点什么不会好好儿的在这儿生闷气,能劝得动她的恐怕只有那位。

季清徽和许知念对视后立马了然。

当初派过去陪着念书的人里不仅是照顾裴醒知,还有监视的意思,看来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怕是她一动身那边就已经知道了。

“裴洛还没回来?”

“瑞士那边据说出了点岔子。”

季清徽意外许知念居然能了解到裴洛的动向。

“最近和洛哥合作了桩生意,刚好知道点。”

季清徽挑眉,暗想许知念终于不打算在那家里装了。

两人聊得热闹,差点把一旁的当事人忘了,季清徽也不多废话。

“你哥联系过你了?”

长睫轻颤,遮掩住些许暗涌,裴醒知攥紧了拳头,丝毫感受不到被戳破的掌心。

她才刚落地就接到了裴洛的电话,工作上忙碌多日话里不免透着疲累,别的并未多说,只轻声让她先去云海阁住下,其他的等他回来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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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回归,希望勤快点哈哈哈

裴洛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并没有真正安抚下裴醒知,怒到极致她反而冷静了下来,或者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仔细一想就能发现,这些年他们没少露出破绽,只是现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再细究起来难免显得她悲哀又可笑。

那些她回国时的无故阻拦,那些平白无端的避讳遮掩,还有每逢回到老宅,裴家人向她投s来的异样眼光,无不预示着变故的发生。

单只裴洛嘛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抚,便让她打消了疑虑。

怪她太天真,以为至少裴洛会对她永远坦诚。

这么多年的刻意欺瞒,终究累积成了满腹怨恨的烈焰,裴醒知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希望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结果。

她已经不是那个裴洛几句轻描淡写就能ga0定的小孩了。

何况,她本来就是装的。

于是她推开了那些早已等候在机场外的人,独自开车回了裴家。

几个小时的枯燥路程,早就令她所剩无几的耐心耗得见了底,可就在到达那扇恍若隔世的大门后,她停住了踩下油门的脚。

如果就这样闯进去,自然不会错过裴父裴母的有趣嘴脸,大闹一通也好,装模作样委屈一场也罢,都不是她最想要的。

最令她感兴趣的还是裴洛,她倒要看看她的这位好哥哥会怎样补偿她。

于是裴醒知丝毫不留恋的掉转车头,往翰g0ng开去。

她说不清此刻到底有多愤怒,心底的狂躁与y郁让她止不住撕咬着指甲。

这个世上唯一能让她为之癫狂的只有裴洛,她全心全意的信他ai他,换来的却是多年的欺瞒。

是不是裴家亲生的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难道他早就想撇下自己?

一只手强行控制住了裴醒知即将见血的手指,也切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放开。”

季清徽无奈松手,叹了口气。

“你哥估0这几天就回来了,与其胡思乱想还是直接问他吧。”

所有人都知道裴醒知有多混账,但所有人也知道裴洛有多护着她。

即便她把天t0ng出个窟窿来,裴洛也照样能替她收拾g净。

原本还要几天才能解决手头的工作,裴洛y生生拉着合作方加速完成了重头部分,的请了三个营养师,还亲力亲为的整日带在身边养护,连晚上都要陪她的宝贝nv儿睡下才离开。

原本只属于裴醒知一人的疼ai关心,如今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生nv儿全夺了去,裴醒知将所有的不满都加诸到裴洛的一举一动中。

裴洛冷言看着眼下歇斯底里的人,他猜到是季清徽告诉她的,毕竟自从裴佑慈被公开后,她时常借口去家里探望裴母。

事已成定局,裴醒知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从什么人嘴里说出去并不重要。

两人僵持不下,裴醒知睁圆了双眼,从开始的固执逐渐焦虑起来,如果不是裴洛愿意,哪怕她掀了整个云海阁,也激不起裴洛任何一丝波澜。

“哥,你别走!”

裴醒知慌乱的从床上跑下来,长时间跪坐着导致下床时脚软摔了一跤,她管不了那么多,裴洛这一走,或者很长时间都不会见自己。

“哥哥,别走!”

直到这场争执的结束,裴洛的情绪都未曾有过太大的起伏,此刻更是冷漠到了极点。

裴醒知终于慌乱起来,她知道自己可以为所yu为,也可以任x胡闹,但不能越过裴洛所设下的界限。

可越不让做的事往往更诱人,仿佛一再深掘裴洛的底线,才能证明她的与众不同。

此时的裴洛毫无交谈的想法,裴醒知完全受不了他的无动于衷,紧紧抓住裴洛的臂膀,身t与他的x腹严丝合缝,眼神里满是倔强,却藏不住其中的恐惧。

她喘息而又颤抖着试探。

“你生气了吗?”

见裴洛仍旧不开口,裴醒知又气又急,忍不住要大叫大闹。

“你为什么要生气!”

质问完后突然泄了气,丝丝寒意钻进她的四肢百骸,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

“哥哥”

她好痛苦。

“理理我,求求你。”

裴洛还是没有出声,他从来都是这样游刃有余的看着她疯狂,看着她崩溃,他sisi牵着那根束缚在裴醒知脖颈间的缰绳,全凭他意。

“要说什么?”

仿佛得到了救赎的光影,裴醒知毫不犹豫的攀爬。

“对不起。”

裴洛静静审视着她,良久道。

“那些话,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第二遍。”

裴醒知眼里隐隐浮现出水花,她咬着下唇,将怨气全都转向那个她还没见一面的裴佑慈,不过才说了她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哥哥居然对自己生气了。

她点点头,默默凑近。

“哥哥,抱抱我。”

身前的人委屈的连鼻尖都泛起红晕,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求他怜ai。

裴洛微叹了口气,将人一把抱起,裴醒知习惯x的用双腿环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脖子里,熟悉的气息令她安心,仿佛只有像这样贴近才能让她真正平静下来。

刚才摔倒的时候,裴醒知不小心蹭破了膝盖,裴洛此时耐心仔细帮她消毒处理,却在小腿发现几处结痂的划伤。

裴醒知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几乎在溺ai中长大,一身baeng的皮肤连毛孔都看不见,这些细碎且突兀的伤口实在碍眼。

这一通胡闹下来,裴醒知终于安静了,裴洛耐心哄着人睡着才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早该沉睡的裴醒知倏然睁开了双眼。

管家到达琴房的时候,裴夫人正陪着nv儿练琴。

这几年的悉心养护,裴佑慈已不像刚被找回来时那样骨瘦如柴,到底有着裴家的血脉,在钱财与关ai的滋养下,根本看不出之前的落魄模样。

一年前,裴佑慈突然对钢琴产生了兴趣,裴夫人立马找来专业名师为她教学,兴之所至,裴夫人还会亲自上阵。

都以为那么大才找回来的孩子很难和家人亲近,可裴夫人舍得花jg力和心思,无论是带回裴家老宅还是介绍给各家名门熟络,都亲力亲为的给nv儿的未来用心铺路。

这般c持下来,裴佑慈不但很快接受了亲生父母,也逐渐开始适应在大家族的生活。

裴醒知的车驶进了林岳云府,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抵达裴家大门。

听到管家的回话,裴夫人先是一愣,随后又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她怜ai的0了0裴佑慈的头,无奈笑到。

这天,终归会来的。

一辆十分显眼的超跑停在了别墅前,门口的保镖很快跑过来接过裴醒知丢下的车钥匙。

只见她头也不回的朝大门内走去,连背影都透露着来者不善的气息。

林姨说夫人和小姐都在琴房,裴醒知停下前行的脚步又退了回来,面上带着笑,眼里却如同淬了毒,让人不敢直视。

“她是小姐,那我是什么?”

“您,自然也是小姐。”

裴醒知笑了,环x盯着眼前惴惴不安的人。

“林姨,你在裴家待了这么多年,怎么老糊涂到忘了这个家只有一个裴小姐,现在多出来的……”

她微露出近乎狂妄的表情,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是野种。”

林姨心中一惊,悔恨自己说错了话。

和那位好说话的小姐相处久了,忘了还有个不好惹的活阎王。

林姨慌乱的抬头想解释,却在对上那双透着薄情的笑眼时瞬间低了头,不住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果真老糊涂了,您别跟我计较!”

嘴角的微笑缓缓下沉,裴醒知望着眼前抖如筛糠的裴府旧人突然觉得没意思。

“小姐,夫人正等着您呢。”

管家适时出现在不远处,那副老狐狸似的模样不曾改变,像是贴了层永久面具。

“我不主动来,怕是忘了我这个人,巴不得就此消失吧。”

“夫人很关心您,小姐。”

关心,而不是想念。

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可周围往来的工作人员生生感受到了严肃的气场。

厉管家是这个家里除主人以外最有话语权的人,他看着裴家这对兄妹长大,不妄言的说,裴醒知对他还是留有几分敬重的。

裴醒知路过时不忘呛声。

“老狐狸。”

“小姐谬赞了。”

“哼。”

第一眼见到裴佑慈时,裴醒知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亲生的。

她的眉眼与裴母很相像,看起来温婉动人,这倒没什么,最让裴醒知看不惯的是,裴佑慈竟然和裴洛有几分相似。

打量间,裴醒知眼里的厌恶再也挡不住,裴夫人见情形不对,便轻拍了下nv儿的手背做以安抚,随后笑着招手让裴醒知过去。

“醒知会来啦,快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裴醒知并未上前,不急不缓的瞄了眼对面亲昵挨在一起的两个人,只一眼便让裴夫人身形一顿。

“难怪这几年你来看我的次数屈指可数,原来是陪着nv儿舍不得离开,怎么样裴夫人,知道我这种离经叛道的人不是你的亲nv儿后,松了一口气吧?”

厉管家早在气氛不对时悄然关门离去。

裴夫人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嘴唇微颤,十分难过裴醒知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几年她确实多分了些心给陪佑慈,可对裴醒知的关ai也不少,不仅电话没断过,还多嘱咐裴洛去看看妹妹。

只是裴佑慈回来时大病了一场,又做了手术,因为一直过得不好,小痛小病没断过,所以才一直脱不开身,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倾心倾力的疼她ai她,到头来竟会被这样误解。

“醒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说话,妈妈从小到大有多疼你,你忘了吗?”

尖锐的指尖用力嵌入掌心,裴醒知强压下心中的酸楚,不去看裴夫人伤透了心的样子,不以为然道。

“不然呢,你以为我不知道裴庭洲一早就把我手里的公司gu权做了转让,可不就是防着我这个外人,怕卷走你们裴家的家业?”

空气骤然紧缩。

“所以,你就是这么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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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nv主像痴汉一样哈哈哈哈

裴醒知言语淡然,话却咄咄b人,她不介意再犀利一点,好戳破这些裹挟着虚伪关心的伪装。

裴夫人吴矜纾顿然失了力,若不是裴佑慈在身旁搀扶着,怕是要就此倒过去。

她早就劝过裴庭洲不要做的这么决绝,即便裴醒知不是他们的亲生nv儿,好歹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那些亲人间的情分不会少半分。

在知道这件事后,吴矜纾即刻就去与丈夫对峙,言语激烈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冷血无情,可丈夫一意孤行的狠心令她无奈至极,终究没能阻止这场分裂的开始。

这样的场面早知道会发生,当真正面对nv儿的质问时,裴夫人却辩驳不了半分。

“爸爸他有自己的考虑,妈妈给你的不是都还在吗,那些”

“你是想说,那些够我在被赶出裴家后,畏畏缩缩的活一辈子是吗?”

吴矜纾留给裴醒知的财产并不少,包括从她自己手里划分出娘家公司的百分之五的gu份,这些加起来裴醒知几辈子都花不完。

“怎么可能赶你走。”

“你们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声声质问让气氛极速下降。

眼前的裴醒知变得越来越陌生,完全不接受任何解释。

或许是吴矜纾多年来以的宠ai欢喜蒙蔽了自己的心,才会在一再纵容下,养成了nv儿横行霸道的x格。

“我怎么会,怎么会把你教成这样?”

“你当然教不出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你的宝贝nv儿不是在身边吗?”

握着裴夫人手臂的手一紧,裴佑慈紧张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她同样胶着在这方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不由得呼x1紧绷起来。

母亲曾多次在自己面前提过这位素未谋面的姐妹,只说她平时任x了点,没什么坏心思,如今见了真人,才明白母亲一直以来是怎样宠溺这位目中无人的“nv儿”的,竟将如此肆意妄为的个x说成是稍有任x。

在此之前,裴佑慈多次想象过该如何与裴醒知相处,毕竟自己和养父母家里的妹妹们也算相处的不错,加之已经和裴洛打过多次罩面,他虽然冷淡,但十分有兄长的模样。

这样的家庭背景教育出来的人,教养为人谦和得t,那她或许和裴醒知也能和平共处。

可现实却在裴佑慈的眼前划开一道巨大的鸿g0u。

裴醒知俨然一副不可一世的孤傲姿态,连递给她的视线都是俯视,根本正眼都瞧不上她。

裴佑慈心里虽不服气,可畏惧与忐忑让她放不开手去问个清楚。

以前裴醒知虽然同样随心所yu,可对待长辈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傲慢无理过,裴夫人痛心难耐,眼眶泛起微红,一边害怕说多错多将nv儿越推越远,一边又自责把她宠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

“你连一句‘妈妈’都不愿意喊了是吗?”

站在远处的裴醒知穆然错开眼神,微蹙起眉头。

小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吴矜纾都永远站在她身边,为她挡下所有的责骂,哪怕祸从她出。

她也不是真要和她吵架,只是一想到连哥哥都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而瞒着她,就一肚子邪火。

正当犹豫着是否要先低头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再次激起了裴醒知的厌烦。

“醒知,你别和妈妈吵了,最近妈妈生病还没好透呢。”

b起裴醒知这个只会闯祸生事,不知关心父母为何物的假nv儿,这个温顺乖巧的亲nv儿倒是颇有贴心小棉袄的意思。

此时的劝说只怕是火上浇油,裴夫人怕裴佑慈惹恼裴醒知,急忙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

这副母慈nv孝的场面看得裴醒知冷笑出声,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

“你也不必急着表忠心。”

散漫的眼神突然带了些凌厉。

“放心,那些家产我根本不稀罕,吴家的那份也送你好了。不过记得讨好吴老爷子,他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这番话让裴佑慈背脊一僵,脸se逐渐染上了羞恼的红,这才真正明白裴醒知确如父母所言,跋扈的很。

“醒知,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

裴醒知冷哼一声。

阵阵咳嗽穿cha在两人的交谈之中,如裴佑慈所说,裴夫人确实病的有些严重。

裴佑慈急忙为母亲顺气,拿起手边备着的茶水想喂她,被吴矜纾轻推开。

此时她心里的郁气难散,眼里只有裴醒知。

“这些年佑慈吃了很多苦,找到的时候倒在脏兮兮的破屋子里奄奄一息,养了几年身t才稍微好些,我们很愧疚当初没保护好她,如今也只能尽力补偿,可就算她回来我们也会像从前那样对你”

“你们,我。”

裴醒知像在细细分辨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如筛糠过隙般锱铢必较,随之一阵气息从鼻腔迅速哼出。

“如果她没有被偷,那我也不会存在。”

吴矜纾猝然张了张嘴,如鲠在喉,眼里瞬间闪过懊悔与慌张,她很少失误,怎么会对孩子说这些。

似乎还想再解释什么,可裴醒知早已不耐烦。

“我最讨厌被欺骗,你们瞒了我这么多年,甚至前阵子还ga0那么大阵仗把她昭告所有人,我不仅被蒙在鼓里还成了笑话,等着‘野种’两个字贴我脑门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生父生母不详的,野种。

为裴佑慈准备的宴会其实早在两年前就有提及,当时除了裴醒知,他们一家四口都在场。

原本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着急,明明可以等到裴醒知毕业,亦或者把裴佑慈的身t养护的再好一些。

可不知为何,裴庭洲一定要选在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日子公开,裴夫人不知道与丈夫g0u通过多少次,甚至争吵过,可最终都无功而返。

以裴醒知的x子,断然不会轻易认可裴佑慈的存在,她还有不到一年就能完成学业了,如果告诉她和直接毁了她的学业没什么区别。

就像现在这样。

事到如今,她那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默认了丈夫的做法,等实在瞒不下去了再好好和裴醒知谈吧。

还有一点,她同样怕委屈了裴佑慈,那些苦难的日子她恨不得替nv儿去经历,如果这样的欢迎仪式能让她少一点对父母的埋怨,或许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益处,她甚至期待过裴醒知可能没她想象的那样排斥,如果能一下拥有两个nv儿,那再好不过了。

进餐厅前,管家已经把事情的经过简要的向裴洛阐述过了。

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毛巾净手,裴洛开口道。

“醒知呢?”

“小姐,还在房里。”

手中的动作一顿,裴洛随即把眼神扫向众人。

餐厅里的气氛异常紧绷,裴夫人jg致的妆容下仍看得出泛红的眼角,一贯拘谨的裴佑慈更是神情恍惚,看样子像刚经历了一场费心的波折。

“让她下来。”

裴洛接过佣人递来的汤匙,与瓷碗偶尔轻碰。

吴矜纾放下碗筷看向儿子,忍不住要劝。

“裴洛,你不要对妹妹生气。”

“妈,吃饭吧。”

刚被兄长教训过吃饭问题的裴醒知,根本找不到任何拒绝的借口,于是她冷冷盯着上来请人的nv佣,直到快把人看哭了才往门外走去。

“醒知,饿了吧,快过来吃饭吧。”

吴矜纾示意佣人为nv儿布菜,可裴醒知偏偏不愿坐在母亲旁边,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裴佑慈身侧,意味深长。

尖刺y郁的眼神b的裴佑慈再也吃不下去,只能无措的向母亲和裴洛求助。

原本裴洛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多说什么,只是再不制止裴醒知的无理取闹,恐怕往后会更加无法无天。

“坐下。”

裴洛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手边的碟碗,这让裴醒知升起怒火。

看着眼前这个仍不明原因的裴佑慈,裴醒知只想让她迅速消失,因为裴洛身旁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想坐这儿,也得看自己配不配。

尖锐的碎裂声混杂着裴佑慈的惊叫,这一角的混乱打破了原本安静的餐厅。

“醒知,你在做什么,快放开佑慈!”

吴矜纾惊吓的站了起来,想上前阻拦却无从下手。

此时的裴醒知已经丧失了好好交谈的能力,狠狠拽着裴佑慈的手腕将她拽起,眼神充斥着狠厉,似乎下一秒就会折断手中的细腕。

“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什么地方你也敢坐!”

周围响起阵阵ch0u气声,几位多年在裴家工作的佣人面对如此突发状况,一时也愣住了。

要说这裴家大小姐脾气大不假,可多半是嘴上不饶人,不招惹她更是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动手还是第一次遇见,也不知道该说这正牌小姐是不是倒霉。

晃神也不过几秒钟,一群人得到指示纷纷凑近想拉开两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真上前阻止。

“松手。”

是了,这个家里唯一能让裴家大小姐停止生事的,只有裴洛。

他并没有急着看向身旁,只是扶着母亲的肩让她重新坐下,又亲自为她盛了碗汤,望着母亲焦急的模样,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安心。

等这一切都做完后,他才缓缓转向事故的焦点,眼神一如往常那般平静无波,仿佛这里只剩下他和裴醒知两个人,独独看向她。

“松手。”

二十多年的相处,即便今日才得知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b起心灵感应,恐怕无人能及。

裴醒知深知裴洛已经在发难的边缘,第二次开口便是他对她最后一道通牒。

他在给她时间,给她机会。

从小到大,裴洛对她真正动怒的次数屈指可数,凭什么裴佑慈一出现就让他们兄妹二人频繁不睦。

“都下去。”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修罗场虽jg彩,但他们无福消受。

这声指令像如蒙大赦,餐厅里的佣人一刻不停的鱼贯而出,生怕殃及到自己。

裴洛没再出声,只将大掌覆盖在裴醒知纤细的手腕上,一点点收力紧缩,看着她隐忍倔强的咬紧下唇,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直到裴醒知再也承受不了才终于松开了手。

得到解脱的裴佑慈迅速离开二人之间,明明离母亲只有几步距离,却好似用尽全力才爬出这深潭地狱。

裴夫人将失而复得般的nv儿揽进怀中,却感觉不到任何轻松,她深深为裴醒知感到担心,裴醒知她管不了,裴洛更是不可控,今天恐怕没那么容易化解这场风波。

“裴洛,你要带妹妹去哪儿!”

正当陷在情绪起伏里的裴夫人还没缓过神来,裴洛已经冷y的拉着裴醒知离开餐厅,nv儿费力反抗的背影令她心都揪了起来。

即便只有裴洛能管教得了裴醒知,吴矜纾还是舍不得让她受苦,这一带走怕是一定得付出什么代价才行。

“你们吃吧,我们一会儿就下来。”

不顾裴醒知的挣扎,裴洛一把将人抗在肩上往电梯走去。

“裴洛,妹妹还小,你不可以动手!”

裴夫人还想追上去,急切的在后面喊着,深怕儿子一动怒让裴醒知受伤,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管家拦了下来。

“夫人,少爷有分寸的。”

“是啊,妈妈,哥哥肯定有数的。”

裴佑慈也顺势攀附上吴矜纾的手臂,不让她再多追一步。

吴矜纾心里挣扎良久,最终决定听从劝阻。

裴洛确实有分寸,可那只限于对方能听得进他好好说话时。

她还记得裴醒知十三岁那年,裴洛第一次对她动用家法,后半夜裴醒知高烧不退,她守了一个晚上才终于好转,如果再经历一次她真的会受不了。

于是吴矜纾催促管家道。

“你快去盯着,不可以让裴洛再对醒知动家法!”

空阔的书房里跪着一个倔强的背影,膝下软垫放置的位置,也和十年前如出一辙。

这间裴醒知出入最多的地方,也是她这辈子唯一受苦的地方。

“知错了吗?”

显然,当事人并无悔过,事情是她做的,断然没有后悔的道理。

傲慢的少nv不愿开口,裴洛也不b迫,转身取了放在书架正央的家法。

森严的戒尺轻轻抵了抵桌面,昂贵的地毯上响起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最终,一双光洁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裴醒知的眼前。

“抬起头来。”

圆润分明的下颚轻轻上扬,黑亮狭长的狐狸眼一瞬不瞬的看向她一生的向往。

红唇轻启。

“要我说什么?”

裴洛转身走了几步,解了脖子间的两颗扣子,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裴醒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猜测他的想法,可从来都猜不透。

剪裁得当的衬衣将裴洛健壮的t格完美展现,露出一截附着青筋的坚实手臂,裴醒知还小的时候,就是被这样一双安全感十足的双手托举在他怀里的。

“要罚就罚,罚完了我好趁着天亮下山。”

这个万事全凭自我的妹妹从来没让裴洛省过心,以前只觉得是些无关紧要的任x,现在倒真让他感到一丝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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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超雌妹妹

光滑微凉的戒尺一下下轻点着裴洛的掌心,他将话茬转到另一处。

“你和许知念小打小闹我不管,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裴醒知立刻领悟到,裴洛是在说她和许知念合伙开的那家公司。

这两句敲打不过为了提醒她别在外头惹是生非,毕竟仍顶着裴家小姐的名头,怎么都不能丢裴家的份儿。

和许知念合伙开公司并不是一时意气,而是三年前好友的一次事故让裴醒知有了危机意识,没想到无心之举却也为自己铺了往后的道路。

这事也没想过瞒着裴洛,就算不说他早晚都会知道。

可转念一想,早不提晚不提,突然现在提起,难道是为了他那个便宜亲妹妹才特意以此来威胁她。

想到这里,裴醒知不由得冷笑,话也变得讽刺起来。

“怎么,不过是抢了你几个小头,就急着敲打我?”

敲打她?

要是真有这心思,恐怕许知念做不到现在这样如日中天。

裴洛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环x轻靠在桌沿前。

“葛馥芮没那么傻,平白丢了三个大项目,输给的却是个五十人不到的小公司,不用查都知道这其中谁在背后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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