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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你自己走。”颜术刚出门就把陆涣的胳膊从身上扔下去了。

他站在陆涣旁边,脸色并不是很好,他没有犹豫地拒绝了陆涣的蹭车邀请,站在徐肴小区楼下的绿化带旁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今天怎么了?”陆涣收起笑,仔细端详了下好友的面色,“刚刚调小姑娘的时候你看起来就怪怪的,怎么这么一场下来你脸色更差了?因为今天的女孩不合你口味?”

我要是脸色能好才叫有鬼。颜术冷着脸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我一会儿还有事,送不了你,你自己走吧。”

陆涣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但看颜术面色不善又不愿意说话的样子,还是决定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他——他今天看到了诱人又可爱的小姑娘,还抽了她一顿,看着她摇动雪白身子无助挣扎的样子真是让他开心,他不跟颜术一般计较。

起初颜术并没有认出颜桑,虽然声音确实让他觉得熟悉,但是戴黑面具的女孩声音软而娇,听起来像娇柔的小猫咪,让他完全没有想到是颜桑。

毕竟他看着颜桑长大,颜桑在他面前都是活泼放松的,不毫无形象地放声大笑,肆无忌惮地讲话就算不错了。

更何况,因为家里有妹妹的关系,虽然他有时候会在圈子里玩,但从来都避开这种女孩形貌的对象。

徐肴刚带她出来时,他还想着怎么徐肴今天找了一个这种小姑娘,看着像是陆涣那种大变态喜欢的类型。他只想了下,扫了一眼女孩就跑神开始思考医院那边几个病人的情况,时不时分出一点心思关注女孩的情况。

当时他完全没想到徐肴带来的女孩会是颜桑。

直到她因为坐椅子的问题而说话多了些的时候,颜术才感觉不对。虽然女孩声线放软了,但是音色以及字句间停顿的习惯还是让他觉得异常熟悉——他们毕竟是同处一屋檐下二十多年的亲兄妹。

最终笃定是颜桑,是女孩被锁在椅子上,玩牌时手伸到桌面上,他看到了她左手上的一道浅浅的痕迹。那是小时候颜桑调皮爬树后一个不稳跌下来时被划出的伤疤。当时手就不停流血,不然也不至于长大后手上还能看出疤痕。

所以,被迫坐上那把椅子的,真的是颜桑,他的妹妹。

颜术记得很清楚,那时爸爸刚带队出发去外省医院交流,妈妈则早都已经跟着团队在世界上不知道哪个角落考察了好几周了,想要联系甚至要靠卫星电话。

仗着家里有他这个大的,沉迷于事业的父母放心地把家一扔就各奔东西,而当时的他茫然地握着妹妹颤抖着不停流血的手,手忙脚乱地做了初步处理就跑来了医院。然而最终还是让颜桑手上留了疤。

不过事实上颜桑的这道疤可能除了他之外也无人在意。对于常年混迹于野外的妈妈来说,跌打损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拿着手术刀为不知道多少人开过腹的爸爸更是见过无数的伤疤,以至于他们都不曾注意到颜桑手上留了疤。

至于颜桑自己……光看她闷不吭声、孤身一人来徐肴的地盘的举动,就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心大的人。

银色面具下,颜术忍不住闭了下眼,紧握了下手中的牌,又慢慢松开——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徐肴并不认识颜桑,新家乔迁不算是小事,他总不能莫名其妙掀桌扰乱。更何况……看颜桑那副半推半就的样子,她也不像是真的不情愿。

彻底打发走陆涣,颜术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眼徐肴家所在的楼栋,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虽然徐肴是他熟悉且信任的挚友,人品也足够可靠,但他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毕竟颜桑刚刚被陆涣的几下sp整得状态看起来并不好。

他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并不见颜桑下来的身影,猜测可能她情绪已经趋于稳定,又安排了其他活动。

颜术把车开出来,停在小区门口附近。他又下车在周围大致转了转,并没有看到颜桑的摩托车。想也是,她的摩托车很显眼,她既然出来与陌生人约,不会选择这么张扬的座驾。

一想起不省心的妹妹干出来的这些事,他就觉得头疼,真是比他们科室刚送出院的病人还让他头疼。

颜术捏了捏眉心,放弃思考颜桑采用的交通工具,坐回车里等着颜桑出来一起回家。

虽然颜桑尽力在忍了,但是今天先是坐了竖着假阳具的椅子,又是挨了一顿打的屁股沾上汽车座椅时还是让她忍不住轻轻吸气。

她有些难耐地调整姿势试图让自己好过一点,但又不敢动作太大引起颜术不必要的关注。

实在是她这个行为过于像“屁股长钉”。

颜桑偷偷觑了一样认真开车的颜术,没见他分给自己过多眼神,悄悄松了口气,乖乖安静坐好。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颜术并没有看她,只回:“今晚和朋友约在了这边。”

“哦……”

颜桑垂下眼。她心思其实并不在跟他哥聊天上,她刚刚结束一场荒唐,并不想这么快就跟家人碰面。她担心自己并没有调整好状态,跟颜术说多了话露馅。

虽然她早都成年,家里也并不封建,性对于她来说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但如果摆到明面上,终究羞耻。

颜术行驶到一个路口,正遇到红灯。

颜桑依旧垂着眼,余光能看到颜术踩刹车停在停止线内,之后抬起手换到空档,收刹车。

颜术的右手随意搭在档把边。

她睁大眼睛,控制不住扭头。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拽起颜术的右手袖口:“哥,你袖子这边的扣子是掉了一个吗?”

专注看着前路的颜术明显没预料到她的举动,顿了一下,也看向她。

两人视线交错了下。

颜术不再看她,扭回头,抽走被颜桑拽住的衣服,平静道:“对,是掉了一个。”

“什么时候掉的。”

沉静的夜,安静的车里,颜桑听见自己紧绷的声音散在空气中。她盯着颜术,不肯错过他的一丝反应。

视线内,她哥先是垂眼看了眼袖口,之后像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看到颜术从兜中掏出了什么握在右手里,接着手臂越到副驾的位置,示意颜桑伸手。

颜桑的脑子近乎空白,她顺着颜术的指示张开手。

伴随着落到掌中的一枚纽扣一起落下的,还有颜术语气平稳的回复。

他说:“刚刚。”

颜术没再看她的反应。绿灯亮了,他切档起步。

车内一时非常安静,只听得机动车在路上安静行驶的声音。

颜桑攥着手里的纽扣,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将它握在手心。

无需多言,她和颜术都清楚,掉落的纽扣以及“刚刚”二字,都已将一切说明。

而她觉得自己近乎窒息。

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

她才第一次干这种出格的事情,明明应该是陌生人的局,居然能阴差阳错地跟亲哥哥碰在一起,怎么会这样?!

手中的纽扣触感熟悉,她知道是自己今晚拽下来的那枚。好像今晚的一切跟着又重新被唤醒,颜桑坐在车里,视线没有焦点地漂浮,她被乳夹夹过、被马鞭抽过的乳头,被皮带打过的屁股都渐次泛起清晰的痛感,以及今晚暴露于人前,又被迫吞吃着假阳具的穴肉,酸痛撑胀的感觉异常明显。

她近乎绝望,她不知道今晚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胸口像怼了大石一样令她呼吸困难。

颜术注意到颜桑的状态,他看了下路,无意于让她继续沉浸在消极的情绪中,他准备打断:“你……”

“你……”颜桑也在同时开口。

颜术让她先说。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颜桑涩然发问。

“你准备打牌的时候,”颜术看了一眼她的手,“你手上的疤,我知道。”

“哦……”颜桑点点头,又垂下了头。

颜术看着她沉闷的样子,继续开口:“你上过药没有?”

“啊?”

想不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颜桑有些反应不过来。

颜术收到了她带点茫然的惊讶目光,没等颜桑回复:“看样子是没有上药。你有药膏吗?”

颜桑才渐渐反应过来哥哥在说什么,脸不禁愈发红,她小声说了句“没有”。

汽车并没有径直去往家的方向,而是在一个红绿灯转到了另一条路上,渐渐在一处马路边停下。

颜桑奇怪地看向颜术,正与颜术郑重看着她的眼神对上。

“虽然有些过界,但是我还是需要问一句。你今晚,有没有无防护性行为?”

“没有。”颜桑很快地说。

她有些艰难地看了一眼颜术,又重复了一遍强调可信度:“没有,他……没有进来。他最后,只用了我的腿……”

颜术点点头表示了解,嘱咐她乖乖坐在车上后就下了车。

颜桑坐在车上,看到他进了旁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

虽然中途拐去了药店一趟,不过因为本身离得近的缘故,颜术还是很快就开回了家。他在车位上停好车,正要熄火,听见颜桑叫他。

颜桑并拢的腿上放着药店的袋子,里面装着颜术刚刚买的药,而她手搭在上面,或许是因为紧张,手指无意识搓捻着袋子,发出轻微而细碎的声音。

“哥……当时你已经知道是我了,为什么不阻止?”

颜术直视着她:“你想要我阻止吗?”

过于直白的发问,也让她明白她已经暴露得彻底。

“我……”颜桑下意识地想要张嘴反驳,却又无从辩驳地闭上了嘴。

如果是其他人,颜桑有足够的自信可以遮掩自己,但是在颜术面前,她没法假装。即使是差了五岁多,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一起干过坏事,互相揭发过,有时候默契到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更何况颜术当了医生之后,每天面对一些懵懂无知,或是虚实掺半的病人,洞察力更是显着提升。

于是她闭嘴选择了沉默。

颜术看着她:“颜桑,今晚如果他们强暴你、伤害你、违背你意愿的话,我会阻止,你不需要对这点有所怀疑。但我也同样要问你,颜桑,如果我不在场,如果被你约出来的人……不需要3个,即使是1个,如果他是一个变态、控制狂、虐待狂,如果他喜欢下药、喜欢录像,如果他以折磨人为乐,甚至他如果根本就是个罪犯……你清楚你今晚会承受什么样的痛苦吗?”

颜桑手指捻动着手中的药品袋子,无措地沉默良久,才苍白无力地说:“我这不是,没出事吗。”

她这个嘴硬的回答明显惹怒了颜术,她听见她哥撂下一句含着怒意的“那是因为你幸运!”就熄火下车了。

见颜术真的被气到,颜桑赶忙跟着下车。迈腿下车时,她有点着急,动作大了些,腿间顿时传来明显的痛感。颜桑关上车门,忍不住轻轻吸气缓解。

待颜桑再一抬头,发现颜术并没有等她,而是径直往前走。颜桑想追,但是腿间的痛意更盛,她只能小步慢慢地跟着。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一段话,她有些后怕,但是看着哥哥越来越远的背影,她又很委屈,以前她犯了错又不是没嘴硬过,颜术从来都是知道的。见不得人的性癖猝不及防被暴露已经让她很难堪了,她现在身上还哪里都疼,没什么力气,夜晚很冷,颜术是她今天见到的唯一一个亲近的人。

她拿着颜术给她买的药,慢慢地走了两步,差距越来越大。她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试图喊他等她一下:“哥。”

可能因为距离已经太远,颜术并没有听见,所以没有回头。

颜桑站在原地,她知道颜术是应该生气的,她肆意妄为又轻忽自己的安危,但是她还是觉得很伤心,也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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